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被指著鼻子罵得狗血淋頭的邵父終于忍無可忍:“你以為我他媽樂意那么做嗎!說去加拿大還不是你出的狗屁主意,你說把邵柯冷落一陣,難道那些話不是你說的?” 眼瞅著這對夫妻倆越吵越厲害,聞子珩忙不迭把聞溪送到游樂室,回來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充當吃瓜群眾的魏卿使了個眼色,魏卿眉眼間縈繞著冷淡的氣息,不悅地嘖了一聲,這才在聞子珩的推搡下準備上前勸架。 然而還沒等魏卿把嘴里的話說出口,冷不丁聽到邵母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我也不想兒子是個變態??!我怎么知道他居然喜歡男人!太惡心了……” 下面的話還沒說完,邵父連忙沖上前捂住邵母的嘴巴,后知后覺的邵母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漏了嘴,本就煞白的臉登時像是抹了一層面粉似的唰的一下又白了幾度,夫妻倆同時轉過頭用忐忑的目光看向魏卿和聞子珩,這畫面看起來還有幾分滑稽。 可惜邵母已經把重點說出來了,也被魏卿和聞子珩清清楚楚聽了過去。 魏卿不動聲色挑起眉梢,剛要邁出去的腳迅速收回來,他重新站在聞子珩身邊,幾乎是貼著聞子珩站立著。 “所以你們把邵柯囚禁起來的原因不是他違抗你們的命令,而不是他是個同性戀?”魏卿問。 說起這個悲傷的話題,邵母的淚水又忍不住簌簌往下掉,仿佛壞了閘門的水庫一樣,眨眼間就把整張臉打濕了,聞子珩遞了幾張紙巾給她,邵母無聲接過,連眼神都不敢往聞子珩那邊瞟一下,小心翼翼的動作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她知道她剛才的話可能冒犯到了魏卿和聞子珩。 “是的……”邵父口干舌燥地回答,隨即慌亂解釋道,“阿卿,我和你嫂子都沒有歧視同性戀的意思,只是這件事情發生在我們親兒子身上,難免有點受不住啊,我們都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br> 魏卿倒了兩杯茶水給邵父和邵母,等他們坐到沙發上冷靜下來后,才繼續問:“你們怎么知道邵柯是同性戀?” “我……”邵父咬了咬牙,似乎回想到了某些不太美好的記憶,他的聲音仿佛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面色略顯猙獰地開口說,“我們不僅知道邵柯是個同性戀,還知道他喜歡的是哪個男人?!?/br> 聞子珩心頭一驚,下意識握緊拳頭屏住呼吸。 魏卿面不改色發問:“是誰?” “祁成徹,一個醫生?!鄙鄹笍谋亲永锇l出一道哼聲,眼底溢滿了嫌惡,“我看過他的照片,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連拐騙未成年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要是我把他告到法庭上,他可是要坐牢。 第63章 聽到祁成徹的名字時, 聞子珩心里咯噔一聲,剎那間仿佛連呼吸都停滯了幾秒,空白的大腦一骨碌冒出幾個念頭來。 他們是怎么查到祁成徹的? 他們該不會把邵柯近日來的變化全部歸咎到祁成徹身上了吧? 還是邵柯向他們說了什么? 想到后面,聞子珩猛然意識到今早上他給祁成徹打電話說過這件事后,祁成徹便慌忙和醫院的同事換了班,現在已經在過來找他的路上了。 不過可以想象到的是, 如果邵柯父母認出祁成徹就是那個他們提起名字就咬牙切齒的醫生, 恐怕等會兒他們家就會變成第三次世界大戰現場。 雖然魏卿沒有對邵柯父母明說他和聞子珩的關系,但是兩個大男人像夫妻一樣住在一起, 言行舉止間都充斥著濃烈的曖昧氣息,只要邵柯父母沒瞎都能看出來魏卿和聞子珩目前是什么狀況,礙于魏卿的面子, 他們不敢在嘴巴上說什么,時不時投向聞子珩的怪異眼神卻表現得真切。 魏卿本來就是護犢子的性子,見此情況后,不愉快的表情非常明顯的從他臉上體現出來, 他半闔著眼眸, 淺褐色的眼眸猶如兩顆晶瑩剔透的玻璃珠, 在金燦燦的光線下呈現出淡漠冰涼的色澤。 “你們想過找到邵柯之后怎么做嗎?繼續把他關起來還是毒打一頓讓他回歸你們所謂的正道?!蔽呵涿鏌o表情道,平靜的聲線卻冷得讓邵柯父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邵父自知他們剛才說錯話,此刻恨不得變成烏龜縮進自己的龜殼里,他搓著手有些尷尬地開口, “至于這些我們暫時還沒有考慮過,先把邵柯找到再說吧?!?/br> 邵母附和著點頭:“是是是, 還是先找人要緊?!?/br> 魏卿緘默不言的看了那對忐忑不安的夫妻倆半晌,突然起身下達逐客令:“那我們分頭找吧,希望你們能把以前禁閉孩子的本事全用在找人上面?!?/br> 邵柯父母自然聽出了魏卿言外的譏諷之意,羞恥得臉色忽而漲紅忽而鐵青跟紅綠燈似的,邵父和魏卿做了三年朋友,這三年時間足夠他了解魏卿的性格,別看魏卿平常和大家一起吃飯喝茶打高爾夫都是和顏悅色很好說話,那只是因為沒人觸碰到他的逆鱗。 而這一刻,邵父很明顯的察覺到魏卿生氣了。 于是邵父很識趣的拉起妻子準備開溜,臨走前還對魏卿說了一番好話,魏卿板著臉左耳進右耳出,像是沒聽到那對夫妻倆的聲音一樣,只有聞子珩過意不去把他們送到門前,同時心里也松了口氣。 他剛才給祁成徹發了條短信,說是家里有客人不太方便讓他過來,只能臨時把見面地方從他們家里改到附近的咖啡廳,消息發出去后一直沒有收到祁成徹的回復,在魏卿和邵柯父母說話期間,聞子珩回臥室給祁成徹打了個幾個電話,可惜對方始終沒有接聽。 只要邵柯父母走了就行,祁成徹應該不會那么快過來。 聞子珩一邊想著一邊替他們打開防盜門,隨著門縫的逐漸擴大,出現在門外那張熟悉的臉也愈發清晰完整的展現在聞子珩視線里,徹底把門推開后,他便看到祁成徹站在外面,一只手抬在半空中似乎準備敲門。 大半個月沒見祁成徹整整瘦了一圈,穿著衣服竟然有點空蕩蕩的感覺,他神色里寫滿了疲倦,臉色白得嚇人,乍一看還有幾分像行尸走rou,讓聞子珩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頹靡疲憊的人是以前儒雅溫和的祁成徹。 “邵柯呢?”祁成徹張口便問。 聞子珩意識到邵柯父母就在他身后,頓時心頭警鈴大作,連忙推搡著祁成徹往大門外面走,并順手關上了房門。 “出什么事了?”祁成徹被聞子珩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以為是邵柯發生了什么意外,轉身一把抓住聞子珩的手臂,語氣激動地問,“是不是邵柯怎么了?” 聞子珩徑直把祁成徹推到電梯前,按了下樓的鍵后,才低聲說:“邵柯爸媽在里面,你們知道你的存在,我認為你還是避下嫌比較好?!?/br> 聞言祁成徹霎時沉默下來。 聞子珩剛把祁成徹送進電梯里,滿頭霧水的邵柯父母便自己開門走了出來,見空曠的樓道里只有聞子珩一個人背對著他們在電梯門前站著,不由得問道:“聞先生,剛才那位是你朋友?” “他有點事先走了?!甭勛隅裾f完,他身后的電梯門叮咚一聲緩緩打開,聞子珩驚魂未定把邵柯父母送進電梯,才總算是松了口氣。 回到家里,魏卿正在陽臺上給他新種植的花花草草澆水,聽到聞子珩走近的腳步聲后,頭也不回地問:“他走了?” 聞子珩沒應聲,雙手抱臂靠在墻邊,默默看著魏卿忙活完把工具放好準備回客廳時,忽然往旁邊邁出一步擋住了魏卿的去路,他有模有樣地抬手鉗住魏卿的下巴,只是兩人有些差距的身高讓聞子珩這個姿勢看起來不那么完美,甚至還有些滑稽。 “你知道邵柯的下落了?”聞子珩像捏面團似的捏了捏魏卿的下巴。 “你猜?!蔽呵湔0驼0脱劬?,明明是賣萌裝可愛的動作,在聞子珩眼里卻十分欠揍。 聞子珩不耐地蹙眉:“我才懶得猜,你直接告訴我答案?!?/br> “那我說了有什么獎勵?”魏卿開始光明正大的耍無聊,他那兩只不聽話的手摸索了一會兒,就摸到了聞子珩腰間的癢癢rou上面,還惡作劇地撓了幾下。 聞子珩本身就敏感,被魏卿這么一撓差點沒忍住全線崩盤,他虎著臉兇巴巴地在魏卿故意嘟起的嘴巴上啃了一口:“你快點說??!” 魏卿被聞子珩急不可待的樣子逗得撲哧一笑,抱著人走了幾步雙雙跌入柔軟的沙發里,他把臉埋進聞子珩的頸窩里,嘆息一聲,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嘆什么氣:“邵柯目前安全得很,只是被幾個混子代入了歧途而已,只要他身上還有錢可撈,那些混子就不會對他怎么樣?!?/br> “……”聞子珩靜默兩秒,“如果他身上沒錢了呢……” 魏卿皺著眉頭仔細想了一會兒,然后得出結論:“頂多被人打一頓吧?!?/br> “……” * 邵柯是個比較愛玩的人,身邊一群狐朋狗友圍繞著他,初中時就在幾個學長的誘惑下跟著逃課去酒吧,雖然他去過的地方不少,但是像這種四處充斥著糜/爛氣息屬于成年人地盤的私人會所倒是沒怎么來過,而這次是他第八次來到這家會所,在一個大學生的帶領下進來的。 那個大學生在本市一所重本念書,表面上看是個清秀斯文的平凡男生,其實在某些方面懂得比邵柯這個沒有經驗的新司機多太多。 兩年前他們在酒吧認識,聊得投緣便加了微信好友,后來還約著一起出去玩了幾次,直到邵柯認識祁成徹,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迅速撇開了以前所有混亂的關系,專心致志給祁成徹當跟屁蟲。 現在邵柯和祁成徹徹底鬧僵了,祁成徹刪了他的所有聯系方式,把話說得很難聽,饒是邵柯有一顆金剛心也經不住祁成徹這樣日復一日的捶打,于是他放棄了,同時也放棄了自己,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似的被外人牽著鼻子走,渾渾噩噩度日,分不清楚白天或黑夜。 空氣中彌漫著若有似無的香水味,身邊時不時有濃妝艷抹的女人走過,邵柯穿著黑色連帽衫,帽子覆在頭上,遮住了他上半張臉,只露出挺拔的鼻梁和削薄的嘴唇,邵柯的五官和臉型都與邵母相似,線條柔和看似平易近人,可惜邵柯繃著臉從頭到尾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有個穿著黑色緊身裙的漂亮女人在不遠處就打量著邵柯,在兩人迎面相撞時,女人柔嫩的手如同水蛇一般纏上邵柯的胳膊,扭著纖細的腰肢靠過去,抬頭在邵柯耳邊呵著氣道:“弟弟一個人?” 被女人碰觸的瞬間,一股惡心感在邵柯心頭油然而生,他連看女人一眼都覺得臟了自己的眼睛,立即把手從女人懷里抽出來,沉著臉邁開步子準備繼續往前走。 “害羞了?”女人輕笑著,忽然張開雙手從后面抱住邵柯的背。 “靠!”邵柯被那軟綿綿的觸感惡心得快吐了,頓時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猛地轉身一把將黏在他背后的女人推開,隨后又似乎覺得不解氣,掐著女人的脖子直接把她抵到墻上,在女人拼命掙扎以及驚恐的目光中,邵柯惡狠狠地出聲,“你有病吧,誰他媽讓你抱我的?!?/br> 走在前面的周云見狀,忙不迭跑來拉住邵柯的手:“邵柯,你冷靜點,快放開她! 第64章 邵柯面露狠色, 這一刻甚至生出了活生生把女人掐死的想法,他對周云的話置若罔聞,整片視線都被女人那痛苦到扭曲的面孔填滿。 “邵柯!”周云焦急的聲音在耳邊回響,他過來想把邵柯掐著女人脖子的手掰開,“你瘋了嗎!你快點把人放開啊,你想死別連累我!” 可惜邵柯的力氣大得驚人, 無論周云怎么用力都無法把邵柯的手從女人的脖子上拿開, 周云急成熱鍋上的螞蟻,頓時整張臉都漲紅起來, 他把邵柯從外面帶進來可不是讓邵柯來掐人的,若是這女人有什么三長兩短,到時候負起連帶責任來他也不可能跑得了。 即便周遭光線昏暗, 也能看見女人的臉色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煞白起來,她狼狽地張大嘴巴用力喘著氣,仿佛這樣才能汲取到一絲氧氣,就在女人以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 冷不丁感覺脖間的力道驟然消失, 大量氧氣爭先恐后向她撲面而來。 女人的身體順著墻壁無力往下滑, 隨后猶如一灘爛泥似的癱在地上。 邵柯低頭看著臉上寫滿了驚恐的女人,所有意識才后知后覺回籠,剛才掐住女人脖子的觸感還停留在指尖,他甚至能清楚感覺到自己手里握著一條脆弱的生命, 然而這樣并不好受,如果當時他真的用力掐下去, 那么今后他的人生將走向完全不同的軌道。 可是這不是邵柯想要的。 即便他和祁成徹永遠走不到那一步,他也從未想過把自己變成這么糟糕的人。 這些日子以來,他似乎徹底偏離了原來的軌道,這也意味著他距離祁成徹越來越遠。 這一瞬間邵柯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他頭痛不已,忽然想找個地方安靜下來仔細想一想,周圍嘈雜的環境以及看著他們這邊議論紛紛的人群猶如無數只嗡嗡嗡叫個不停的蒼蠅,吵得他全世界都是斷斷續續細碎的聲音。 “云哥,我不去了?!鄙劭氯嗔巳嗝夹?,轉頭對表情復雜的周云說,“麻煩你幫我去跟健哥說一下吧,我今天有點累,想回酒店休息?!?/br> 周云本就為邵柯方才沖動的行為惱怒不已,正要開口說話,余光里忽然瞥見得到消息的服務生從人群里擠了過來,他恨鐵不成鋼地咬著牙,狠狠瞪了一眼表情麻木不仁的邵柯,便讓邵柯先去大廳,等他處理完這些事情已經是半個小時后了,趕到大廳時只見邵柯坐在休息區發呆,那張英俊的臉上全是迷茫的神色,像個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 周云悄無聲息坐到邵柯旁邊,哥倆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張口就是一番威逼利誘:“不是我這個當哥的要說你,只是昨天你都答應健哥今天要來了,結果臨時出了這么多岔子,還差點把那個女人掐死,我剛才跟孫子一樣被女人罵得狗血淋頭才勉強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你拍拍屁股就走人,留下我一個人收拾這個爛攤子?!?/br> 抱怨的聲音好歹拉回了邵柯的思緒,他緩緩轉過頭用目光打量起周云,臉很小,杏眼薄唇,五官清秀。 其實周云在某些時候的神態和表情與祁成徹有些相似,因此邵柯才愿意跟他鬼混,不然以周云斤斤計較以及愛貪小便宜的性格,邵柯壓根不會多瞧這種人一眼。 然而現在,邵柯突然覺得周云和祁成徹壓根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祁成徹正直溫和,喜歡瞇著眼睛笑,縱使心里憋著一股熊熊燃燒的火氣,也不會做出有失涵養的舉動,而周云連皮膚上的毛細孔都散發著惡心的市井氣息,和祁成徹完全沒有可比性。 邵柯掀起一邊嘴皮子,露出個皮笑rou不笑的表情:“健哥身邊不是有那么多狗腿子包圍著他?多我不多少我不少,就算我現在打道回府了于他而言也沒什么損失吧?!?/br> “怎么會呢?健哥在我們這群兄弟里最欣賞的就是你了,路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都在問起你?!敝茉祈槃莅咽执钤谏劭碌募缟?,卻被邵柯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與他拉開距離,周云臉色稍微一變,斂去眼底的不悅繼續嬉皮笑臉道,“你也看到過健哥生氣起來是什么樣子,萬一他沒等到你發火了,最后被殃及的人還不是我,你就忍心看著好兄弟給你背黑鍋嗎?” 邵柯似笑非笑地對著周云齜了齜牙:“關我屁事?!?/br> 聞言周云愣住,一下子惱羞成怒:“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他媽幾次為了你被健哥罵得像狗一樣,你居然說不關你的事?” “你不就是他的走狗嗎?何必又當又立的?!鄙劭吕湫σ宦?,他不想再和周云在這么無聊的事情上面糾纏,干脆起身準備離開大廳。 “你站??!”周云在后面吼。 邵柯臉色黑得仿佛在墨水里浸染了一遍,他雙手插兜,抿著唇默不作聲加快步伐。 “邵柯!我他媽讓你站住,你現在走了信不信我讓健哥弄死你!”周云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后面響起,他三步并作兩步跑來想攔住邵柯的去路,結果邵柯伸手輕而易舉就被他推開了。 邵柯嘴角噙著幾分譏諷,徹底撕下前幾日平和的偽裝,涼颼颼地開口:“我不說話你們還真當我是傻子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和張子健那伙人聯合起來在麻將桌上坑我錢的動作嗎?之前輸掉的錢就算了,當是打發叫花子,以后你們那些下三濫的活動也無須再喊我,從此以后我們各不相干?!?/br> 周云被邵柯這段話氣得跳腳,又礙于兩人間的身高和力量差距不敢冒昧上前,不過很快他就淡定下來,甚至咧開嘴角笑了起來。 邵柯意識到不對勁,轉身便要離開,然而下一秒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不知何時有七八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面無表情圍堵在他身后,他們直挺挺站成一排猶如一堵無法穿透的厚墻,凌厲的視線仿佛探照燈一般在邵柯身上掃來掃去。 未等邵柯做出反應,黑衣保鏢像是被人設計好了程序似的,及其一致地邁出腳步向邵柯逼近,與此同時后面的周云也上前抓住邵柯的手臂,不懷好意地開口:“健哥邀你去打個麻將又不是要了你的命,瞧你這緊張的樣子?!?/br> “滾開!”邵柯猛地甩開周云的手,繞過最邊上的黑衣保鏢繼續往外走。 可惜他還沒走幾步,那些保鏢便要來拽他,邵柯心生厭惡,靈活躲開那些人伸來的手,正想直接跑出去,卻猛然看見一個人的拳頭徑直朝著他的左臉打來,戰斗經驗豐富的邵柯幾乎是下意識埋頭躲開那個的拳頭,緊接著仰起身體時一腳揣在那人的腹部。 邵柯這突如其來的一腳用了全力,那人被踹得發出一陣短暫而又急促的慘叫聲,其他人見狀都動了真格,一窩蜂朝邵柯圍過來,盡管邵柯在外打過不少架還是學校里橫著走的霸王,可是學生和貨真價實的保鏢終歸有著比較本質的差別,幾個來回下來邵柯漸漸有心無力,連逃跑都找不到時機,最后被一群人硬生生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