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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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公公都快急出眼淚了,他擔憂的上前,扶著葉適的手臂,想將他拉起來:“陛下,您快起來,地上涼,傷了龍體可怎么好?” 葉適長嘆一聲,輕聲道:“黎公公,朕想喝酒?!?/br> 黎公公身子顫了顫,忙勸道:“陛下,明日便是登基大典,您已沐浴齋戒三日,如何還能喝酒???” 陛下剛剛登基,尚不服眾,明日若被大臣們聞到酒氣,那些酸腐的文官們,得寫多上諫書上來?且登基大典是要入史書工冊的,史官可不顧帝命,如實寫就,倘若將永熙帝登基大典身有酒氣寫進史書里,那可是千古罵名啊。 葉適伸手抹了一把臉,而后道:“可朕就是想喝?!?/br> 黎公公忙松開他的手,跪倒在地,額觸地面,顫聲勸道:“陛下,萬萬使不得啊,您是皇帝!” “呵……”葉適一聲嗤笑,疲累的伸手揉了揉眼睛:“是啊,我是皇帝。你們都說我是皇帝,所以不跟我走,所以我想做的事都不能做?!?/br> 葉適放下手,看著黎公公笑笑,說道:“罷了,你別擔心了,朕回去歇息便是?!?/br> 黎公公聽罷,不僅沒有松口氣,心中的擔憂反而愈甚,今晚看著他喜不及待出去,卻宛如打了敗仗一般的回來。 他忙起身扶了葉適起來,邊往寢殿走,邊問道:“陛下,您這是怎么了?” 葉適只道:“她不愿嫁我?!?/br> 說罷,葉適從黎公公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臂,徑直走進了寢殿,在龍榻上躺倒。 黎公公站在寢殿里,一直看著葉適,心頭委實不解,這姜小姐,究竟是個怎樣的奇女子?連皇后都不愿做?莫不是生了腦疾?皇后,這可是皇后之位??! 他看著龍榻上的葉適,心疼地搖頭嘆氣,旁人心里難過,還能借酒澆愁,但是陛下,雖有全天下的至尊之位,卻連借酒澆愁的權力都沒有,還得撐著精力,參加明日的登基大典。 黎公公擔心葉適,一直在旁守著,直到葉適睡著,他幫葉適脫了靴子,拉過被子給葉適蓋好,方才退出寢殿,悄悄喊了幾個太監進來,將尚書房重新收拾了一遍。 第二日一早,姜灼華便決定啟程南下,前往姑蘇。 前世就曾聽聞江南水鄉,美不勝收,且還是昆曲的發源地,“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美稱,叫她向往已久。 該帶的東西和小廝婢女,她在決定離開的時候,就都準備好了,今日直接走就是。 姜灼風和程佩玖,是打算陪姜灼華一同前往的,但是姜重錦婚事在即,所以先只有程佩玖陪她一起走,姜灼風留下陪meimei成親,等姜重錦親事過后,姜灼風再來跟他們會合。 這日一大早,姜府所有人都聚集在耀華堂里。 姜重錦自然是一萬個舍不得,哥哥jiejie嫂子,都要走,京城里就剩下她一個人,這叫她如何愿意? 她緊緊抱著姜灼華的手臂,邊哭邊鬧道:“我的親事可以往后延,等阿姐回來我再成親,阿姐,你們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姜灼華伸手摸了摸姜重錦的臉頰,而后安慰道:“重錦,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會有屬于自己的人生,你好好留下成親,成親的所有事情,阿姐都已經替你安排妥當。更何況,阿姐又不是不回來,等京城里安靜下來,阿姐就回來了。乖,聽話?!?/br> 姜重錦聽罷,抱著姜灼華又是一陣梨花帶雨。 依依惜別一番,姜灼華和程佩玖來到府門處,正欲上馬車,卻聽身后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姜小姐,您等等我?!?/br> 誰?姜灼華不解地回頭,但見蘇維楨追了上來,背上還背著一個小包袱。 看見蘇維楨,姜灼華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么個人。 姜灼華不由搖頭感嘆,這小可愛一直養在府里,都一年多了,當真是如一股清氣一般,全然當自己不存在,安靜如斯,從不在她跟前晃悠。 念及此,姜灼華看著蘇維楨心生佩服,可以啊,這孩子既來之則安之,完全可以去深山老林里修行了。 但見蘇維楨行個禮,踟躕著說道:“聽聞小姐要外出,不知可否帶上我一起。我……” 見他踟躕,姜灼華問道:“你怎么了?” 蘇維楨誠懇的說道:“不瞞小姐,我這一年多在府里無所事事,我覺得不能再這般下去,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br> 哦,姜灼華懂了,小可愛這是終于知道悶了。行吧,帶著就帶著,反正這孩子很識相,不會來煩她,于是,姜灼華點點頭道:“那便一起走吧?!?/br> 蘇維楨行禮道謝,而后跟著姜灼華和程佩玖,一同走了。 姜灼風和姜重錦將她們送到了城外,臨走前,姜灼華著重叮囑姜重錦,一定不要告訴元嘉她的去處。 兩輛馬車緩緩前行,使出了京城,一輛上坐著姜灼華和程佩玖,另一輛上,坐著蘇維楨以及二人帶出來的婢女。小廝和有些身手的護院們,則騎馬跟隨在馬車外。 出了京城,路過皇陵太廟時,姜灼華坐在馬車里,清楚的聽到車外傳來禮樂炮響,響徹天地,氣勢磅礴,莊嚴肅穆。 她心中明白,這是葉適的登基大典。 姜灼華掀起車窗上的簾子,往禮樂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唇邊隱有笑意,他終于是萬人之上的皇帝了,愿他一生平安順遂,做了皇帝,別再那么忙碌,多做些讓自己開心的事。 程佩玖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在一旁問道:“是圣上的登基大典吧?” 姜灼華放下車簾,笑著點點頭。 程佩玖看看姜灼華,開口問道:“你別怪嫂子多事,你這次出行,是不是為了躲陛下?” 姜灼華點頭承認:“是啊,他想讓我隨他入宮,但是嫂嫂你看我,有做皇后的樣兒嗎?我真是不敢啊?!?/br> 程佩玖聞言失笑,說道:“我是商家女子,而姜家是貴族。之前一想到要嫁給你哥哥,我就格外的害怕,生怕自己嫁到府上后,這個禮節不懂,那個禮節不懂,惹你們笑話,瞧不起我?!?/br> 姜灼華聞言失笑,伸手拉過程佩玖的手,安撫道:“嫂嫂說的哪里話。這樣的人家,確實有,但我們不是,從不拘泥于那些俗禮?!?/br> 程佩玖聽到此處,面上滿是滿足,笑道:“是啊,嫁過來才知道是什么樣子。你那么好相處,你哥哥待我又好,重錦天真可愛,我現在真的非常慶幸,當初自己沒有因為那些擔心而放棄嫁給他?!?/br> 姜灼華聞言,玩笑著順桿兒爬上去,道:“這可是分人的。是嫂嫂有福氣,遇上了我們姊妹三個。哈哈哈……” 程佩玖看著她抿唇一笑,順著姜灼華道:“是,我有福氣。你自己也說了,這是分人的,劉氏沒有遇上一個好的皇帝,興許當今圣上不一樣,畢竟分人,你怎么不給他個機會呢?你瞧我,當初擔心了那么多,現在再回過頭看看那些擔心,全然是笑話?!?/br> 姜灼華聞言輕嘆一聲,蹙眉道:“可一旦賭錯了呢?那可就是身家性命。哎,好啦,嫂嫂別擔心我了,咱們一路游山玩水,只管開開心心的玩兒一段時間就是?!?/br> 程佩玖無奈笑嘆,伸手捏了下姜灼華臉頰,道:“你啊……” 搖搖晃晃走了一日,傍晚時分,到了榆陽縣,幾人便在此處定了客棧,暫緩一晚。 吃完飯,姜灼華和程佩玖帶著維帽去榆陽縣城里轉了轉。 此處離京城不遠,風土人情基本沒什么差別,也沒京城繁華,倆人隨便轉了轉,買了些當地的特色小吃,便回了客棧。 剛到客棧門口,姜灼華身子微微一怔,但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跟柜臺內的掌柜詢問:“請問掌柜,今日貴店內,是否有位極貌美的小姐入???” 掌柜的點點頭,道:“有啊,來了兩位,其中一位,那相貌,我這么大年紀了,頭回見這么好看的?!?/br> 那人松了口氣,問了四五家,總算問到了,但聽他道:“掌柜的,給我也開一間房?!?/br> 掌柜的道一聲好嘞,忙拿出賬本登記。 姜灼華不解地走上前,看向魏少君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魏少君聞聲回頭,但見姜灼華摘下帷帽,盈盈立于面前。 他自是不會說,他早就買通了姜府管馬廄的一個小廝,知道姜灼華要出行,特意告了幾個月的病假,跟出來的。 魏少君展顏一笑,行禮道:“少君見過姜小姐?!?/br> 程佩玖在一旁道:“咦,這不是幾月前,在相國寺那座山上,誤傷了你那位嗎?” 魏少君聽到此處,沖著程佩玖一笑,行禮道:“少君慚愧,此事姜夫人竟還記得,委實不是什么好印象?!?/br> 姜灼華聽得魏少君稱呼她為姜小姐,又管嫂子叫姜夫人,可見已經是將她所有事情都打聽的清清楚楚了。她可是清楚的記得,那日并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家府姓氏。 一想到前世的結局,再看看現如今又對她窮追不舍魏少君,姜灼華心里沒來由一股子火,沉著臉,斜睨著魏少君,問道:“你還沒說,你為何在此?” 魏少君行個禮,坦然道:“在下有公務在身,得去一趟姑蘇?!?/br> 說罷,魏少君明知故問道:“不知小姐要去何處?” 姜灼華沒直言,只道:“我們不拘去哪兒,一路游山玩水罷了,公子既然有公務在身,那我等便不打擾了。告辭?!?/br> 說罷,姜灼華拉過程佩玖的手,徑直上了樓。 魏少君看著姜灼華的背影,頗有些發愁,姜小姐對他這般態度,要怎么才能讓她喜歡上自己呢? 在榆陽縣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姜灼華和程佩玖繼續啟程,魏少君早早就等在了樓下。 姜灼華出了房門就看見了他,下了樓,也沒打招呼,全然當他不存在,徑直從他面前走過,出門和程佩玖一起,上了等在門口的馬車。 魏少君忙騎馬追了上來,一路上,一直跟在馬車的不遠處。 馬車緩緩前行,程佩玖向姜灼華問道:“方才樓下那位公子,昨晚在跟掌柜打聽你,莫不是故意佯裝偶遇,來追你的吧?” 說到這兒,程佩玖曖昧的笑笑:“瞧著那公子人不錯啊?!?/br> 姜灼華不耐煩的拍拍程佩玖袖子,說道:“嫂嫂,實不相瞞,我見過這世上最好的男子,他要娶我都沒答應,何況是魏少君?別想了,不可能的,他人是挺好,但是跟我絕對不合適。他后面再跟我們搭話,直接當不存在,千萬別搭理?!?/br> 程佩玖探問道:“那會不會很失禮???” 姜灼華聞言神色不屑,伸手扶一扶鬢發,而后道:“失什么禮?咱們怎么樂意怎么來,管這么多做什么?” 她是真心一點兒都不想再和魏少君有半點交集,直接不搭理,熱臉貼冷屁股能貼多久?等沒趣了,魏少君自己就走了。 程佩玖挑挑眉,佩服道:“meimei,你知道我最羨慕你什么嗎?我最羨慕的就是你這只管叫自己痛快的性子?!?/br> 姜灼華失笑,若是程佩玖知道她這性子是怎么來的,怕是就不羨慕了,哈哈。 又行了一日,進入了蘭陵郡境內,連著坐了兩日馬車,姜灼華和程佩玖就商量著,在富安城里小住幾日,反正她們倆也不急著趕路,邊走邊玩兒唄。 倆人一起在屋里吃完飯,命桂榮去跟掌柜的問問,富安城有什么地方好玩兒,什么東西好吃。 桂榮領命,拉開門走了出去,開門的瞬間,姜灼華瞥見樓下,魏少君正在廳內吃飯,不由煩躁的蹙眉,他這是打算跟多久? 桂榮問了后回來,對姜灼華道:“小姐,掌柜的說,富安城有很多名勝古跡,有過去得一些著名詩人們在墻上提詩,值得一看。還說城內的夜市也是一絕,有很多雜耍藝人?!?/br> 姜灼華聽罷,向程佩玖問道:“晚上咱多帶幾個人,也去轉轉?” 程佩玖跟著點頭應下:“好啊?!?/br> 待太陽落山,兩人戴了面紗出了門,本是要帶帷帽,奈何姜灼華嫌棄擋得慌,便換了面紗。 富安城的夜市果然熱鬧非凡,道兩邊全是商販,饒是這么多的商攤,卻是秩序井然,足可見當地的父母官是個好官。 姜灼華隨意看著,最后目光落在捏泥人的手藝人身上,她拉著程佩玖走上前,向那手藝人問道:“請問,我若向你描述一個人的樣貌,你能捏出來嗎?” 那手藝人嘿嘿一笑,道:“那要看小姐描述的清楚不清楚?” 說著,從攤子下頭,取了兩個小馬扎出來,站起身放在攤子前,讓她們倆坐下,而后道:“小姐請說,我試試看?!?/br> 姜灼華抿唇一笑,描述道:“捏成半尺高的,是男子,他身形高大,卻不魁梧,穿素色直裾大袖衫。氣質俊逸如仙,帶金色鑲寶石簪冠,劍眉星目,鼻梁高拔,臉型削瘦,卻不顯干癟?!?/br> 那手藝人聽罷,團起一團泥巴便捏了起來,邊捏邊笑道:“小姐描述的,是仙吧?這世上哪有這般英俊的人?老夫這么大年紀,從未見過?!?/br> 姜灼華抿唇一笑,心間隱隱有些得意,她也曾將他錯認為仙過呢。 程佩玖自是聽出了她描述的人是誰,身子前傾在她耳畔低語道:“原來,你將他記得這般清楚?足可見你心里全是他,怎么狠下心離開的?” 姜灼華笑著挑挑眉,胳膊肘戳了程佩玖一下,說道:“哪有?我也沒狠什么心嘛?喜歡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啊,心里有他,我就能過得很開心?!?/br> 程佩玖嘆氣搖搖頭:“真是不懂你,我離開你哥哥才兩天,昨晚上夢里就全是他?!?/br> 姜灼華看著程佩玖微有些失落的神色,笑著道:“辛苦嫂嫂陪我出來,今晚我陪你睡,就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