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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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吾這樣故弄玄虛,令素來心堅若磐石的太子度時如年。 總算等到魏紫吾都搗鼓完畢,太子才看她從一旁的衣柜里,捧著個紫檀雕花的木箱子出來。箱子還上著機括鎖。 “殿下,你看這個?!鳖櫼婂浔阋娢鹤衔嶙孕虚_了鎖,從箱子里取出一只白玉小肥雀,雕得圓滾滾的,極為可愛,她問:“你可還記得這個?” 房間里頓時變得沉寂,太子盯著那玉雀,一時沒有說話。 “原來殿下不記得了?!蔽鹤衔狨久?。 顧見邃轉眸看向魏紫吾,少女穿著橘粉色的中衣,披散著烏鴉鴉的長發,一張小臉帶著沐浴后的紅暈,略帶失望。 他想起自己那時說過的話——“哥哥親手給你雕的,你可要收撿好。我還沒有給別人雕過東西?!?/br> 其實從這個小姑娘入宮以來,他每一年都給她準備了生辰禮,且強迫她收下。只除了敬懿皇后過世后這幾年。 但太子以為,從以前魏紫吾討厭他的程度,應該是早扔掉了這些東西才對。 他慢慢勾起嘴角,道:“原來婼婼還留著?!彼p撫她的頭發,問:“你為什么要留著?” “我也不知道?!蔽鹤衔崾钦娴牟恢?,其實她后來一次也沒打開過這個箱子,她也想過將箱子一起扔掉。但就是鬼使神差地保留了下來。 顧見邃笑了笑:“難道婼婼那時就喜歡我?和別的小姑娘一樣,及笄后想嫁給我?” “……不是?!彼菚r還小呢,根本就不懂嫁人。 太子知道不是,也就是逗逗她,但看到魏紫吾至今留著這些東西,他的確是很欣悅。這種心靈上的滿足,非是身體的快慰可比的。兩人又將每一樣小玩意兒拿出來看了個遍,顧見邃便將她摟在懷里,道:“早些睡吧?!?/br> “嗯?!蔽鹤衔豳嗽谒麘牙?,點了點頭。 第二日,太子倒是起得早,魏紫吾自然往母親那邊去了。 接著一連五、六日,太子都是白日里處理政事,晚上隔一天到一次侯府。 皇帝的生辰亦到了?;实墼谡纳酵鈿v來從簡,便只是家宴,魏紫吾就算還在省親,但身為太子妃,自然不能缺席。 延光殿中,妃嬪和皇子妃們都在,女人一多,難免就口雜。 蕭令拂見了魏紫吾,笑道:“婼婼,好多天沒在皇祖母宮里看到你了?!边@是指魏紫吾沒有孝心,誰都知道太后如今最喜歡她。 魏紫吾正要說話,倒是章蘊長公主說了一句:“太子妃的爹長年在外,比不得英王妃的父親長年在京?!?/br> 魏紫吾心下了然地看了看長公主,蕭令拂微微一怔,便閉上了嘴,不再開口。 周漓慧這個側妃也是上了玉牒的,自然亦坐在蕭令拂身邊。正在吃甜點的周漓慧這時卻突然作嘔,捧著心口,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眾女都看向了她。魏貴妃一愣,表情略變,立即召了太醫過來。 就見太醫當著眾人的面扶了周漓慧的脈,隨即恭喜太后和魏貴妃,道:“周妃娘娘有身孕了?!?/br> 魏貴妃頓時笑出了聲來?;屎蠛褪捔罘鞯哪樛耆爻料氯?。太后則是給予賞賜。 這個消息很快也傳到了皇帝和皇子們所在的宸安殿。 顧見緒仿佛早就預知了這個結果,雖然露出笑容,眼里卻很平靜。太子和顧見毓的表情也很平淡。倒是皇帝看了看三個兒子,立即叫賞。 這天夜極深了,顧見緒依舊在書房里,打量桌上的金盤,盤中堆放著堅冰,他看著那堅冰中銀色的一點許久。 顧見緒問一旁的苗師:“這個東西真的有用?”養蠱他知道。是讓毒蟲相互撕殺,彼此吞噬,留下最毒的一只,不過是用來毒殺。但能起到控攝心神的作用?顧見緒實則不大相信。 “殿下若不放心,可配合詛祝術一同使用?!绷硪幻鬃5?。 第80章 顧見緒沒有就此決定, 只叫那苗師和巫祝先退下。 “殿下可是想將冰心蠱用在魏二姑娘身上……?”顧見緒的心腹從不敢在他面前稱呼魏紫吾為太子妃。 “不,不是給我表妹用?!?/br> 顧見緒在得到冰心蠱的時候, 也有一瞬想過用在魏紫吾身上,讓她任自己為所欲為。但隨即又想到,萬一這蟲子實則是毒物怎么辦,雖然魏貴妃將這玩意兒當個寶, 顧見緒卻始終抱有懷疑。他不敢拿魏紫吾的性命來賭。 而且, 他也并不想得到一個傀儡般的女人。他只希望自己能得到那個位置,讓魏紫吾為她選擇了太子而悔恨, 乖乖回到自己身邊。然后清清楚楚地知道,占有她的人是他顧見緒。 所以,對于疑心病重的顧見緒來說, 這冰心蠱是個可稱雞肋的東西。而且, 下蠱的風險太大, 一旦事發, 查到主使者是他,哪怕他是皇帝的兒子, 也難逃龍顏震怒。 顧見緒不會寄托過多希望在巫蠱之術,相比這些虛無的東西, 他看重的還是如何獲得實權。 可他也不能就這樣毀掉這個玩意兒, 萬一真有用呢?豈非可惜了? 且據那苗師說,此蠱最妙的就是下蠱之人也只是媒引, 中蠱者實際受控的是母蠱的所有者……他得設法, 讓下蠱這件事成則有利;敗, 也不會損著他、追究到他。 這時突然有人來報:“殿下,周妃娘娘稱肚子有些疼,請殿下過去看她?!?/br> 無非又是在借肚子爭寵。顧見緒眼底掠過一縷厭色,揉了揉眉心,決定了用到誰身上,才慢慢站起身。 *** 大燕的第一皇家寺院是寧國寺,供奉著佛骨舍利,植著大片的金桂與紅楓,每年這個時候,楓葉連綿如天邊紅霞,灼灼曜曜,風一吹,桂花的芬芳沁人心脾。正是這秋日的好去處。 太后便欲去寧國寺住兩日,一來祈祝國祚昌盛,二來為兒孫納福,順帶在這清爽時節,賞賞楓葉,吃些桂花糕,以暢秋志。 太后要去,宮中的高位妃嬪與皇子妃們為表孝心,自當跟去,尤其是寧國寺的送子觀音殿,也算是靈驗。 魏紫吾才被蕭令拂當眾說自己數日沒有向太后請安,當然更不可能不去,太后單獨拉了她的手,走在楓葉道上,笑說:“紫吾不必太介懷他人的話,哀家一直都知道你有孝心?!?/br> 太后又道:“那些個天天來給哀家請安的人,遇到上回武舉殿試行刺的情況,未必會如紫吾一般沖到哀家前面?!?/br> “皇祖母……”魏紫吾不料太后竟會如此寬慰她,心下默默涌過暖流。 太后道:“哀家只希望你多花些心思在太子身上,牢記他是你夫君,務要做到與他同心合力?!?/br> “是,皇祖母?!蔽鹤衔岽?。 眾位皇族女眷先到了大雄寶殿上香,太后、皇后等人留下禮佛,皇子妃們則去了別處。 周漓慧自從有了身孕,就極其愛參加皇族聚會。從前她總覺得低了蕭令拂一頭,顏面無光,現在可算又挺著胸脯走路了。連看魏紫吾,她也終于覺得有壓過對方風頭的時候。 快到送子觀音殿的時候,周漓慧捂著嘴笑:“各位jiejie生不出來也不要著急,多積些德,觀音娘娘那里心誠一些,自然就有了?!?/br> 周漓慧這一句話,可算是把她以外的幾個皇子妃全都得罪了。什么叫生不出來?這才成親多久,至于么?尤其是蕭令拂,陰沉沉看了周漓慧一眼。 魏紫吾臉上沒什么變化,知道哪怕是走走形式,也得去一趟送子觀音殿的。她是太子妃,要拜也是她頭一個拜。 魏紫吾從送子殿出來,正要往藥師佛殿去,卻發現薛從悠也來了。薛從悠的品級倒是擢升得不慢,如今已是婕妤。但今日來的都是妃位以上,看來薛從悠是特地求了皇帝,應該也是盼子心切了。 薛從悠是等所有皇子妃走了才進殿的,她上完香,卻見一旁敲磬的閉目僧人突然睜開了眼,道:“這位娘娘……將有金龍入懷……” 那僧人立即止了口,做出驚駭之色,薛從悠卻因那半截話心中異常地鼓跳,她慢慢看向那僧人……如今她父親對她的態度不明,不就是因為她沒有孩子么,可這僧人卻說…… 薛從悠慢慢道:“大師何出此言……” …… *** 幾位皇子下朝之后亦來到寧國寺,都先拜見了太后。 太后便悄聲叫顧見邃近身,道:“紫吾去拜送子娘娘了?!?/br> 太子其實也知道,便笑道:“皇祖母,太子妃年紀還小,子嗣倒也不用過于急迫?!?/br> “但是你可不小了……”太后說著頓住,突然用疑惑的眼神看顧見邃,問:“該不會是你自己不想要紫吾這樣快有孕吧?”她孫兒的這個體魄這個年紀,怎么看也得是匹狼,結果跟羊似的一直啃著草,一朝嘗鮮,怕是食髓知味,不愿這樣快讓太子妃有孕吧?何況太子妃一看便知是引人沉淪的姿色。 饒是太子臉皮再厚,被祖母如此質疑,面上也有點掛不住。默了默道:“皇祖母想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順其自然即可?!?/br> 太后看看他,似是在琢磨他的話有幾分可信。難道他有別的打算瞞著她? 轉眼到了中午用素齋的時候,眾人都往齋堂里去。 魏紫吾經過周漓慧時,周漓慧有意扶著腰,道:“哎喲,太子妃你可小心點兒?!币馑际桥聦Ψ阶驳阶约旱亩亲?。 遇瀲覺得無語至極,她家姑娘最少隔了周漓慧有三個人遠。 魏紫吾停下腳步,看看周漓慧,語氣頗涼道:“這才剛診出有孕,周側妃就要扶著腰走路了?后邊孩子大了可怎么辦?” 其他人早就看不慣她那一副扶著腰走路的樣子,見魏紫吾諷刺周漓慧的作態,都發出了笑聲。周漓慧臉上青白一陣,實在生氣,但礙于太后對魏紫吾的寵愛,也不好明著跟她對上。便沉默下來。 大家笑完了,便發現太子、英王、岐王到了,立即都上前請安。 這些皇子都知道太后其實就是帶著幾個孫媳婦來求子嗣的。顧見毓和顧見緒的心情都頗為復雜,目光不約而同落在魏紫吾的小腹處。都不想要看到那里會誕育太子的孩子。 不過,顧見毓發現,魏紫吾的心情著實很好,應該是魏峣在京里的緣故,眉眼透著笑。 用完素齋回到廂房,周漓慧仗著自己有身孕了,便向顧見緒哭訴:“殿下,魏紫吾自己跟太子生不出孩子,她便嫉妒我!我真是害怕,她會不會害我們的孩子?!?/br> 顧見緒瞥她一眼:“管好你的嘴,就沒人會害你的孩子?!?/br> 周漓慧原本還想說什么,但被對方的目光嚇得一抖,不再敢開口。 另一邊的蔣衡也來到顧見毓的廂房里,向他請安,岐王每日都冷冰冰的,也不親近自己,知道他的個性如此,蔣衡便主動找話與顧見毓說笑,道:“殿下,周漓慧惟恐別人不知道她懷孕了似的,這才多久,便扶著腰走路?!?/br> 她又道:“我猜,下一個應當就是太子妃有孕了。她的身子骨,在我們女孩中間歷來都是算挺好的?!笔Y衡和魏紫吾以前自然也認識,只不過不算太熟悉而已。 蔣衡見顧見毓面色沉沉,似乎比平時還要冷漠,也忽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岐王當然是不希望太子先于他有子嗣的吧??墒?,既然岐王這樣介意子嗣,為何還不與她……圓房。 新婚夜里,顧見毓酒喝得太多。第二日清早兩個人試了試,她怕痛,因她太過緊張,他嘗試了未成功之后,便干脆下床,弄個假元帕向皇后交差了。說起來,雖然有自己的責任,但蔣衡也覺得有些委屈。 太后只在寺里住了一晚,魏紫吾隨侍之后,便回了侯府。 她回家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去找魏峣。走到書房外,卻見魏昊正好拿著一封信,想來是要交給魏峣。她便道:“給我吧,我給爹爹帶進去?!?/br> 魏昊自然不好拒絕,魏紫吾拿起信看了看,卻認出外封上的字是章蘊長公主的筆跡。 她趕緊捏著信進了屋,魏峣看到她,道:“婼婼回來了?!?/br> 魏紫吾嗯了聲,想了想問:“爹爹……你,你不會真跟長公主有什么吧?” 魏峣先是為魏紫吾的問題微怔,似是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提到長公主,還問這般奇怪的問題,隨即看到對方手上的信,才大致了然。 魏峣沒有打開看內容,直接將信遞到了銅燈上,火舌一舔,化為灰燼。 “不要瞎猜。能有什么?”魏峣表情平淡,道:“婼婼,我有話與你說?!?/br> 魏紫吾看了看那被燒毀的信,微怔道:“爹爹你說?!?/br> 這時已是傍晚,殘霞漫天,魏峣來到窗邊,看了會兒殘霞,似是在做很艱難的考慮和決定。 在魏紫吾的印象中,她爹是極為決斷的,幾乎沒有過這般猶疑的時候,心下好奇,便追問道:“爹,你要說什么,快說啊?!?/br> 魏峣回過身,眼里的猶豫已消失,他終究只是道:“我再過兩日便要離京了?!?/br> “就要離京了?”魏紫吾不敢相信問。父親回來還不到半個月,盡管已有心理準備,他不會留太久,但魏紫吾仍沒想到,分別竟來得這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