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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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拿起碳筆,在木塊上描輪廓,邊描邊說道:“描這個圖樣,需要頂邊兒描出來,描得越飽滿雕刻起來就越容易,如果留個邊兒,還得用刀削了,很麻煩?!?/br> 葉適上手很快,看了幾眼姜重錦的描摹方法,便已經掌握了技巧,低頭描摹了起來,姜灼華畫工也還可以,這一步不算費勁。 唯有姜灼風,不負眾望的倒在了第一步,等其余三人都描完的時候,他連個兔子頭都沒畫出來。他看著姜重錦尷尬的笑笑,將木塊放回籃子里:“我還是不浪費你木頭了,我看著你們弄吧?!?/br> 葉適看著姜灼風笑了笑,姜灼華則毫不客氣的嘲笑了幾句,姜重錦心里和哥哥一起玩兒的執念重,又是夸又是勸的希望姜灼風能在多堅持一會兒。 姜灼風只好又試了試,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姜重錦萬分失落地撇撇嘴道:“大哥真是好笨啊?!?/br> 姜灼風聽自己被meimei嫌棄,忙一拍桌子,吹噓道:“我就是不擅長這玩意兒。哥哥像你這么大的時候,跟別家幾個朋友去山上打獵,永遠都是獵物最多的那個?!?/br> 葉適聞言眸中隱有向往,開口問道:“打獵?在山里?追著獵物跑嗎?是用劍還是弓/弩?” 姜重錦聽此,忙嘲笑道:“你怎么比大哥還笨?我都知道是用弓箭,哪有人用劍的?難不成野物還會跟你比武嗎?” 葉適不好意思的笑笑,捏捏手里的木塊,解釋道:“我以為像熊那般的獵物,得用劍才能殺死?!?/br> 姜灼風也不由笑了:“您還真是貴人。五谷不分,四體不勤呢,京城附近的山里,到處都是寺廟道觀,哪兒來的熊瞎子,多半都是山雞野兔一類的?!?/br> “哦……原是如此?!比~適頗有些不好意思,強自解釋道:“我以為,打獵都會去比較遠的地方?!?/br> 姜灼風聽他這般說,打開了話匣子,接著道:“我們那時候,也去過一次遠的地方,那回射著一只雄鹿,我們就地扒皮烤了。雖然連鹽都沒有,但是野味就是野味,那烤出來的rou,外酥里嫩,別提多香了?!?/br> 葉適聞言好奇道:“那你們是怎么烤的?從哪兒找的火?” 姜灼風理所當然道:“當然是鉆木啊,您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少年的時候沒玩兒過嗎?不會吧?” 姜灼風完全不相信,像葉適這等身份的人,身邊一大堆下人,隨便吩咐一聲,什么游戲不能玩兒啊,會連打獵都不知道?皇宮還每年都有狩獵活動呢。 葉適笑笑,道:“還真是沒玩兒過,等日后閑下來,跟你去試試?!?/br> 姜灼風狐疑地看了看葉適,姜灼華亦是不解的看他。 葉適示意姜重錦繼續教,姜重錦點點頭,繼續教他們進行下一步,葉適認真聽完,又看著姜重錦示范了手法,跟著學了起來。 姜灼華邊刻著玩兒,邊看葉適,見他神色認真,不由笑道:“真看不出來,你都快二十了,竟還是這么有孩子心,挺愛玩兒的?!?/br> 葉適半口微張,愣了愣,正欲說話,卻被元嘉接過姜灼華的話回道:“小姐,您別笑話我們家公子,他從小到大,叔管得可嚴了。您不知道,公子小時候,我們住在鄉下,有次跟隔壁幾個孩子玩了個將軍打仗的游戲,就被叔罰跪了一整日。他哪有功夫玩兒這些,什么打獵,什么游戲,從小到大沒碰過?!?/br> 話音落,元嘉忽覺一道犀利的目光朝他看來,他不由后背一寒,順著那道目光看去,發現是良翰在瞪他,元嘉不由起了厭煩,將頭別去了一邊兒,殿下自小辛苦,而這良翰,傅叔不在時候,宛如傅叔化身,一口氣兒都不給殿下喘。 姜灼華蹙眉道:“不就玩兒個游戲嗎?怎至于罰跪那么嚴重?” 葉適笑笑道:“傅叔他為了我,自毀容貌,藥啞嗓子,在我身上寄予厚望,要求自是嚴些?!?/br> 姜灼華聞言,心下不由一揪,自毀容貌還藥啞自己嗓子,這個人對奪位和復仇的執念究竟是有多重,才能對自己都下這般狠手? 足可以想見,此人為了葉適能夠成為合格的皇帝,對他會有多么苛刻。他這十多年,難道就是這么過來的嗎? 難怪剛才他聽哥哥描述時,眸中隱有向往之色,看個話本都能喜歡到一宿不睡,剛來的時候自己喜歡的菜都不多吃,即便是后來喜歡她,想對她好,干出的事情卻都那么惹人不喜,也是可憐。 念及此,姜灼華不由開口問道:“你長這么大,有幾件事是隨自己心意做的?” 葉適聞言,刻木雕的手不由停下,凝眸想了會兒,忽而他唇角勾起一個笑意,看向姜灼華道:“留在姜府,這是隨我自己心意做的?!?/br> 姜重錦哈哈一笑,拆臺道:“你不是被我阿姐買回來的嗎?看來你是心甘情愿做個男寵啊。哈哈哈,有覺悟,我阿姐是全京城最好的女子?!?/br> 葉適亦是展顏一笑,就坡下驢道:“是,能做你阿姐的男寵,是我幾世修來的福分?!?/br> 元嘉聞言,身子不由后傾,看向葉適的神色頗為嫌棄,腹誹道,殿下,您能有點兒出息嗎? 姜灼風聞言疲累地抹了一把臉,能做皇帝的人,果然自有他的過人之處,這胸襟就是跟旁的男人不一樣啊。 姜灼華聽了,心下同情的同時,也算是理解了葉適。 同是自幼失了父母的人,她有哥哥護著,有祖母的余蔭護著,除了情路萬分不順,日子倒是過得舒舒服服,但是葉適,卻在本該最快樂的年紀,就承擔起了旁人不能承擔的重量。 念及方才葉適對哥哥的幫助,姜灼華開口對他說道:“若是你呆得悶了,大可跟我說,叫上哥哥和重錦,咱一起外出轉轉?!?/br> 葉適身子一怔,心頭化出一汪春水,他看著姜灼華傻了會兒,方笑著點頭道:“好,好?!?/br> 姜灼華對他回以一笑,接著低頭刻木雕。 不多時,夜幕降臨,眼前的東西開始看不太清楚,姜重錦便命人抬了燈架出來,在石桌旁點上了燈,燈架上九只紅燈籠一同亮起,將石桌旁的幾人籠進紅而暖的光線中,仿佛如一家飯后閑話的親人,有說有笑地刻著木雕。 這一晚,一直到姜灼華困了,幾人方才作罷。 葉適學東西的速度很快,一晚上的功夫,基本就將雕刻的基礎,都學了個差不多。他跟姜重錦要了一套刻具,又要了一塊大點兒的木頭塊,方才和姜灼華兄妹一同離開林染院。 回到耀華堂,葉適跟著姜灼華進了樓,姜灼華停下腳步看看他,踟躕片刻,方才說道:“殿下,你我既已達成協議,我自會遵守,在您離府前,不會找旁的男寵,但您跟我住耀華堂,實屬委屈,若不然您還是搬回滄瀾閣吧?!?/br> 葉適自是不想離開,眉宇間隱有憂色,找了個借口道:“良翰催得緊,我住在滄瀾閣不如在你身邊自在?!?/br> 這個借口,葉適之前就用過,他也沒有多少把握姜灼華能夠同意,她如果執意讓自己搬回去,他自是不能強留下來,畢竟剛讓她對自己轉變態度,若是再做讓她不喜的事,豈非前功盡棄?實非他所愿。 葉適目光鎖在姜灼華面上,心下緊張的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誰知,姜灼華聽他這般說,心下便又起了同情,他確實過得可憐,只好道:“那行吧,只要你不覺得睡外間委屈就行?!?/br> 說罷,率先上了樓。 葉適愣在原地,就這么、這么同意了? 看著姜灼華上樓的背影,他忽地意識到一件事情,從前他剛來的時候,就在姜灼華眼里看見過同情,那時被女人同情,讓他覺得萬分難為情。 而此時此刻,他忽然意識到,或許她心里這份對他的同情,是唯一能夠讓她憐惜他的情感。 且《馭夫計》里也說,要在愛人面前做派柔弱些,雖然似乎是用反了,但是有用就行,畢竟姜灼華不是一般的女子,現在的她,自是不會再伏低做小討男人歡心,她喜歡男寵,興許也就是因為男寵聽話,不讓她費心。 若不然……就這么試試?興許有用呢? 念及此,葉適忽覺眼前終于有了一條可以通行的路,雖看不到這條路能走多遠,但總比之前陷入死局的情形要強太多。 他嘴角露出一個欣喜的笑意,步子輕快地上了樓。 各自沐浴后,便早早睡下。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時,姜灼華就被院中一片嘈雜之聲吵醒,她手肘支著床榻坐起來,聽清了外面的聲音,似乎是一群人在吵吵嚷嚷地辱罵著什么。 她不由伸手捏捏眉心,喚了婢女進來服侍起床,葉適自是也被這動靜弄醒。 他穿著中衣下榻,一頭黑發順直垂下,隨手拉過搭在架上的外衫搭在肩上。 葉適走到外間,將窗戶推開,去看外面的情況。 天尚未全亮,朦朦朧朧看不太清楚,似乎是一堆小廝,在試圖制服什么人,辱罵呼喝之聲不斷。 姜灼華穿好衣服,將頭發隨便用簪子挽住,便走了出來,見葉適已經在窗邊,她邊往窗邊走,邊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葉適搖搖頭,蹙眉道:“不清楚?!?/br> 姜灼華道:“我下去看看?!?/br> 姜灼華正要轉身下樓,卻被葉適攔住,他邊將搭在肩上的外衫往身上穿,邊說道:“別輕舉妄動,謹防危險,派個人下去找元嘉,先讓他去看看?!?/br> 姜灼華不解道:“自家府里,能有什么危險?” 葉適看著樓下冷著臉道:“人心難測,出事還是別太樂觀,先往壞處想,有所防范總是沒錯的?!?/br> “哈……”姜灼華不由失笑,忽覺葉適警惕的完全沒來由,很可笑。 她伸手喚了婢女過來,吩咐道:“下樓去西廂找元嘉,讓他問明情況上來回話?!?/br> 婢女行禮應下,尚未走到樓梯口,便聽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便見元嘉小跑上樓,朝葉適走來。 葉適忙蹙眉問道:“發生何事?” 第61章 元嘉走上前, 頭發未束,用綁帶在腦后綁著, 看來也是被吵醒的, 他行個禮回道:“回稟公子, 是嚴懷信, 今早趁天未亮想翻墻逃跑,被府里巡夜的家廝抓住了,他還用石頭打傷了一個人。被家廝帶回耀華堂,現在在樓下撒潑呢?!?/br> 葉適聞言不由蹙眉,姜灼華神色如常,開口問道:“被傷的人傷勢可嚴重?” 元嘉行禮回道:“皮外傷,已經帶下去包扎了,不算嚴重?!?/br> 姜灼華點點頭, 道:“我下去看看?!?/br> 葉適轉而對她道:“我陪你去?!?/br> 姜灼華應下,說罷, 二人一起下了樓, 在一樓的椅子上坐定, 命婢女點了燈, 姜灼華吩咐道:“把人帶進來吧?!?/br> 燭火亮起,葉適這才注意到, 姜灼華尚未來及上妝,素凈的面容宛如曉夜澗中月, 發髻也不似白日那般華麗, 只用玉簪簡單綰了個髻, 正是幾月前召他進里間后,她卸下發飾后的打扮,面上還留著些未睡醒的疲態。 看著這樣的姜灼華,葉適心間不由去想,日后若是她嫁了自己,是否日日清晨起來,看到的都是她如此時般的模樣?當真萬分動人。 如此想著,葉適目光流連在姜灼華的側臉上,唇角不自覺地盈滿笑意,俊朗的面容神色漸進溫柔,宛如綠意遮陽的深山中,一汪清冽的潭水,平靜而又沁人心脾。 元嘉一直在一旁看著自家殿下,他雖想不明白,姜小姐究竟何處值得他家殿下這般上心,但是看著殿下面上的神色,他也漸漸接受了。 畢竟他跟在殿下身邊這么多年,從未在他臉上見過這般溫柔又欣喜的神色,殿下多年來過得辛苦,日后怕是只會更辛苦,若能有個讓他高興的人,見到就覺疲憊一掃而空的人,其實也挺好的。 不多時,一群人便推搡著嚴懷信走進了門內。 嚴懷信一見姜灼華和葉適,眉心不由一跳。 此時此刻,嚴懷信面前的兩人,一個發髻隨便挽著,另一個則是未束簪冠,頭發順直垂下,一看就是剛起來,這么一大早,兩人這幅模樣出現在同一個屋子里,任誰都能想到他們之間是有多齷齪惡心。 嚴懷信費力地去甩那七八只來抓他的手,甩了半天甩不脫,更是氣極。 反正事到如今已是撕破臉皮,委實沒必要再忍著不說。姜灼華尚未來及開口詢問,嚴懷信便怒視著她開口罵道: “士可殺不可辱,我嚴懷信今日既敢跑,就不怕你罰!要么打斷我的腿,要么就去報給公主。我堂堂七尺男兒,飽讀圣賢書,會怕你一個女人?!?/br> 姜灼華:“……”她還沒說話呢。 葉適挑挑眉,以姜灼華的性子,只要他不從,絕不會為難他,畢竟她從不愛給自己找不痛快,葉適毫不留情地嘲諷道:“之前指給你的光明大道你不走,現如今又要跑?你是不是蠢?” 誰知嚴懷信“哈哈”一笑,指著葉適罵道:“就憑你給我指路?一條在女人面前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信你才是蠢!” 姜灼華聞言,看向嚴懷信,心里默默為他捏了把汗,罵未來皇帝是搖尾乞憐的哈巴狗,這位的膽子,怕是趕得上豬膽那般肥了。 她不由有些緊張的看向葉適,但見他神色如常,甚至還有些想笑的意味,這才稍稍安了心,不由贊道,葉適也算是有胸襟,被人這么罵,還能不生氣。 姜灼華白了嚴懷信一眼,開口道:“你想走就說啊,弄得好像是我死賴著你一樣,又是翻墻又是打人的,犯得著嗎你?” 誰知那嚴懷信根本不信姜灼華會是這么通情達理的人,冷哼一聲嘲諷道:“哼,跟你這種色中餓鬼、悖德忘倫的yin.娃蕩.婦,多說一句都嫌臟了我的口。若不是你,我會背上男寵的名聲?若不是你,我大可留在公主府等伯樂,我的前程,都被你這個貪色享樂的女人毀于一旦?!?/br> 一想到一生都得背著給一個女人做過男寵的污點,嚴懷信這身上,就宛如披著一層惡臭的狗皮,想扒都扒不掉,叫他坐立難安。 元嘉聽完這番話,不由打了個哆嗦,辱罵姜小姐,這、這可是殿下觸不得的逆鱗,相當日他不過質疑了姜小姐幾句,就被他家殿下罰跪十幾個時辰,險些廢了腿。 果不其然,但聽葉適冷聲下令道:“元嘉,掌嘴,打到他說不出話為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