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你們倆個臭丫頭,好好的給我去做事,別瞎攙和這些戰爭?!必撠煷驋叩墓苁?,臭著臉將私下議論外界情況的小丫鬟驅散。 此時,正坐在前堂內與秦卿飲茶閑談的莫夫人,則是毫不避諱地告知管事…… “現下我們東洲這方正處兵荒馬亂之際,天下百姓無不談及勢力區分之事,也不必過于忌諱這些小事?!?/br> 莫夫人到是慷慨,讓管事暫且退下。 而秦卿則是始終保持靜默的姿態,安靜地坐著飲茶。 大堂內,燭影浮華,驅散不了的寒氣,從四面八方涌來。 猶如,吞噬東洲的大軍般浩浩蕩蕩,無從止息。 現今天下間無人不知,鬼面是九王爺派人所救。 可是鬼面卻依舊選擇跟隨老皇帝,而非“投靠”九王爺,這勢必會令鬼面吃更多的苦頭。 縱然百姓們怎么議論,怎么猜測。 秦卿最了解—— 鬼面是絕對不會,再回到九王爺身邊。 縱然老皇帝那邊是千刀火海,也不敵九王爺那邊的血海深仇。 如今,九王爺置身前線指揮戰局; 鬼面則在牢獄中受苦; 而老皇帝最近寢食難安,連番派人來請莫言之入宮商討戰況。 原本,莫言之沒有拒絕此事。 可是,莫夫人卻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由,需要兒子拒絕了老皇帝的邀請。 所以,無奈之下,老皇帝只好派人趕往邊關去尋找——慕鴻歌。 目前為止,慕鴻歌是最好的獻策人選,可惜找來找去,卻苦難尋其蹤跡。 秦卿也是因此事,而無意中從莫言之口中得知,慕鴻歌不但文采了得,謀略更勝,還曾經助外族收復過失地。 而且,還沒廢一兵一卒。 當初考上狀元后,撰寫了一部很傳神的兵法獻給老皇帝。 且幫助現任大將立過數個赫赫有名的戰功。 后來,老皇帝野心擴張,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要求慕鴻歌一個文生,親自帶兵去侵占外境周邊諸小國。 當時,朝中上下都一致贊同。 可是當初,境外太平,天下安康,不宜發動屠殺戰爭干擾祥和之勢。 所以,慕鴻歌拒絕了老皇帝。 老皇帝念及慕鴻歌的爹,慕太傅曾經有過教導皇族群子之恩,便沒治慕鴻歌抗旨之罪。 后來慕鴻歌便棄了官回了西洲。 秦卿以前只知慕鴻歌的爹是扁太傅;也知慕鴻歌棄官之事;但卻不知慕鴻歌還有一段如此經歷。 難怪,關外其他勢力的外族公主,愿意下嫁給慕鴻歌…… 算起來,慕鴻歌對外族有恩。 短短十日的時間,外面戰況激烈,東洲大地遭逢巨變。 莫府上下卻處之泰然,即便是老皇帝與九王爺開戰,鬧得東洲雞犬不寧,也不會鬧到莫府里來。 皇姑母這個身份,成為當今東洲最有力的保護屏。 現在外面稍有勢力的官家、商戶,擠破頭都想進莫府受其庇護,可惜瘟疫駭人想入莫府甚是艱難。 這晚丑時,風清月明,朗空高闊。 山水別院.花滿閣的附近,那靠山的溫泉池內,流水溪溪,水霧輕繞。 秦卿青素色的華美衣袍,及浮華點綴的腰帶,都整齊地搭放在岸邊的繁花木架之上。 岸邊假山異石綺麗,水亭之中池形特異。 池內花瓣漂浮,藥香四溢。 秦卿站在池內浸泡,池水漫過秦卿的心口。 溫度合適的地底山泉水,足以緩解其胸前的酸脹之感。 “你今日還沒醒時,我請府里御醫為你診斷過,三位御醫都說你虛寒入體,需要好好的調養?!?/br> 莫言之站在秦卿身后,一邊平述著今晨之況,一邊緩從地抓住秦卿的雙手; “為何突然讓御醫給我診斷?!?/br> 秦卿微微地側過頭,平和地看向身后之人。 “昨日夜里,你熟睡時,咳得很厲害?!蹦灾吭谇厍淠橗嬈骄彾?,濕潤的手指細膩地把玩著秦卿溫柔的指尖。 秦卿臉頰被熱息籠罩,耳輪隱隱泛紅。 “而且幾位御醫還說,你脈象極其的異常似孕非孕,近來你的身體應是反復出現過不少的假孕癥狀?!蹦灾f得平靜,手指稍稍地收緊,輕緩地捏緊了秦卿的手背。 秦卿的雙手被帶動著,撫至自己平坦的小腹。 假孕…… 秦卿眼神沉定,心中早有預見。 朦朧的水霧間,兩人發絲如化墨般在水中浮游,幽幽繞繞似云如煙般美輪美奐。 “我明日要陪娘親秘行出府,到山上去齋戒祈福,你隨我同行,如何?”莫言之黑眸沉斂,緩從靜定地征詢秦卿意見; 且微垂著眼欣賞秦卿肩頸處貼粘的發絲。 第220章 雖然莫府已封府,但不代表府邸的主人不可秘密出入。 秦卿輕淺地收回了視線,緩緩地點了頭。 隔日清晨,鳥語輕鶯。 秦卿所住的別院內,擺放了數十箱新置的飾品與添置的新衣。 其中,還有莫言之曾經承諾過,要為秦卿更換的新面具。 僅是裝面具的盒子都有十來個…… 秦卿換下了臉上佩戴的紫金纏鏈面具,戴上了精巧華麗的銀羽面具。 那面具形態精美,似羽翅單翼飛翎; 銀色的、精細的輕羽鏈,一邊繞過耳后潛藏在發間,一邊沿著眉骨至耳后與另一端相扣; 長長的精美細鏈,垂在身后的黑發,側動中亮澤迷人。 他打開了擺放在屋內的百花木箱,從里面拿出淡雅且清素的幻云長袍。 待穿戴整理好后,他就離開別院,獨自去了大學士的住處。 在隨莫言之去寺廟前,他想先來探望“大學士”。 剛到別院門前,就見到不少手持長棍的護院在把守。亭中水廊長橋上,站著衣著雍華的莫言之,以及幾位身著官袍的御醫。 “大學士的惡疾,近些天越來越嚴重,半個時辰便會咳血一次?!崩嫌t緩緩地撫摸胡須,滿臉愁容的惋惜嘆氣。 另一位老御醫也疲憊不堪,心力交瘁地回稟:“昨夜老夫扶大學士喝完藥后,他便口嘔鮮血,怕是過不了這幾日了?!?/br> 此時,其他幾位老御醫也都點頭附和,有序地向莫言之描述大學士的病況。 “諸位都先下去歇息吧,待養好精神后再過來照料大學士,這里我會先派人照顧著?!蹦灾龡l斯理地交代,并示意家丁帶御醫們下去歇息。 那平定的眼神,緩從的語氣,風平浪靜的穩定。 家丁禮貌地領著御醫們往別院外而行,御醫們在經過秦卿身邊時,都隨著家丁恭敬地向入園的秦卿點頭行禮。 秦卿緩然地點頭回禮,臉上的面紗被風吹得波動,那連著披風的輕羽帽也羽翎輕震。 他站在樹下的暗影處,無人能窺覬他的容貌。 待目送御醫們離開別院后,他才步上長橋朝著莫言之走去。 今夜莫言之身著濃如黑墨的深色長袍,深似幽藍的暗紋為其雍華之袍更添綺麗,身外披著領飾精美的黑羽袍…… 如此靜立在池畔,似池邊盛開的墨蓮般,沾染是暗夜深藍,魅色無邊,如夜妖般惹眼。 那凝脂的白皙臉龐,眸中色澤被衣袍襯得暗藍深幽; 原本盯著水面沉思的莫言之,在見到秦卿出現之后,那暗色沉然的眼底浮現出幾絲笑意,俊朗惑人的容顏之上也流露出淺笑。 “昨日聽你娘親說,‘大學士’近日情況不佳,我今日特意過來探望他?!鼻厍淦届o地站定在莫言之身旁,主動且毫不隱瞞地道出來意。 “之前御醫所言你也該聽見了?!蹦灾男σ庵饾u收斂,眼神沉穩依舊地拉過秦卿佩戴白錦手套的手。 秦卿被緩從地拉至莫言之身邊。 “你有何言想對他傾訴,趁早道盡為妙,以免再過幾日他沒命再聽?!蹦灾嫔蕉ǖ匮援?,便松開秦卿的手。 隨即,從懷里拿出精巧的冰裂翠綠藥瓶,交遞到秦卿的手中。 秦卿接過玲瓏小巧的藥瓶。 “這是何物?” 他一邊不解地詢問莫言之,一邊揭開了碎玉般的冰裂瓶蓋。 頓時。 瓶中有異香溢出,奇花異草的香味,獨特又怡人。 “這是預防瘟疫的藥物,藥材珍貴所以為數不多,你服下之后再入內?!蹦灾鍧i幽然,嗓音似清風拂曉般徐徐淡靜。 同時,莫言之一只手握住秦卿拿藥瓶的手,帶動其手將藥瓶放置在秦卿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