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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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云微微瞇起眼睛:“放屁,我都快坐牢了,你還坐視不管?!?/br> “你都不告訴我該做什么,我怎么做?” “你不清楚你該做什么?” “不清楚?!?/br> 對方坦蕩無恥又厚臉皮,楚行云又被他噎住了,一時情急惱羞成怒道:“那你昨天晚上說想跟我兩個人守著一棟房子過一輩子的鬼話全是放屁!” 賀丞目色微微一沉,唇角依然掛著笑,輕聲慢語道:“你再說‘放屁’,我現在就堵住你的嘴?!闭f完還欲蓋彌彰的低下頭往他唇角逼近。 楚行云連忙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偏開頭避開他的目光,耳根飄紅,連聲道:“不說了不說了?!?/br> 賀丞臉上笑容一垮,口吻在瞬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剛才還能溺死人,現在都能冷死人,拿著面包從他身邊走過來到客廳,無視還在挑龍眼吃的楊開泰,道:“我知道你想讓我說什么,作為有償交換,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br> 楚行云見有戲,連忙追過去,揉著耳朵問:“什么條件?” 賀丞瞥他一眼,強硬道:“嚴格遵守211公約,永遠不能推翻,永遠不能質疑?!?/br> 楚行云莫名其妙:“什么211公約?” 他只聽過211工程。 賀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語。 楚行云很快明白了他笑容里的含義,頓時有點血冒三丈,從脖子一路紅到了耳根,心臟造了烈火烤過一樣,從里到外全都焦了。 這個妖孽真是要命,他哆哆嗦嗦的心想,情話修練滿級還能這么坦蕩厚顏的說出來,他到底是怎么辦到的? 賀丞說的二幺幺,就是兩個人、一棟房子、一輩子。 說的人一臉公事公辦般的坦蕩大方,聽的人臉紅心跳完全抬不起頭。 “同意嗎?” 賀丞問。 楚行云頭疼似的捂著臉坐到他身邊,中間有意被他空出一個人的距離,埋頭沉默半晌,清了清喉嚨道:“嗯,同意?!?/br> “嚴格遵守?” “嚴格遵守?!?/br> 賀丞滿意了,眉心一展,笑了一下:“好,那你可以問我問題了?!?/br> 楚行云感覺臉上的溫度居高不下,很需要用冷水去一去熱度,于是站起身道:“傅哥,你來問話?!?/br> 說完一路小跑沖向衛生間。 傅亦:…… 怎么就慫成這樣? 第70章 捕蝶網【38】 對賀丞的審訊終于在今天拉開序幕。 楚行云在衛生間洗了一把臉,似曾相識的心境把他拉回在醫院的那天,賀丞被送進急診室生死懸梁,他在門外忐忑不安,憂慮的等待。 他一直逼問賀丞的真相或將在今天水落石出,也是賀丞一直向他隱瞞的真相,賀丞就像他的引路人,雖然手中沒有劈山開道的武器,但是他有一往直前的勇氣和膽識,賀丞一路引著他趟過刀山火海,繞開囹吾陷阱,來到四面起火有去無回的深林,最后一次問他:“你確定要進去嗎” 是的,楚行云很確定自己將踏進林火之中,只要他點頭,為了他劈斷后路的賀丞也將和他一起踏入危機四伏火勢滔天的叢林。 他明白賀丞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賀丞為了和他站在一起,也變成了一名起義者,如果說他是向權勢起義,那么賀丞就是在向自己起義,他并不算偉大,因為他就算起義失敗也沒有什么可以失去,但是賀丞和他不一樣,賀丞擁有代表著一個階級的權力,財富,和地位,但凡他們的起義失敗了,唯一受到侵害的只有賀丞一個。 這些東西賀丞并非想不到,相反,楚行云覺得他太清楚了,賀丞心里一直有一本賬,這十幾年來他始終在心里勾勾畫畫,寫寫算算,衡量賬本里盈虧雙方的天平,一端是楚行云,一端是他擁有的一切,這些年他不斷的往天平一端增加砝碼,卻絲毫不可撼動楚行云在他心里的重量,一邊重如泰山,一邊輕如鴻毛,他心里傾向的那一方指向的永遠是楚行云。 楚行云對著洗手間鏡子看自己的臉,想在自己的臉上找出特別之處,特別到能讓賀丞不惜把所有籌碼壓在他身上,即使落個一無所有的絕境也永不退縮非他不可的地方。 但是他發現,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充其量也就是皮相稍微悅目,但絕不賞心,連楊姝都無法跟他站在一起,可見他的人格里沒有一丁點能引人與他長相廝守的閃光點,他固執,強硬,不識好歹不知進退,總是使自己陷入九死一生的險境當中,除了那點不足為人稱道的堅持和果敢,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渾身上下哪一點招人喜歡。 怎么賀丞就……喜歡他。 或許是客廳里三人見他長時間不出來,于是楊開泰叫了他一聲:“隊長,你沒事吧?!?/br> 楚行云把嘩嘩流水的水龍頭關上,濕淋淋的雙手在身上隨意的擦了擦,走出洗手間回到客廳。 賀丞換了個位置,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楊開泰和傅亦各坐在他左右兩側的長沙發上。 賀丞翹著腿,問他:“你在里面干什么?” 楚行云沒搭理他,在楊開泰旁邊找了個離他最近的的地方坐下,看著對面的傅亦問:“開始了嗎?” 傅亦道:“還是你問吧?!?/br> 當著楚行云的面審問賀丞,他總有種小三登堂入室質問正室的感覺,渾身不自在,哪哪都尷尬。 賀丞面前放著一杯白水,楚行云順手端起來喝了幾口,然后把杯子一擱,看著賀丞直取問題中心:“夏星瀚背后的人是誰?” 賀丞早有準備,并且履行了當日在醫院,他對楚行云許下 承諾——只要你有能力查到最后,我就告訴你我所知道的。 于是他答道:“應該是,江召南?!?/br> 在他口中聽到江召南的名字,楚行云雖然早有預感,但是依舊忍不住心涼了片刻,江召南背后的勢力太大了,幾乎和與賀家相匹敵,江召南的父輩如今仍在黨和國家一級領導隊伍當中,家族政治建樹不亞于賀家四十多年深扎地心的樹齡。 “應該?你不確認嗎?” 賀丞把他放下的杯子端起來,看了看杯中微恙的水紋,說:“我只是像你一樣做出推測,無從確認?!?/br> 楚行云緊盯著他:“那你為什么懷疑是江召南?!?/br> 賀丞微微往后仰靠進椅背,因為背后還有傷,所以不敢用力,眸子一垂,輕飄飄道:“你不是問過我,孫世斌為什么會有我的指紋嗎?當時我告訴你在酒桌上見過他,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是在江召南組的局上?!?/br> 原來如此—— 楚行云:“還有誰?” 賀丞抬起眼睛,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楚行云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古怪,有些耐人尋味,問道:“那個酒局上,還有誰?” 賀丞唇角一抽,避開他的眼睛調整了一下坐姿,在他的逼視下低咳了一聲,沒什么底氣道:“夏星瀚?!?/br> 楚行云點點頭,笑道:“所以你就把夏星瀚帶走了,他才有機會取走你的指紋,真正取走你的指紋的是夏星瀚,不是孫世斌,是嗎?” 賀丞終于體會到被一名洞察力敏銳犀利的刑警審問是什么滋味,以前他體會不到,不過是因為內心坦蕩,現在他一點都不坦蕩,甚至有些心虛,自然就拜倒在楚行云的威喝之下。 “其實我沒有——” 楚行云忽然感覺底氣特別足,往后躺進椅背,抬起胳膊架在沙發背上,大馬金刀的坐姿像個土匪頭子,恍若未聞的打斷他:“孫世斌是江召南的人嗎?” 賀丞理虧在先,此時存心表現似的,做的端正答的迅速:“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孫世斌是華夏銀行的客戶經理,江召南的父親是華夏銀行大股東,江召南私自會見孫世斌,他們之間一定有關聯,而且是不能擺在明面上的關聯?!?/br> “你是說那來路不明的3.8個億是江召南的錢?” 賀丞不屑的笑了一下,拇指輕輕的摩擦杯壁,道:“他沒這么多錢,告訴你一件秘聞?!?/br> 楚行云見他眼神中看出些許不同尋常,忙坐正了:“什么秘聞?” 賀丞道:“江家家大業大,江召南卻沒有參政也沒有物商,而是做一名閑散少爺,連鄒玉珩都比他有錢有勢,雖然他的名號最響,但是在我們的圈子里,誰都知道他是最窮的那個,到現在他手中的資產只有北郊的綠園度假村,別說3.個多億,就連三百萬他都拿不出來?!?/br> 楚行云看著他:“不是他的錢,那是?” 賀丞稍一點頭,道:“是他們家的錢?!?/br> 楚行云霎時瞪大眼睛:“他聯合孫世斌轉移自己家的錢?” “你可以用‘偷’?!?/br> 賀丞微微笑道,口吻中滿是嘲諷和淡漠:“他有前科,四年前他偷偷把海南的兩棟避暑別墅賣了,用買別墅的錢買下鄒玉珩在綠丹山上正在修建的玫瑰莊園,玫瑰莊園在名義上雖然是鄒玉珩的,但是知情人都知道,玫瑰莊園真正的主人是他?!?/br> 玫瑰莊園? 楚行云暫且忽視這些公子哥之間的交易,撥云散霧找到關鍵線索:“玫瑰莊園是他的?” “是?!?/br> “那只有他知道五月六號參加宴會的都有哪些人?” 賀丞的目光中泛著微弱的寒星,淡淡道:“你猜到了什么?” 楚行云看著他的眼睛,忽然感到緊張,幕布一層層的拉開,躲藏在幕后的cao控傀儡的魔鬼終于露出冰山一角。 在說出自己的猜想之前,楚行云問出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個面具,是怎么回事?” 賀丞垂下眼睛,輕輕摩擦著托在掌心的玻璃杯的杯口,細薄的杯壁像是刀片。 他的指腹在刀片上游走了兩圈,最后停在剛才楚行云的嘴唇碰過的地方,沉聲道:“是江召南送給我的?!?/br> “送給你?” “嗯?!?/br> 楚行云忽然不再出聲,賀丞都想好了如何為自己辯白,但是他卻等空了。 久久沒等到楚行云問話,他抬眸一看,剛才楚行云坐過的地方已經空了。 今日陽光盛,空氣燥,門檐下的長廊里依舊擺滿了海棠花,壹號公館閑置了許久,只有江媽一個人留守,為了彌補空蕩蕩的庭院,院子里種滿了叢花,花朵繁茂,香味濃郁,仿佛一個與世隔絕的清靜之地,那些游蕩在暗夜中的詭計與紛擾被陽光稀釋,被花香沖散,似乎只是站在長廊中,就能得片刻清凈。 院子里,江媽和劉蒙在收拾一株木槿樹,圍墻邊的藤本薔薇長勢太旺,已經鋪滿了相鄰的兩面圍墻,許多花藤自己尋找可以攀附的支撐,西南角的一顆木槿花樹就成了最好的選擇,花藤纏繞著樹干蜿蜒而上,轉眼就把樹干吞沒,向花枝進攻。 如果沒有人工干預,木槿樹即將被這種生命力旺盛的藤本植物覆蓋,就像人被掐住了喉嚨,只能淪為同類繁衍的溫床,江媽在劉蒙的幫助下在木槿樹旁栽下一副木架,把攀附在木槿樹上的花藤小心翼翼的嫁接到木架上,同時為木槿樹造了個矮矮的圍欄,以免讓它成為薔薇日后襲擊的對象。 楚行云走到門檐下,站在長廊里,海棠花的香味頓時鋪滿他的褲腳,他倚在門上,吆喝了一聲劉蒙,讓他再把木架栽牢一些,這小子一看就沒干過這種活兒,土培的松松垮垮,院子里風一吹,木架就搖搖欲墜。 賀丞走到他身邊,背靠著另一側門框,對他說:“你可以繼續問,我什么都告訴你?!?/br> 楚行云把目光從院子里拉回來,放在廊下幾盆秋海棠上,目光隨著花朵翻涌,顫動,沉聲道:“我需要你向我保證,你和江召南之間沒有更深一層的關系?!?/br> 賀丞明白了,楚行云已經把江召南定為蝴蝶公爵的嫌疑人,他在擔心自己是否會成為那顆木槿樹,被天網似的薔薇染指,侵襲,如果他把薔薇連根拔出,自己能否安然無恙的自保脫身,還是會被薔薇布滿毒刺的花藤撕扯勾連,付出更慘烈的代價。 楚行云在擔心他,他也是江召南案中楚行云唯一的顧慮。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明知道他是‘蝴蝶公爵’,卻向你隱瞞,不揭發嗎?” 楚行云沉沉的呼了一口氣,道:“為什么?” 賀丞看著他明明擔心憂慮,卻強裝鎮定的側臉,說:“我不知道?!?/br> 楚行云霎時轉頭盯緊了他,目光疑惑又深沉。 賀丞微微一笑,不急不緩道:“我的確不知道他的另一層身份是什么,至于那個面具,如果夏星瀚不把它偷走再次展示在我面前,我都忘了那個面具的存在,面具是江召南送我的,直到幾天前我也才想明白,面具不是一個禮物,對我來說更不是什么身份的象征,而是——一副邀請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