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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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娥抬步往階下走去,一面走一面道:“我不想跟你一樣,活得那么窩囊,那梁有善能有如今的權勢,還不是因為咱們萬歲爺執念公主殿年少時對萬歲爺的維護之恩,借著這個……” 話音未落,殿側突然傳來一聲呵斥:“誰在那里!” 李娥與黃洞庭一驚,忙走跑下階往殿側過去查看,卻見一隊巡查的錦衣衛站在乾清宮西側茶水耳房的門前。那耳房的門雖然閉著,卻在門縫中夾著女人的一縷衣角。 黃洞庭心里發慌。自從梁有善掌了司禮監之后,乾清宮和文華殿一直是人人如同驚弓之鳥,唯恐行錯一步就被拉到慎行司去拷打。茶水耳房從前本是尚食局管著的,后來尚食局的人出了紕漏,梁有善就將這處地方交給了李娥手下管著。黃洞庭維護李娥,見錦衣衛這架勢地處在這里,忙看向李娥:“怎么回事?你的人嗎?” 李娥到不甚慌張,松開黃洞庭的手往前走了幾步,細看那露在外面的半截子衣角。 “不像是宮里的人?!?/br> 錦衣衛的人見李娥和黃洞庭過來,回頭道:“李姑姑來就好了,我們將才巡查過來,見一個女人鬼鬼祟祟,唯恐是刺客,要拿人來問,誰知道她跑進這茶房中了,李姑姑,這茶也是乾清宮之所,我等不敢造次,還請姑姑拿了鑰來打開,我們好拿人?!?/br> 李娥回頭看了一眼黃洞庭。 黃洞庭覺得不論是拿住了誰,這事都要牽扯上李娥,有心要上前要把這事圓過去。 “哦,怕不是什么新人,被諸位的架勢給嚇著了,這樣,諸位在外面等等,咱家進去看看?!?/br> 誰知那人壓根不想買黃洞庭的賬。 “黃秉筆,我們是護衛宮中安全的,職責在身,還請的黃公公不要逾越,否則,我們哪里還有飯吃?!?/br> 黃洞庭見圓不過去了。只好回頭看向李娥。 “去,取鑰匙來?!?/br> 李娥應了一聲是,又看了一眼那門縫中的衣角,心里卻莫名地有些不安。然而,黃洞庭都說不上話的事,她也只能聽從做事。收回目光,回去取鑰去了。 茶水房中,紀姜的手摳在門板上。她悄悄從余齡弱的儀仗中退出來,誰知道這一行錦衣衛卻像是在這里等著她一般。這個時候,原本是皇帝上朝的時辰,錦衣衛不該是不該在這個地方巡邏的啊。 她無法躲進了這個茶房,卻無路可退,她不知道顧有悔此時在什么地方,知不知道她的處境,但她到但愿顧有悔別來蹚這個渾水。 她到是記得這個茶水房是連著乾清宮的后園的,想著,她忙回手,想要把夾在門縫隙中的衣角給扯出來,誰知道,她還沒有使力,一個人卻抵到了她的面前。 “別動?!?/br> 紀姜一驚,回頭卻看到的是一個男人的胸膛,他也穿著司禮監的公服,聲音……有些耳熟。 那人一手摁在門上,一手捂住她的嘴。 “別出聲,聽我說,你就算進到乾清宮,錦衣衛也是要搜宮的,就讓李娥來開門,你什么都不要說,我來應付?!?/br> 紀姜抬起頭來,卻只能看到那人的下巴。 那人見她不掙扎,這才松開捂在她嘴巴上的手。兩人拉開一段距離,紀姜這才看清楚這個人長相,的確熟悉,但她還是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看過他。 他還沒來得及細回憶。門后已經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那人一把將紀姜摟入懷中。紀姜慌地撞在他的肩頭,卻嗅到一股淡淡的隱香。 這些司禮監的人,可真是腌臜又講究。 李娥推開門,隨后退到了黃洞庭的身后。 錦衣衛的人圍過來,卻見女人被一個司禮少監摟在懷里。 為首的錦衣衛顯然是認識他的,見了這一幕,有些疑惑,卻還是讓周圍的人退下一兩步,自個走上前去?!罢O,唐幸,你這是行得什么事?” 紀姜一怔,唐幸這個名字一入耳,她立即記起了這個人是誰。這不是那個在紫荊關要殺她的東廠閹賊嗎? 她的肩膀下意識地顫了顫,誰知道那人卻把她圈地更緊了。 “胡將軍,這是我家鄉一表妹,您可把她給嚇到了?!?/br> “你表妹?” 那人將信將疑,卻還是把手中的劍收而了鞘。 “你說說,這里是乾清宮,你們行這樣的事,若是讓梁掌印知道,還不得打斷你的腿?!?/br> 唐幸拉下聲音來:“胡將軍,您是最心疼我的,知道我辦差不利,被干爹丟到底下來干活,哪里還能再被他老人家惱一次。奴才這個妹子和奴才快五年沒見了,我們這情不自禁的才惹了您的辛苦,您千萬疼奴才,別告訴干爹啊?!?/br> 那錦衣衛道:“我不是你們這些娘們兒,嘴巴碎得很。不過職責所在,你這個妹子之前在乾清宮門口鬼鬼祟祟的,讓她過來,我們查問?!?/br> 唐辛拉下了一張臉:“將軍,她臉皮薄……” “少廢話!給你臉不要了是不,你生得好看,我就看看,你的表妹是個什么絕色?!?/br> “這……” 唐幸話音未落,卻聽黃洞庭道:“喲,趙將軍怎么過來了?!?/br> 聽到趙將軍三個字,那錦衣衛一下子慫了。趙鵬是殿廷尉,也算是他的頂頭上司,平時最忌恨這些錦衣衛仗著自己的出身和地位在帝京城里眠花宿柳,禍害良人家的姑娘。這會兒被他聽到自己剛才的荒唐話,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頓罵。忙縮頭退了下去。 “怎么回事,胡浪,你這一隊的人為什么在這個地方巡邏,擅離職守,不要腦袋了?” “不是啊……趙將軍,是梁掌印讓我們過來巡邏的,我們……” “你們是錦衣衛還是東廠!” 一句話堵地那人說不出話來。趙鵬呵道:“滾回你的崗上去!” 胡浪肩頭一縮,什么都不敢再說,灰溜溜地帶著人走了。 趙鵬看了一眼唐幸懷中的女人,不由捏緊了手中的那封信。那封信是自己從前的好友和上司王沛寫給他的,卻是被一只箭射到他手中的。隨這封信附上的還有一張紙條,讓他來乾清宮前面,他雖然疑惑,但還是過來了。 想來,這會讓唐辛懷中的人就是臨川公主了,然而此時他并不能細問其中緣由。收回目光對黃洞庭道:“黃公公,若以后再有這種無報換巡的事,您直接遣人來稟我。我錦衣衛節制的人,沒有這么混賬的?!?/br> 第53章 親情 趙鵬甩下這句話后, 帶人走了。 唐幸松吐出一口氣, 這才松開環在紀姜肩頭的手?!肮?,奴才冒犯了?!?/br> 紀姜實在被他圈地緊, 陡然一被放開,氣未喘勻,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 黃洞庭與李娥卻愣住了。 “長公主……” 紀姜捂著胸口喘息了兩聲, 這才含笑喚了她一聲:“李娥, 久不見?!?/br> 李娥膝上一軟,眼見就要跪下去,黃洞庭拉起她:“你糊涂了, 這是什么磕頭的地方,快帶公主去咱們的地方?!?/br> 李娥眼眼中已經浸出了眼淚,聽黃洞庭這樣說,連聲道:“是是是……是奴婢糊涂了, 公主請跟奴婢來?!?/br> 紀姜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唐幸,“謝謝你?!?/br> 唐幸道:“是我謝你不殺之恩。你冒險入宮定有你的打算,奴才身上還有差事, 就不與公主多言了?!?/br> 說完拱手一拜,轉身也去了。 李娥帶著紀姜來到她與黃洞庭的住處。黃洞庭這幾年在宮里混出了體面, 皇帝又李娥甚是倚賴,于是二十四局就在乾清宮后面的一排閑置的耳房給他們劈了一處。李娥打開門, 將紀姜讓一直讓到正位上。 “殿下,您先坐,奴婢和洞庭先給您磕個頭, 再為您端茶?!?/br> 紀姜忙去攙住她:“我如今也不是什么公主了,你與黃公公不需如此。我今日入宮有事要詢,時辰不多,不敢再受二位的虛禮了?!?/br> 黃洞庭與紀姜一道扶著李娥起來。 “你的心殿下是知道的,乾清宮的那邊離不得人,李娥,宮中的事你比我清楚,你來答應公主的話,我去乾清宮那里看著啊?!?/br> 說完就要往外走。李娥忙追道:“你可千萬記著糊弄萬歲爺跟前那幾個人,剛才的事我怕他們瞧見了,往梁有善那里說一嘴,會出大事的?!?/br> 黃洞庭半推開了門:“放寬心,沒拿住人,他們幾條舌有什么用。我到是叮囑你,一會兒送殿下走的時候留心些?!?/br> 說著,他又看了看的紀姜身上的衣裳:“公主是與誰一道入宮的?!?/br> 紀姜道:“與晉王府王妃一道入的宮。出剛才的事情,宮門上的排查會比平時嚴。黃公公,你得幫我去找一下趙將軍?!?/br> 黃洞庭道:“公主與趙將軍認識嗎?公主走的時候,趙將軍還在西北啊,并未調入宮中啊?!?/br> 李娥懟道:“公主讓你去你就去,話那么多干什么?!?/br> 黃洞庭被她說黃了一張臉,彎腰應了幾聲是,而后埋頭去了。 紀姜望著黃洞庭的背影,不由地笑了笑,這一對人,一個市儈,一個清傲。言語不和時,黃洞庭總會被打壓到泥巴里,可他愿意低身到塵埃里去仰望李娥,這份和諧,是她和宋簡之間,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的。 “他可真是個沒脊梁骨的人?!?/br> 李娥嘟囔了一聲,看向紀姜,忙又道:“瞧我,殿下,您不是去青州了嗎?那個宋家人,肯放您回來了?” 紀姜搖了搖頭:“說來話就長了。李娥,我剛才聽你說要黃洞庭糊弄御前的人,這是什么意思?!?/br> 李娥垂頭嘆了一聲:“從前是我在萬歲爺跟前伺候的,可是,自從公主走了以后,梁有善的人就擠到了萬歲跟前。我與黃洞庭說話行事,就都不再在了。好在,萬歲還算信我,這才勉強能行走得起來?!?/br> 紀姜聽她這樣說,頓時明白過來,今日想要親眼見到弟弟是不大可能了。 “李娥,萬歲……近況如何?!?/br> 李娥的眼睛有些發紅,“殿下,要說這闔宮的人,除了我與黃洞庭,就只有萬歲爺,對您的心是實的。自從您被貶離宮之后,萬歲爺硬是與太后娘娘鬧了個翻天。您是知道的,我們爺從前見了太后娘娘,都怯得往您身后躲得,哪里能想到……” 紀姜的手輕輕蜷縮起來。 許太后當年無子,只有紀姜一個嫡出的公主,為了穩固她在宮廷里的地位,才把這個奴婢所出的孩子收到自己的身邊教養。這里面固然是利用多余真情,但實紀姜對的這個弟弟去,卻是疼惜的。 皇帝在她的這個嫡姐護佑下長大。當年太子還未逼宮謀反,這個養在皇后身邊的孩子一直是太子和其母的眼中釘,rou中刺。許太后只把他當成自己的一個籌碼,每日都逼著他讀書,習武,拼了命地要把他塑成一個天資聰慧的模樣。然而,他畢竟資質愚鈍,無論是在顧仲濂底下受教,還是在馬場折騰,都無甚長進。許太后心里氣惱,對他苛責甚多,只有紀姜,一直溫柔地護著他。 他也是她的同父異母的弟弟,血脈相連,又是朝夕相伴。許太后顧不上的冷暖,她都顧上了?;实蹚男【秃ε略S皇后,因此,一直把這個jiejie視為宮中唯一可信賴的親人。 貶廢公主的旨意,是紀姜哄著皇帝蓋上玉璽。 那日外面的雪下得特別厚,皇帝跟著李娥從外面走回來,手里捏著一枝開得極盛的紅梅。紀姜站在暖簾的后面,皇帝跨過的高檻,一下子撲進她的懷中,那紅梅也跟著一道碾破在她的身上。 “萬歲爺,仔細傷著長公主?!?/br> 皇帝抬起頭,將那傷了一半的梅花遞給紀姜?!盎式?,給你的?!?/br> 李娥看著那梅花,有些可惜,“原本是開得極好,這一碾就……” 盛極而放的梅花花瓣被少年無心地壓損了。無論是李娥還皇帝都不知道,這個悲哀又極美的隱喻多么殘酷地應到了紀姜的身上。 然而她不表一言,伸手接過那只傷了一半的梅花?;仡^對當時的掌印太監閻正夕道:“閻掌印,東西呢?!?/br> 閻正夕程上票擬,底下壓著的是青州呈來的那本奏請貶廢公主的奏章和一張早已經擬好的圣旨。 “萬歲爺,這是一封急奏章,閣臣已經擬好意見了,等著您批復頒旨呢?!?/br> 皇帝松開紀姜的手,就要去取那張票擬。眼見就要展開,手卻被紀姜輕輕地握住?!包S姐備了銅鼎羊rou鍋子在等您?!?/br> 皇帝聞言便綻開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