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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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適執意不肯,皺眉委屈道:“我明晚就要走了,你就讓我陪陪你。我看著你睡?!?/br> 姜灼華只好點頭應下,扶著榻緩緩躺下,拉起了薄被蓋在了身上。 葉適一直在塌邊守著她,溫柔入水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直到她傳來平穩的呼吸,葉適方才起身吹滅燭火,輕手輕腳的出了里間。 第二日睡到很晚,姜灼華才起來,待她梳洗完畢出來,便見葉適站在書桌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姜灼華見此,走上前問道:“這些都要一起帶走嗎?” 葉適看向她,抿唇一笑:“起了?都快趕上吃午飯了。這些東西不帶走,等下都得燒了?!?/br> 姜灼華失笑,看一眼桌上一摞摞寫滿字的紙張和書籍,抬眼看向他,問道:“今晚什么時候走?” 葉適道:“過了子時才走。你哥哥上午過來了,已經幫我備好了馬車,子時過后,從后門走?!?/br> 姜灼華點點頭:“一切當心?!?/br> 葉適沖她抿唇一笑,寬慰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你還當往常一樣,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不必在意?!?/br> 姜灼華笑著應下,而后上前,幫他一起收拾東西,待收拾完,一同拿著下了樓,命婢女取來個火盆,盡皆燒了。 紙張易燃,那許多的書籍和紙張被點燃,火焰很快便竄上了一人那么高,但是沒維持多久,便又極快的微弱下去,化作銅盆內的一堆黑灰。 就好似帝王心間的情愛,燃放時熱烈萬分,日后冷起來,怕是也會很快。 燒完東西,倆人一同回了耀華堂吃午飯,吃過飯后,姜灼華陪著葉適,一同在姜府的角角落落里走了一遍。 走到滄瀾閣時,葉適停住腳步,轉頭對姜灼華道:“華華,你可知,我剛搬來此處時,日日都想回耀華堂?!?/br> 姜灼華看著滄瀾閣失笑:“我本是想著,你搬來此處,咱們就互不相見了?!?/br> 葉適聞言,微微抿唇,神色頗有些委屈。 姜灼華見此,頗有些不忍心,而后岔開話題道:“我可是記得你當時在滄瀾閣審我的樣子?!?/br> 葉適聽此,唇角隱有笑意,而后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華華,你可知,我那時最怕的是什么嗎?那時你哥哥跟太子交好,我最怕的就是你們知曉了我的身份,想害我,如果這樣,我們就會站在對立面上,如此叫我怎么辦才好?幸好……” 姜灼華聽到他這般掏心窩子的話,一時不由擰眉,這話再接下去,怕又是扯不清的情愫。 念及此,姜灼華道:“咱們去別處轉轉吧?!?/br> 而后倆人一起轉去了別處。 和葉適閑聊閑逛了一下午,晚上吃完飯,元嘉給葉適送來了玄色斗篷,葉適穿著試了試,斗篷后帶著帽子,拉起來正好可以遮住大半張臉。 葉適試過后脫下,回臥室里換了一身玄色的直裾出來,襯得他的皮膚愈發白皙。 姜灼華看著這樣的葉適,忽覺有些恍惚,一年多了,時間過得可真快,似乎買他進姜府,還是昨日的事情,沒想到一眨眼,他竟然就要奪位了,要離府了,比起前世,當真是快了很多很多,只盼著這份快,別叫后來出什么岔子。 晚上倆人又去后花園散了散步,夜幕降臨,方回耀華堂休息。 姜灼華沐浴卸妝后出來,看著坐在外間椅子上看話本的葉適,對他道:“子時過后才走,若不然你先去睡一會兒?!?/br> 葉適搖搖頭,放下手中的話本,上前牽起她的手,拉著她進了里間,按著她的肩頭讓她在榻上坐下,而后道:“不必管我。我看著你睡?!?/br> 姜灼華踟躕道:“要不要送送你?” 葉適失笑,沖她挑眉一笑,而后道:“不必,我怕你送我,我就舍不得走了。我很快就會來接你,你等我!” 聽聞此話,姜灼華未敢點頭,只得笑著叮囑道:“一切小心?!?/br> 葉適抿唇一笑,按了姜灼華躺下,順手拉過薄被蓋在她的身上。而后從外面去了話本進來,在她梳妝臺前的椅子上坐下,溫言道:“睡吧?!?/br> 姜灼華看了看他,合上了雙眼。 看著姜灼華合起了眼睛,葉適放下手中話本,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一直靜靜的看著她。 時間在不舍的眷戀中流逝,子時一過,葉適起身走到姜灼華塌邊,俯身在熟睡的姜灼華額上印下一吻,而后吹滅燭火,轉身出了里間,他目視前方,順手從架子上取下斗篷,抖開披在身上,在黑暗中下了樓。 葉適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聽不到任何聲音,姜灼華這才睜開了眼,伸手摸了摸剛才被葉適親過的地方,纖細的指尖在額頭上來回輕輕摩擦。 她承認,這一年多相處下來,葉適確實是她前世心中一直想要的那類人,對她好、懂她、一心……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一旦日后關系裂帛,該是多么叫人可惜? 這一年多的時光,大概是她前后兩世,過得最舒心最快樂的時候,一來是自己心境開闊,不再叫自己受半點兒委屈,二來……則是葉適的陪伴,如細水長流,點滴入心。 前世經歷過那么多的她,很明白花開轉瞬即逝的道理,所以她想留住這些美好的感覺,一直存在心里,就一輩子也不會變。 念及此,姜灼華唇角漫過一絲笑意,復又合目睡去。 元嘉和良翰,早已等在樓下,身著玄色精武服,手持長劍,宛如潛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的狼。 也是出來后,元嘉和良翰分別跟在葉適身側,三人一同往姜府后門而去,姜灼風幫忙備好的馬車,正靜靜的停在門后處,姜府的下人,這一夜,一個都沒有在府中出現。 待葉適和元嘉上了馬車,良翰打開后門,將馬車駛了出去。 夜里的京城,一片漆黑,往日熱鬧的街道上,安靜的連只鬼都沒有。 良翰隨時注意著周圍的環境,夜里巡邏京城的官兵,這一夜,皆萬分巧合的避過了葉適準備要走的街道,一路順利的到達了一處華麗大宅的后門處。 良翰跳下馬車,在后門上按照暗號,輕敲了幾下門,后門“吱呀”一聲開啟,良翰再度駕著馬車駛了進去。 后門內站著一名同樣身著玄衣的貴女,她見馬車進來,命人將門關好,而后對著馬車落地行禮:“拜見殿下?!?/br> 良翰掀起車簾,對葉適道:“殿下,康定翁主府到了?!?/br> 葉適“嗯”了一聲,從馬車里出來,在康定翁主面前站定,而后道:“翁主請起?!?/br> 說著,摘下了罩在頭上的斗篷。 康定翁主謝恩后起身,看清葉適面容的那一剎那,康定翁主不由瞪大雙眼,驚道:“是、是你!” 葉適勾唇笑笑,道:“是我!翁主以為,這些年沈言是奉誰的命和你聯絡?你要助誰奪位?” 第83章 康定翁主萬萬沒有想到, 一直在姜府的男寵,見過許多次的人,一直都以為是尋常樂師的人, 居然就是她一直以來暗中相助的葉適! 天呢, 當初,還是她做主將葉適給姜灼華買回去的。 葉適看著康定翁主震驚的神情,笑笑道:“翁主昨日喊華華他們出門,一整日都舍不得放, 是不是怕計劃失???” 聽聞此話,康定翁主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回稟道:“殿下英明。此次破釜沉舟,前途未卜。實不相瞞, 我已寫了一封斷絕關系的手跡,一旦出事,以此幫他們兄妹撇清干系,只是萬沒想到,要助奪位的人, 竟然一直就在姜府?!?/br> 話至此處, 康定翁主再度跪地行禮,認罪道:“康定有罪,當日做主, 誤將殿下送去姜府做了男寵, 還請殿下責罰?!?/br> 葉適笑笑, 微微抬手, 示意她起身,道:“無妨,當日我也是臨時頂替來的府上,不知者無罪。況且,若無此舉,我也遇不到華華,你還算是當了媒人,起來吧?!?/br> 康定翁主微微垂眸,她一直看的清楚,葉適許是對灼華動了真情,若此次奪位順利,那么日后,灼華必將貴不可言,只盼著這即將到來的帝王之愛,能讓她一生平安順遂。 康定翁主謝恩后起身,身子側倒一邊,手一攤,引路道:“殿下請?!?/br> 葉適回以一笑,跟著康定翁主向里走去。 暗夜無光,唯有康定翁主手里的一盞小燈籠放著微弱的光芒,幾人走在后府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不必再隱藏身份的葉適,昂首闊步,目視前方,這一刻,康定翁主隱隱在他身上看到一股磅礴的張力,忽地,懸了幾日的心,在此刻安定了下來。 葉適忽而開口向元嘉問道:“中秋宴當晚的部署,都按我的吩咐安排下去了嗎?” 元嘉拱手回道:“已經安排妥當。宴會周圍的御林軍,都是我們的人,殿下倒是需動作快,只要殺了恭帝,便可定下大局?!?/br> 葉適“嗯”了一聲,復又問道:“可有出岔子?” 元嘉道:“有些波折,恭帝的一些部署與殿下的部署沖突,但是沈言沈大人,皆已解決?!?/br> 葉適點點頭,只道:“沈言功不可沒?!?/br> 康定翁主一路將葉適引至早已備好的客房里,葉適方才歇下。 在康定翁主府蟄伏三日,這三日里,康定翁主大肆宴請京城貴女,邀請他們前來觀看塞外歌舞,說是她大費苦心,從塞外請來的藝人,表演歌舞之奇,令觀者萬分稱道。 中秋當日,掌管宮廷內衛的光祿勛卿,清晨前腳出門入宮,后腳便有暗衛翻墻入府,將一家老小挾持在府,神不知鬼不覺。 晌午一過,康定翁主盛裝打扮,帶著那一隊塞外請來的藝人,入宮參加中秋宴。 宮廷掖門司馬歸衛尉管轄,而衛尉早已收歸葉適麾下,宮門處盤查的人得了消息,自是不敢為難康定翁主,見康定翁主帶人進宮,例行檢查一番,做了做樣子,便放人進入宮門。 剛走沒幾步,卻碰到光祿勛巡邏至宮門處,看著康定翁主馬車后跟的人,大聲道:“等會兒?!?/br> 葉適隱在人群中,眸色不由一寒。 康定翁主聽此,心頭一緊,走下了馬車,朝著走過來的光祿勛行禮道:“給大人請安?!?/br> 光祿勛抱拳回以一禮,道:“原來是康定翁主,只是不知,翁主入宮,為何帶了這么多人?” 康定翁主盈盈一笑,回道:“尋常的金銀財寶做禮,想來陛下都看膩了。這些人是我從塞外搜羅來的藝人,特來為殿下獻歌舞,以此作為賀禮?!?/br> 康定翁主這些年聲色犬馬的名聲在外,會搜羅這些人也不稀奇,光祿勛目光在眾人面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在手里抱著古琴的葉適臉上。 也不知為何,今日他的眼皮一直跳,總覺得不□□寧,眼前這個人,若是作為樂師藝人,未免氣質過于出眾。 光祿勛踱步到葉適身邊,繞著他打量一圈,葉適見此,微微皺眉,而后裝作面色惶恐的模樣,弓腰俯首。 光祿勛見此,問道:“你家住何處?什么出身?” 葉適俯首回道:“草民父母早亡,自小被賣入清音坊為生,是清音坊圈養的樂師。此次奉翁主之命,前來助藝人們演舞?!?/br> 光祿勛聽罷,找不出疑點,心內卻隱隱不安,不知是該放人還是不放,康定翁主正欲說些什么,卻聽不遠處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沖葉適笑道:“喲,這不是柳樂師嗎?怎么?你也被姜小姐趕出來了?” 眾人回頭一看,來者不是旁人,正是去年被葉適安排進太樂令手下為官的李攸寧。 李攸寧上前,給光祿勛行個禮,語氣中隱含不屑,低語道:“這人我認的,是姜府小姐的男寵,別看長得人五人六,實則上不得臺面?!?/br> 說罷,李攸寧轉而對葉適道:“柳樂師,想不到吧,當初在姜府,你視我為勁敵,生怕我會搶了你的寵愛,在姜小姐面前說我惡言,害我被趕出府,現如今,我已是朝廷命官,而你,卻還是個樂師?!?/br> 光祿勛聽得李攸寧這般嘲諷,這才放了心,眸中神色頗有些輕蔑,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如此氣質出眾的人,原是個不入流的男寵。 他自然也是看不上李攸寧這等人,沒再多說,上前給康定翁主行個禮告辭,而后接著去巡邏各宮門。 見光祿勛走了,眾人這才松了口氣,葉適對李攸寧低語道:“多謝?!?/br> 李攸寧笑笑道;“我李攸寧雖不是什么好人,但絕不是忘恩負義之徒。雖不知你今日為何在此,但是出手一助,是為報當年舉薦之恩,保重?!?/br> 說罷,李攸寧先行一步進宮,今日中秋宴,自是少不了太樂令手下的祭祀祝禱樂,李攸寧出現在此也不奇怪。 葉適看著李攸寧的背影,忽而一笑,而后隨康定翁主徑直入了宮。 這邊康定翁主剛剛入席,那邊,巡防完入營房休息的光祿勛,便被他手下的三郎將持刀相向。 光祿勛大驚,怒而質問:“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其中一位笑笑道:“不僅要造反,還要帶著大人一起造反?!?/br> 說著,便將他妻兒父母貼身的玉佩和發簪扔在了光祿勛面前,光祿勛看著眼前的東西,不由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此時此刻眼前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