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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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話能吃仙鶴嗎? 她到底該不該趁著趙師兄無力抵抗篡奪拜大師兄教中流砥柱的寶座? 阿恬盯著頭頂,想了一堆有的沒的,然而她盯著盯著,就盯出了不對來。 一個黑點落到了“球壁”上,緊接著是第二、第三個……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球壁”上就落滿了密密麻麻的黑點,遠看上去就是黑壓壓的一片。 阿恬立馬爬了起來,二話不說就跳回了深坑。 那些黑點……與廣開鎮大集上圍觀猴戲的居民并沒有什么不同。 她在眺望著仙界,而仙人……也在眺望著人間。 阿恬對仙界的了解完全是根據綠衣仙靈和酆都大帝的只言片語里拼湊出來的,很可惜,拼湊出來的實在不是一個世外桃源。 從這兩名仙靈的口吻中不難看出,這仙界,做主的并非飛升的修士。 這可真是……糟透了。 不光她這么想,留在坑底的六個人也是這么想的。 白心離和徐世暄自不用說,他倆跟阿恬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更別說現在還有一個代孰湖受過的趙括躺在這里。 能讓堂堂一位星君凄慘至此,怎么想也不會是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 “球壁”上的黑點越來越多,甚至有些能夠清晰的看出是一條漫長的儀仗——有大家伙到來了。 “作為一名魔門中人,我正處于前所未有的緊張中,”徐世暄一副實事求是的模樣,“你們說,頭頂的這群神仙大人,會不會一出來就把我給斬妖除魔了?” 孰湖既然打算通過這個方法回到仙界,那么這群仙人自然也有門路從里面跑下來,這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 相比之下,郭槐思考的就更深一層了。 修士與仙靈的約法三章在這次開元之災后幾乎形同虛設——一個尚且被限制在凡間框架里的仙靈都能夠在修士的眼皮子底下為所欲為,這盤神仙棋完全暴露了修真界一直不愿揭露的短板——他們其實對仙靈毫無辦法。 這很正常,再次的仙靈都是仙人,再強的修士,都還是修士。 仙凡有別,殘酷又無奈。 約定是人仙與仙靈定下的,可就算如此,大批量的仙靈涌入人間,人仙又怎么可能一一看顧的過來,到時候,失去了約束力的約定也只不過是廢紙一張,就算想去補救,災難也早已釀成。 “不能讓他們出來,”郭槐低聲說道,“現在的凡間根本承受不住?!?/br> “可是要怎么做?”徐世暄問道,“破壞陣眼還是毀壞陣圖?恐怕還沒等咱們找對地方,上面那群家伙就沖破屏障了!” 這句話確實問到了點子上,郭槐的眉頭皺了起來。 “不用破壞陣眼也不必去找陣圖,”就在大家愁眉苦臉的時候,白心離開了口,“只要把陣法關閉就行了?!?/br> 這么說著,原本圍著他不停轉圈的六塊木牌停止了嬉戲,老老實實的飄到了眾人中間,挨個排好。 “此陣是以北斗七星君的名義布下,自然也能用北斗七星君的名義關閉?!?/br> “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穆易挨個點著木牌數道,最后手指指向了半昏迷的趙括,“……破軍?” “七張木牌,”孫智接口道,“咱們也正好……七個人!” “能關,咱們能關上!” 此言一出,阿恬當機立斷,在旁人長大的嘴巴里抬起手扇了昏昏沉沉的趙括四個大嘴巴。 “啪!啪!啪!啪!” 在清脆的讓人心驚的聲音里,趙括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再看清了施暴者以后,流露出了驚駭的神情。 “……你……你……你……” 你什么你? 阿恬有點納悶。 這小子難道以前被我揍過? 第86章 趙括“你、你、你”了半天也沒有多吐出半個字, 反倒是表情越來越迷茫, 顯然又要陷入神游里去, 被阿恬干凈利落的又來了一輪“友好喚醒”后才徹底清醒過來。 值得一提的是, 白恬每打一下,漂浮在半空中的六塊木牌也跟著顫抖一下, 非常到位的詮釋了何為兄弟情深。 “……白師妹?”趙括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委屈的簡直要當場哭出來。 收回手的阿恬習慣性的想對他羞澀一笑,卻發現自己連嘴角都勾不太起來, 努力了好幾把都以失敗告終后,她就干脆的放棄了這項徒勞無功的嘗試。 她實在是笑不出來。 “雖然還不太懂這到底是什么, 但我猜測七塊木牌就是對應著七個關卡?”恢復了人形的徐世暄好奇的打量著懸浮的木牌。 “……這不是木牌,而是命牌, ”趙括捂著臉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每一個人骨節都隨著動作二發出了抗議的聲音,更是疼的他齜牙咧嘴, “水火不侵、萬劫不朽……” 他說到這里猶豫了一下,還是吐出了下半句,“……硬要說的話……這玩意兒就是仙人的心臟, 當然,我指的是天生的那幫……” 像是感覺到了自己的發言有點顛三倒四,少年一把捂住了臉, 卻又因為碰觸臉頰而倒吸了一口涼氣,最后也只能萬分沮喪的埋下了頭,“……抱歉, 我感覺我的腦子剛剛被鯤甩了一尾巴?!?/br> 那確實是很大的沖擊了。 想起了那位成天在北海上曬太陽和敲鐘的大爺,穆易心有戚戚然的點了點頭。 “恩,”郭槐蹲到了徒弟身邊,冷不丁的問道,“你十二歲的時候尿床的事還記得不?” “師父!”趙括臉一下子漲的通紅,竭力反駁道,“我六歲就不尿床了好嗎!” “哦,”郭槐再接再勵,“你第一次在早課上被心離師侄夸獎以后興奮的一晚上沒睡……” “我沒有!”偷偷瞥了白心離一眼,趙括的語氣里充滿了心虛,“……我只是興奮到了下半夜而已?!?/br> “……可怕,”穆易在阿恬身側小聲嘟囔,“這簡直堪比被李恪師叔把糗事記到本子上……” 好在郭槐最后還是放過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的趙括,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擺,“這小子是我徒弟沒錯了?!?/br> 被揭了老底的趙括委屈的撇了撇嘴。 阿恬清楚郭槐的擔憂,趙括的怒吼和剛清醒時的表現都讓人不由得懷疑眼前的少年究竟還是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郭槐為此試探他也無可厚非,就連趙括本人也很快反應了過來,埋怨的又喊了一聲“師父!”。 “我當然還是我!”他撓了撓頭,“只不過……我腦子里多了很多信息,也不說記憶,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知識……” “比如這個命牌,”他指著空中漂浮的木牌,“就是一看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沒法控制?!?/br> “知識,”白心離下了定論,“他記住的是知識?!?/br> 阿恬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聽醫館大夫們聊起的失魂癥,病人明明記不起過去一星半點的記憶,卻能像常人一樣生活無礙,這就是因為他們失去了記憶,卻沒有失去常識。 趙括在剛才無疑是短暫的恢復了屬于破軍星君的記憶,可頃刻間記憶又煙消云散,而留給他的,則是屬于“破軍星君”的常識。 也就是說,現在的趙括有沒有破軍星君的能力還是兩說,可他起碼擁有了破軍星君的知識,哪怕只有一小部分。 確認了這一點后,阿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大概是踏入這座開元國都后得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命牌對于仙人至關重要,它是一切力量的源泉,”趙括咽了咽口水,“唯有死去以后,命牌才會從仙人身體里脫離,所以當你看到某某仙人的命牌,這就往往意味著他已經死了?!?/br> “大部分的仙靈死后都會將最后一點真靈寄托在命牌上,只有小部分才會舍棄命牌完全投入輪回……因為太危險了,誰知道會轉世成什么?很大的可能是永遠就在人間沉淪了?!?/br> 那么你為什么能帶著命牌轉世? 用眼睛的余光掃了掃臉色嚴肅的其他人,徐世暄識趣的把疑問咽回了肚子里,反正問現在的趙括也是白問。 趙括從空中摘下了一塊命牌放在手心摩挲,“北斗七星君的真靈還在命牌上,不然它們不會像現在這樣有靈性,實際上,仙靈能夠拋棄命牌去轉世只有死亡的一霎那,除非之鐵了心要這么做,否則都會被困在命牌里日漸湮滅……” “也就是說,”郭槐用手指敲了敲大腿,“這些命牌其實有殘留的意識,說不定還能聽懂我們在說什么?” “或許吧……?”趙括其實也不是很確定,“也可能傻乎乎的?” 然后,他就被六塊木牌輪流對著腦袋給了一下。 “很好,星君大人們明顯思路清晰?!睂O智一邊看著趙括的慘樣一邊事不關己的說著風涼話。 “這盤棋將北斗七星旗幟分明的劃分了出來,我曾從上往下眺望過,整個陣法看上去就是一個漏斗,”白心離一伸手,教訓趙括的命牌又聽話的回到了他手上。 “七塊命牌對應七個區域,這便是七個節點……”阿恬若有所思。 “若是在七個節點同時使用這些命牌,那么陣法就會停下來了!”徐世暄挑高了眉毛,故意把話頭搶了過去。 “既然如此,”郭槐一拍肚皮,“咱們分頭行事吧?!?/br> 有了他老人家拍板,眾人這才算徹底行動了起來。 白心離將命牌分別發給了趙括之外的五人,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阿恬拿到手中的竟然是“貪狼”。 “貪狼”,這一關對于阿恬而言,正是一切的開端。 少女抬起頭看向白心離,試圖從他的眼睛看出點什么,卻只能看到一如既往的風光月霽。 她看不懂白心離。 如果說趙括是《三字經》的話,那么宋之程就是《千字文》,徐世暄是《大學》的話,孫智就是《四書》…… 他們各有各的特點,也各有各的晦澀,只不過有些很容易就會被讀透,有的還需繼續琢磨。 但白心離不一樣。 他是無字天書。 他把一切都坦蕩蕩的展現給你看,你卻根本不得其門而入。 不過這也是無字天書引人入勝的地方。 阿恬最終還是回到了最初出發的宗廟,這地方依然維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遍地尸首流下的血跡淌滿了萬劫造成的劍痕,像是一條條暗紅的小溪。 頭頂被“球壁”隔開的仙界越發的近了,僅憑rou眼就能看到里面模模糊糊的人形。 她拿出“貪狼”的命牌拋入空中,自己盤腿在壘起的尸體上坐下。 命牌一現身就引起了周圍一切的共鳴,金色的光點從腳下的尸體、血液和大地中析出,溫柔的包裹著她,逐漸積聚成了金色的海洋。 “停下……停下這一切……” 阿恬閉上眼睛,努力的與命牌溝通,在后者的配合下,這并不是什么難事,她很快就進入了與陣法同調的境界。 這實在不是什么令人身心愉快的體驗,一旦沉浸進去,她就不得不去面對無數亡魂的哀嚎與怨恨,他們化為了寬闊血河里的一張張臉,對她恣意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心神合一,抱圓守缺。 萬劫在腰間跳動,偶爾泄露出的劍氣令怨靈退避三舍,阿恬在血河中慢慢前進,隨著她不斷的深入,亡魂的力量正在一點點減少,最后甚至有人跪在她面前,哀求著從怨恨中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