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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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童子氣的臉部漲紅,小手指著他們抖個不停。 “這個就是仙鶴童子吧?我還是第一次見,”穆易說著,蹲到了兩個小豆丁面前,一手一個狠狠按住,“咱們抓幾只回去吧?這樣咱們也是有仙鶴的人了!” 這句話說的北海劍宗其他弟子怦然心動,倒是段煊瞥了他一眼,嗤之以鼻,“沒出息,就這么個玩意兒還需要搶?必須要讓他們方仙道哭著送給咱們!” 兩個仙鶴童子要是現在還看不出來這群兇神惡煞的家伙是來找麻煩的就是腦子有坑了,兩張小臉頓時嚇得煞白,偏偏又被穆易壓著跑不了。 “按照我的推測,以方仙道這群混蛋招搖的性子來看,清談會的排場肯定小不了,這正合我意,找起來也方便,”段煊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伸出另一只手指著臺階的盡頭說道,“北海劍宗眾弟子聽令,給我從這里一路打上去,是時候讓那群喝茶聊天的家伙見識一下咱們劍修的行事作風了?!?/br> 說到這里,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說到底,咱們還是客人,一定要客、客、氣、氣的?!?/br> “但是,我就在這里一步步往上爬,倘若我追上了你們,我可就不保證你們回到宗門以后會有何種待遇了?!?/br> 這句話頓時讓不少人頭皮一緊。 “別聽掌門師兄嚇唬你們,”李恪笑嘻嘻的說道,從懷里掏出了常用的小本子,“最多在我的記錄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不要怕,正常發揮!” 穆易聞言腿一軟,差點壓制不住兩只仙鶴,不少弟子也是面色發白,看著李恪手中的本子仿佛看到了洪水猛獸。 “李師叔,別鬧了?!?/br> 一只手將李恪拿著本子的手壓了下去,白心離的聲音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被兩個師長嚇得不輕的弟子們霎時間冷靜了下來,只見他走到隊伍的領頭,站在階梯上向下掃視了一眼,對穆易說道:“穆師弟,放開他們?!?/br> 作為拜大師兄邪教的資深成員,穆易自然是大師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身體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行動了,重獲自由的兩名仙鶴童子懵了一下,在下一刻就變回了原型,驚叫著飛走了。 隨著他們的逃跑,仙鶴驚慌的示警聲很快響徹羅浮山上空,可以想見,很快就會有人來阻攔他們。 白心離抬頭看了看山頂,喚道:“白師妹,你來打頭陣?!?/br>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到被點名的阿恬身上,后者聞言既沒有驚慌也沒有忐忑,而是羞澀一笑,說了一句“好”。 她提起裙擺輕盈的穿過其他師兄,來到了白心離的面前,從背后解下萬劫握在了手里。 此時,已經有隱隱約約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從臺階的盡頭傳來,空中的仙鶴鳴叫著盤旋了一圈又一圈。 左手持劍身,右手握劍柄,阿恬慢慢的將萬劫從劍鞘中拔出,星星點點的火焰隨著她的動作從劍鞘里溢出,朵朵鑲嵌著黑邊的火焰蓮花匯聚在她的周身,溫度漸漸升高,熱浪襲來,等到萬劫徹底拔出,火蓮已經遍地盛開,讓人恍惚間又回到了火燒院舍的那一日。 阿恬提著劍開始一步步前進,走到哪里,火蓮便開到哪里,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卻是因為興奮。白恬不是不清楚自己實力低微,在北海劍宗這一行中都是墊底,更別說擁有無數英才的方仙道了。 她很可能一個也打不過。 可那又怎么樣? 她本就不是為了打敗他們才站在這里的。 輸與贏都無所謂,對她而言,戰斗這件事本身就已經有了足夠的意義。 她或許天生就不太正常吧? 沒有恐懼,沒有膽怯,血管里流動的與其說是血液不如說是戰意。 她是劍,劍總是要出鞘的。 而她,要對著強者出鞘。 他們都比她強,這才是這件事情的真正美妙之處。 阿恬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便強一分,萬劫開出的火蓮便多一朵,等到她的氣勢攀升到了巔峰,奔馳而來的人影也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里。 “來者何人!為何擅闖我方仙道山門!”穿著淡紫色道服的年輕修士大聲呵斥,回應他的卻是一柄纏繞著火焰的利刃。 “北海劍宗門下弟子白恬,”萬劫的劍刃擦過修士的臉頰滑過,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阿恬的聲音輕輕柔柔,“特來領教方仙道師兄的高招?!?/br> 她說著,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看著明顯愣住的方仙道弟子和他身后源源不斷趕來的人,“不全力以赴的話,說不定會死哦?” 第二十二章 阿恬很清楚,自己能夠抓住的機會只有這一段階梯,方仙道如今尚未了解他們的身份才會讓低級弟子前來處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恐怕她也只有在一旁看著的份了。 于劍修而言,什么樣的劍便會有什么樣的劍法,萬劫是把煌輝之劍,白恬的劍法便也如烈火般富有侵略性,她在此之前從未與法修交過手,無論對方手結法印還是祭煉法器都是第一次見,對陣時基本都是靠著戰斗直覺來應對,竟也真的接了下來。 自少時起,在打人這件事上,她就有著遠超旁人的天賦,不然也不會橫掃廣開鎮,贏得“混世大魔王”的美譽。對面的方仙道弟子也僅僅是一開始占了點便宜,等到她習慣了對方的戰斗節奏,便越打越順手,越打越靈活,優劣形勢在一瞬間逆轉,很快就把第一個敵人踹飛了出去。 這名倒霉的方仙道弟子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壓到了趕來的同門的身上,造成了后面的弟子都有些手忙腳亂。 腳下一踏,阿恬一躍而上,手中的萬劫對準了人群,火蓮傾斜而下,引得對面各色寶光大氣,遠遠看上去倒像是一朵朵撐起的油紙傘,好看的很。 然而,也就到此為止了。 一道金屬令牌夾裹著澎湃的力量從天而降,在即將到達白恬眼前時一分為六,環繞在她周身。六個令牌互相牽引之下,阿恬只覺流淌在經脈里的火焰都凝滯起來,四肢也變得笨重不堪,她一下子單膝跪倒在地才勉強撐住了身體,而她看不見的是,在壓制她后,六個令牌再次合二為一,對著少女當頭打下! “鏘!” 金屬相擊聲從頭頂傳來,阿恬努力抬起頭,只見穆師兄不知何時擋在了她身前,用劍抵住了來勢洶洶的令牌。 “姓張的,”穆易吊兒郎當的笑了笑,“我可就這么一個師妹,你別欺負她呀?!?/br> “穆易!” 方仙道的弟子隨即散開,為來人讓出了道路,一名散發的削瘦青年走到了隊伍的最前列,他穿著同樣的淡紫色道服,只不過衣擺上繡了一圈暗紅色的花紋,從周圍弟子恭敬的態度來看,他顯然在方仙道有著不低的地位。 他眼窩深陷,膚色是常年不見陽光才有的蒼白,眉頭幾乎可以打成一個死結,“你們北海劍宗來我們羅浮山干什么?” “來尋仇啊,”穆師兄爽快的回答,“張澤衍,這事你可插不了手,還是回你的煉丹房去吧!” “尋仇?”名為“張澤衍”的年輕道士臉上的不耐又深了幾分,“你在說什么胡話?我們什么時候結過仇?” “看樣子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穆師兄聳了聳肩,“也是,你們嫡系一支成天把自己關在煉丹房里,估計就算外面翻了天你們也能樂呵呵的繼續守著煉丹爐,我有時候真是羨慕你們這種心態?!?/br> “穆易!”張澤衍沉下了臉,“你要是來參加清談會的就好好說話,不是就給我滾出去!” “參加,當然要參加?!被卮鹚牟皇悄聨熜侄且徊讲阶呱蟻淼亩戊?,而他身后正跟著李恪和白心離。 段煊的出現讓張澤衍悚然一驚,旁人不認識這位元光大陸第一劍修,他作為方仙道掌門魏舍人的嫡傳弟子,可是私下不知道見過這位宗主大人多少次了。穆易之前說他“插不了手這事”的時候,他是不以為然的,可現在張澤衍明白了,姓穆的這次還真的沒說瞎話。 “清談會這么大的盛事,我們怎么能不參加呢?少了我北海劍宗,這還能稱之為修真界第一盛會嗎?”段煊說到這里話鋒一轉,“但一碼歸一碼,參會是參會,這仇嘛,還是要尋的?!?/br> “柳嫣,把這群小兔崽子給我轟回去!” 話音未落,原本安安靜靜爬著山路的柳嫣聞聲拔劍,她的劍猶如冰晶般晶瑩剔透,一出鞘便帶來了一股海潮的氣息。 只見她向前邁出一步,將長劍提于胸前用力揮出——霎時間所有人仿佛處于波濤澎湃的北海之上,而眼前則是翻天巨浪。這股巨浪夾裹著排山倒海之勢襲來,將眼前的方仙道弟子全部吞噬,然后狠狠的拍了回去! 段煊平靜的看著被拍回山頂的方仙道眾人,對苦苦支撐的張澤衍說道:“張師侄,回去告訴你師父,我段煊上門拜訪,誰要阻攔,我見一個打一個?!?/br> 知道此事絕無回轉,張澤衍嘆了口氣,放棄了抵抗,任由巨浪將自己也卷上了山頂。 “白師妹,你還好吧?”穆易轉過身笑嘻嘻的對阿恬伸出了手,“有沒有感覺四肢發麻?” 阿恬倒是感覺尚可,經歷過白心離那種足以把對手碾碎的劍壓后,方才令牌的威勢就沒那么嚇人了,只是到底渾身氣血有些不暢通,她想了想,抓住對方的手臂撐著站了起來。 穆易撓了撓頭,內心也松了口氣,大師兄把他排在白師妹身后就是為了讓他照看點這位小師妹,只是沒想到小師妹強的超出預計,如果不是張澤衍出手,她說不定還真的能趁勢沖上山頂,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她沒這么強,張澤衍估計也不會出手。 算了,人沒事就好。 “那是誰?”阿恬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 “誰?哦!”穆易一拍腦袋,“你是說張澤衍啊,那個陰郁鬼是方仙道嫡支的親傳弟子之一,師從掌門魏舍人,別看他脾氣不好,嘴巴也壞,但其實是個好人來著?!?/br> 阿恬望了望“好人張澤衍”被拍走的方向,準確的抓住了穆易話里的重點,“嫡支?” “你看到他穿的道服了沒?方仙道分支太多,為了好區分,他們都在衣服上做了標記,”穆易用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比劃了一下,“有暗紅色花紋的就是嫡支,象征著燃燒的丹爐,有綠色花紋的則是靈修,象征著草藥山川,諸如此類……黃色花紋的則是器修,只不過他們不太一樣,器修的種類五花八門,他們喜歡把自己一脈用的法器繡在衣服上,說到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其中最不要臉的一脈了,他們竟然把劍繡在了衣角上,這不是明顯學我們嘛!” 阿恬低頭看了看自己羅裙上的藍色小劍,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為了防止師妹你弄混,我要提醒你一下,那群繡劍的家伙可不是咱們劍修一脈,只不過是一群喜歡拿劍張模作樣的討厭鬼,”穆易的臉上露出了厭煩的神情,“明明走自己的道路就行了,偏偏要模仿別人……總之,你見到他們就明白了?!?/br> “好啦好啦,”擺了擺手像是在趕走什么討人厭的東西,穆易對白恬說道,“雖然此行危險重重,白師妹也不同害怕,師兄會保護你的?!?/br> 阿恬聽了大為感動,上一個說這句話的人還是隔壁王富戶的小兒子,天天趴在墻頭對她海誓山盟,可惜在看到她一腳踢斷一名壯漢的肋骨以后就不見了。 沒想到峰回路轉,她都修仙了還能遇到這樣的好心人。 就在阿恬要點頭的時候,一個聲音橫插了進來,“保護什么保護?你知道這座羅浮山上有多少妖魔鬼怪嗎?自顧不暇還在師妹前面逞英雄?!?/br> “宗、宗主,”被埋汰了一頓的穆易苦著一張臉,“我也沒有那么差吧……” “去去去,”段煊嫌棄的擺了擺手,對上白恬態度又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阿恬,到我這里來?!?/br> 宗主和師兄,當然是宗主更重要的,于是阿恬毫不猶豫的舍棄了委屈巴巴的穆易,按照段煊的要求走到他身后,站在了白心離身側。 “哈哈,我老早就想這樣了,”段煊無比神氣的掐著腰,“帶著金童和玉女才比較有神仙的風范嘛!” “那掌門師兄你是財神爺還是送子觀音?”李恪默默移開了幾步,臉上流露出了幾分嫌棄。 “我?”段煊聞言哈哈笑了起來,一甩袖子,“我既不是財神爺也不是送子觀音,我是北海劍宗段煊!” “走吧,去會會老朋友!” 也不知道是柳嫣太給力還是張澤衍把話帶到了,阿恬跟著段煊一路暢通的走到了山頂,邁過最后一道階梯,一座世外仙境就撞進了她的眼簾。 涌動的云霧繚繞在山林之間,隨風搖擺的柳樹匯成一陣陣波濤,而一條蜿蜒的小溪自山間而來,穿行在樹林之中,托舉著一個個褐色的木質茶盤沿著河道而下,溪水中漂浮的茶杯與茶勺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阿恬能想象到參加清談會的修士們是如何或臥或坐在河邊,從水中漂浮的木盤上取走清茶,與身邊的同伴高談闊論,這簡直是只會出現在故事里的畫面。 然而,這些本該瀟灑的“高人們”此刻卻嚴陣以待,就是因為這群來自北海劍宗的不速之客。 清談會是法修齊集一堂的場合,這些戒備的修士自然也來自于不同門派,眼下同一宗門的人自覺的聚在一起,也正好方便了其他人辨認。 通過方才的交手,阿恬認出身穿黑色紫色道服的修士便是此地的主人翁方仙道,他們的下擺也確實如穆師兄所說繡有不同顏色的圖案,而除開他們,在五花八門的服飾里,占有最大面積的便是另一群道士打扮的人了。 同樣是道服,他們的顏色卻以黑白灰為主,但樣式打扮都與方仙道有些類似,這群人以一名閉眼小憩的邋遢老道為首,是全場唯一看上去不怎么緊張的群體。 “喲,沒想到你們竟然會集體起立來迎接我,不敢當,不敢當,”段煊大模大樣的走到這群人的跟前,熟練的對著老道士打了個招呼,“天恒老兒,多年不見,你還是蠻硬朗的嘛?!?/br> 假寐的老道長睜開了一只眼,瞥了段煊一眼后又閉上了,老神在在的回道:“這是法修的聚會,你這個討人厭的劍修來干嘛?” “劍修怎么了?”段煊一聽就瞪眼了,“劍修也是修真界的一員!我們強烈要求享有公平公正的待遇!清談會號稱修真界第一盛事,結果竟然不邀請我們北海劍宗,這像話嗎?” “是嗎?”老道士拖著長腔搖了搖頭,“老道剛才也聽了一耳朵,你在山下可不是這么說的,說什么……要來尋仇?” “天恒你怎么也變得這么迂腐!這樣何時才能修好你們太玄門的太上忘情!”段煊一臉的痛心疾首,“參會就不能尋仇了嗎?尋仇就不能參會了嗎?一次辦兩件事才能省時省力!” 大約是被他無恥至極的發言給驚呆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想起要打斷二人之間的對話。最后還是方仙道的人坐不住了,一名中年男子站了出來,他的道服比身邊的弟子要華麗許多,衣擺上依稀繡了一個葫蘆。 “段宗主駕臨羅浮山,蔽宗真是蓬蓽生輝,只是不明白宗主要尋的是哪門子的仇?” 這段話說的也算是有禮有節,然而他對話的人偏偏不買賬。 “嗯……”段煊摸著下巴,狀似在思考,最后露出了禮貌卻不失尷尬的微笑,“抱歉,你誰?” 全場突然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