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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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叔父如今往南跑商,都得聘好多打手才敢走,平日里都不敢跑貨了?!?/br> 葉君書捕捉到幾個關鍵詞,突然停下腳步,臨江邊道?土匪?跑商?人命? 秦耀良走了一會兒,發現突然變成他一個人,忙回頭,見葉君書停在后頭,似乎在聽那些學子說話。 他倒回去,“子舟,怎么了?” “哦,沒什么?!比~君書回過神,繼續和秦耀良往外走,“我方才似乎聽到臨江邊道那邊又鬧匪了?” “可不是嗎?”秦耀良顯然也是聽了消息。 “年初就有一起,聽說是那商隊里有個人和那幫土匪里的人有過節,所以搶了錢財不說,還將商隊的人殺了,只逃走了幾個,可惜這事報上去,就走個流程,官兵們往那里晃一圈,說沒抓到人,就沒著落了?!?/br> 秦耀良搖頭嘆息,所以他才不想科考,官和匪沒什么兩樣,他是不想進入這個大染缸的,還不如窩在這個小縣城里做個寫書的居人。 葉君書不自覺擰眉,“那你認識那商隊里的人嗎?” 秦耀良搖頭,“不認識?!倍笠苫髥?,“你怎么這么關心這個?” 葉君書也不隱瞞,“我有個玩伴,前幾年離家去跑商了,這不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有點擔心?!标蛔痈缫蝗ザ嗄?,也沒個消息,葉君書還真擔心他有沒有遇上什么意外。 秦耀良想了想,道:“那你大可不必擔心,我聽說那家商隊是南方那邊來的,應該沒什么關系?!?/br> 葉君書聽了這個,心稍安。 他思索了下,又問:“師兄,你對臨江邊道的那幫土匪,了解嗎?” 秦耀良眉一揚,“那你可問對人了,我可是聽過很多小道消息的,據說……” 葉君書從私塾離開時,已經臨近中午了,他想了想,就去酒樓里吃了個飯,順便看看他認識的老板和胖叔他們有沒有受影響。 幸好胖叔他們人無恙,只是酒樓的生意更差了。 葉君書沒有久留,他準備去買點rou,就回家去。 他之前來過縣城這么多次,早把這個縣城的大街小巷摸熟了,自然知道從哪里走能更快到達市場,還能盡量避免撞見明家人。 只是到了市場,葉君書沒看到那個十分熟悉的攤位,一時還以為自己走錯了。 再看看四周,另外一家豬rou攤還在,還有幾個曾經一起侃過大山的攤主也在,其他的,都不在了。 葉君書心中疑惑,他走到那家豬rou攤位前,“大叔?!?/br> “客官可是要點什么?我家的豬rou都可新鮮,您看是要白板還是五花rou還是其他?” “我要五斤白板,五斤五花rou吧,順便那些筒骨我也要了?!?/br> “好嘞!” 葉君書望望四周,狀似不經意地,“大叔,另外一家豬rou攤的雷叔怎么不來賣豬rou了???” 切rou的大刀頓了頓,那大叔埋著頭沒說話。 葉君書繼續道:“大叔,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年前經常來找你們聊天兒的舟小子??!” 大叔訝異地抬頭,仔細打量葉君書一會兒,這會兒倒是認出來了,“真是舟小子??!” 葉君書含笑點頭。 那大叔的態度熱情許多,他憨笑道:“變化太大,大叔一下子沒認出來哈哈……” “小子也有一段日子沒來了,不記得也正常?!比~君書又將問題繞回來,“雷叔呢?好久沒見他了,怪想他的?!?/br> 大叔顯然知道眼前這個小子和老雷關系好,這會兒也不藏著掖著了,他警惕的左右張望一會兒,才壓低聲音道:“老雷這會兒應該是在家吧,就順著這條街道直走,盡頭左拐的胡同里,問問就知,你……唉,到時好好勸勸他,人死不能復生,看開點?!?/br> 葉君書心下一驚,陡然升起不祥的預感,“誰死了?” 大叔搖搖頭,卻是沒再說了。 雷叔未再契,只有盼哥兒一個相依為命…… 葉君書越想越不安,轉身倏地往大叔指的方向跑去。 大叔愣了下,往后追了幾步,“那rou你還要不要了?” 葉君書無暇顧及,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別是盼哥兒出事了吧?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葉君書語無倫次的問了好幾個路人才找到地方, 他的腦仁殼一抽一抽的直疼,簡直無法思考。 終于看到路人指的位置,卻看到巷子口那家門口聚了一群人,葉君書數了下, 跑過去拍拍最外頭的一個矮壯漢子的肩, “大叔, 請問這是賣豬rou的雷屠戶家嗎?” “是的?!蹦谴笫宕蛄苛巳~君書一下,“你找他有事嗎?” “我聽說他家出事了,就來看看?!?/br> “哦,你也聽說了??!雷屠戶家挺可憐的, 哎!”大叔搖頭嘆氣,指指里面, “雷屠戶人就在里頭……” 葉君書忙擠進去,“借過,麻煩讓讓?!?/br> 他擠到前頭,目光往四周一掃, 院子后頭的屋子門口,還有幾個衣著樸素的農家漢子和哥兒,背對著他,隱隱還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葉君書連忙走進去。 “老雷,你這樣下去, 不是讓盼哥兒死后都不得安寧嗎?” “都兩天兩夜了……” “可不是嗎?盼哥兒也傻,怎么就偷跑回來了呢?” “是啊……” 葉君書定睛一看,急劇沖擊的畫面讓他一陣天旋地轉, 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站不住。 地上,滿身紅腫淤青狼狽不堪的雷叔緊緊的抱著盼哥兒,目光呆滯,然而盼哥兒的頭無力地倚在雷叔的手臂上,雙目緊閉,面色慘白,還隱隱發青,早已氣絕多時,葉君書卻還記得當初盼哥兒鮮活的俏皮模樣,儼然歷歷在目。 怎么會? 怎么會這樣? 他踉蹌前行,跪到雷叔身邊,看看盼哥兒,看看恍如行尸的雷叔,滿心悲傷苦澀,“雷叔……盼哥兒……怎么會……” 誰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么? 葉君書不敢置信,求助看向人群,這些面露憐憫不忍的百姓,應該就是雷叔相熟的鄰居,應該知道些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盼哥兒不是好好的待在他外祖家嗎?怎么會回來?怎么會回來?怎么會遇害? 一旁的幾人面面相覷,但看這個陌生的小伙子跟雷屠戶家是相熟的,再看雷屠戶一副失魂的模樣,便你一言我一言的開口了。 “這是還得從半個月前說起,那位明二爺的人不知怎么去了市場,然后似乎是看雷屠戶不順眼,掀了他的豬rou攤不說,還打了雷屠戶一頓,好幾天沒下來床……” “盼哥兒這個傻孩子,聽到這個消息,擔心他阿父,不顧勸阻偷偷跑回來了,也不知道怎么走了風聲,那些人看到盼哥兒竟然想直接搶了去!強盜??!簡直不是人!” “雷屠戶拼死拖著不讓盼哥兒擄進明府,在明府大門口鬧開了,后來……盼哥兒竟自己撞了石像,當場就……沒了……” “那些人見盼哥兒沒了,嫌晦氣,就扔開了,我們偷偷將雷屠戶父子送回來,雷屠戶自醒后,就一直抱著盼哥兒,已經兩天兩夜了……” “聽說盼哥兒定親那家就在現場,可是就算是眼睜睜看著自己未來岳父差點被打死,自己的定契夫郎被擄走,竟然連出頭都不敢,呸!” “唉,明家那幫人誰敢惹?死了也無處伸冤,連縣令大人都幫著為非作歹,我們平民百姓,還能怎么辦呢?” “是啊……” 葉君書看著盼哥兒,聽著鄰居們的敘述,雙眼發紅,慢慢握緊雙拳,青筋直繃,明家……又是明家…… 明家! “小伙子,如果可以的話,就勸勸雷屠戶,畢竟人死不能復生,還是讓盼哥兒早日入土為安吧?!?/br> “是啊,我們都勸不動,一直讓盼哥兒這樣,也不是回事……” 葉君書眼眶發紅,淚光閃動,這是他自雙親去世以來,第一次離死人這么近,而他絲毫不覺得害怕,雖然他和盼哥兒相識就短短幾個月,但是雷叔和盼哥兒都很照顧他。 人與人的緣分有時就這么奇怪,他對盼哥兒雖然沒有那種想法,可是對他來說,盼哥兒就像是他朋友,和他弟弟一樣,卻偏偏仗著年紀比他大點想要照顧他…… 他還想著,等盼哥兒結契,他當他外家兄弟的,這樣就不用怕夫家仗著他外家沒人欺負他了…… 而盼哥兒出了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前兒還橫眉豎眼的跟他斗嘴,再次見面,卻那么安靜,再也不會睜開眼睛對他瞪眼,再也不會露出吵嘴吵贏了后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了……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葉君書看了好久,才強迫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他狠狠閉了閉眼。 雖然現在天氣不熱,路哥兒還沒有腐臭,但事已至此,對盼哥兒來說,入土為安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葉君書抖著手覆上雷叔冰冷的大手,一點點掰開他的手指,“雷叔,盼哥兒在天之靈,不會愿意看到您這樣……您舍得讓他……走得不安心嗎……” 天色灰蒙蒙的,烏云密布,層層壓得人似乎喘不過氣來??耧L呼嘯,吹得枝椏沙沙作響,搖搖欲墜,轟隆隆的悶雷響聲不斷,一道道粗長的閃電驚心動魄,攝人心魂。 大雨驟降,頃刻間把天地變成白茫茫一片,片刻不息的敲打著一切,雨水順著瓦礫而下,匯聚在凹處,從屋檐上流下,打在地上匯成溪流。 “路哥兒快點!快點過來!” 走廊上,小小的人兒迅速往里屋方向跑動。 窗口邊,幾顆小腦袋齊齊露在上頭,滴溜溜的大眼看著外頭迅速跑動的小孩。 路哥兒剛跑進門,小山就急急上前,大巾覆在路哥兒的腦袋上,“趕緊擦擦,衣服濕了沒?要不要換身?不是說了不要在門口等嗎?” “我沒事,二哥,衣服沒濕?!甭犯鐑喊粗蠼聿链驖竦哪?,擔憂道,“大哥還沒回來……” “大哥什么時候回來呀?”勤哥兒眨巴著眼睛問了又問。 小山看看外面的天,已經到夜晚了不說,還下如此大的雨,大哥可從來沒有這么晚回來過,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但大哥不在,他就是家里的主心骨,不能讓弟弟們感到不安。 于是他鎮定地道:“大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誤了,我們再等等,大哥很快就會回來的?!?/br> “可是……”路哥兒還是不放心,大哥是去的縣城,萬一遇到明家…… 小山堅定道:“我們要相信大哥!” 路哥兒遲疑地點點頭,心中還是很不安。 小山帶著弟弟等了好久,久到每個弟弟平均都問了十來遍大哥怎么還不回來,怎么不見大哥,小山為了安撫弟弟們,說的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