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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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開泰點頭:“嗯?!?/br> “所以你現在擔心也沒用?!?/br> 他的確在擔心方雨的尸檢,擔心再和周世陽扯上關系,但不是全部 ,所以他撓著后腦勺一臉為難道:“不是,我——” 傅亦目光平靜的看著他,淡淡道:“你不是在想周世陽嗎?” 楊開泰垂著眼睛,耳根隱隱發紅,點了點頭,又連忙搖頭。 傅亦彎起唇角不易察覺的笑了一下,靠在床頭,目光松懈又柔和的看著他:“介意嗎?” “介意什么?” “介意我說起周世陽?!?/br> “不,不會?!?/br> “那就說說吧,我想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br> 楊開泰垂頭不語,又開始玩手里的紙盒子,等到盒子一角忽然崩開,立體的長方體變成了平面紙板才停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唇角略有浮動,低垂著的避不見人的眼神中浮現出一層很簡單快樂的追憶。 “我跟他是高中同學,同級不同班,有幾個共同的朋友但是不太熟。有一次他的朋友和我的朋友聚在一起去ktv唱歌,那天我在,他后來到的。我們打牌,輸了的就喝酒,他到的時候我已經醉的差不多了,后來包廂里越來越吵,我就跑出去透透風,在洗手間里洗了把臉,躲了一會兒清閑,然后——他就出現了,他蹲在我面前,問我是不是,我當時喝暈了,就沖他點頭,他就笑,說看到我第一眼就知道我是,然后又說他也是,接著就說他很喜歡我,問我能不能接受他。我當時覺得他長得也不差,是我能接受的類型,還有一個原因是當時不想學習,想和周圍同學朋友一樣早戀,就答應他了?!?/br> 說著,他歇了一歇,接著說:“我們倆從高二一直到高三,高中畢業后他就出國留學了,他走了以后我多多少少有些受影響,就索性跟家里出柜了,還好我家里人都沒有反對。我們倆算和平分手,他說他在國外,不好意思耗著我,我覺得有道理,我也不能耗著他。分手以后,我仔細想了想,其實當時我更愿意和他做朋友,很信賴的朋友,當初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年齡太小了,被表白就不忍心拒絕,不知道該怎么拒絕,好像只能接受,‘有人喜歡你就已經很難得了,還猶豫什么呢?’當時我就這么對我自己說,后來覃驍追我的時候,我也是這么告訴自己,我對自己沒多少自信,總覺得錯過一個喜歡自己的,或許就沒有下一個了,所以總愿意試試看,結果——” 他忽然笑了一聲,像是在自嘲,語氣驀然低落:“結果就試出個覃驍,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不知道。不過我得到一個教訓,一直以來在感情里我看似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個,其實我很被動,我沒有選擇權,我一直在等著喜歡我的人出現,但是從沒有嘗試過去喜歡別人,或許也是因為以前沒有出現過自己真正喜歡的。直到進市局上班,見到你——” 說著,他忽然噤聲,臉上漫過一絲慌亂,迅速的抬起頭看向傅亦。 傅亦垂著眸子,尚沉浸在他敘說的往事當中,猝不及防的在他口中聽到自己,隨后那人欲蓋彌彰的連忙住口。 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傅亦恍若未聞狀保持沉默,再次把茶杯端起來輕抿了一口已經放涼的茶水,隨后向他挑起唇角,露出很一抹極淡的笑容:“嗯?怎么不說了?” 楊開泰蓄意躲著他似的,抱著腦袋低下頭,懊惱似的悶聲道:“對不起,傅隊?!?/br> 傅亦看著他濃黑的發頂,眼睛里恍惚了一陣子,臉上那似笑意也逐漸歸于平靜,自言自語般道:“為什么總是向我道歉?” 他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咬死了嘴唇。 良久,傅亦閉上眼睛輕嘆了一口氣,把茶杯擱在桌子上,然后伸手過去,溫柔的抬起他的下巴,看著他濕潤又茫然的眼睛,微微笑了笑,道:“你不需要向我道歉,相反,我還要感謝你,因為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慶幸自己在三十幾歲,還未老去的時候,遇見你?!?/br> 第114章 一級謀殺【38】 凌晨五點鐘,楚行云提著兩只塑料袋回到酒店,在683房門前按響了門鈴。 鄭西河打開門,在他進入房間后,警惕的向左右走廊里張望一眼,確定沒有尾巴才把門關上。 楚行云把東西擱在客廳茶幾上,掀掉頭上的帽子,似笑非笑道:“你這回到底帶了多少人?” “不多,弄死你和你男朋友綽綽有余?!?/br> “你不和那幫人在一塊,豈不是暴露了?” “所以我天亮之前就得走?!?/br> 鄭西河坐在沙發上,在袋子里里找出酒精消炎藥等物,準備自己處理額頭上的傷口。 楚行云拉開外套,往他對面一坐,也沒有幫忙的意思,翹著腿大馬金刀道:“一直還沒問過你,覃驍和周世陽的案子有沒有關系?” “你想問覃驍是不是殺死周世陽的兇手?” “嗯?!?/br> 鄭西河抬起眼睛,煞有其事的看著他道:“你還真問對人了,我跟覃驍有事沒事就在一起喝酒,喝完酒就開始談心,他什么都告訴我,身家性命跟我兜的干干凈凈?!?/br> 楚行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然后抄起桌子上的一盒棉簽砸了過去:“你他媽是不打算跟我聊了?” 鄭西河抬手截住朝著他的臉砸過來棉簽盒,唇角那似輕蔑的笑意很明顯,不知是在笑他,還是在笑自己:“你真看得起我,我在他們覃家眼里就是個跑腿兒的?!?/br> 楚行云笑:“那你說說,都跑什么腿兒了?” “也沒辦成什么大事兒,不過賄賂蜀王宮經理和飯館老板的事兒我都知情?!?/br> 這些信息他們已經掌握,此時從鄭西河嘴里聽到也不過是落個實錘。 “你和覃驍接觸的時間多不多?” “有接觸,不算多?!?/br> 楚行云捏著眉心沉默了片刻,又問:“跟在覃驍身邊的人,都有誰知道他的生活習慣?” 鄭西河給自己貼上一塊紗布,身子往后一揚,也靠進沙發背,和楚行云兩人對坐著,像是兩個會晤碰頭的黑道頭子。 “比如?” “比如他經常光顧蜀王宮酒店,并且只定106總統套?!?/br> “那你問錯人了?!?/br> 鄭西河道:“你應該問那些被他約到蜀王宮的女人?!?/br> 楚行云頓了頓,目色一凜:“女人?” 鄭西河笑:“當然了,也不一定是女人,覃驍男女通吃,男人或女人都有可能?!?/br>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總之鄭西河無意中的一句話引出了一直被他們忽略的一條暗線。 覃驍入住蜀王宮的規律除了酒店的工作人員,大概也只有那些和他有染的男人或女人有關。而陸夏在周世陽死亡當天目擊的兇案現場,目擊的兇手,是否來自于和覃驍有特殊關系的人當中? 這是一個新的突破口,楚行云拿出手機聯系遠在銀江的同事,讓他們著手調查覃驍的那些情人們,同時把裝著垃圾食品的袋子推到鄭西河面前,難得對他友好了一些:“吃吧?!?/br> 鄭西河算是看明白了,楚行云其實不太記仇。他何止不記仇,他簡直有些缺心眼,只要和他站在同樣的立場給他提供幫助,哪怕是一丁點微不足道的幫助,這個人就能拋去前嫌,赤誠相待。 想起某些政客和同行形容起楚行云,總把他描繪成善弄權術,善弄陰謀詭計,攀權富貴的陰險狡詐之流,現在鄭西河只覺得——他們也是看的起楚行云。 楚行云邊編輯信息,邊騰出一只手拿了一袋薯片,邊吃邊埋頭打字。 鄭西河忽然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身后緊閉的臥室房門,把胳膊撐在桌子上,身體向前傾,壓低了聲音道:“咱倆現在也算戰友吧?” 楚行云按著手機頭也不抬的問:“你想說什么?” 鄭西河眼神里又浮現出昔日在警局調侃他和賀丞關系時的那層油光四溢的曖昧,唇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就是好奇,你為什么和楊姝分手,轉投賀家二少爺的懷抱了?咱倆認識這么多年,當年在學校還為楊姝打了幾架,我很清楚你不是同兒?!?/br> 聞言,楚行云很冷靜的繼續打字,只是若有似無的扯起了左側唇角,笑而不語,等和銀江方面軍聊完了,把手機一放,抬起頭看著他說:“你說呢?” “我說?” 鄭西河仔細打量他兩眼,臉上帶著秘而不宣的神色,笑道:“要我說,只有兩種情況?!?/br> 楚行云拿起薯片袋,饒有興趣般道:“呦,還有兩種情況?那你說說,哪兩種情況?!?/br> 說著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鄭西河就說:“第一,你鬼迷心竅,或者被楊姝甩了就破罐破摔,對生活失去希望了。第二,你學他們公子哥那套,想玩兒一把,體驗一把,順便滿足賀家二少爺對你的夙念,等你們倆新鮮勁兒過了,一拍兩散,你就回到生活正軌上了?!?/br> 說完,鄭西河自己給出總結:“不過,你既不要臉,又不要命,受了一次情傷就破罐破摔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覺得你是第二種?!?/br> 楚行云煞有其事的連連點頭,露出一臉屈服于他雄辯之下的誠惶誠恐的表情:“有道理有道理,那你覺得最后我們倆分開,是他先甩我,還是我先甩他?” 鄭西河以為自己當真被他褒獎了,更加大言不慚道:“你甩他呀,這還用想嗎?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好,和一個冷冰冰的男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雖然他長得好吧,可那又有什么用?” 楚行云慢悠悠的吃著手里的薯片,笑呵呵的問:“你也覺得他長得好?” 鄭西河攤開手:“毋庸置疑,爺們兒長得確實好?!?/br> 楚行云朝他豎起大拇指:“眼睛真毒,我就是看上他長得好了?!?/br> 鄭西河滔滔不絕道:“長得再好有什么用?看幾年就看膩了,到那時候你就——” 楚行云往沙發背里一靠,翹著腿,電影院里看戲似的看著鄭西河,嘴里的零食一直沒停過。 若不是薯片吃咸了,他起身去接水,經過臥室時余光瞥到了站在臥室門口的賀丞,他還能把鄭西河的話當成單口相聲,再聽個七段八段。 不知道賀丞什么時候從臥室里出來了,就站在門口,貌似已經站在那里有段時間了。從他陰云密布,冷到骨髓的那張臉上,楚行云就知道,鄭西河的相聲不止有他一個聽眾。 “呦,小少爺?!?/br> 楚行云拿著杯子,呆若木雞狀站在外堂和他對視了一會兒,隨后揚起一臉因心虛而顯得過度夸張的笑容:“怎么樣?談完了?” 鄭西河聽到他這刻意拔高的一嗓子,也十分識相的收了聲。 賀丞雙手揣在褲子口袋里,陰沉著臉,唇角微乎其微的抽動幾番,想說點什么又生生忍住的樣子,最后索性什么都沒說,轉身走向了酒店陽臺。 楚行云捏著杯子頓時很想一頭撞到墻上去,回到客廳抄起一只抱枕砸到了鄭西河身上,壓低了嗓門咬牙切齒道:“你他媽想害死我!” 鄭西河一看情況有些不對,丟下一句:“我回隔壁睡覺了?!痹捯魶]落,人已經跑的沒影了。 楚行云看著呼嗵一聲被摔上的房門,磨著牙根咽下一口糟心惡氣,然后調整了一番呼吸,笑吟吟的朝陽臺走過去。 賀丞拿著手機站在沒有開燈的陽臺上打電話,還沒說兩句,聽到身后有人靠近,就掛斷電話,刻意躲著他似的,又返身進了客廳。 楚行云還沒來得及靠近他,就被他擦肩而過,很是無奈的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又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跟他到了客廳。 賀丞在沙發一角落座,正準備從面前桌子上拿起一瓶礦泉水,就見桌面上的東西被楚行云掃到了地毯上,隨后面前一暗,楚行云大刺刺的坐在桌子上,還抬起一條腿踩在了沙發邊沿。 “鄭西河是個神經病,他說的話你也當真?” 楚行云低頭看著他,笑的一臉柔情蕩漾。 但是賀丞依舊冷著臉,眼睛都沒抬一下,微微側開臉看向別處,恍如未聞。 “生氣了?” 楚行云明知故問,沒皮沒臉的湊到他面前。 賀丞再次避開他追過去的眼神,徹底把臉轉向了一邊。 “哎……真不知道你在聽著,要不我早讓他閉嘴了?!?/br> 聞言,賀丞終于忍不住給了一點反應,眼睛向右一轉,從眼角處盯緊了他,露出一絲冷笑:“那你的意思是,很想聽他繼續說下去了怎么?他說的那些話,你聽著很順耳?很順心?” “哪能呢,他說的一個字我都不想承認。非常刺耳,非常扎心?!?/br> 楚行云一臉誠懇,只差對燈發誓。 賀丞冷笑更甚,語調更涼,從胸腔里哼了一聲,悠悠道:“是嗎?我怎么覺得你很贊同?!?/br> “我贊同了嗎?” “你沒有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