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玲瓏走到自個兒的小屋子后,一把扣上了門,轉身坐下。今兒這事,倒是給她提了醒兒了。誰都能疏遠,唯獨阿黎那頭不能疏遠。眼下王爺放她一馬,正院里頭的管事也對她另眼相待,都是看著阿黎的面子。 可王爺又明著警告了,叫她離阿黎遠一點,具體得怎么做,她還得好生琢磨琢磨。 不過,玲瓏心里還是沒有多少忐忑的。畢竟這么多年的情誼,怎么可能說斷就斷,阿黎從來不是什么狠心腸的,她又不會做什么壞事,偶爾照拂一下,想來阿黎也是愿意的。 另一頭,被玲瓏放在心上的阿黎將將醒來。 繞是關著門窗,仍能感覺到光線有些刺眼。不用問,阿黎也知道自己今兒起得是有多晚了。被子的另一邊已經有些涼了,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翻了個身,阿黎茫然地盯著床里頭。 罪魁禍首已經走了,然而幫兇還在。未免今兒晚上再遭毒手,阿黎一瞬間連毀了這盆花的心思都有了。 然而,她不敢。萬一毀了這盆花,她也跟著毀了怎么辦? 撐著手,艱難得起了身,阿黎覺得今日的自己有些不一樣了??偢杏X,身子有些沉重。莫不是昨兒晚上鬧得太兇了? 都是趙煊的錯!阿黎氣得咬牙。 外頭守著的小鳶耳朵尖,立馬聽到里頭那細微的動靜,當下貼著門,小聲地朝里頭問道:“姑娘,可是醒了?” “嗯?!崩镱^傳來一陣懶散地回答。 “奴婢這就叫人備水?!?/br> 阿黎坐在床頭,茫然得打了一個哈欠。打過之后,她掀開了被子,準備下床。還沒站起來,阿黎忽然低頭,頓了一會兒,而后一個激靈,連爬帶滾地滾回了床里,裹著被子躺下了。 阿黎的寢衣寬松得很,方才沒仔細看,還真沒看出這變化。站起來的時候,猛然往下一墜,墜得她恍恍惚惚,仍覺得自個人沒睡醒。 待阿黎躺下后,那里又平了許多。只是起伏還在,不像往日的那樣,一馬平川,讓人絕望。 阿黎又坐起了身子。 坐著和躺下果然還是不一樣的。如果說躺著是個桃子的話,那么坐起來的時候,就變成一個木瓜了。 一夜之間吶!真的只過了一夜。怨念了那么久,沒想到只要一夜就能長成了。沒準?明兒早上還能長大? 外頭的小鳶已經叫人準備好了水。正要進屋,里頭的阿黎忽然聽到了聲音,連連叫道:“先等等再進來?!?/br> 小鳶一愣:“姑娘,怎么了?” “沒,沒事兒。只是剛起來,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容我再躺一會兒,等我緩過來再叫你進來?!?/br> 聽到姑娘并沒有什么大事兒,小鳶也就不急著進去了。她站在門口,對著身后的小丫鬟做了個且等的手勢。 既然姑娘叫她們等著,那便好好等著就是了。 屋子里頭,阿黎炯炯有神地望著那盆花。昨兒晚上,這屋子里除了她和趙煊,也就只有這盆花了。若說她的胸一夜之間變大是因為趙煊,那怎么說也說不過去,前頭也不是沒有再一塊兒歇息過,怎么早不大,晚不大,偏偏這回就大了么? 況且,趙煊應該也沒有這個本事。 所以,便只可能是這盆花弄得嘍?阿黎忽然不氣了,既不氣趙煊,也不氣這盆花。今兒再給她澆澆水吧,晚上還放在房里好了。 阿黎拍了拍自己的胸,雖然這和以前比起來,已經很大了,但是她覺得,還可以再大一點。 女人對美和胸的追求,是永無止境的。 阿黎將褻衣系緊了許多,整個上身都覺得有些勒,隨后又自己動手,換好了衣裳,方才對著門口道:“好了,你們進來吧?!?/br> 不多時,小鳶帶著幾個丫鬟進來。 見了阿黎,小鳶面帶驚訝道:“姑娘怎么自個兒穿好了衣裳?” “以前不也是我自己換得么?!?/br> “以前是在杏兒胡同,如今是在王府,在這王府里頭,可不能省了規矩?!?/br> 阿黎知道她素來規矩多,可都是一心為她著想,也便沒有多說什么。再者,她如今心情正好,看什么都覺得美,就連小鳶,瞧著都比往日亮麗了許多。 阿黎點點頭,煞有介事道:“小鳶,我覺得你今兒好看了?!?/br> 小鳶撲哧一笑:“姑娘可折煞奴婢了?!?/br> 她這臉寡淡得很,還好看呢,姑娘莫不是轉著彎說自己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夢想還是要有的,說不定哪一天就實現了呢,譬如大胸細腰和長腿。 第130章 阿黎確實覺得自個兒好看著呢。唯一的缺陷也彌補上了,再不是前后一個樣, 可不正美著么。若是以后誰再敢拿自己身材說事兒, 指不定要扔個幾百盒胭脂砸死她。 為何扔胭脂?還不是因為她窮得只剩下胭脂了。 這一整日,阿黎都在屋子里一直樂呵著。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兒, 一直以來都挺匪夷所思的, 然而數起來, 還是這一回的最合她的心意。心想事成, 說得不過是現在罷了。 旁人也不曉得發生了什么事兒,只知道, 姑娘這會兒子心情好就是了。小鳶她們, 都是之后才過來伺候的,并不清楚阿黎的來歷,幾個知道阿黎來歷的,玲瓏已經生了嫌隙,紅豆呢,已經不在王府里了。 這位亦是個歇不住的主兒?;馗牡诙?,便已經跑去云想容做事兒了,誓要將這些日子短了了銀錢全都再掙回來。 阿黎也不擔心云想容和玉顏閣。如今,她那兩個鋪子的名聲已經打出來了,經營也上了正規,至于那些惦記她生意的宵小之輩,怯于攝政王府, 這陣子倒也安安分分的,不敢再出來惹事生非。 她不愁銀子, 不愁人脈,更不愁作坊,既然如此,那便是時候再開幾間了。 阿黎早就有了個想法,云想容只是第一步。只在京城開,還遠遠不夠,最好,南下在江南開幾間,往西再一路開下去,直至入西北。 當然,眼下這不過還是個構想,真做起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阿黎雖自信,卻不自負,在外頭開鋪子,要顧慮的還是挺多的,有趙煊著人照看還好,若是沒有,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遲早能把自己給耗死。 想到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阿黎不由得笑了。 若是放在京城,她那玉顏閣到底算是強龍呢,還是算是地頭蛇呢? 一念劃過,卻是無果。外頭忽然進來一個小丫鬟,手上捧著好幾個盒子,一臉無奈地走了進來。 “怎么回事?”阿黎問道。 丫鬟行了禮,道:“姑娘,方才丞相府里來了人,也沒說要進來,只在府門外頭說了幾句話,叫小廝將這些禮送到這兒來,道是賠禮,還望姑娘不要計較那日的怠慢。那送禮的來得急,走得也急,只將禮送到這兒便回去了,小廝追都沒追上?!?/br> 這話聽著就知道不妥,那丞相府的人,定是得罪了姑娘,如今趕著過來道歉了??墒撬麄冞^來,姑娘也未必會高興啊,這東西送過來,并不是個討巧的活兒??蓻]辦法,送禮的人溜的快,他們只好將這些東西都拿了回來。 “可還說了別的?” 小丫鬟想了想,又道:“好像還說了,過些日子他們家的夫人還要再登門造訪?!?/br> 阿黎心頭泛起一陣厭惡,看著這賠禮也不大喜歡,連細瞧都不曾。那楚家人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風,明明那日走得那般干脆,怎么沒過多久又上門了。合著人家就是要找虐呢。 亦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阿黎忽然陰謀論起來了,沒辦法,她對楚家人就是這樣看不順眼,先是楚檀和她那些小姐妹,再是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的大公子,連上次那所謂的道歉,都是高高在上,連個誠意都沒有。但凡能將這一家人往壞處想的,阿黎絕對不往好處上挪一分。 要知道,人家府上的那位大小姐,可是對趙煊一往情深呢。沒準兒,只是借著她的名頭,過來看自個人的情人?阿黎光是想著,就把自己給惡心倒了。 還想著下回親自登門造訪,那是不可能的,阿黎心中氣呼呼地想著。她到現在還記得那什么管事囂張的模樣呢,說是將管事交由玉顏閣處置,可是到現在人都沒看見。 這么不誠心,還想再過來,門兒都沒有。 阿黎這小器量,只顧著將楚家人往那陰險的地方想了。她哪里能想到,人家楚夫人已經著手給自己女兒相看女婿了。雖然這相看的事兒,楚檀并不知曉,但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來楚檀便是不從,最后也仍是從的。 “日后楚家夫人上門,只說我不在府上就是了?!卑⒗枘チ税肴盏难?,這般吩咐道。 她平日里也沒小氣到這個份上,只除了對上與楚家有關的人或事兒。 “是,姑娘放心好了?!毙⊙诀呗牬?,知道姑娘是個什么態度,立馬笑著應下了,自退下不提。 這一事,暫且這樣放下了。不論楚家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想法,阿黎這邊都是一個樣,她不見人,也不接受他們家的道歉。 晚上趙煊回來的時候,她還像上次那樣,把這事兒當成個趣事兒說給他聽。 結果說完了,口干舌燥的,卻不見趙煊有半點反應。阿黎正覺得奇怪,偏頭看去,忽得對上趙煊明晃晃的打量,猛地縮了一下腰身:“你往哪兒看呢?” 趙煊打量著她的胸口,半晌方猶豫道:“你今兒怎么把褻衣系得這么緊?” “這你也知道?”阿黎驚得瞪大了眼睛。 趙煊點了點頭,無比正經道:“手感不一樣?!?/br> 阿黎愣在原地,根本沒有意識到,那個所謂的手感,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兒。莫不是,她方才說得太投入了? 趙煊長臂一伸,一把將人勾在懷里:“楚家的那幾個,就值得你這么上心?” “我什么時候上心了?”阿黎梗著脖子,她明明是不屑一顧來著。 趙煊輕笑一聲,這樣在意,這樣小心眼兒,還好意思說自己不上心?老實說,之前趙煊對楚家是沒什么印象的,便是上回晉王府鬧得那么一出,在趙煊心里也算不得什么,畢竟有關他娶妻的話,每年都有人會提。多了個楚檀不多,少一個楚檀也不少。 可是他沒有放在心上,阿黎卻放在心坎兒里了。 趙煊忽得想起了已經離開京城的那個馬夫。他對那馬夫也是耿耿于懷,如同阿黎對楚檀。究其原因,不過還是因為在意二字。 世間落入情網中的男女,大抵都是如此的小心眼兒。 想著,趙煊心生了許多愉悅,一雙手不由得在阿黎身上游走。阿黎被他弄得癢到了心里去,可是又掙脫不開,只得小聲地叫喚道:“快松開,別叫人聽到了?!?/br> 外頭還守著丫鬟呢,青天白日得鬧出動靜,叫她們怎么看。 趙煊嘴角一勾,倒也干脆:“好,這就給你松開?!?/br> 他熟練地鉆進衣裳里,輕輕松松地將阿黎的褻衣給解開了,這事兒,一回生二回熟,熟了之后就找到門道了,閉著眼都能解,全憑手感。 今兒進門,趙煊便發現了端倪,只將丫鬟們都打發了出去,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幾眼。都怪今兒早上走得太急,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他想是錯過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兒呢? 趙煊的預感從來都不會出錯,這回亦然。褻衣從里頭抽開后,一對小玉豬便落入掌中,形狀姣好,將將一掌,不大也不小。 “小豬長大了?!壁w煊握了握,調笑道。 阿黎捶了他一下:“呸,你才是豬?!?/br> 趙煊也不在意她罵什么,反正今兒這對小豬還是得落到自己手里的。虧了有阿黎變白的那一出在前,趙煊并未覺得這次有什么不正常的。 相反,他還挺引以為榮的。畢竟阿黎一個人可沒有這么大的本事,這都是他的功勞。 再努力努力,說不定還能再變大些。 …… 這廂兩人做著沒羞沒臊的事兒,阿黎再次被趙煊的厚臉皮給驚住了,明明之前還不是這樣的,頭一次見到他,趙煊還是個冷面王爺來著。 變故來得太突然了。 心生絕望之后,倒也對周身發生的事兒沒有太注意,加之身邊走了一個能說會道,又包打聽的紅豆,阿黎對京城的大小事兒尚且不是十分通曉。 她不知道,可是京中別的官宦人家,卻沒有哪一個是不知道的。這因其,不過是張太師過了個壽辰。 壽宴說是沒有大辦,一概從簡,可是壽辰當日,太師府依舊門庭若市,車馬盈門,朝中的文武官吏,去了十之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