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軍嫂是棵樹、一吻定終身、我只想靠臉吃飯、小甜餅(作者:長生千葉)、老板與小狼狗、大師兄貌美如渣[穿書]、(HP同人)黛拉·布什的戀愛故事、我在微博算財運、她的小奶喵[電競]、帶著空間闖六零
因著她輕柔的聲音,虞應戰肅容舒緩,眼眸低垂看著懷中的人:“嗯?!?/br> 紅唇愉悅的勾了勾,似又想起什么李言蹊悶悶開口:“還有,那位鄭家小姐現在有孕,你莫要與她計較了,她總歸懷著表哥的孩子?!?/br> 她提起知微,虞應戰蹙了蹙眉,卻還是應聲:“嗯?!?/br> 聽出他的沉悶,李言蹊抬頭,紅唇勾起,偏了偏頭:“對了,我倒忘了,你也是我的表哥,表哥我要去睡了,你能放開我了嗎?” 嬌聲柔美,看著那鳳眸,虞應戰喉結一動,沙啞開口:“喃喃,我想……” 急急從他懷中鉆出,李言蹊紅著小臉轉身:“不許!”隨即想到他剛剛那一吻,后知后覺嗔去一眼:“我該睡了?!?/br> 不再去看他,李言蹊自顧自的回府,然而虞應戰卻因著那一眼嬌嗔怔神。 他想要快些娶了她。 怔神良久,虞應戰仍舊站在府墻外,直到自墻內丟出一個小小的石子才回神,薄唇泛起笑意,轉身離去。出了巷口,想到她剛剛說的,英眉一皺,既然她要親自去說,他不能讓旁人給她委屈。 * 宮中每每有宴,便要好一陣忙碌,知道侄女當真離府,李氏來不及生氣便因著冗雜的事物忘了去,將各院子宴上的用度吩咐妥當,天色已經很晚了。 自婆母那兒回到院子,正與身邊的嬤嬤說話的李氏邁入正堂時因著那端坐的人一怔。 看到來人,李氏局促的落座,笑著問詢:“大公子怎地過來了?” 虞應戰垂眸拿出手中的一道圣旨交給身側的虞爾,虞爾忙奉到了李氏面前。 看著那明黃的錦綢,李氏低呼一聲,她再不懂也知面前的是圣旨,手指輕顫拿過,不明所以的看向虞應戰:“這是什么?” 虞應戰垂眸不語,一側的虞爾卻笑容滿面:“夫人打開看看便知?!?/br> 不敢輕慢行事,李氏命人打水凈手后才去打開,看到里面的內容更是驚起,不可置信的看向那端坐的人。 虞應戰端坐垂眸:“你若答應我的要求,這圣旨上那空缺處便是知微的名諱?!?/br> 即便這位先前傳言亡故,李氏也不敢肖想那世子爵位,一輩子不敢想的東西就這樣擺在了眼前,咬了咬唇,李氏面色蒼白的坐回椅子上:“大公子不妨說說?!?/br> 第一次抬起眼眸,黑眸幽深堅定:“我要喃喃?!?/br> 第45章 宮中, 幾位夫人圍坐在圓桌旁,吃茶談笑。 “所以說為什么要娶門戶低的女子?看吧,我先前就說過他們趙府有的亂了, 那新夫人未等前夫人病故就住進府上, 結果呢, 不過一年那趙大人就如法炮制,新人也變了舊人,鬧去吧, 咱們總有笑話看?!?/br> “可不是,底門矮戶的女子娶不得,因為見識少, 眼前只有后院那些渣子事,哪里知道身為當家主母不但要cao持府中上下, 在外也要八面玲瓏多些結交, 成日只與那些不知從哪來的妾室勾心斗角, 哪有點正經精力再與其他夫人來往?!?/br> 說著話,幾位夫人唏噓不已, 眼中透著輕蔑。 往日聽到這些話李氏也只當做聽不見了, 但不知怎地今日這般難忍,垂眸攥緊手中的帕子, 李氏只覺那一聲聲‘底門矮戶’刀子一般戳在她心口, 即便丈夫沒有為她請封誥命, 但她好歹也是國公夫人, 她的兒子好歹也是有機會成為世子的…… 李氏陡然一僵, 驀地回想起那明晃晃的圣旨,回想起那位大公子沉冷的話。 “夫人若是同意差人告知便可?!?/br> 耳邊那些夫人的談笑李氏已經聽不見了,只覺心亂如麻,直到宮宴結束回到國公府仍舊端坐在正堂上出神。 她從不敢想這樣的事,更不敢做下這樣膽大的決定,她這一輩子唯一的沖動便是半推半就嫁給了丈夫,之后便一直怯怯諾諾的活著…… “夫人,鄭姨娘過來請安了?!?/br> 嬤嬤步入堂內,俯身拜禮。 李氏猛然回神,嘆息的揉了揉額頭,不由怨怪:“她有那些閑工夫討好我,不如好好照顧知微,知微這些天時常宿在國子監,還不都是因為她照顧不好惹得知微煩悶?!?/br> 知道自家夫人這又是在那些夫人間受了氣回來,嬤嬤不敢多言,上前服侍李氏按揉著頭。 半晌,鄭雨眠與身側的嬤嬤一同邁入堂內,與往日一般,似未看見李氏的不悅,淡笑拜禮,隨后自然而然的上前為李氏捶腿按揉:“娘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妨與眠兒說說,咱們這院只有我們娘倆,我雖然不大知事,但總能分擔些煩悶?!?/br> 李氏輕哼一聲,垂眸不語,拿過一側的茶盞潤著喉嚨,余光卻瞥向那垂頭為自己捶腿的鄭家小姐。 按說這鄭家小姐也是世家貴族出身,可在她未嫁給知微做妾前,即便府門落魄,也仍能在貴女中如魚得水,想到自己從未曾在夫人間說得上話,李氏不由一嘆,出身太重要了。 鄭雨眠雖然沒有資格去宮中的宴席,但卻也知道那些門門道道,世家貴女,高門夫人向來排斥外來新貴,她也曾是官家貴女豈能不知,聽著那長吁短嘆,鄭雨眠嘴角勾了勾,柔聲道:“娘,眠兒這話可能不中聽,但眠兒將您看做自己的親娘,便不遮遮掩掩了,娘這么多年在那些夫人間受委屈,不是因為旁的就是因為出身,以前我也曾誤會娘因著出身或許不能cao持府中,但與娘親近了才知道娘的好,娘做的比那些官家夫人都好,只是那些夫人不愿了解娘,又哪里能知道娘的好?!?/br> 那柔柔弱弱的勸慰雖然以下犯上,但卻引得李氏怔神,是啊,她在府中除了婆母看不上她,哪個不說她的好,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蹙眉看著那為自己捶腿的女子,李氏垂眸不語,端起茶盞淺啄。 聽不到訓斥,鄭雨眠面上的笑意卻不減,繼續開口:“娘,眠兒說這話可能對不起喃喃,畢竟她是您的侄女,但你聽了責打眠兒,眠兒也要說,娘,倘若知微能娶世家貴女做妻子,那么日后貴女中便能知道您的好,那些夫人慢慢也就知道了,眠兒家道中落,卻也是世家出身,自知若無世族帶路,很難融入高門中?!?/br> 拿著茶盞的手頓住,李氏垂下眼簾,且不論她口中的話是否夾雜私心,她知道這話說的不假,她參加的大小席宴良多,雖與夫人們坐在一處,但她從來融不進去她們之間,放下手中的茶盞,李氏蹙眉看向鄭雨眠:“你以為你說這些就能扶正?” 鄭雨眠聞言抬眸,驚慌的搖了搖頭:“娘誤會了,雖然眠兒想成為知微的妻,但眠兒自知自己是何身份,眠兒這番話是真心為娘,為知微考慮,倘若有世族中的貴女做娘的兒媳,于娘,能解除夫人間的誤會,于知微,日后的兒女不會被低看,眠兒絕不敢有私心?!?/br> 明白她就算有私心也不可能成為知微的妻,李氏輕哼垂眸:“行了你起來吧,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這里不需要你伺候?!?/br> 鄭雨眠點頭起身,規矩的退步離去。 李氏看著門外寂靜的院子,輕輕嘆了口氣,自己委屈了一輩子,連累了知微處處受制,如今大好的機會在自己眼前,知微有了爵位,再娶上一房門當戶對的妻室,難道她還要因著怯懦放棄?再說她這也不算對不起兄長,至少那孩子也算高嫁,皆大歡喜的結果,她膽大一次又何妨? 況且……況且是皇上下旨,誰又能對她的兒說三道四。 手心已經汗濕,握不住茶盞,李氏將茶盞放在手邊的小幾上,半晌,輕輕開口:“這春日夜里寒涼的,差人去大公子院中送些羹湯吧,囑咐大公子可要好好照顧身體?!?/br> * 日光難得的明媚,往日李言蹊定會趁著這時候出門曬曬太陽,給修花的伯伯添些亂,可現下人雖然穿戴整齊卻仍舊滾在塌上不肯起身。 宮中的宴席結束,她應了他要在宮宴后與姑姑說清楚,可事到臨頭卻不敢了,她怕姑姑的訓斥,怕姑姑察覺自己心思有異侮辱她,那是她的親人,她的話總比旁人的刺傷痛上百倍。 不如……明天再去? “為何還不起來?” 低沉的聲音讓榻上的李言蹊一怔,陡然坐起,披著被子的人從被子里露出一張驚慌的小臉:“你怎么進來的?” 不滿她見到自己時的驚恐,虞應戰蹙了蹙眉,讓身一側,露出身后大開的門,坦然道:“從門進來?!?/br> 捶床坐起,李言蹊看到他理直氣壯的模樣顧不得其他,赤著腳下床,小腦袋撥弄著看向門外,見守門的丫鬟不在才將門合上,靠著門松了口氣,鳳眸瞇起:“你怎么能隨便到我府上來?” 虞應戰沉著臉端坐在房中的椅子上,看到她□□的雙足,極為不滿,忍了又忍只道:“你該去虞府了?!?/br> 撅了撅嘴,腳下有些涼,李言蹊忙走回床邊,縮回被子里,披著被子露出小臉,眼眸游移:“可是姑姑昨日才從宮宴回來,我貿貿然去說,姑姑說不定很累顧不上我,再說今日……” 小嘴動的快,李言蹊生拉硬拽的說著話,越說越激動,身上的被子在緊張局促下滑落。 蹙眉走近,拿過襦襪鞋子,虞應戰一邊為她穿戴,一邊聽著她的話,待到李言蹊口干舌燥的說完,虞應戰也為她穿好了襦襪。 越想越慌,心里害怕的李言蹊扁著嘴,眼眸困著淚意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將那秀足最后放在鞋中,虞應戰才抬頭,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單膝跪地與她平視,英眉一皺:“不想去?” 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 虞應戰蹙眉,俯身啄吻了下她的額角,大手拍了拍她的脊背:“那便不去?!?/br> 生怕他逼迫自己,困著眼淚的鳳眸聞言一喜,但想到剛剛他輕拍自己安撫的動作,猛地回神,鳳眸瞇了瞇,淚意頓消,他做什么把她當做鬧脾氣的孩子?明明她在與他說這樣嚴肅認真的事。 輕哼一聲,蕩了蕩腿,李言蹊這才看見不知何時已經著好了的鞋襪,微微一怔。 看她垂下頭,虞應戰蹙眉,抬手輕撫她的發:“喃喃不想去,我代喃喃去可好?” 他總會為她做任何她不愿的事,為她遮風擋雨。 他代她退親算什么事,撅了撅嘴,李言蹊靜靜靠在他胸口,想到那定定站在府墻外不肯離開的人,心頭一澀,悶聲悶氣的開口:“我自己去?!?/br> 低‘嗯’一聲,虞應戰攬著懷中人的腰將人抱起,拿過斗篷為她披好,囑咐道:“路上莫要著急,注意足下,莫要分神去玩,早些回府?!?/br> 心中忐忑,李言蹊一邊點頭應聲,一邊任他為自己系斗篷,木木的轉身,走到門前突然頓住,狐疑的回頭,在他眼中,她好像不像是要去與姑姑說退親,好似出去郊游。 退親也好,郊游也罷,李言蹊到底坐上了去虞府的馬車。 一路不安,就著鴻雁的手下了馬車,看到出來迎接的嬤嬤時,李言蹊一怔。 “表小姐可來了,夫人等你許久了?!?/br> 淡笑的點了點頭,李言蹊心中起疑,姑姑怎么知道她今日會來? 與嬤嬤一同走入正堂內,看到堂內端坐的姑姑,李言蹊垂眸附身,可禮還未拜人已經被輕輕扶起。 怔怔的抬頭,對上姑姑含笑的眼眸,李言蹊眉頭不可察的輕皺。 拉著她的手,李氏含笑輕拍了拍,將人拉坐下來,柔聲道:“喃喃這么多禮做什么?!?/br> 以為姑姑是不再怨怪自己了,李言蹊驀然有些愧疚,但想到那高大的男人,咬了咬唇,輕輕收回了自己的手,垂眸開口:“姑姑,喃喃今日過來虞府是有事與姑姑說?!痹捳f了個開頭似沒有那么難了,鳳眸抬起,眸光堅定:“喃喃今日想與知微表哥退親?!?/br> 李氏眉眼依舊含笑,聞聲垂下眼簾,輕輕搖了搖頭,李言蹊心中一緊,還想開口,那邊傳來輕柔:“傻孩子,你就算要退親也是與你知淵表哥退親啊,況且這事姑姑做不了主?!?/br> 聞言一怔,李言蹊娥眉微蹙:“姑姑這是什么意思?” 李氏笑的溫柔,抬手將李言蹊耳側的發絲別再耳后:“喃喃大概是忘了,你與大公子自小便訂了親,大公子一直等著你,喃喃怎么能現在說退親呢?日后嫁人可莫要如此任性了?!?/br> 驚愕起身,李言蹊定定的看著姑姑,可姑姑眼中并沒有怨怒和閃爍。 難以掩飾自己的驚詫,李言蹊不再多言,匆匆附身拜禮離開。 看著侄女離去的背影,李氏笑意散去,輕輕舒了口氣,這樣便好了,她既不負兄長又為兒子尋了更好的路。 回府的路上,李言蹊心亂如麻,她知道問題定出在虞應戰身上,心里怨怪他不與自己說,怨怪他將自作主張,然而種種羞惱都在看到那隱在府前照壁處的男人而沉靜下來。 他素來是個端正嚴肅的人,可現下卻因著她的在意躲在那照壁后。 眼眸溫熱,李言蹊忙垂下眼簾忍住淚意。 再一想到他晌午送自己離開時,不放心叮嚀的模樣,李言蹊不由破涕微笑。 馬車漸漸停住,李言蹊知道自己該裝作沒看見他一般入府,可卻為那個不善言辭卻小心護著她的男人心軟。 垂眸下了馬車,在鴻雁的驚呼聲中,李言蹊走向那高大的男人,輕輕抱住男人的腰,仰頭一笑:“表哥,你怎么在這里呀?” 第46章 國子監大門外的告示墻前, 身著白袍的學子簇擁著,手指點著尋找自己的姓名,忽而一人大呼回身,看向眾人之外的虞應朗:“知微,這次小試,你又是魁首!” 虞應朗含笑點頭, 看著走向自己的好友:“你也不錯?!?/br> 從眾人中擠出, 孫遺兼赧然的撓了撓頭:“若不是知微你提點, 我哪里會進步這樣大,我們幾個這樣的來國子監修習,大多都心知肚明,做做樣子罷了, 只有知微你才是有真才實學的?!?/br> 兩人說著話并肩向府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