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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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時七所知道的,自然是比司嫣等人都多的多,也重要的多——單從仇燁霖在他識海中所設下的禁制就能知道,這幾個人里,他更為倚重誰。 明瀾也的確是借由剛才那短暫的搜魂之術,從時七那知道了一些不曾在司嫣幾人那了解到的消息,比如說,時七原本的下一步計劃。 可即使如此,相比起從從司嫣兩人那得到的情報,這一次實在算不上是一次合格的審問,因為最核心的部分,根本就沒能問出來。 但總算,不是一無所獲。 想到剛才在那禁制出現的一剎間所窺探到的畫面與意識,明瀾眸色漸深,看來,他們之前所料不錯。 現如今魔界的真正掌權人早已被更替,仇燁霖已經上位了——至少在實權上如此。 而他們此前所猜想的關于魔族弄出這么一連串的動靜后,卻到現在都還不曾扯旗擺擂,徹底開戰的原因,也得到了證實。 仇燁霖生生抽干了一個看不清面目的年輕人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根據蘇曼的交代與時間來推算,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多半都已經被仇燁霖得了手,唯獨剩下蘇曼一個逃出生天,不過蘇曼本身的血脈之力微弱,對于仇燁霖作用不大,少她一個對后者影響并不大。 再聯系要在禁制出現前所窺得的時七的那一抹意識,大致能猜到魔族接下來的動靜與走向。 明瀾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注意到周圍的眾人都在等著自己細說,也沒遮掩,將剛才所看見的,還有自己所推薦的全都一一吐露出來,與眾人商議。 聽完明瀾所言,眾人雖都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抓到了條大魚,可惜沒能挖掘出最大的價值,但總算還是有點眉目,聽到明瀾提及時七原本的打算是往玄天宗走上一遭,讓自從暴露之后就打開了護山大陣,一直龜縮在山上不出的玄天宗下山,徹底將這池水攪亂;以及找到早已安插在歸一門的釘子,在門內的水源中下毒,屆時再以那些中毒了的弟子的性命做籌碼,讓歸一門上下投鼠忌器,受其牽制;三大宗門,三去其二,九華宗亦因為明月一事,元氣大傷,等到時機成熟,全面開戰之際,魔族的前景自然是一片大好。 “竟然狂妄如斯!” 先時發難過的那位性子火爆的長老果然沒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椅背,怒道,“當真欺我修真界無人么!” 此言一出,立時就得到了諸多贊同之聲,一個個恨不得現在就立時殺到魔界去,讓那些個只會在暗地里下手的小人們一一魂歸西天。 整個內殿瞬間就變得嘈雜起來。 而在這一片嘈雜聲中,還是有人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找到關鍵點的,比如,明玄—— “宗主的意思是………歸一門內,還有魔界釘子不曾拔除?” 在九華宗出事前,歸一門就已經先吃了一次虧,閉關中的掌教與兩位長老差點都遭了那個蟄伏多年的細作的暗手,折在各自的洞府內。 事后還是明瀾親自走上了一趟,替歸一門掌教驅毒療傷,此事一出,歸一門上下早就嚴密排查了數遍,有丁點可疑的人員都不曾放過,全門上下幾乎是徹底來了個大清除,難道說,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明真亦覺得奇怪——正是因為他恰好外出歸來,明瀾才放心往歸一門走上這一遭,當時歸一門弄出那么大的動靜,便是連他都聽說了,連那幾個太上長老都出動了,親自出手排查,要是那魔族細作這樣都能夠瞞天過海,那他也不必暗殺了,直接殺上歸一門都行了。 “確實如此?!眲e說明玄明真了,就連明瀾本身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其他的姑且不提,時七既然有這打算,那么,歸一門的那個的釘子,是必然存在的,只可惜,還沒來得及知道那個釘子究竟是什么人,就觸動了仇燁霖留在時七識海中的禁制,留下了這一個懸念,不然,倒是可以直接傳訊與歸一門,讓他們盡快將那釘子抓住。 真是不知,時七安插在歸一門的剩下的那個釘子究竟是誰,竟然有能耐在那么多位長老的眼皮子底下安穩的存活至今,而不露出馬腳。 ………可這樣一來,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們就在歸一門里安插了兩個人? 想到這一點的明瀾心頭忽的一跳,既然如此,那么,九華呢? 除了明月之外,是否,還有第二個的存在? 有了歸一門的前車之鑒,這一情況并非是不可能的。 在場的其他人很快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身為執法堂長老的明清首先坐不住了,匆匆站起身來,對著明瀾潦草的點了點頭,就快步向門外走去——必須再徹底清查! 心中有事,腳下邁出的步子也比平日急,冰蠶絲織就的外袍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在即將邁出殿門之際,忽的有一道人影疾步匆匆而來,明清身形往別上一晃,又及時出手拉住因為沒及時剎住車,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前傾去的南星,秀氣的眉毛不甚滿意的向一邊挑起,對于自己徒弟這般的莽撞很不滿意,連帶著聲音中都帶著一絲不悅—— “出了什么事?” 才發現自己差點撞上,又及時拉住了自己的人是自家師尊,南星尷尬的抓了抓頭發,乖乖的喊了一聲師尊,隨即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自己一路跑來的原因。 “師尊,不好了,玄天宗的人不知何時下得山來,將關山府和隴云郡的兩座城池都占了,現在城里的人都出不去,外面的人都進不來,還不知里面是什么情況呢?!?/br> 略帶急促的聲音在此時議論紛紛的殿內算不得響亮,卻如實的傳入了在場人的耳朵里,又是掀起了一場炸鍋。 景黎很有些不解,“玄天宗搶占那兩座城池做什么?” 論距離,這兩座城池并不是離他們最近的,論繁華,也不是最甚的,玄天宗為什么要舍近求遠的跑去關山府和隴云郡,而且,事先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玄天宗這是出動了多少人,才能這么神速的拿下兩座城池。 “此兩處城池中所居者,多為凡人?!?/br> 多為凡人? 景黎越發不解,玄天宗要是直接跑去干了了什么門派他還能理解,可是占領兩座沒幾個修士的城池是要做什么? 景黎側過臉,望向身邊, “我不明白?!毕氲搅_睺曾經屠了一整個鎮的人口來練功,不禁蹙起眉來,“是想用來練魔功嗎?” 蒼麒淺淺的斂了微笑,隨后他緩緩的放空了一下眼神,抿抿薄唇淺聲道,“這兩處城池正好處于逍遙林及狂風峭壁左近,有這兩道天然的屏障在,想要進其后方,頗費周折?!?/br> 天然屏障、后方……… 景黎腦中驀地靈光一閃,想起了什么,關山府他是沒去過,但曾經途徑過隴云郡附近,若是他沒記錯,那整一片的狂風峭壁幾乎把整個地面都分割成了兩半,橫向的切斷了南北的往來,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分界線,往南是一些二三流勢力,而往北則是…… “……他們,這是準備對歸一門出手了嗎?”景黎張了張嘴,從九華到歸一門的其中一條路似乎就是往隴云郡過,那么,關山府難道也………? 對于景黎未盡的猜想,蒼麒并沒有否認。 “我原本以為,他們只是為了先牽制住歸一門,不讓他們成為自己的阻撓,至少暫時是這樣,沒想到……他們從一開始就準備拿歸一門開刀?!?/br> 那么,等歸一門出事覆滅之后,是不是馬上就輪到他們九華宗了? 玄天宗早已和他們沆瀣一氣,一旦歸一門和九華宗雙雙落難,其他的那些勢力下場會怎樣,并不難猜,有骨氣不愿同流合污的,不會有好下場;剩下的,怕是就自愿和他們同流合污了。 又想到剛才明瀾所說之言,一個不好的預感在景黎心底不斷的被放大,“師兄,你說,玄天宗之所以在這個時間跳出來,是不是因為那仇燁霖覺得……時機到了?” 蒼麒略一思忖,最后緩緩搖了搖頭,“聞人異尚在宗內?!?/br> 仇燁霖既然是為了洗滌自身的血脈之力,想要得到最完美的血脈之力,不可能會漏掉聞人異,當日司嫣曾言,聞人異的血脈對前者尤為重要。 單看聞人異突飛猛進的修煉速度,就知道此人天賦決計不弱。 既是如此,沒有得到聞人異的血脈之力的仇燁霖必然還沒有達到他所預期的盛態,更不必提所謂的最佳時機。 只是,以如今的情況看,對方怕是已經沒有耐心再等待下去,準備硬來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大抵壞消息都是扎堆出現的。 前腳南星才匆匆跑來報告了不再龜縮一隅的玄天宗的最新動向,后腳一身風塵的辰砂就夾帶著疾風卷進了內殿。 還沒等好不容易見到許久不見的徒弟兼親子的明靜將他看過,被他關注的對象就毫不拖泥帶水的將事情一氣倒出—— 那些一直躲在其他人的影子后,始終不肯真正露面的魔族們終于開始有了行動。 這一次沒有再偷摸著行事,怕引起別人的注意,而是大張旗鼓的直接屠了東陵州西北面的七個宗派,沒留下一個活口,尸體也沒放過,都被利用著來練功煉器,就連死后的安寧都沒有給人留下。 殿內頓時一片嘩然。 “咔嚓!——” 明瀾手下一重,拍在了扶手上,直接拍下了一截木頭。 這兩樁事發生的時間如此湊巧,以至于令他不得不懷疑,這是否是對方有意為之。 從時七遭擒,落入蒼麒二人之手到現在,少說也有兩日多的功夫,仇燁霖既然會在時七識海中動手腳,那么就一定有辦法悉知后者的動向,再聯系到時七明知道自己落入他們之后會是什么下場,剛才卻還敢那般張狂……… 難道說,仇燁霖早在兩天前就已經下令,掀開了這一戰的序幕了么…… 那么下一步,對方又會在哪里落子? 耳邊陡然響起的驚呼拉回了明瀾的思緒,回過神來,殿內早已不似初時的寂靜,更有不少人已站起身來,目光炯炯的望向他所在的位置,那架勢,似是只要自己點頭,他們就立時能下山去除魔衛道。 明瀾的目光從在場諸人臉上一一掃過,事到如今,已然發生的事他們已無力改變,但接下來的劇本,卻未必就能夠如仇燁霖所愿。 平緩而鎮定的語氣,不同于其他的急促與憤怒,漸漸令在場的人冷靜下來,將接下來要做的事一一道出…… 千行崖—— 偌大的一輪圓月懸于崖頂,清冷的月光灑落,讓地面上的黑暗無所遁形。 應無瑕孤身坐在一塊巖石上,仰面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圓月,一頭如瀑的雪色長發浸潤在如水的月光下,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銀色的華光,泛出點點漣漪。 偶有星子墜落的夜空安靜而深遠,本該是一個靜謐而美好的夜晚,卻因為不遠處的竹屋中時不時傳來的動靜而被打破。 壓抑而痛苦的呻吟與嘶吼間或從竹屋中傳出,在這寂靜而空曠的崖頂上低沉的回響,傳到應無瑕的耳里,反而生出了幾分不真實感。 這是第幾次了? 應無瑕將目光從頭頂的圓月上收回,落在了不遠處的竹屋上。 或許一開始,他還會感到那么一點的驚訝,但隨著的時間的推移,那原本的情緒早已被抹平。 這一次,和以前的那些次并沒什么不一樣。 就算有,也不在羅睺身上。 應無瑕低下頭,垂眸看向自己在月光下近乎半透明的右手,素來寡淡的臉上,難得的生出一絲憂慮。 白日里聽聞關山府與隴云郡兩座城池已被玄天宗的人占了,不知歸一門內,現今究竟是如何光景。 想到不久前掌教遭魔族暗算,中毒一事,應無瑕的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右手無意識的握緊,他自幼由師尊撫養長大,得師尊悉心栽培,現今歸一門遭逢此劫,他卻不能與師門共度此難關。 握拳的手指深深陷進rou里,卻留不下一點痕跡。 應無瑕麻木的看著自己的右手,陷入rou里的指甲緩緩的抽出,攤平手掌,頭頂的月光透露手掌,照到腳下的草地。 “!——” 陡然變大的嘶吼打斷了他的心事,突如其來的大風吹刮著崖頂的草叢折下腰,吹出了一片又一片沙沙作響的草浪。 應無瑕站起身來,背脊挺直,看著那被座小竹屋。 即使被頭頂的月光披上了一層淺色華紗,也不能掩蓋住那隱隱從屋內逸出的黑氣。 這一次,羅睺進去的時間久了些。 痛苦而壓抑的呻吟聲因著這片空間的寂靜,而在耳邊不斷的被放大。 有時候,應無瑕會忍不住想,若是對方捱不過去,就此消失,自己是不是就能解脫了? 可惜每一次,那個他所希望消失的人都會從那扇從里面打開的竹門里走出來,依舊是那副看起來文弱的書生模樣,眉宇間始終縈繞著的那絲陰戾之氣卻叫人不敢掉以輕心,狹長的眼眸似笑非笑的一掃,眼里滿是嘲弄,就像是知道他心底的想法那般。 眼看著竹屋內傳來的動靜越來越大,黑氣越來越密集,應無瑕抿了抿唇,一步步向著竹屋走去。 經過的那片草地上,沒有留下任何踩踏過的痕跡,碧色的青草隨著夜風東倒西歪,卻沒有一株因為走上它們身上的那人的重量而遭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