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太后一看,蹙起眉來,說:“那大臣是誰?怎么官服的顏色這么奇怪?” 朱婉香笑著說:“太后娘娘,那不是咱們這兒的官服,是刑國的官服,想來應該是刑國使團罷?!?/br> 太后立刻不愉的說:“一個女子,竟然單獨與刑國男子說話,真是不成體統!” 朱婉香卻裝作十分善解人意的說:“太后娘娘,想必是皇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刑國使臣單獨談談罷?!?/br> 她這么一說,太后突然瞇了瞇眼睛,笑著說:“走,婉兒啊,哀家帶你現在去找皇上,你把這事兒跟皇上說說?!?/br> 朱婉香為難地說:“太后……這樣不好的罷?!?/br> 太后說:“有什么不好?她一個女子,私下里私會男子,就好了?走罷!你只管聽哀家的?!?/br> 蘇懷瑾還在和柳開霽“套近乎”,想要柳開霽報答自己,這樣柳開霽如果能“棄暗投明”,薛長瑜也能喜得人才,不用忍痛割愛的拔掉心頭刺兒了。 太后和朱婉香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要去告密,但是她們哪知道,蘇懷瑾的系統早就響了。 因為太后和朱婉香的話里提到了蘇懷瑾,所以蘇懷瑾的耳聰目明又生效了,把太后和朱婉香的話,原原本本的聽了去,早就知道這兩個人要去告狀。 不過蘇懷瑾沒當一回事兒,繼續和柳開霽套幾乎。 太后和朱婉香到了寢宮,不過發現寢宮沒人,就又轉去了書房。 薛長瑜的確在書房里,正在批閱奏章,呂彥站在旁邊,和薛長瑜稟報著什么。 這時候外面一陣嘈雜,隨即太后和朱婉香闖了進來。 呂彥有些為難,趕緊把奏章合起來,垂首站在一邊兒。 薛長瑜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嘆了口氣,說:“母后來這里做什么?” 太后看了一眼呂彥,很傲慢的說:“你先下去,哀家有事兒要和皇上說?!?/br> 呂彥看了一眼薛長瑜。 薛長瑜點了點頭,呂彥就帶著奏章,準備先退出去。 臨退出去的時候,太后已經迫不及待的發話,被呂彥給聽到了一耳朵。 太后說:“皇上,你這個皇后也太不像話了,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趁著皇上不在身邊兒,竟然對刑國使臣勾勾搭搭,暗送秋波!” 呂彥蹙了蹙眉,趕緊退出去。 薛長瑜一聽,刑國使臣,那不是柳開霽么? 之前薛長瑜還因著柳開霽吃了味兒。 不過薛長瑜也是能分清楚吃味兒場合的,就比如現在,不太合適。 薛長瑜淡淡的說:“太后還有什么事兒么?” 太后一聽,皇上竟然不把這當回事兒,氣的不輕,說:“皇兒,哀家看的清清楚楚,不信你問婉兒,婉兒也看的清楚,你的皇后,竟然和刑國使臣坐在一起,恨不能膝蓋都抵在一起?!?/br> 朱婉香怕薛長瑜不相信,就說:“是啊皇上,婉兒并不想嚼舌頭根子,但是……但是皇后娘娘似乎和刑國使臣很……很親密的樣子……” 她說著,眼睛轉了轉,補充說:“還有說有笑的,還……還拉著手,十分的不檢點?!?/br> 朱婉香顯然添油加醋,只是她的話話音剛落,就聽到“嘭?。?!”一聲,薛長瑜狠狠拍了一下案子。 嚇得太后和朱婉香一驚,恨不能汗毛都豎起來。 兩個人面面相覷,還以為薛長瑜因著蘇懷瑾和柳開霽的事情生氣了,剛要欣喜…… 就聽薛長瑜冷聲說:“母后,您和您的侄女兒,就是來朕這里嚼舌頭根子的么?一個是我大薛的太后,一個自我標榜是大家閨秀,就是這樣背地里說旁人閑話的?而且這閑話……還是你們自己杜撰出來的!” 朱婉香想要辯解,趕緊“咕咚”一下跪在地上,說:“皇上,皇上……婉兒沒有啊,婉兒說的都是實話,句句屬實啊……” 薛長瑜冷笑一聲,說:“好,好一個句句屬實!那朕問你,是你哪只招子看見刑國使臣和朕的皇后拉拉扯扯,不檢點的?” 朱婉香嚇得瑟瑟發抖,不知怎么的,只覺得薛長瑜冷漠陰霾得厲害,和她之前見到的都不一樣,仿佛是只正在發怒的野獸,隨時能將自己撕成碎片。 朱婉香嗓子里發緊,支吾的說:“婉兒……婉兒……” 薛長瑜見她答不出來,又是冷笑了一聲,說:“朕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看沒看見,朕的皇后不檢點,說!” 朱婉香嚇得一哆嗦,連聲說:“沒有!沒有!皇上,婉兒沒有看見,沒有看見!” 薛長瑜哼了一聲,說:“即是這樣,就不讓朕知道有下次,朱姑娘的供詞前后不一致,若有下次,朕會把你交給大宗正院糾察?!?/br> 太后一聽,大宗正院,這么嚴重! 薛長瑜卻哂笑一下,說:“但不是因為朱姑娘你的身份,夠資格進入大宗正院糾察,而是因著你誹謗了我大薛的一國之母?!?/br> 朱婉香聽到這里,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已經羞恥的無地自容了,好端端的被薛長瑜連續羞辱了好幾次,而且一刀一刀全都戳在心窩子上。 【第169章】 蘇懷瑾和柳開霽套了近乎,就準備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突然說:“哦,是了?!?/br> 她說著,笑著回頭,笑盈盈的說:“柳丞相……可千萬別忘了您十年前的發誓詛咒啊?!?/br> 柳開霽垂著頭,看不出神色,只是聲音有些沙啞,語氣還是十分鎮定恭敬的說:“是,外臣不敢忘懷?!?/br> 蘇懷瑾點了點頭,說:“那便好,早晚……本宮有用得著柳丞相的地方?!?/br> 蘇懷瑾說完,已經不給柳開霽說話的機會,轉身離開了。 她才走了兩步,就遇到了匆匆趕來的呂彥。 蘇懷瑾詫異的說:“呂先生?這么急忙?” 呂彥大老遠就看到了柳開霽,按理來說,柳開霽認識自己,因此需要避開,但是呂彥也顧不得這么多了。 連忙對蘇懷瑾說:“皇后娘娘,方才太后和朱姑娘去了書房,給皇后娘娘告狀呢,說……” 呂彥說到這里,實在不好說下去。 蘇懷瑾則是一副了然的模樣,說:“無非就是說本宮不檢點,對不對?” 呂彥有些吃驚,說:“皇后娘娘……” 蘇懷瑾擺了擺手,說:“隨意罷,本宮又少不得一塊rou?!?/br> 她說著,又笑了,說:“倘或能真的少一塊rou,本宮還要感激太后,這些日子本宮似乎都胖了一些?!?/br> 呂彥聽著登時有些無奈,不過看到蘇懷瑾寵辱不驚的模樣,倒是十分佩服的。 蘇懷瑾說:“倒是呂先生,這么慌張的跑過來,小心被柳開霽看到?!?/br> 呂彥遲疑的說:“皇后娘娘,您認識柳開霽?” 蘇懷瑾一笑,說:“何止是認識,而且還到了發誓詛咒的地步?!?/br> 呂彥何等聰明,何等精明,今兒還是頭一次有些發懵。 發誓詛咒? 這是什么意思? 蘇懷瑾和呂彥說了幾句,就回了寢宮,畢竟該到用午膳的時候。 她一進去,就看到薛長瑜坐在外殿,雙手扶在膝蓋上,正襟危坐的模樣,臉色看起來差極了,陰霾著一層黑霧,仿佛很生氣似的。 蘇懷瑾挑了挑眉,走進去,說:“皇上,今日回來的這么早么?” 薛長瑜抬起頭來,看了一蘇懷瑾,臉上的陰霾還是沒有退卻。 蘇懷瑾走過去,突然跪了下來。 這嚇了薛長瑜一跳,趕緊去扶她,沒讓蘇懷瑾跪在地上。 薛長瑜詫異的說:“瑾兒?這是做什么?行這么大禮做什么?不是說了,平日里不用見禮的么?” 蘇懷瑾說:“想來皇上正在生氣,因此懷瑾不敢不行禮?!?/br> 薛長瑜嘆了口氣,摟著蘇懷瑾坐過來,說:“我怎么會生瑾兒的氣?只是方才太后又過來找不痛快,我心里頭還有火兒沒散呢?!?/br> 蘇懷瑾說:“定然是因著懷瑾與柳丞相的事兒罷?” 薛長瑜一僵,說:“你都知道了?” 蘇懷瑾笑著說:“方才碰到了呂先生?!?/br> 薛長瑜“嘖”了一聲,說:“呂彥和祁老九就是不學好兒,竟然也變成了大嘴巴,哎,看來給他的公務太少了,下次朕就多給他一些事情,讓他去公干?!?/br> 蘇懷瑾說:“并不是呂先生嚼舌頭根子,是呂先生關心懷瑾罷了?!?/br> 薛長瑜一聽,登時吃味兒了,摟緊了蘇懷瑾,突然說:“瑾兒,喚一句長瑜哥哥?!?/br> 蘇懷瑾腦子里“轟??!”一聲,差點又冒熱氣,不知薛長瑜怎么又想起來了,真是沒眼看沒耳朵聽。 蘇懷瑾推拒了兩下,說:“皇上,這不是說正事兒呢么?” 薛長瑜正色的說:“這就是正事,而且非常正?!?/br> 蘇懷瑾一很無奈,險些對著薛長瑜翻白眼。 薛長瑜用下巴蹭了蹭蘇懷瑾的發頂,嘆氣說:“算了,我承認,我生氣,一半是被太后氣得,另外一半是被自己氣的?!?/br> 蘇懷瑾詫異的說:“皇上自己氣自己?” 薛長瑜說:“是啊,不知怎么的,我就是總吃味兒,明知瑾兒不可能怎么樣,但是有人靠近瑾兒,我都要吃味兒,連rou包的醋我都吃過不少了?!?/br> 蘇懷瑾聽著,不由臉頰有些發熱,不知薛長瑜怎么的,一言不合竟然就開始說情話。 蘇懷瑾咳嗽了一聲,趕緊退開一些,說:“皇上,懷瑾險些忘了,柳開霽這個心頭刺兒,說不準您就可以不拔了?!?/br> 薛長瑜蹙眉說:“怎么說?” 蘇懷瑾把自己和柳開霽認識的事情說了一遍,薛長瑜一聽,這次心頭刺兒就算可以不拔了,也突然變大了,而且還變得特別尖銳。 為什么瑾兒小時候認識那么多人?! 薛長瑜還以為水修白遠在他鄉,自己就能安生一些,結果呢? 什么祁老九、呂彥等等,竟然還有一個小乞丐? 薛長瑜感覺自己頭疼的要死,真的要死了要死了,是醋死的…… 蘇懷瑾眼皮一跳,看著薛長瑜一臉痛苦,詫異的說:“皇上,您沒事兒罷?要不要叫御醫來看看?” 薛長瑜擺了擺手,十分虛弱的說:“不用,朕的病……太丟人?!?/br> 蘇懷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