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蘇懷瑾站起來,說:“懷瑾突然有些不適,公主請便罷?!?/br> 她說著,示意綠衣,綠衣也被商陽國的公主哭的發毛,趕緊扶著她家小姐走進內堂,一邊走一邊小聲說:“小姐,這公主是不是傻的?一大清早跑到咱們府上來哭喪,真晦氣透了!” 蘇懷瑾冷笑一聲,說:“誰說不是呢?!?/br> 那面兒蘇懷瑾離開,商陽國的小公主還在哭,蘇錦兒一看,眼睛頓時轉了兩圈兒,然后坐過來,坐在公主旁邊,放軟了聲音,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說:“公主,您不要難過,您一難過,錦兒……錦兒這心里頭,也跟著難過……” 商陽國的公主詫異的看向蘇錦兒,說:“哦,我知了,你是丞相爺的那個養女?你難過什么?” 蘇錦兒立刻用帕子捂著臉假哭,說:“公主有所不知,小女子是府上的養女,名義上雖然是個小姐,但是一直寄人籬下,深受那蘇懷瑾的欺凌!” 公主詫異的說:“蘇姑娘竟然會欺凌人?” 蘇錦兒哀怨的說:“錦兒不敢欺騙公主?!?/br> 蘇錦兒又說:“公主,那蘇懷瑾不過表面上明艷,其實暗地里頭,擺明了是個蛇蝎,半丁點子也比不上公主,四皇子怎么會中意蘇懷瑾呢?” 公主一聽她提起四皇子,心中頓時升起無限凄苦,又開始擦眼淚。 蘇錦兒暗地里笑了笑,說:“公主,您這般聰慧伶俐,容貌也不差,比蘇懷瑾還要溫柔善良,四皇子不過是被蘇懷瑾的外表蒙蔽,被她的花言巧語蒙蔽,難道公主就不想把四皇子搶過來么?” 公主更是期期艾艾了,說:“可是……可是……我、我自是比不過蘇懷瑾的,唉……” 蘇錦兒又說:“再說了,方才錦兒也看出來了,公主的兄長,傾心于蘇懷瑾,可謂用情至深,難道公主就是如此狠心的人,眼見著兄長為情所困,肝腸寸斷,也無動于衷么?公主!” 公主瞬間哭的更兇了,說:“我……我又能怎么辦呢?” 蘇錦兒立刻說:“公主,您想想看,若是蘇懷瑾能嫁給您的兄長,您能嫁給心中屬意的四皇子,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兒?” 公主聽了,還哭著,臉上突然有些羞紅,連忙擦了擦眼淚,嘆氣說:“可這……蘇姑娘已經說了,不嫁給我兄長,那該如何叫她嫁給我的兄長?” 蘇錦兒等的就是她這一句話,瞇起眼睛笑著說:“公主,您只要聽我的……” 【第43章】 這些日子,來蘇府提親的人,簡直數不勝數,朝中那些有頭有臉的大臣、王爺、侯爺等等,能來的幾乎全都來了。 蘇懷瑾起初頭疼不已,后來已經麻木了,蘇正倒是歡天喜地的,天天兒的拿來名冊給蘇懷瑾看,讓蘇懷瑾挑一個最好的,最中意的。 蘇懷瑾看著手里頭的“花名冊”,隨便翻了翻,上面還帶畫像的,官爵高的,要么是歪瓜裂棗,要么家里姬妾成群,官爵低的倒是有勻稱的,不過已經被蘇正否決了。 蘇懷瑾隨手翻了翻,一丁點字興致也提不起來,綠衣在一面侍奉,也低頭看了看,嘆氣說:“唉,叫綠衣說的話,果然還是四皇子更俊美,是旁人都比不上的,而且要官位有官位,要爵位有爵位?!?/br> 蘇懷瑾聽了,看了一眼綠衣,并沒有說話。 綠衣又說:“小姐,綠衣去外面兒看看,這光景,四皇子估計就要送點心過來了?!?/br> 蘇懷瑾無奈的擺了擺手,讓綠衣去罷。 這些日子踏破門檻提親的人不少,薛長瑜自然不可能這么掉以輕心,他決定再加把勁兒,因此每日都會給蘇懷瑾來送點心,每天不重樣兒的,綠衣都已經熟悉了,知道什么時辰四皇子會來造訪。 不過蘇懷瑾不見薛長瑜,從來不見,不管他跑多少趟,一向脾性暴躁冷酷的四皇子,竟然一丁點字脾氣也沒有,仍然見天的來,天天的來,恨不得早中晚的來。 沒一會子,就聽到“吱呀”一聲,綠衣果然來了,手里端著食盒,雙層的食盒,上面是點心,下面是果盤,這入冬的天氣,也不知薛長瑜去哪里尋得,竟然還有新鮮的瓜果。 綠衣走進來,說:“小姐,方才老爺剛回來,似乎有事兒找您?!?/br> 果然,蘇正很快來找蘇懷瑾了。 商陽國的公主想去京城郊外的寺廟禮佛,同時游覽一下佛山的風光,因此想請蘇懷瑾陪同,講解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綠衣抱怨說:“這隆冬天氣,如此寒冷,還叫小姐去陪同?山上有什么可看的?全都禿光了!這商陽國的公主也不知怎么想的,不是哭,就是找事兒,若是凍壞了小姐,怎生是好?” 蘇懷瑾蹙了蹙眉,她想到的卻不是這些,狐疑的說:“商陽國……” 商陽國是宗教國家,但是他們并不信奉佛教,按理來說,宗教是管理國家的一種手段,商陽國一直以來也是如此,商陽國的公主身為商陽國的貴族,怎么會突然想起去禮佛? 蘇懷瑾覺得這奇怪極了,而且奇怪得令人匪夷所思。 綠衣說:“還能為什么?準沒安好心,一準兒是為了刁難小姐,小姐,您別去了?!?/br> 蘇懷瑾搖頭,說:“不,去還是要去的,若是不去,指不定朝中有多少人要嚼舌頭根子,說我譜子大,皇上都請不起我?!?/br> 如今蘇懷瑾是當朝的紅人,蘇懷瑾有多紅,就有多少人嫉妒她,雖然嘴上不說,都和顏悅色的巴結著,但是背地里還是有不少人要使小絆子的。 商陽國公主的隊伍,三天后就要出發,皇上專門派了一支御前侍衛保護隊伍,一大清早,就準備啟程了,因著寺廟在京城郊區,所以要早早啟程,這樣一來一回需要一天,才能確保入夜之前趕回來。 隊伍腳程不慢,不到正午,已經到了山頂的佛寺,前面公主的車架已經停了下來,被貼身丫鬟扶著,從馬車上下來。 蘇懷瑾起了一大早,如今正困著,在馬車里迷瞪了一會子,這會兒還沒睡飽,令綠衣扶著,也從后面的車駕慢慢走下來。 如今正是冬日,山頂上更是風大,蘇懷瑾從馬車出來,打了一個寒顫,冷的不行,倘或有可能,只想鉆回房舍里再睡一個回籠覺。 那面兒蘇懷瑾還沒完全醒過來,就聽到“?!币宦?,系統響了。 【系統:魅力六重,生效】 蘇懷瑾頓時一陣無奈,心說不是這么巧罷?到佛寺禮佛,還能遇到什么王公貴族的兒子侄子門生或者遠房親戚? 結果就這光景,只聽一個溫柔的聲音,笑著說:“瑾兒,好巧?” 蘇懷瑾心里一突,回頭一看,原不是什么王公貴族的兒子侄子門生遠房親戚,而是那個更死纏爛打的…… ——薛長瑜! 薛長瑜一身白衫,今日打扮的雅致得體,雖然看似簡約,但著實倜儻,再加上他身材高大,肩膀很寬,天生的練家子,就算穿一身粗衣麻布,也端正無比。 薛長瑜今兒個一身翩翩佳公子的打扮,大冬日的,手里還握著一把折扇,輕輕的在掌心敲擊著,大拇指上戴著一只紅玉扳指,笑的溫柔款款,眼神寵溺極了。 看的蘇懷瑾沒來由又打一個哆嗦,心想著,定是天兒太冷了。 蘇懷瑾干笑了一聲,奇怪的是,她如今看到薛長瑜,已經沒有了當時的仇怨,因為……現在被薛長瑜折騰的幾近麻木了。 都說抬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那笑臉是現在正當權的當朝燕王,蘇懷瑾更沒道理打這個笑臉人了。 那面兒商陽國的公主沒成想在這里能遇到四皇子薛長瑜,但是薛長瑜并不搭理她,這讓商陽國的公主很是傷心。 旁邊的丫鬟說:“公主,您怎么又哭了?” 小公主擦著眼淚,期期艾艾的說:“沒、沒什么,我只是在想……果然錦兒jiejie說的是對的……” 丫鬟詫異的說:“蘇二姑娘?蘇二姑娘與公主說了些什么嗎?” 小公主沒有說話,只是又看了一眼蘇懷瑾,似乎在下定什么決心。 薛長瑜巧遇蘇懷瑾,想要一同進寺廟里佛,反正蘇懷瑾也只是陪同小公主禮佛,所以并沒有拒絕。 既然都來了,蘇懷瑾就打算求個簽,看看自己這輩子的會怎么樣。 蘇懷瑾拿著簽,剛走出寶殿,就有一個大和尚正好路過,看到了蘇懷瑾,笑著說:“蘇姑娘?!?/br> 蘇懷瑾笑了笑,行禮說:“大事,您認得小女?” 那大和尚笑著說:“蘇姑娘在邊城的善舉,早就傳遍了京城,貧僧自然識得?!?/br> 大和尚又見她手里有簽,看了一眼,隨即笑起來,說:“蘇姑娘菩薩心腸,果然有佛祖庇佑,姑娘不必著急,良緣既是良緣,即使多磨多難,終歸會有著落?!?/br> 蘇懷瑾有些詫異,說:“良緣?” 她可沒想,自己這輩子還會有什么良緣?畢竟蘇懷瑾已經不信這個邪了。 那大和尚又笑著說:“正是,蘇姑娘,良緣就在眼前?!?/br> 大和尚說罷了,笑了笑,合十行禮,然后就笑著離開了,蘇懷瑾有些聽不懂,眼前? 正這時候,蘇懷瑾滿心狐疑,一抬頭,竟然不經意的看到了薛長瑜的背影。 薛長瑜一身白衫,跪在大殿之中,雙手合十,眉頭微蹙,虔誠拜禮,不知在祈求什么。 薛長瑜禮拜之后,長身而起,一回神,正好對上了蘇懷瑾的目光,那微蹙的眉頭一下展開,俊逸的臉上瞬間掛上溫柔的笑意,立馬就要迎上來。 蘇懷瑾蹙了蹙眉,輕微搖頭,將自己腦子里的奇怪想法趕出去。 商陽國的公主在寺廟里佛完畢,又在寺廟用了齋飯,正午之后,本該回程了,不過商陽國的小公主不回去,還想要領略一下佛山的風光。 這大冬日里的,又不是深秋初冬,還能看到一些個紅葉,如今什么也沒有,光禿禿一片,怪石嶙峋,沒個看頭兒。 但是商陽國的小公主執意要看,眾人也沒有辦法,薛長瑜就把自己的披風摘下來,披在蘇懷瑾肩頭上,笑著說:“天色有些陰沉,我瞧你穿的單薄,再披一件罷?!?/br> 綠衣在一邊默默的心說,單???小姐聽說要上山禮佛,都快把自己裹成一只球了!王爺竟然還說小姐穿的單薄,哪只眼睛看出來的? 蘇懷瑾連忙推辭,說:“多謝王爺關心,還是王爺穿罷?!?/br> 薛長瑜有些耍單兒,畢竟穿的太多,自然不夠風流倜儻,怎么能在佳人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四皇子也是下了血本兒的,如今又摘了披風,簡直是就是耍單兒。 薛長瑜要是有個好歹,蘇懷瑾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也不想擔這個責任。 商陽國的小公主走在最前面,聽到后面兩個人為了一件披風,互相推讓,“你儂我儂”,頓時又一臉要哭的表情,最后咬了咬牙,似乎在做最后的決定,說:“啊呀!我的香囊掉了!” 眾人一聽,全都駐足,商陽國的小公主一臉焦急,淚光點點,說:“我的香囊掉了,那是我從商陽帶來的,睹物思鄉而用,若是真的丟了,如何是好?” 如今日頭不早了,已經到了下午,商陽國的小公主還要讓御前侍衛在山頭找香囊,大有不找到香囊不下山的勢頭。 薛長瑜沒有辦法,若是再不下山,恐怕就要走夜路,只好令侍衛們分開去找,也好迅速找到。 蘇懷瑾則坐在一邊的山石上歇腳,綠衣低聲說:“小姐,您看那公主,搗什么鬼?還香囊,綠衣怎么瞧著,她一副不想下山的模樣?” 蘇懷瑾緊了緊自己的領口,果然天色越來越陰,要下雪片子一般,連綠衣都看出來了,難道蘇懷瑾沒看出來,那公主不只有些奇怪,還一直頻頻偷偷瞥向蘇懷瑾。 侍衛們分頭去找,只有一小半的侍衛留下來保護眾人,就在這個時候,突聽“沙沙”的聲音,竟然從枯樹從里,突然蹦出好幾個蒙著臉的黑衣人來。 綠意嚇了一大跳,尖叫一聲,旁邊的侍衛立刻反應,兩邊立刻混戰在一起。 綠衣趕緊過來護著蘇懷瑾往后退,哪知道那些沖出來的刺客,并不針對商陽國的小公主,竟然全都撲過來,沖著蘇懷瑾而去。 蘇懷瑾吃了一驚,就在這個時候,系統又響了。 “?!?/br> 【系統:禮佛實為陷阱】 蘇懷瑾頓時想要感嘆一聲,馬后炮,刺客都沖出來了,癡兒也知道是陷阱。 侍衛都分散在山上,這邊突然混亂起來,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隊伍一下就給沖散了,綠衣摔倒在地上,眼看著幾個黑衣人沖過去。 綠衣嚇得大喊:“小姐!小姐快跑!” 那些黑衣人是沖著蘇懷瑾來的,蘇懷瑾連忙退了兩步,轉頭扎進身后的枯敗樹林,那些黑衣人一看,果然全都沖著蘇懷瑾追過去。 “沙沙沙……” 蘇懷瑾埋頭在樹林里快跑,雖她小時候經常和大哥一并子上房揭瓦,也甚是貪玩,但到底是個女兒家,體力也不是很好,樹林里到處都是枯木,蘇懷瑾一身裙衫,跑的也不利索,險些摔倒在地上。 后面的黑衣人卻緊追不舍,一言不發,只顧追著蘇懷瑾,絕對是有備而來。 山上的樹林不大,蘇懷瑾一陣猛跑,一下子竟然扎出了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