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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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四大仙門之一,北海劍宗自然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不提常年開啟的護島大陣,唯一的進出口也設有層層道法,雖說這些法術對趙括沒什么影響,可白恬是來參與升仙大會的,總不能就這么直接把人家帶進去,因此,北海邊的中轉站就成了必去之路。 在元光大陸,修真者高高在上,遠離凡塵,可總有不得不跟世俗接觸的時候,因此,修真界與世俗之間的過渡地帶應運而生,而北海邊的升仙鎮就是其中之一。 升仙鎮,顧名思義,發源自北海劍宗十五年一次的升仙大典,在多年的演變中已經徹底成為了北海劍宗的一部分,也是外人拜訪浮空島的必經之地。 “擁有劍修資質的人,萬中無一,很多人被涮下來以后,不甘心離開或者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錯過了典禮,就會留在此地等待下一次機會,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個鎮子?!?/br> 趙括帶領著阿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眼前這個緊鄰海邊的港口小鎮正因新一屆的升仙大典煥發著勃勃生機,無數擁有成仙夢的人從齊夏國乃至鄰國涌入這里,造就了它十五年一次的鼎盛與繁榮。 與阿恬已經開始模糊的記憶相比,眼前的小鎮并沒有多大的變化,從門口的驛站到最東邊的港口,各類商家連牌匾都沒有換過,似乎只要跟修仙扯上關系,什么東西都很難再有改變,小鎮如此,規矩如此,人也如此。 早在一個多月前,全鎮的客棧就連馬廄都住滿了,普通人家里也大多有了借宿者,七八個人擠一間的也不在少數,趙括自然不會讓阿恬這個妙齡女子去跟陌生人擠一間,他直接帶她去了北海劍宗位于升仙鎮的據點,一旦把這位小姑奶奶交到了駐守在據點的負責人手上,他就算甩脫了燙手山芋,可以美滋滋的去領獎勵了。 “成為劍修的資質到底是什么呢?”阿恬問道。 “資質……”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打了個哈哈,“就是資質嘛?!?/br> 阿恬聞言笑了,點頭稱是,“也對,畢竟趙仙長是家政專精嘛,是阿恬孟浪了?!?/br> “……你能把家政專精四個字忘掉嗎,”心塞到內傷的趙括一臉絕望,“我告訴你就是了,不要再傷害我了,我還是個孩子?!?/br> 阿恬擺出了洗耳恭聽的架勢。 “咳咳,”自知被擺了一道的趙括右手握拳放在嘴上,清了清嗓子,“首先,你要知曉,劍修和用劍的修士是不一樣的,后者只是選的武器正好是劍,或者也會幾套頗有名氣的劍法,可他們只是‘用劍的人’,劍可以換成刀、槍、戟,乃至流星錘、寶葫蘆之類的兵器,遠遠稱不上一聲‘劍修’,而修真界中大部分持劍的修士,都屬于這一部分。而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當得上‘劍修’這個稱呼?!?/br> 趙括自認這段話說的蕩氣回腸,正想要欣賞來自于美人的崇拜目光,卻見到那位備受期待的美人正用復雜的眼神看向自己,翻譯成句大概是:“那你這只菜雞是怎么混進劍修隊伍的?”。 少年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連帶著嘴上也跟著結巴,“你、你懂什么!我、我的資質可是上等!我可是有劍、劍骨的人!” “劍骨?”阿恬抓住了關鍵。 “對,劍骨,”趙括挫敗的說道,“成為劍修唯一的要求就是擁有劍骨,它并不是某塊特殊的骨頭,而是你指身體里有著一柄正在孕育的‘劍’?!?/br> “身體里……孕育劍?”阿恬懵懂的眨了眨眼。 “每個人都擁有精、氣、神,它們匯聚在一起,有時候就會發生質變,”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搖了搖,“普通凡人,光是活懂一生,就很是難得,而天生擁有質變的人,就有資格去追去更加高渺的天地至理,他們便是修士?!?/br> “劍修有劍骨,法修有符魂,魔門有魔念,修仙的資質千變萬化,并不拘泥于一種,可在驗證之前,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擁有資質,資質又是何種,因此才有了升仙大典的存在……” “啊,到了?!?/br> 二人的腳步在一個算命攤前停了下來,攤主是一名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道人,只見他坐在一把藤椅上,面前桌子上擺著銅錢、八卦圖等物,左邊立著一面寫著“仙骨何在”的旗子,右邊的旗子則寫著“一摸便知”。 算命攤的生意不錯,等著摸骨的客人排起來一串長龍,就算大多數人都知道這算不得準,可也不介意在升仙大典開啟前買個好兆頭。 趙括正了正面色,兩三步越過正在排隊的人,走到正念念有詞給人摸骨的道人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活神仙!” 被喊做“活神仙”的道人撩了撩眼皮,將手從面前的壯漢手腕上撤了回來,順勢把桌子上滿滿當當的銅錢匣子一關,對著等待的其他人擺了擺手。 “今日收攤,各位請明日趕早?!?/br> 正輪到的壯漢不干了,“活神仙!你還沒說我的結果呢!” “有什么好說的,”道人摸了摸胡須,“外強中干,房事不濟,去對面的藥鋪開一帖吧!” 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被戳破了隱秘的壯漢只得灰溜溜的走開,還真的進了攤位對門的藥鋪。 “散了!散了!都散了!”道人拖著唱腔喊道,把其余圍觀人等趕了個干凈。 阿恬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稀奇的場景,小步挪到維持著鞠躬動作的趙括身邊,蹲下來小聲問道:“這位道長是誰呀?” 趙括細若游絲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這位是我宗的譚長老,外號活神仙?!?/br> 一個堂堂北海劍宗長老,在這里支著攤子給人摸骨算命? 阿恬愣住了,全然不知這一問一答已經分毫不差的落到了道人耳朵里。 譚長老捋了捋胡子,自我介紹道:“讓姑娘見笑了,老夫譚天命,正是這個臭小子的師長,年幼時曾學過幾手鄉間把戲,也算是個愛好?!?/br> “譚長老年幼時曾拜入太玄門,后因劍骨覺醒,才轉為了劍修,因此也通符咒之術?!壁w括在一旁解釋道,還悄悄對著阿恬指了指腦袋,大約是暗示著眼前的譚長老腦子有點問題。 阿恬繃住了,她沒笑。 “既然渾小子趙括出現在這里,這位想必就是白恬白姑娘,”一旁的譚長老眼珠子轉了轉,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冊厚厚的賬本,翻開其中一頁,拿起沾飽了墨汁的毛筆在其中一欄上打了個勾,“我看看,白心離委托趙括前往齊夏國廣開鎮護送自己的未婚妻前往宗門,獎勵嘛……研習指導一次?!?/br> “啥?!”趙括聞言也顧不得行禮了,直接一蹦三尺高。 “喲,白心離的研習指導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小子這下子可走大運了,要好好把握啊,”譚長老搖頭晃腦的說道,“老夫剛剛掐指一算,你這一路上也歷經了不少險阻,待我詳細的把過程寫上,讓你白師兄知道你有多不易?!?/br> 趙括瞬間面如死灰,整個人癱坐在地,深切的感覺到了自家長老的惡意。 白師兄的委托是護送白恬平安的到達北海劍宗,他倒好呢? 他把人家的未婚妻扔!海!里!了! “……我只怕是活不過這次研習了?!?/br> 第六章 “白姑娘是最后一個人了?!?/br> 譚天命沒有理會如喪考妣的趙括,而是合上賬冊對阿恬和顏悅色的點了點頭。 “如此,升仙大典便能如期舉行了?!?/br> “最后一人?”阿恬不解的問。 “老夫算了一卦,”道人捋了捋胡子,“按照卦象顯示,本次參加升仙大典之人一共三千有一,加上姑娘,正好可以湊個偶數?!?/br> 他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了一面黃銅令牌遞給了阿恬,后者接過一看,上面刻著“洗劍”二字。 “這面令牌,是升仙大典參與者的唯一證明,姑娘可千萬要小心保管好了?!?/br> 證明?發放令牌證明什么? 阿恬的眉頭微微皺起。 對于北海劍宗來說,參與升仙大典的是誰都無所謂,有資質的留下,沒資質的驅走便是,根本不必在認人方面多費心思,那么令牌就肯定不是給他們看的。 那是給誰看的呢? 三千有二,湊個偶數…… 結合譚天命之前所說之話,阿恬心中突然對這次升仙大典有了一個驚人的推測。 湊個偶數,湊個偶數干什么呢?當然是方便捉對廝殺。 怎么捉對?靠令牌辨認。 “譚仙長,想要加入北海劍宗,就要打贏所有人嗎?”阿恬冷靜的問道。 “起碼不能輸?!弊T天命笑瞇瞇的回答,算是默認了她的言中之意。 “好,我知道了?!彼炱鹆诵渥?,又彎下腰別起了寬大的裙擺,露出了藏在裙子里的一雙精巧的繡鞋。這并不是一身適合干架的裝束,不過比起平日里的閨秀服飾,她現在穿的外出服已經足夠輕便了。 等到阿恬整理完畢,她才發現無論是道人打扮的譚天命還是沮喪的趙括都失去了蹤影,唯有算命攤孤零零的留在原地,不光如此,原本熙熙攘攘的街坊也在一瞬間變為了空城。 川流不息的人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穿梭在街巷中的黃風,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對著阿恬滾滾而來,少女閉上眼,滾滾黃沙從四面八方涌來,將纖細的身影吞沒,再睜眼時,周圍已是一片荒涼。 “劍者,百兵之君也。劍骨,劍骨,劍即是骨,骨也是劍,想要劍開刃,唯有一條路可行?!?/br> 譚天命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諸位如今身處我北海劍宗洗劍池內,是磨礪自身以求開刃,還是交出令牌以求自保,唯有順應本心者方可躍池化龍?!?/br> “心性、根骨、智慧、運氣……那是法修才會考驗斟酌的東西,對于劍修而言,觀其劍便如觀其人?!?/br> “若是爾等體內有著一絲身為劍者的自覺,那便,拔劍吧!” 隨著“拔劍吧”三個字在空中回蕩,阿恬所處的整個空間都隨之一變,頭頂的天空變得渾濁昏暗,荒涼的大地上出現了一片斷壁殘垣,只見一道道光柱從天而降,帶來了或茫然或興奮的參與者。 不一會兒,阿恬所在的這片區域就運來了不少人。 ……二十……五十……一百…… 她趁著在心中默默數著能看到的光柱,眼前的參與者也不過剛剛過百,思及道人之前所說的三千有二,也只不過剛到了總人數的零頭。 顯然,洗劍池的范圍大的有點驚人了,不過仙家手段,要是不驚人才令人失望呢。 阿恬想了想,把譚天命給她的令牌拿了出來,掛在了腰間。 他說要參與者順應本心,她的本心很簡單,就是加入北海劍宗,既然如此,便要努力去做。 “小姑娘,我要是你,可不會把這玩意兒掛出來?!?/br> 一道粗獷的男聲從阿恬的背后傳來,她微微扭頭,就看到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繞到了身前,正用不以為意的眼神打量著自己。 “瞧你這瘦弱的模樣,還是乖乖的把令牌交出來,免得刮花了你這張漂亮臉蛋兒?!?/br> 隨著出頭鳥的出現,不少人也不動聲色的向阿恬靠攏過來,顯然都是把她當做了第一目標,這些人中不乏經常參加各類仙門收徒考驗的老油條,雖然譚天命剛剛語焉不詳,也不妨礙他們從中獲得潛臺詞:“擊敗他人,并奪取對方的令牌”。 也不知道是因為本來就沒有幾個女性參加升仙大典還是她們都沒被排進阿恬所在的區域,這一百多號人里,竟然只有她一位女性,比起孔武有力的同性,所有人的目標自然是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這位大哥的好意阿恬心領了,”被虎視眈眈的少女掩嘴一笑,抬起右手攢成拳頭,溫溫柔柔的說道,“只是我這一拳下去,你可能會死?!?/br> 阿恬的語調不高,音量也不大,可這語驚四座的一句不光傳進了當事人的耳朵,也讓法陣外的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好!就是這種氣魄!” 一人猛拍桌子,直接跳了起來,湊到水鏡前為發出豪言的女孩搖旗吶喊。 “對對對!給他一拳!踢他褲襠!踢!再用力點!” 看到激動處,這人還一腳踩到了太師椅上,恨不得洗劍池里的人就是自己,看的滿屋子同門黑線不已。 “咳咳,”為首之人看不下去了,假意咳嗽了幾聲,“洛師妹……洛師妹!” “干嘛??!沒看到我正在興頭上嗎!”被稱為“洛師妹”的人不耐煩的一扭頭,看到發言人頓時嚇的規規矩矩坐回了椅子上,低著頭叫人,“掌門師兄?!?/br> 見最難對付的刺頭不再作妖,北海劍宗的掌門假裝沒看到對方偷瞄水鏡的小動作,清了清嗓子對屋子里的其他人說道:“這倒是意外之喜?!?/br> “所以我才給了她令牌,”譚天命依然是一副道人打扮,兩撇小胡子隨著他的動作一翹一翹的,“那小姑娘也不得了,根骨已成,光是憑rou眼,貧道也能……噢!” 他這句“貧道”一出,就被身旁的另一位長老給了一拐肘,遭遇痛擊的道人把驚呼吞了回去,笑嘻嘻的彌補道,“哎呀呀,這幾天給人算命說溜嘴了,老夫早就不修道了,只修劍,只修劍,嘿嘿嘿?!?/br> 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愿意理他。 “這不是好事嗎?”洛師妹滿不在乎的說 道,“她有劍骨,白小子的要求不就順理成章的完成了嗎?不如把她歸到我門下吧?!?/br> “萬一是符魂或者魔念呢?”坐在洛師妹另一邊的長老潑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