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為了躲避梁軍,他們把糧食藏在附近,過了幾日才慢慢回來。 “中途沒受傷吧?”于父擔心地問。 羅衣搖搖頭:“沒受傷?!?/br> 三人說話間,方盡走了出去。 等到羅衣安撫完于母和于父,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了。方盡挑著兩桶熱水回來了,擺放在屋里,又提著一只桶出去了。沒過多久,他提著一桶冷水回來了。 這下于母和于父都知道了,他在給他的妻主打洗澡水。 “這還算像話——”于父習慣性地脫口而出,對上羅衣淡下來的笑臉,忙改口道:“方氏好生賢惠,晚兒就靠你照顧了?!?/br> 方盡早就對于父的刻薄習以為常,根本不放在心上了。只要妻主高興,妻主喜歡他,就夠了。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你歇會兒吧?!庇谀刚酒鹕?,于父連忙起身挽住她,兩人往外走去。 羅衣對方盡使了個眼色:“關門?!?/br> 方盡忙關了門。 “嘶?!绷_衣捂著肩膀坐在小木凳上,皺起了眉頭。 剛才于父拉著她的手,一頓搖,搖得她傷處都痛起來。 “妻主,你怎么了?”方盡忙走過來,解她的衣裳,“不是說沒受傷嗎?” 羅衣放松身體,任由他給自己寬衣:“受傷了也不能說。你也別對人說起?!?/br> 方盡一聽,她不僅瞞著于母和于父,竟是連山寨里的人也瞞著? “這是為什么?”方盡不解地道,“你帶領他們去劫梁軍的糧食,受了傷,也該叫他們知道你的辛苦才是?!?/br> 瞞著于母和于父,可以理解為不叫他們擔心??墒?,瞞著山寨里的人,是為什么? 正說話間,就為她解下了衣裳,看到她肩頭那一塊拳頭大小的黑紫色的淤痕,驚得手都抖了:“這是怎么受的傷?!” 傷得這樣重,也不知道骨頭有沒有事?方盡扭頭就要往外走,去找大夫。 山寨里都是些土匪,受傷是常有的事,因此不少人粗粗懂些醫術。 羅衣拉住他:“別去?!?/br> “我好容易瞞了一路?!绷_衣說道,知他不解,便對他解釋道:“咱們如今是寄人籬下,這里的人都不好相與,咱們要安安全全的,少不得要顯出幾分本事來,叫他們不敢輕舉妄動?!?/br> 方盡想起她要教他們念書識字的事,有些明白了,很是心疼:“妻主辛苦了?!?/br> 他慢慢為她剝去衣裳,打算為她擦洗下身體。當看到她身上分布著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痕,甚至不比肩頭上的輕時,心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怎么受了這么些傷?” “都是皮rou傷,不礙事?!绷_衣忙哄他,又笑著道:“你莫哭,聽我給你講。你的妻主啊,是個有野心的人?!?/br> 他們劫梁軍的糧草,當然沒那么容易,算是虎口奪食也不為過。本來以羅衣的本事,是可以輕松一點的,但她并沒有那樣做。她就是要他們知道,這是很危險的。然后在他們危險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地救下他們。 其中包括了白意容。她肩頭上的傷,就是為了救他,被翻倒的糧車砸到的。 她不對他們講自己受了傷,他們有些能猜出來,只會愧疚、感激她。有些猜不到,就會覺得她威風強大,心中對她敬仰不已。不論哪一種,都是一個首領所必備的。 “首領從不示弱?!绷_衣拉著她的小夫郎的手,笑著說道:“我不礙的,你莫心疼,過兩日就好了。來,為我擦擦身體。別害羞,一會兒有獎勵給你?!?/br> 方盡紅著臉,拿出手帕浸濕了,給她擦身體。 她窈窕玲瓏的身體悉數展現在他眼前,他眼里毫無羞澀,只有滿滿的心疼。 為她擦了擦脖子,才低低地道:“你不獎勵我,難道我就不為你擦了么?” 羅衣失笑,抓起他的手,咬了下他的手指尖,被他瞪了一眼,才道:“上回喊你給我擦,你跑了,我這不是怕你跑么?” 方盡抿著唇,瞪她。只見她笑著,又氣不起來了,低下頭道:“妻主就會欺負人?!?/br> 擦完身體,換了干凈的衣裳,羅衣張開手臂:“親親小夫郎,你把我抱床上去,嗯?” 方盡呆了一下。 “抱不動么?”羅衣笑著道。 方盡挽起袖子:“怎會抱不動?”他只是沒有想到,妻主會提這樣的要求。 他有點羞,臉上更多的卻是認真,一手摟過她,一手從她膝下穿過,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來,送到床上。 “家里真舒服?!闭戳舜?,羅衣頓時攤開手腳,舒服地感慨道。 方盡心里軟得一塌糊涂,眼前浮現出剛才看到的傷痕,又酸了鼻子。他沒吭聲,低頭把臟水抬出去,倒掉了。 “妻主,你歇息著,我去弄點吃的來?!彼f著,就關了門,往外去了。 搶了三車糧食,夠寨子里的人吃一段時間了,大家都很興奮,熱烈地歡呼著。 以前搶了東西,也會歡呼,但卻從來沒有一次像此刻,全心全意地高興,心底深處冒出來的喜悅。因為是羅衣提出來,并帶他們去的,因此他們很敬重羅衣,對方盡便也好聲好氣。 “殺雞?沒問題!” 一名壯漢抓了只雞,割脖放血,遞給了方盡。 “還要什么?盡管說!” “不用了,謝謝?!狈奖M接過這只雞,進了廚房,親手給羅衣燉了一鍋雞湯。 羅衣等他不至,就在床上睡著了。這幾日,實在累得很。 她是被一陣濃郁的rou香味兒勾引醒的。 “妻主?醒一醒?!倍厒鱽磔p輕的呼喚聲。 羅衣睜開眼睛,就見方盡一臉溫柔地看著她:“妻主醒一醒,吃點東西再睡?!?/br> 羅衣的確餓了。許久沒正正經經吃過東西,還是rou食,她饞得要流口水了。 方盡扶著她坐起來,又端了一碗雞湯,用小勺舀了,吹一吹,喂給她。 羅衣的手臂有傷,也懶得動,便舒舒服服地被他伺候著。喝了湯,方盡又舀出一只雞腿,撕成細細的小條,喂給她吃。從頭到尾,沒叫羅衣動一根手指頭。 吃完后,方盡又喂她喝了半碗清水,才柔聲道:“妻主坐一坐,再睡?!?/br> 他燉了一整只雞,只給羅衣喝了一碗湯,吃了一只雞腿,余下的全盛在瓦罐里,等著下頓給她吃。他自己一口也不碰。 羅衣知道,她就算再勸他,他也不會碰的。便笑著,對他道:“佳人,我身上疼?!?/br> 方盡頓時慌了,有些無措地道:“這怎么辦?” 他不懂醫理,不敢碰她身上的傷,她又不肯請大夫,疼起來可怎么辦? “你過來,親親我?!绷_衣拍了拍自己身側,示意他上來,“親親我就不疼了?!?/br> 方盡臉上一紅。想說她又不正經,但是想著她身上的傷,還是乖乖脫了鞋,爬上了床。 拘謹地坐在她身邊,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睛,吻上她的嘴角。 雙唇相貼,周圍頓時陷入一片靜謐。 仿佛外面沒有在打仗,遠處傳來的歡呼聲也都被阻隔在外。只有心貼著心,一起跳動的聲音,仿佛世界上只有彼此。 他沒有沖動,她也吻得溫柔。 兩個人纏纏綿綿地吻了一會兒。 然后方盡的手里被塞了一個涼涼的東西。他微訝,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只見是一塊用料極好的羊脂玉佩,不由得問道:“妻主,你哪里來的?” “我搶了個軍官?!绷_衣笑著道,“你喜歡嗎?” 方盡哪有不喜歡的?他心里高興極了,只還忍不住道:“太危險了,妻主?!鳖D了頓,“妻主送我什么,我都喜歡,便是路邊逮只螞蚱送我也高興的,下回別這樣冒險了?!?/br> 羅衣沖他勾了勾手指,等他湊近過來,就在他耳邊說道:“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不是別人給的,是我自己掙來的,我喜歡你,你愿意跟我圓房嗎?” 第255章 女主世界 “我喜歡你,你愿意跟我圓房嗎?” “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不是別人給的,是我自己掙來的?!?/br> 方盡心尖一顫,猶如被guntang的炭火燎過,他看著她盈盈含笑的眼,她好似不知道自己說了多么驚人的話,仍如以往一般,用溫柔的目光看著他。 他輕輕俯下了身子,柔順地趴在她的身上,下巴抵在她的胸口,抬眼看著她。 她的眼睛里有包容、寵溺、疼惜等情愫。他從前就知道她疼他,卻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心尖都被燙得發抖。 他簡直看不夠,眼睛都舍不得眨,小聲道:“妻主,我愿意的?!?/br> 他愿意的。怎么會不愿意呢?她這么好,他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跟她圓房,是他期待了很久的事。 而她又不傻,怎么會不知道他的心意呢?可她還是問了,還送了他一個定情信物。他知道,她是想要他因為喜歡她,才同意跟她圓房,而不是因為是她的夫郎,應該與她圓房。 正是因為知道,他心中更為感動,只覺得付出的情感猶如海浪一般翻騰著,帶著對方的情意,倒卷而來,交織在一起,分割不開。 他伸手抱住了她的脖子,臉頰埋入她柔軟的肩窩,心底滿是渴望。 “那我真的來啦?” 他點點頭,抓起她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衣帶上。壯了壯膽氣,他將手探下去,摸索到她的衣帶,輕輕一扯。 心底深處,升起了不可言說的興奮。他知道這樣不夠矜持,可能還顯得放肆,但他就是想要這樣,他渴望她。 妻主那樣寵他,一定不會兇他的。他這樣想著,輕輕咬著她的肩窩,品嘗著她柔軟溫熱的肌膚,一邊剝開她的衣裳。 本來夫妻間的新婚之夜,是由女子引導,男子配合,主旨就是新婚夫郎一定要把自己的妻主伺候得舒舒服服。 在這里,每個男子出嫁之前,都會由自己的父親教導房中之事,傳授一些伺候妻主的秘訣。因為一旦誰家的夫郎不會伺候妻主,惹怒妻主,是會被退回來的,讓家里教導好了再送回去。如果誰家的男子被退回來了,一家子都沒臉面,在鄰里鄰居中抬不起頭。 但是方盡的情況有點特殊,他出嫁之前,他的父親沒有教導他這些事。他一直以為,新婚之夜,是妻主肆意享用他的時刻,他應該乖乖躺好,被妻主享用。 此刻,他把心愛的妻主從衣裳里剝了出來,伏在她的身上,對她做各種事,心里又愧疚又興奮。但是仗著妻主對他的寵愛,他大膽又任性地繼續下去了。 不得不說,他誤打誤撞做對了。羅衣懶得很,本來就不想動,只想被伺候。此刻,她舒舒服服地躺著,任由她的小夫郎對她做各種事。偶爾,也會伸出手,摸他一把。 一床大被蓋著兩個人,折騰許久方才安靜下來。 “妻主~”方盡撒嬌地拉長了尾音,貓一樣的圓眼半瞇起來,更顯得嬌萌,他雙手雙腳都纏在她身上,非常大膽地箍著她,將她當成私有所屬物。 圓房后,他只覺得兩個人的心貼得更近了。他占有了妻主,妻主也占有了他,他們徹徹底底地屬于彼此。 “妻主~妻主~”他不停叫她,她回應也好,不回應也好,他都停不下來,聲音帶著喜悅與滿足,一聲聲叫她,把她箍得更緊了。 年輕人,精神總是很好。他這樣抱了她一會兒,再喚她的時候,語氣就有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