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我沒有將此事告訴他,我答應過你,便不會失言?!蹦进櫢枰娗厍溲凵裼辛思毼⒌牟▌?,便再次問了剛才秦卿未回 答的問題。 這次 秦卿卻開口了:“添喜是我幾年前,在荒山上的破屋里撿的?!彼领o的眼底,隨著夜風吹動水面,而映襯出水中的細微波動。 慕鴻歌眸中倒映出月華的輪廓,他平和地問秦卿:“那添喜身上有沒有什么信物?” “只有一塊破布包著,沒有信物” 慕鴻歌也不問了,只是眸色如常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眼底的每一次波動,眸光每一次的輕晃,都清晰的落入了慕鴻歌的眼中 這些事,很復雜。 秦卿無法解釋清楚,現下莫言之與慕鴻歌都知曉了有人在尋找添喜的事,若是秦卿再“窩藏”添喜那便會引人懷疑 若是將添喜送走,那更是會被人懷疑他的企圖 現下秦卿陷入了騎虎難下的境地。 可索性是慕鴻歌與莫言之都未多問,只是秦卿現下這般將添喜藏著,在任何人眼里,都會顯得他這個養父有多自私 可是 他不能讓“那個人”發現添喜,若是添喜被發現,他會死得很難看 之后的幾日,秦卿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冷靜。 最近,他已不讓添喜出門了,他只能如此保護添喜,這也是現下最有效果的辦法。 這兩日慕鴻歌與莫言之要處理事,都未過來。秦卿也不知曉他們是不是在處理關于添喜的事,總之這兩日秦卿是提心吊膽的。 可偏偏又在這個時候,蘇姑姑來通知他,說是陸漠寒來了。 “他都來了兩日了,在外面等你,這回也沒威脅我,反正是讓你自愿出去?!碧K姑姑為陸漠寒轉達憶,可收了陸漠寒不少銀兩。 秦卿聽到“陸漠寒”三個字,連手里的茶杯都甚掉在了地上 他已經好些日子,沒見過陸漠寒了,當初他拒接陸漠寒的生意,陸漠寒也便爽快的答應了不再來找他的 他也沒有忘記這個性情冷淡如水、言辭卻總是令人難以忘記的年輕公子,因為陸漠寒是他接待的第一位客人 “現下樓公子包下我,我不可去見他?!鼻厍淠眠^桌上的布巾,輕輕地擦拭著身上沾染上點點水跡,他今日沒客,也便沒有穿得那么華麗。 只是簡單 清雅的 可是蘇姑姑卻告訴他,樓公子交代過了,若是有人來找秦卿,當然要是很有名氣的客人,可以讓秦卿接待,但是對方要出得起價格才行。 而且一切都要保密,客人不能說見過秦卿,花樓也不能聲張出去。 “樓公子此舉是何意我也不明白,反正是有利于咱們花樓的,對你也沒壞處,樓公子心思難猜,咱們便依照辦事即可?!?/br> 蘇姑姑說明了情況。 秦卿還真未想過如此情況,樓雁青不但沒有不點他,還放寬了對他的限制,竟然還允許他接客 雖然不知曉樓雁青的用意如何,可是這是客人首肯的,那么他也只好照做。 “若是陸公子明日還未走,便有勞蘇姑姑將陸公子請到這邊來,我可以接待他?!鼻厍洳潦靡律赖膭幼鬏p緩未停,語氣也平緩如常。 蘇姑姑笑得合不攏嘴,扭晃著身子緩緩的離去 秦卿見蘇姑姑走后,才簡單地將地上打破茶杯收拾了,只是秦卿在撿拾陶器碎片時,在心里問自己:為何 為何他還要來 難道 他還沒有忘記嗎 第94章 沒有答案,秦卿輕緩地垂下眼,也不再多想。 秦卿這次答應再次接待陸漠寒,是因為 當初陸漠寒與莫言之兩人之間有恩怨,他不想成為兩人之間的籌碼,他原本以為拒絕了陸漠寒,兩人往后便都不會找他。 可是莫言之還是來找他了,他更知曉了莫言之來找他,與陸漠寒無關。 所以 今日陸漠寒來找他,也必定是與莫言之無關 雖然在他的心里,還有一個不想再次見到陸漠搴 原因,可他卻阻擋不了世事的無常變幻。 秦卿收拾完東西,便上樓休息了。 只是,今夜他徹夜難眠,聽著外面滴滴的雨滴聲,他望著窗外的眼神,平添了幾分淡淡的、難以述說的清愁。 只因明日又要再次見到陸漠寒了。 隔日,秦卿起得很晚,可是蘇姑姑派人來通知他,讓他今日不必見客。 “陸公子昨日夜里便走了?!蹦菚挼难诀咭膊桓姨舐?,隔著門傳完話便離去。 秦卿輕緩地將手里的那些華美的衣衫放在桌上,既然陸漠寒已經離去了,那么這些衣衫今日也用不著了。 他走了 這次他走了,下回便不會再來了吧 這夜秦卿沒有“攬”上陸漠寒這樁生意,隔日蘇姑姑得閑時,便親自過來跟他說了情況。 “我還沒來得及跟陸公子說讓他再等一日便可見你,哪知他竟提前走了,我去追也沒追上?!碧K姑姑真是悔不當初。 “是客人等得不耐煩了?!?/br> “我哪知他這次等兩日便走了,上回等 你足足三個月,我這哎” 秦卿讓蘇姑姑先回去,現下他正與添喜在吃飯,小孩子聽到這些事不好。 蘇姑姑也明白,加上還有事要辦,便匆匆地走了。 蘇姑姑提起陸漠寒便是惋惜與心疼,秦卿知曉陸漠寒出手闊氣,蘇姑姑必定是巴不得陸漠寒日日夜夜都來此地。 可秦卿卻不希望陸漠寒來 “阿爹,剛才蘇姑姑說的是何人?”添喜輕輕地眨著眼,疑惑地看向自己阿爹,那稚嫩的嗓音輕輕甜甜的。 “小娃娃吃飯,別多言?!鼻厍浣o兒子夾了菜,并讓兒子乖些吃飯。 添喜沒有再問,只是眨了眨眼,對秦卿說:“阿爹,我不是小娃娃,義父說我是小小男子漢?!蹦欠鄣裢尥抟话愕男∧型?,輕輕地說完,便眼眉彎彎的瞇瞇笑。 笑得很甜 秦卿也溫和地笑了。 他察覺到兒子很喜歡莫言之,若是莫言之不來,兒子便會問,還總“義父義父”的稱呼莫言之。 不過,秦卿也告訴了添喜,讓添喜在外人面前切記不可如此稱呼莫言之,因為他們與莫言之的身份差距太大,若是誤了莫言之的名聲,那便不好了。 “阿爹,我知曉了?!碧硐惨草p輕地眨著眼,乖乖地點頭答應了秦卿。 兩日后的深夜。 今夜明月高照,月色籠罩著西洲,可夜風依舊寒冷呼嘯。 秦卿衣著華美的穿行在花樓僻靜的長廊之上,這條路是通往中閣的唯一路徑。 中閣地處花樓中其他四樓的中間,這中閣里面的布置各異,可都是依照諸如:刑房、牢獄、煉獄、普通百姓家、山野深居之類的修建。 簡單來說,中閣便是為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修筑,當初修建這里的時候,秦卿有來看過一次。 今夜風很輕。 吹動了秦卿華美衣擺 秦卿剛走近中閣的院子前,便看到外面有一大鐵門,他在門前遲疑了片刻,才緩緩的推門步入中閣。 今日他到此地來,是因要見客。 今日下午,蘇姑姑特意去找過他,說是來了一位神秘客指名道姓的要找他,讓他今夜準備好,因那位客人想玩一些特別的。 秦卿這次見客很突然,沒有絲毫的預兆。 他在中閣內走了一陣,穿過那鋪滿鐵柵欄的長廊,才抵達了客人指定的“獄閣”前。 秦卿推門進去時,便感覺到一股陰涼的氣息襲來,里面黑漆漆的,空氣之中有些冷潮的氣息,略微的刺鼻 “客官,我來伺候你了,請問你在何處?”秦卿步入獄樓后,便輕緩地關上了門,掩去了照入室內的迷蒙月光。 秦卿的聲音在偌大的樓內輕輕的回蕩 閣樓中面積寬廣,有數間狹窄的小囚室,可是囚室中卻空空無人。 秦卿只好沿著樓梯,往樓上走。 他剛上二樓便看到,樓道深處隱約有火光,借著那微弱的燭影,他靠近了最后一間偌大的刑房。 那刑房的墻上掛滿了琳瑯滿目的“刑器”,外圍裝滿了鐵柵欄,地上鋪著柔軟細致的黑色獸皮毯,這里雖然依照刑房建造,可是其中的擺設都要精美許多。 那鋪著虎皮毯的囚床之上,正坐著一位衣著華美的客官,那位客官身披狼裘的外袍,漸染色的錦質衣衫下擺極致的精美,只是那位客官頭上戴著連著外披的帽子,還加以蒙面的讓人無法窺視其容顏 那人正仔細的端詳著手里的一本書冊,那本書冊是樓里的人為客人準備的,是用于辨識刑器,以及解析刑具用途的。 當然也少不了,一幅幅的春宮。 秦卿在牢房前停下腳步,他未想到今夜找他的客人,竟然是莫道 “客官,我來了,不知我現下是否可以進來?”秦卿禮貌的輕喚刑房中人,他在虛掩的牢門前,等待客人的吩咐。 刑房內的人,仿佛早便知曉秦卿來了,聽到秦卿出聲也并未驚訝,只是放下了手里的書,似有似無的點點頭。 秦卿推開刑房大門時,那鐵柵欄門發出的“哇嘎”聲略有刺耳,待他將刑房的門關好后,便感覺到身后有人靠近 隨即,他便被身后的人,將微涼的雙手貼在他的后腰,并地順著他的后腰不慌不忙的拄腰下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