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書迷正在閱讀:村里有個末世男[重生]、[紅樓]大夫人的穿書紅包群、仙鯉奇緣(騎魚歷險記)、不瞞你說我愛你、我在古代寫小說、皇叔假正經、怪你太可愛[校園]、我在未來當軍嫂[重生星際]、楚巫、重生八十年代養崽崽
“沒有啊?!?/br> 賀丞面色一僵,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了,微微瞇起的眼睛里來回翻涌著忽漲忽落的潮汐,浮浮沉沉的琢磨不透。 “他說,你遲早會跟我分手,你不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嗎?” 他只是一時嘴賤撩閑,沒成想正主就站在旁邊聽著,還聽的這么全乎,一句都沒落下,楚行云頓時很想給自己一巴掌。 暗自懊惱悔恨的這幾秒鐘里,楚行云迅速調整對策,忽然抬起頭面無表情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反問:“你覺得可能嗎?” 賀丞見他換了一張臉,擔心一招不慎跌入他的套路當中,于是警惕又孤疑的從眼角處瞄他:“什么可不可能?” “我會跟你分手,你覺得有可能嗎?” 賀丞眼睛一瞇,在心里冷笑他可真是善于談判,這么快就化主動于被動,把難題又拋給了自己。 縱使他經驗豐富,但也從沒來有和談戀愛的對象玩弄心術的經驗,況且這個人還是楚行云!想起他和楚行云之間還有的是來日方長,賀丞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買一本 ‘如何在吵架時贏過你的刑警男朋友’ 來細細研讀。 然而此時此刻,他只能中招,既不情愿,又沒有選擇道: “……我不知道,你覺得呢?” 楚行云勾起唇角,輕飄飄的笑說:“我怎么覺得,沒有這個可能呢?” 雖然賀丞深知這是他的迂回套路,但聽到他說這句話,還是忍不住心里一喜,只不過看似滿面冰霜不為所動的冷笑道:“那你就是破罐破摔了?” 楚行云捏著他的下巴輕輕的往上一抬,笑的很是風流:“誰是破罐子?你?如果你是破罐兒,那我就是壓著破鍋的破鍋蓋?!?/br> 他這句葷話一出來,賀丞再也難保持矜貴高傲的姿態,克制住唇角蠢蠢欲動的笑意,稍一扭頭躲開他的手,瞇著眼睛似笑非笑道:“你確定你是鍋蓋?” 楚行云身子往前一傾朝他倒下去,隨后伸手撐在他身后的沙發背上,低下頭在他裸露的脖頸處深吸了一口深埋在他的皮膚里的冷檀香,隨后在他頸側涼膩的皮膚上落下一個輕柔又guntang的吻,而后抬起黝黑明亮的眸子看著他,輕聲笑說:“我很愿意跟你好好討論一次?!?/br> 賀丞算是親身見證了楚行云哄人調情的手段迅速的精進,簡直是飛躍式的進步。 起初他還有些疑惑,既然楚行云能說會道,能撩又這么sao,為什么前幾段感情都如此短命?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楚行云撩sao調情的手段太直白,簡單來說太流氓,對待女人總是有些收斂和克制,但當對象換成男人,換成賀丞的時候,他就無所顧忌,為所欲為了。 他以前的收斂和克制是為了維系感情,而此時的不收斂不克制則是對目前這段感情的信任。 所以賀丞此刻雖然不動聲色,其實很吃他這套,很樂意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肆情無畏的模樣。 噴灑在頸窩里的氣息暖洋洋,熱乎乎的,像是很多小蟲子埋在血rou里啃咬,蠕動,皮膚表面忍不住一陣顫栗。 賀丞的喉結稍一滾動,身子往后一揚靠在沙發背,不緊不慢的理了理有些散亂的毛衣領口,淡淡道:“陳靜承認了?!?/br> 楚行云瞬間嚴肅起來:“陳雨南還活著?” 賀丞支起左手撐在下顎,目光無意識的下垂,定格在他的衣領處,道:“嗯,袁平義是她以前的男朋友,陳雨南被帶走后,袁平義聽到消息趕來看她,不久之后他們收到一封信,信中附了陳雨南的照片和兇手開出的條件?!?/br> 盡管已經隱約猜到了,但是楚行云還是問道:“什么條件?” 此時,從臥室方向飄來一道氣息微弱又顫抖的女聲。 “他用我女兒的生命做威脅,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就會像殺死前幾個孩子一樣殺死小南,但是,如果平義能夠頂替兇手的名義落網認罪的話,小南就能活下去?!?/br> 陳靜身上披著賀丞的西裝外套,瘦弱的身形像是遭受雨打風吹的柳條枝,抱著自己的肩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楚行云起身走向她,問道:“您怎么能確認陳雨南活著?而且一直活到了現在?!?/br> 袁平義被揭開的死亡真相再次將她柔善的心折磨的痛不欲生,此時她像是站不住了似的,依靠在門框上,拉緊了身上的外套,滿臉淌著還未干涸的淚痕,哽咽道:“每年到了小南生日那一天,他都會寄一張小南的照片?!?/br> 她口中的‘他’應該就是真正的兇手。 “照片在哪兒” “在我家里?!?/br> 陳靜又說:“是匿名郵寄,你們找不到他?!?/br> 楚行云引她到客廳坐下,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在她對面坐下,態度誠懇道:“阿姨,我希望您不要留有任何隱瞞?!?/br> 陳靜取暖似的用雙手圈住杯壁,聞言抬起一雙布滿淚光,哭腫了的眼睛疑惑的看著他:“我已經把事實告訴你們了?!?/br> “你還遺漏了一個人?!?/br> “你說的是誰?” “今天晚上試圖對您下手的人?!?/br> 提起方才經歷的厄運,陳靜面色一白,連忙說:“我,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我真的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事情全部說出來了,我沒有隱瞞,沒有?!?/br> 楚行云見她情緒反應激烈,于是安撫似的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您現在已經安全了,我們會保護您,天亮以后我們就去您家里拿照片?!?/br> 說著,他略一遲疑,還是決定再試探一下:“當初和您還有袁平義聯系的人,應該不止真正的兇手一個人?!?/br> 一夜之間承受的沖擊已經將這個年邁母親腦海中支撐她思考的脆弱的神經折斷,現在她受到無法消受的刺激只能露出近乎癡傻的空白神色,搖頭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br> 她的這幅樣子,已經說明了她甚至不知道覃廳長的存在。那么僅剩一種可能,覃廳長和殺人兇手單線聯系——殺人兇手像覃廳長奉上無辜者的人頭為他的仕途保駕護航,而覃廳長網開一面接受兇手的進貢,放他一條生路。 原來他和賀丞的行動始終在覃廳長的監視之下,從銀江到這里,始終無法逃離。 忽然間,楚行云有種錯覺,他和賀丞力排眾議,走在探尋真相的路上,卻有可能早已落入了另一個圈套當中。 這片江南小鎮,他們來的太順利了—— 把陳靜送進臥室休息,楚行云回到賀丞面前,對他說:“最遲今晚,我們必須走?!?/br> 賀丞抵著額角,微微轉動眸子看了一眼窗外已經泛起一片魚肚白的天色,雙眼中猶如冰泉涌動,道:“銀江,恐怕沒那么容易回的去?!?/br> 沒錯,這趟他們出來的容易,回去就難了—— 楚行云走到陽臺,扶著欄桿望著薄霧黑云逐漸被晨光稀釋的天邊,此時天空泛著一層朦朧的藍色,像是夜幕籠罩下靜止的海平面,而那片海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被狂風掀動,撕開寧靜祥和的假面,醞釀一場驚濤駭浪,傾盆大雨,吞沒整座城鎮。 “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帶回去?!?/br> 賀丞來到他身邊,和他站在同一片正在沖破黑暗的黎明當中,看著同一片波云詭譎的天幕,低聲道:“還得再加一個人?!?/br> 楚行云看向他:“你是說陳靜?” 賀丞點頭,目光落在遙遠的天邊:“既然陳雨南還活著,那個人就有可能把她帶在身邊?;蛟S,就在銀江?!?/br> “她愿意跟我們走嗎?” “如果有希望找回自己的女兒,我想她會愿意?!?/br> 賀丞道:“我會再和她談一次?!?/br> 楚行云轉身面向他,倚在欄桿上,趁著微明的天光,把他傾斜的毛衣領口理了理:“那你就留在酒店吧?!?/br> 賀丞皺眉,下意識的就要反駁,還未出聲就被他不緊不慢的截斷。 “陳靜現在不安全,你必須留下保護她?!?/br> 雖然他這句話說得有假公濟私的成分,但是賀丞必須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楚行云抬手按在他的肩上,用力在他肩膀上捏了捏:“我會讓鄭西河回去拿照片,他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適合露面,你就留在酒店里,保護好陳靜,還有你自己。別忘了定今晚的機票,我們在直接在機場會和?!?/br> 可以想見楚行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把他制定的計劃說出口,無論是否有意把他從危險的一線中剝離出去,賀丞都得承認他的計劃確實是此時最好的行動方案。 “那你呢?” 賀丞走近他,站在他面前,離他很近的地方。 楚行云依舊不緊不慢的揪著他毛衣領口上的一個線頭,不以為然的笑道:“說實話,我單打獨斗慣了,不帶著你,我反而不會分心,更有勝算?!?/br> 賀丞沉默許久,沉下一口氣,低聲道:“我定今晚六點的飛機票,到時候無論你有沒有找到真相,都必須回來,我們一起走?!?/br> 小地方買不到什么好衣服,賀丞身上這件毛衣才穿了一天就冒出幾根線頭,揪也揪不斷,楚行云索性湊過去用牙齒咬,咬斷了把線頭吐出來,順帶著看了一眼臥室房門緊閉,靜謐無人的酒店外堂,回過頭勾了勾賀丞的下巴,笑說:“我是去查案又不是送死,瞧你這幅表情——來來來,哥哥抱抱?!?/br> 說著,他十分敷衍的摟住賀丞的肩膀在他背上輕輕拍了兩下,正欲退開時,忽然被賀丞一把拽到懷里。 賀丞緊緊箍著他的腰,埋頭在他耳邊輕聲道:“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你不是警察,我不是賀家人,我們能不能找一個遠人耳目的地方,像其他人那樣平凡的工作,生活?!?/br> “你想嗎?” 楚行云摟著他的脖子,笑著問。 “想?!?/br> “舍得現在的生活?” “其實,我擁有的東西都是我不曾向往過的,它們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可以隨時扛起來,也可以隨時拋棄,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你?!?/br> “呦,我自己都沒發現,原來我這么好?” “你很好,特別好?!?/br> 楚行云發現,其實賀丞一點都不經逗,無論他是否在和他開玩笑,賀丞總是以千萬分的真心以待??偸遣涣邌葑约旱谋戆着c表達,恨不得把自己單純又熱烈的真心刨開給他看,讓他看看,他有多真。 聽著賀丞說出的那些話,楚行云感到頭腦中一陣暈眩,神思恍惚,此時明明和賀丞抱在一起,但是他卻產生了游晃在萬丈云海中的漂浮失重感,足下所觸的不再是堅硬冰冷的土地,而是柔軟溫暖的云彩,若不及時抽離,怕是要深陷沉溺其中。 于是楚行云掰開他的手往后退開,拍了拍他的肩膀,佯裝出一臉欣慰狀,贊道:“真有眼光?!?/br> 說完拿起手機和車鑰匙,穿上外套出門了。 第115章 一級謀殺【39】 敲響隔壁房門,楚行云囑咐鄭西河去陳靜家里拿照片,然后走出酒店穿過馬路,在露面停車場里找到租來的黑色越野,上了車就撥出去一通電話。 那邊喬師師啞著嗓子接起來:“老大,我剛睡倆小時,你有啥事找別人成嗎?” 連倆小時都沒得睡的楚行云點了根煙提神,不講人情道:“就你?!?/br> “哎——說吧?!?/br> 喬師師哀怨道。 “讓你查的東西查到沒有?” “你說那五個孩子?” 楚行云把落在方向盤上還未來得及清理的碎玻璃渣撲落,咬著煙嘴兒道:“六個,把賀丞也算上?!?/br> 那邊翻箱倒柜好像在找資料,隨后,喬師師打起精神,道:“你聽著啊,五個,不,六個孩子來自不同的市區,他們家庭背景不同,家庭成分不同,接受的教育也不同,六個家庭之間也沒有共同的親眷和朋友,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年齡相同,生日相同,我目前只把他們之間的不同點區分開了,還沒找到其他的相同點?!?/br> “兩兩對比呢?先縮小范圍?!?/br> 喬師師‘嗯?’了一聲:“這我沒想到,這兩天都忙糊涂了,稍等一會兒,我這就開電腦?!?/br> 楚行云聽到那邊轉動椅子的聲音,問:“你還在單位?” “您這不廢話嗎?我剛趴桌子上休息會兒,您的電話就到了?!?/br> 趁著喬師師對比檢索這段時間,楚行云跟她聊了聊被他撩在銀江方面的爛攤子,結果發現超乎他想象的有進展。 楚行云不禁有些欣慰,也不免感嘆道這世界真是離了誰都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