第5節
妙玉淡淡起身,說:“何人是你師長了……”說著拂袖離去。 邢岫煙不由哀嘆,果然是性冷高華,不可褻玩的冷美人呀,也一點都不怕得罪人。原著書中人,連黛玉都不如何入得了妙玉的眼,邢岫煙是與她最交好的女孩子了。 …… 邢岫煙回到家中,李氏見了忙停了繡活,噓寒問暖,以前她父母緣淡泊,但是現在女兒繡活好,會賺錢,像那一幅繡活300兩,李氏是想都不敢想。 而且,這兩年她也極力拉攏父母親,凡事有商有量,培養更深的感情。邢岫煙現在身在局中,比之原著了了幾筆反而想得透些了,原著說是父母將她扔在賈府不管,父母有多不堪。 但想邢家父母自己不住賈府偏把女兒扔給邢夫人,又何嘗不是清楚賈府富貴,她就不用受苦? 如果真是冷血無情的父母,邢岫煙正值妙齡,且只是個女兒,有多少狠心父母賣了女兒自己享福?偏書中淡淡幾筆點到,也只表明他們窮酸、不堪、打秋風,絕沒有說到想把她賣了。薛家促成她與薛蝌的親事,也是因為邢夫人的緣故,而此事薛寶釵拉攏了邢夫人。邢夫人刻薄小氣,如果當真當沒有這個人,不在乎,那薛家如何談得用這樣的方法拉攏她呢? 卻說邢家原沒有什么資產,邢夫人出嫁后,只余幾十畝田,自然是歸于堂弟邢德全。邢忠當年不過是寄于叔父家,娶了妻之后,當然不能和堂弟堂妹爭產。 分家過后,邢忠帶著幾畝薄田依附岳父家過了三年,但岳父死后,舅家兩兄弟也是不能讓他們夫妻跟著一起住了,于是一貧如洗的他們租住房屋。 邢忠平日田里不忙就去城里打打短工,而李氏靠繡活為計,艱難度日。邢忠還好喝兩口酒,稅賦也不輕,家里更存不下什么錢來了。 前年邢德全還欠下賭債,要債的人要收了邢家的幾十畝地當還債,邢家姐妹求了來,邢忠雖然心中惱怒,但是抵不過糾纏和叔父恩情,又念著邢夫人榮國府那門親戚也不能斷,只把家里的主要靠著母女繡品好不容易存下的三十幾兩銀子給邢德全還了賭債。 李氏自然是心有意見,但邢忠以邢夫人為由,李氏只能把怨氣壓在心底。但平日不由得更加小氣了,女兒邢岫煙的用度也不得不收緊,荊釵布裙過生活,連一件像樣的冬衣都沒有。 現在,女兒有這門高超手藝,卻是成了搖錢樹,不過關于繡品價格300兩的事,李氏還是聽女兒的話把嚴嘴巴,邢忠那都要瞞一瞞。 第9章 女紅乃是絕技 邢岫煙說起妙玉一行人要走的事,李氏可是知道妙玉是棵金大腿,一個修行女尼,還使奴喚婢的。這時要走,豈不失去金大腿了? 李氏是秀才女兒,也是比一般婦人多了分見識,所以小時候愿意讓女兒跟著大家小姐出身的妙玉學習,也是修個緣法當個才女,只盼別和普通農家女兒一般粗鄙淺薄。 所以,說邢家父母不在乎女兒也是前后說不通的,貧寒人家一點都不疼女兒的父母,絕對不可能由著女兒占去大把時間跟著女尼學習那些不賺錢的東西。一般窮人家的女兒讓她干家務都干不過來呢,要學到會寫詩的程度,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學成的。 可見原著中邢岫煙父母緣淡薄,她的本性使然也要負點責任。 李氏道:“這就走了,可是去哪里?何日回來?” 邢岫煙說:“聽說是去京城的牟尼院,不知會不會回來。母親,我們八年情誼,她們要走,我想總要有所表示,我這幾天就給妙玉趕一雙僧鞋,秦嬤嬤、蔣嬤嬤我也想做一雙,但是我一個人怕是來不及?!?/br> 邢岫煙由于全都接手了前任記憶,十分深刻地認識到現在的環境和關系,所以她也早收斂了當初的個性,藏于心底,面上看著和本土女無甚區別。 李氏知她一手好繡活兒可是秦嬤嬤教的,自己也獲益良多,而蔣嬤嬤也從小照料過她。 李氏笑著應道:“如此甚好,多虧了她們,我兒才有今日,我這就去備料子?!?/br> 晚上,邢忠回來,李氏伺候他用了飯休息了,母女倆在燈下做活。 五天時間,母女兩趕出了兩雙鞋,八個荷包,一個繡屏,繡活上的事差不多是邢繡煙負責,而李氏則是打下手。 到了第七天,就聽到動靜,妙玉跟著師父慧靜師太出門,蔣嬤嬤遣散了一些活契的丫鬟婆子,除了她自己和秦嬤嬤只留原來的四個嬤嬤、雪梅、墨梅和四個小丫鬟,慧靜師父也有兩個小尼姑。一眾女子遠去京都,好在,是請了當地有名的鏢局護送。 …… 邢岫煙跟邢李氏提了包袱在妙玉所居院落門口求見,卻最終是秦嬤嬤見了她們。邢岫煙跟秦嬤嬤有師徒之誼自是親厚,倒也正好。秦嬤嬤了解自家小姐,向來討厭俗禮,她自小養在寺里,沒有父母照看,性子古怪了些,她們這些嬤嬤也實在沒辦法。 秦嬤嬤道:“難得你有心,小姐并非有意下了你面子,只怕她心里也有不舍的。我們知她心有苦說不出,從小便多縱著她,卻沒想到弄得有幾分讓人感覺目下無塵。熟悉的人自是明白,縱使明白,讓人心底也不好受,卻要你們多擔待了?!?/br> 邢岫煙溫文一笑,道:“哪里話,我來是我的心意,她不見是她的道理。我乘興而來,見了嬤嬤自也是盡興而歸,沒有遺憾?!毙厢稛煷藭r雖通人情些,但是淡泊隨性不強求的性子卻是一樣。 秦嬤嬤看著這個“二徒弟”心中欣慰。但覺這小姑娘雖不是俗人,但決對沒有妙玉那樣的清高不染,倒覺得邢岫煙通透靈逸,也不別扭,倒是可親。但她心底最重要的還是妙玉。 “你如今有這番出息,我見了很歡喜,就盼將來你能得個好姻緣,一輩子算是有好著落了,總比小姐好些?!鼻貗邒邊s是指她有一手好女紅,一般這樣的女子,于親事上總有優勢。一般的婆母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對于女紅卻沒有不在意的,若是媳婦會做活孝敬,便也能多疼愛些。 邢岫煙臉上微紅,又轉開話題道:“妙玉,她……為什么還是不還俗?” 邢岫煙到底是親近之人,秦嬤嬤沒有十分避諱,嘆道:“還不還俗豈是那樣容易的?當年蘇家的事若真要追究起來,小姐連這點清凈都沒有了。老爺都只匆匆與族里分宗,送上大半家財,再把小姐如此安排。況且,小姐這性子……” 邢岫煙知道不該多問,官宦人家的事,只怕不是貪污就是謀反,沾上這兩點妙玉能活那么大都是奇跡了。 邢岫煙又解開包袱,介紹著給妙玉及近身嬤嬤丫鬟趕做的一點小禮品,又有她做的三盒獨特的糕點。 秦嬤嬤撫著那繡屏上的活計,有些癡迷,說:“如今你是青出于藍了,我這門手藝你能學了去總算不會失傳了?!?/br> 邢岫煙說:“嬤嬤要是將來回姑蘇,請務必要來看我,我若不住在這里了,也定請人告知你一聲。他日……他日嬤嬤要是不在妙玉身邊了,來陪我卻是正好?!?/br> 秦嬤嬤聽她一席話,其中深意,心下不禁感動,她的意思是可以給她養老送終。但她為報達夫人當年的恩情,是不會離開的。李氏在一旁聽了也懂了,但想女兒這手絕活都還是秦嬤嬤教的,若是能這樣賺銀子,養個老也沒有什么,所以面色平常。李氏小氣也是生活給逼的,當初定親時邢家怎么說也是官宦人家,沒想到會清貧成這樣。邢忠只拿了他父親當年的一半田地,其余家資具給了邢家三姐弟,最后分家了連屋子都又無錢再蓋,在她娘家住了三年,被趕出來后都只能租住在蟠香寺邊。 正說著,蔣嬤嬤抱著一個包袱過來,說是小姐給邢姑娘的,邢岫煙笑著道謝,她知道妙玉定是討厭人推辭,她定會認為是矯情。妙玉這人極是高傲,她給你你就拿著,假意推辭,她會看不起你。 邢岫煙翻開一看,居然是一套孤本書籍,還有一支羊脂白玉簪子,見那簪子就知不是凡品,可憐邢岫煙對于玉器之類的東西品不出具體價值來。 邢岫煙笑著說:“妙玉有心了,請嬤嬤替我謝謝她?!?/br> 說著把她本就是繡給蔣嬤嬤的荷包給了她,一番言語惜別。最終蔣、秦二人都離開了,邢岫煙抱著包袱看著一隊馬車浩浩蕩蕩遠去。 妙玉在馬車中,打開包袱,一見那繡屏,是兩個女孩,稍大的那個女孩頭帶妙常髻,內穿月白素袖薄衫,套一個水田緞鑲邊褙子,拴著秋香色絲絳,腰下系著一條淡墨畫白綾裙,手捧一卷書,正是她的模樣。而較小的那個梳著雙丫髻,一身藍布麻衣,正要練字,卻又似在偷看稍大的女孩。倒過來一看又是不同的畫面,小女孩在撫琴,稍大的女孩表情生動,面上顯出“嫌惡”之色,妙玉不由想到前些年她聽過的魔音。 妙玉撫了撫繡屏,微微一笑,輕嘆一口氣。 …… 妙玉走后,邢岫煙的生活重歸平淡,就是天天躲在繡房時干活,一直趕了四個月,那幅觀音像總算是按時完成了。 何三夫人九月十五來上香時,也一樣親自上門來取,當那幅觀音像展開在眼前時,只覺滿室寂靜,何三夫人及她的兩個丫鬟兩個婆子全震驚了。一展開時,這幅觀音像好似會發出佛光似的,但見觀音栩栩如生,寶相莊嚴,白衣層層疊疊,衣袂飛揚。腳下蓮花座臺,旁邊侍著金童玉女,眉目如畫,笑容可掬。 細看,發現繡工精致,針法細密,用色清雅出塵。 何三夫人不禁贊嘆,深覺這幅觀音像值了。邢岫煙母女收起了觀音像繡畫,用專門制作的綢緞包放好。邢岫煙又取了一個兒童肚兜、兩條繡了紅梅的手絹、兩個荷包出來,說:“原是買了線來繡這畫圖,卻又剩下許多線來,便是做了這些小玩意。像夫人這樣的尊貴客人,我每次都是專門買了物料來單做的,再沒有那余料做別的東西另賣給他人的道理。然而余料扔了可惜,這些小玩意當是這件活的贈品,夫人要不嫌棄留著賞人吧?!?/br> 何三夫人本就是被那幅觀音像給驚艷了正自開心,聽了邢岫煙這話更是滿意。人總是有這樣的心理,喜歡自己的東西不被別人占去,喜歡私人訂制。又見那孩童肚兜的用金線繡著福字,做工比之家里的繡娘是的精細多了,總覺她的繡活靈逸非凡。 大小差不多也是家里的哥兒合適的,這份心更讓她感動,余下手絹、荷包也是佳品。 作者有話要說: 懷璧其罪,女主會吃教訓的 第10章 肅宗賜恩林海 何三夫人拉著邢岫煙的手,說:“邢姑娘果真是蕙質蘭心,這個年紀更是難得?!?/br> 說著示意嬤嬤取了銀票出來,卻是拿了三張五百兩的銀票,何三夫人笑著說讓她不要再推辭了。 邢岫煙說:“多出來的銀子,我原不該拿,但夫人盛情,我若推辭又顯得太過矯情,岫煙慚愧,只得受了?!?/br> 何三夫人笑道:“合該是你得的,這樣年紀卻如此心靈手巧,當真是有福氣?!?/br> 何三夫人是見她眉清目秀,雙目湛然,肌膚勝雪,雖只11歲,卻是個小美人了。 邢岫煙送走何三夫人后,邢李氏才敢露出激動神色來,說:“煙兒,三夫人多給了300兩呀!之前我還覺得多做那些小玩意兒浪費,原來還有這些門道?!?/br> 邢岫煙說:“何家是巨富,老夫人做壽,幾房人都是有攀比著送禮的,1200兩比起其他房送的禮品怕是也并不算貴的。他們這種人家最要臉面了,何三夫人只是鄉紳之女,與其它房的夫人比起來不算有錢,這就要比用心了。發現東西合心意,給個1500兩,既是給我們,也在抬她自己。她又怎么會不愿給呢?” 邢李氏笑道:“還是閨女聰明?!?/br> …… 卻說在乾正三十三年元月初一乾正帝禪讓給七子,當年并未改年號。一年時間悄然而過,新帝登基一年,方改年號承乾。 承乾元年,新帝在朝堂已漸成勢,雖然仍是老圣人的人勢大,但是不少人明面上是老圣人的人,暗中已投靠了新帝。 又聽聞春時,新帝巡狩河西圍場,親獵白虎,獻于上皇,上皇大悅,稱新帝果是天命所歸。 此事于百姓間流傳,其時大周建國已經近70載,歷經四帝,但是除了太.祖之外,太宗、高宗都武勛平常,此時新帝能獵白虎,百姓紛紛傳言他有太.祖遺風。 至秋時,這些傳說早就盛于姑蘇市井之中。 岫煙剛又接了個繡《金剛經》的活兒,是要送給知府大人家的老太太的,生意還是何三夫人介紹的,何三夫人認識的都是“大款”,他們看過字樣后直接說1500兩起價,若是繡得好到時可以給更多。 她今天跟著父母親采買針線和布料,邢忠去與人談購買姑蘇城內的院舍的事,如今手底有幾個錢了,一直租住在蟠香寺邊也有些不像話。到時女人家拋頭露面去談這些不太好,由邢忠去談。 母女倆進了一家酒樓吃飯,現在她們有錢了,下個館子也花不了多少,換換口味也是新鮮,她們不過是農家女,并非大家閨秀,自然是能常出門的。 酒樓里卻正熱鬧,說書人是把新帝獵虎的事化成一個比武松打虎更奇的事了。 岫煙暗笑:怕是這個皇帝讓人弄了只半死的老虎在圍場,他只撲上去打死虎吧?;实圻@種生物,還能有多少節cao?為了立威,什么手段不能用呢?連封妃造省親別墅吸光勛貴們的家底,再把這些人打下來這種缺德的方法都用。說明了□□是為了生存賣身,皇帝更志存高遠,為了江山賣身。 不過,現在也不知賈元春封妃了沒有,省親別墅造了沒有。按說妙玉進京去牟尼院時,賈元春就差不多已經封妃,次年元宵就是省親了。這時林如海差不多已經快死了吧。 …… 此時值十月中旬,原該在九月初三去逝的林如海卻還沒有死。 林家書房,林如海盯著一個中年文士,對這個中年文士他打心底有些畏懼,這個只有舉人功名的人,若是正式進朝堂怕是要被很多進士瞧不起的。 然而他卻是當今圣上的密使,也不知圣上是從哪里挖出這么個人來。林如海有所接觸,發現此人之所以靠不上進士不是才學不夠,而是他才學太夠了,他信仰的不是儒家,而是法家和縱橫之術,甚至是陰謀,他過來讓清理江南的前峰定的總計策當真毒辣之極。 江南各地,官場傾扎,每一個外地官員要站好腳跟都需護官符,一些世家大族手中握著江南的土地,雖然大周是滅明立國的,吸取了明朝的教訓,規定什么樣的身份的官宦可以擁有多少畝免稅的土地,又有多少畝的普通收稅土地,而超過定額的土地卻要增收三倍田賦,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大地主大世家可以釋奴,把土地名義上掛在已經是平民的奴才名下,控制著大量的佃農,如果新來的地方官不給這些大地主大世家的家族的面子,那么他的稅收就很難收上去。而稅收完成情況又直接關系到吏部的考評。 江南文風猶勝,有傳統文人家族互相聯姻的,又有勛貴世家在江南置業的。江南差不多不是他們家的人,就是他們家的奴才或佃戶,握著土地,等于握著那些人的生存權。什么叫天高皇帝遠,在江南這一帶,這些世家勛貴就是皇帝。大周建立近七十年,曾經前明出現過的土地問題卻率先在江南爆發,并如脫韁的野馬一樣,越發失去控制。 林如海是老圣人的心腹,在江南為官從知府做起,又做了巡鹽御史三年又三年,對于江南各家的情形很清楚。 去年,林如海就秘密接見過新帝的特使,新帝傳來的話很明白,到這份上想死還是想活?,F在不投效,將來他沒有價值時就遲了,而他唯一的女兒林黛玉孤苦無依怕是得不了好。 林如海如此精明的人哪有不明白新圣人和老圣人之間的區別:一個是朝陽,一個是夕陽,老圣人就算現在還把控著朝堂,但是他是熬不過新圣人的。其實已經有許多原老圣人的人暗中投靠新圣人了,用投靠其實也不恰當,皇帝是天下之主,名正言順。 林如海身邊跟著圣人的暗衛保護他,他用一年時間調查出揚州一帶的田莊與那些大族的關聯,又秘密收集著那些大家奴才的把柄,整理成冊。 黎魏收好四冊密檔,層層保護,說:“那些有用的人和證據就要靠林大人暫時控制保護,不要打草驚蛇?!?/br> 林如海說:“我膝下唯一幼女,將來我不論如何,還請黎大人多加照應一二?!?/br> 黎魏淡笑道:“林大人放心,圣人無意與一弱女為難,況且,將來林大人立下大功,圣人還有重用?!?/br> 林如海嘆道:“我這身子,怕是不成了……” 黎魏看了看他面色,說:“你不過早年積毒,胡太醫正為你清毒,總有康復之日。你也才過不惑之年,調養好身體,傳下個香火,將來才無愧列祖列宗?!?/br> 黎魏看看林如海的狀態,想起皇帝親自囑咐的事,若是他看著像是難熬過去,就把那個盒子給他,如果林如海無事,就原封帶回。 林如海萬分沒有想到今上還給他這樣一個精巧的盒子,打量了半晌小心打開,見是一封密封的信。 林如海打了開來,只是寥寥幾列字。 “盒有夾層,內有秘藥十粒,每3日和清水服一粒,一月后應能大愈。此藥珍貴,朕因機緣偶得二十顆,賜爾十顆。望卿保得性命,護得幼女,林家不至絕戶。此事不足為外人道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