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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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贊了?!?/br> “沒有!知微你與我講的試題當真讓我醍醐灌頂, 比夫子說的精彩多了, 你若是夫子定然桃李天下?!?/br> * 自打兒子去年秋闈失利, 李氏便對兒子更為上心了, 聽到下人來報這次小試的成績,一臉帶笑,欣慰的點了點頭, 她做的沒錯, 她的兒子前途不可限量, 婚事上更該為她的兒錦上添花。 含笑低頭啄茶, 聽到外面漸近的腳步, 李氏抬眸, 看到風塵仆仆的兒子,忙驚喜起身:“今日怎地回府了?用過飯了沒有,既然回府便與娘一同用飯吧,你已經許久不曾在府中用飯了?!?/br> 虞應朗看著自己的娘親,安撫一笑:“不了,娘,課業繁重,我只是回來看看您,等下回院子收拾些衣裳還要回國子監?!?/br> 兒子面色雖然蒼白,但一掃陰郁恢復了往日的溫潤,李氏欣慰的點了點頭,但看著兒子拜禮離開,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不舍得緊跟著走到門前,再看過去只有兒子匆匆離開的背影,李氏不由一嘆。 當真只不過是回府收拾些衣服,虞應朗打了個轉兒便再次離府。 然而虞應朗前腳離開,晉元帝身邊的長侍公公便奉旨意到了虞國公府,并頭七匹大馬皆坐著禮部及宮中權重的幾位公公,浩浩蕩蕩的宮女侍從護衛一時擠滿了虞國公府前的巷口。 這樣的排場竟比當年長公主賜婚時更為盛隆。 守門的管事見過些世面,看到這陣勢忙跑向院內。 半晌,匆忙著上朝服的老太太并著各院在府的兒子兒媳一同跪拜在門前。 見人來的齊全,喜公公才翻身下馬,也不耽擱,抬步走向那跪在一側的李氏,眉眼全是笑意:“恭喜啊李夫人,真真兒是雙喜臨門?!?/br> 跪在下首的眾人暗暗驚詫,但不敢抬頭去看,正是惶恐忐忑之際,頭上傳來尖利:“李家有女言蹊,賢良淑德,西遠將軍危急存亡之際,恩深不負,履約定親,朕深感李氏女情深義重,今正式賜婚于西遠將軍與李家女言蹊,欽此?!?/br> 眾人聽著那圣旨兩耳轟轟,可未等回神便被另一道旨意驚得再難回神。 “西遠將軍臨危受命鎮守西北,存亡之際,虞國公嫡出二子代兄定親,手足情深,李氏教養有方,朕深感欣慰,特冊封虞國公嫡二子為虞國公世子,欽此!” 跪在最前的虞老夫人已經跌坐在地上,眾人簇擁圍上時,喜公公面不改色的將手中兩道圣旨交到了李氏手上:“李夫人真是端莊賢淑,有這樣情深義重的侄女,皇后娘娘都贊不絕口呢,宮中還等著回話,咱家便不多耽擱了,李家小姐不在,這旨意還須得李夫人親自告知?!?/br> 李氏抖著手接過圣旨,旁的沒有聽清,但聽到皇上賜封兒子為世子時心里的大石頭徹底落了下來,皇上賜下封賞,皇上賜婚,誰又能說她不是,垂眸叩首,點頭應是。 圣旨在手,李氏不敢耽擱,待公公及幾位大人離開,李氏便乘車去了李府。 * 看著手中的圣旨,李言蹊鳳眸瞇了瞇,那只會傻愣愣站在他府門前的男人似乎只有面對她時是個傻得,她倒忘了,他似乎年幼成長于宮中,年少馳騁在沙場,謀慮膽識兼具的人又怎么會是個傻人。 李言蹊抿唇不語,正堂內坐在一側的李氏牽強一笑,眼眸不安:“喃喃,你不要怨怪姑姑,這樣對你,對你表哥都好……” 紅唇勾起,鳳眸低垂,李言蹊仍舊笑的溫婉端莊:“我不會怪姑姑?!?/br> 她不會怪,卻也不會再與姑姑來往,她可以接受表哥與她之間,她率先考慮表哥,可以接受規矩與她之間,她先考量規矩,然而利益面前,她仍被姑姑排在最后,她似乎總是那個被排在后面的人。 那日她只當虞應戰威脅了姑姑,心里存愧,現下才知道自己竟是被交換出去。 雖然結果是她想要的,但這樣的過程總讓她有些不是滋味。 不敢去看那鳳眸,李氏嘆息垂下頭,但想起兒子的仕途,再次強笑抬頭:“喃喃,日后……日后也莫要為難你表哥,他跟著姑姑也受了不少苦?!?/br> 輕輕點了點頭,李言蹊卻不再開口。 見她不語,李氏局促起身,匆匆走至門旁時頓住腳步,偏頭輕嘆:“喃喃,對不起?!?/br> 李言蹊垂頭,鼻腔酸澀。 那時她太小,不懂為什么李府一夜都變成了白色,夜里起來,她尋不到爹爹娘親,睜著眼睛緊緊抱著懷中的兔子,茫然的站在院子中,眾人間那溫婉的女子輕輕走近將她抱起,喚著她喃喃,與她唱著舒緩的小調,素手輕拍著她,直到她入睡,那溫柔猶在。 那在她幼時會清唱小調的姑姑再也回不來了,李言蹊雙眸朦朧,她今天沒有親人了。 * 從李府出來,李氏徹底松了口氣,乘著馬車回府,下車之際便看到府門前一身狼狽的兒子,驚呼一聲,急急走近:“知微!” 額頭汗濕,衣袍也被汗漬浸透,足下一支鞋子已經不見,素來溫潤的人聞訊便一路跑回府中,狼狽至極,看到娘親,虞應朗喉結一動,眼眸怔怔,沙啞開口:“娘,表妹呢?” 拿帕子為兒子擦拭汗水的手頓住,李氏垂眸不語。 雙眸赤紅,虞應朗跪在李氏面前,哽咽開口:“娘!與表妹定親的是我,表妹要嫁的人是我,怎么會是兄長,娘!” 不忍兒子眼中的悲切,李氏嘴唇微動,忙轉過身去,艱難開口:“你表妹一直是與你兄長定下的婚約,自小便是?!?/br> 淚水涌出眼眶,揮袖擦去淚水,虞應朗咬緊牙關,忍著口中的咸腥,猛地起身向巷口跑去。 李氏急忙轉身,然而巷口哪里還有兒子的身影。 將軍府的大門被大力推開,狼狽之人闖入之時,守門的侍衛也紛紛拔刀抵住了來人的項口。 虞應朗胸膛起伏,瞠目看著院中肅容習武的兄長,低吼出聲:“是你對不對,是你將她奪走,我不要什么世子之位,你把表妹還給我!” 蹙眉收手,虞應戰將手中的槍戟放回架上:“你不適合她?!?/br> 不顧脖頸的刀,虞應朗咬牙上前,鋒利的刀立刻刺破了喉間的皮膚,霎時有鮮血流下,心中的疼痛大過脖頸的傷口,虞應朗眼眸通紅,嘶吼出聲:“與她定下婚約的人是我,是我與表妹定親的,你將她還給我!” 因著他口中的占有欲不悅,虞應戰蹙眉轉身:“知微你該成長了?!?/br> 聞言一怔,虞應朗僵立原地。 虞應戰抬手揮退幾個侍衛,緩緩走近,沉聲開口:“我不能將她還給你,知微,你沒有能力保護她,只會讓她傷心;你不能照護好她,遇到挫折便一蹶不振。知微你是想她日后與你的妾室勾心斗角郁郁寡歡,還是想讓她為你在朝堂提心吊膽?你有那樣好的學識,莫要兒女情長了?!?/br> 抬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虞應戰肅容向外走去。 雙手握拳,虞應朗赤紅著眼轉身:“你不也是一樣,明明是冷漠寡淡之人,又何必兒女情長?!?/br> 聽著身后弟弟沙啞的聲音,虞應戰頓住腳步,黑眸幽深,冷聲開口:“可我有足夠的能力讓我去兒女情長?!?/br> 他少年入戰場,殺伐陣前,一次次被人打下馬,一次次狼狽站起,直到有一天他將別人打下馬,直到有一天他將近身的敵人都打下馬,取下敵軍將領的首級,直到再沒有人能近他的身,身為虞國公嫡長子也好,身為別人口中備受皇帝疼愛的外甥也罷,他永遠可以理直氣壯的站在任何人面前,因為他的一切是他的血rou換來的,他從不欠任何人。 他是個骨子里冷漠的人,為了自己想要的絕不會心軟。 * “可你身上硬邦邦的我坐著不舒服嘛?!?/br> 李言蹊撅了撅嘴,紅腫著眼睛看著一進府門便將她抱在懷中的男人。 錯了,他不是個冷漠到骨子里的人,他至少會因為這樣一個嬌人心軟,垂眸吻了吻她紅腫的眼眸,虞應戰蹙眉沉聲:“眼睛怎么腫了?!?/br> 蕩了蕩自己的腿,李言蹊不高興的垂眸:“將軍真厲害,虧著你,我終于沒有親人了?!?/br> 嘴角放柔,附身嗅著她發間的馨香,虞應戰開口:“我也沒有了?!?/br> 想到白日里自己在意識到再沒有姑姑,再沒有親人時候的心痛,李言蹊擔憂的看向他,小手在他心口小心摸了摸,紅腫的鳳眸從縫隙里泛著最后的明亮,笑著安撫:“還疼嗎?” 心跳驟然急促,肅容漲紅,看著那嬌顏,虞應戰喉結一動,沙啞開口:“喃喃我想與你生孩子?!?/br> 嬌俏的笑容僵住,李言蹊身為商戶女,常能接觸三教九流,自見過口出粗話的粗獷男子,但卻沒想到會在這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同情散去,快速從他身下下來,退到門外,半張臉露出窺看著那一臉陰沉的男人,他這次不是讓哪個粗男人上身了吧? 陰沉端坐在椅子上,虞應戰忍了又忍,沉聲開口:“過來!” 唔,一樣的嚴肅,一樣的神色,是他沒錯,李言蹊納罕走近老老實實的坐回他腿上,腫的似饅頭的鳳眸從縫隙里露出精明的審視。 虞應戰面容微紅,想到自己的話,輕咳一聲,他不該沖動,她還小不懂事,日后不能再讓那些人住在將軍府了,實在太影響他了。 宿在將軍府的幾位膀大腰圓的副將,鼾聲大作之時只覺背后一冷,砸了砸嘴繼續大睡過去,唔,便宜住所,便宜吃食這樣舒坦的地方哪里找!舒服! 看著懷中仰頭看著自己的人,蹙著那帶著一絲不解的小眉頭,虞應戰只覺心軟,沙啞道:“喃喃,我想親你?!?/br> 從剛剛他話中的震驚回神,李言蹊鳳眸嗔去,翩翩然起身:“想的美?!?/br> 翩翩然的人鉆入榻上,提防的用被子將自己裹起,露出一張帶著兩個核桃的小臉,往日的美艷不再,全是稚氣:“你快走吧,我要睡了?!?/br> 虞應戰心頭軟極,看著小巧的床榻住著小巧的人,喉結一動:“等你睡下我便走?!?/br> 向來怕氣色不好,從不晚睡的李言蹊拱了拱身子,撅了撅嘴不再看她,可面向墻里,想到很久前他醉氣熏熏守著她的那一夜,心中一澀,伸手拍了拍床榻,紅著小臉坐起:“你可以坐在這里……” 話未全落,床榻吱呀,高大的男人已經充滿了整個小床帳,看著靠坐在她床榻上的人,李言蹊秀眉皺起,她都沒有地方躺下了。 低估了他的高大,李言蹊又為難的推了推他的胸口:“你太高了,你還是出去吧?!?/br> 因著面前人的出爾反爾,虞應戰英眉皺緊,一臉不悅的看著那紅唇。 咽了咽口水,察覺他心思的李言蹊只覺自己自討苦吃,鳳眸抬起,商量道:“親完你,你就要離開啊?!?/br> 沉著臉應聲:“嗯?!?/br> 莫名有些緊張,李言蹊湊近,尋了幾個方向湊了湊都覺得不合適,想要遠離再尋個合適的姿勢時腰間一緊,人跌在硬邦邦的胸口,紅唇被果斷擒獲。 果決的人向來風馳電掣,大舌不計后果的闖入,慰藉自己幾日的隱忍。 翻身將人壓下,大手扣住那因推拒亂竄的小手,細細體會這個來之不易的吻。 小舌滑膩,當真如印象中那般可口。 室內靜謐,只有嗚咽輕喘。 第47章 圣上賜婚西遠將軍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圣旨中的內容更是令人動容。 西遠將軍生死未卜之際李家小姐仍舊毅然決然的定親, 情深義重, 不負情誼的話一時在街頭巷尾廣為流傳。 徐嬤嬤怔怔的坐在堂內一側,還未從剛剛聽到的內容中回神。 鴻雁一臉喜色的進門:“小姐,外面都在夸小姐呢?!?/br> 李言蹊當然喜歡旁人夸獎自己, 但看著嬤嬤震飛了魂魄的模樣哪敢露出一點喜色, 雙手驚詫的捂在唇前, 震驚的搖頭:“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鴻雁面上的笑意僵住, 回憶著前些天與那高大的西遠將軍擁在照壁后的小姐, 深感自家小姐有著的兩幅面孔。 李言蹊戲做的足,但徐嬤嬤一聲冷哼, 長嘆著起身走近, 點了點自家小姐的頭, 戳穿她的心思:“這樣大的事小姐竟然瞞著老奴, 可叫老奴心驚?!彪y怪昨日國公夫人過來李府時再未有先前責怪自家小姐不懂規矩的怒意。 李言蹊撅了撅嘴, 雙手抱住嬤嬤圓滾滾的腰身, 鳳眸水潤:“好嬤嬤莫要與我生氣?!彼故窍肱c嬤嬤說,可她也不知那傻愣愣站在她府門前的男人心思竟然這般深, 她也是自昨日便一直措手不及。 垂眸輕撫著自家小姐的頭, 看著還如小時候那般撒嬌的小姐, 徐嬤嬤冰冷的手漸漸回溫,眼眸微紅, 老天爺開開眼吧, 可別再叫她失望了, 這一次要她家小姐幸福吧,她愿為此折壽了去,沙啞開口:“老奴的小姐向來聰慧,老奴豈能左右小姐的想法,老奴不是與小姐生氣,只是憂心我家小姐日后委屈?!?/br> 那西遠將軍權傾朝野,文臣武將皆不敢招惹,她家小姐要嫁入更高的門戶,她只覺更忐忑。 感受到嬤嬤的疼護,李言蹊眼眸溫熱,十分滿足,她雖然沒有親人,可她身邊的嬤嬤丫鬟都像是親人一般的存在。 徐嬤嬤最看不得自家小姐哭,她家小姐每每一哭總是先扁著嘴,困著眼淚在眼眶中,可憐巴巴的讓人不忍苛言,明明是個時常惹禍的主兒…… 長長一嘆,徐嬤嬤閉眸擺了擺手,無奈道:“好了好了,只要小姐日后能高興,老奴又豈能多言?!?/br> 李言蹊展顏,眼睛里的眼淚還未消,精致的小臉上卻都是興奮:“鴻雁,我們去擷花吧?!?/br> 春日里正是擷花做香的好時候,愛制香的鴻雁比自家小姐更興奮:“好呀!” 徐嬤嬤剛剛波瀾起伏跌跌宕宕的情緒霎時回歸沉靜,板著臉看那不知事的兩個姑娘,最后搖了搖頭輕輕一笑,雙手合十碎念著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