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節
“殿下,如今我手握十萬兵馬,哪怕是在我大唐立國之時,此十萬兵馬,也足夠在高祖麾下封王拜相了,所以,如果殿下有誠意,請即刻上奏朝廷,請陛下賜封我為王,而后我李敬業保證立刻退金陵、潤州、常州三地之兵?!崩罹礃I見李弘看著自己笑而不語,像是在思量自己的條件,于是再次把自己的要求說了一遍。 “封王拜相?當年英國公李勣,也不過是被先帝太宗賜為國公,而且,自大唐立國以來,還不曾出現過異姓王,徐敬業,你的野心也未免太大了吧?不過也好……”李弘語氣、神情都是輕松自然,看了看李敬業跟越王,輕松說道:“現在最起碼我知道你們的野心了,最起碼知道,你根本沒把朝廷放在眼里,就算是給你封王拜相,到頭來,無論是朝廷還是父皇,都會失了顏面?!?/br> “這么說來,殿下是不同意了?眼看著江南四城的百姓處于戰亂之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而不顧了?”李敬業臉色沉了下來,冷冷的追問道。 李弘又一次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盯著越王問道:“老六的替身誰找的,你們下江南,老六可曾知曉?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老六參與了多少?如實招來的話,或許我還會視情節,看看要不要送你們回長安面見父皇?!?/br> “李弘,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是陛下親臨江南,也不會與我父王如此居高臨下的說話,我們并非是臣民,我們乃是皇室宗親……”瑯琊王李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聲說道。 “那又怎樣?”李弘看著怒氣沖沖站起來的李沖,好整以暇地說道:“幫著老六爭奪太子之位,南下江南阻我回長安,怕是你們的目的,就是要我長留此地,或者是從這個世間消失吧?” “你……這是你自己的猜測罷了,我們來江南,難道就不能游玩兒?”瑯琊王看著笑意盈盈的李沖,也覺得這個借口太蹩腳了,游玩兒哪里有往府里駐上一個折沖府兵力的? 于是看了一眼李敬業,緩和了下語氣說道:“我與父王私自調兵確實不對,但這也是因為,我們未曾料到揚州城如此混亂,為了自保,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父王剛才還在說,讓我去通告你一聲?!?/br> 李貞拍了拍李沖的手臂,示意他坐下來,靜靜地說道:“不錯,確實是為李賢爭奪太子之位,也確實找了李賢的替身,請殿下治罪?!?/br> 李沖一驚,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越王李貞,他怎么會把實情告訴太子呢? “為李賢找替身是何目的?吸引我的注意力,還是等我與李敬業兩敗俱傷后,你們出來收拾殘局,為老六積聚聲望?”李弘繼續淡淡的問道。 李敬業這個時候也不愿意插話,他也很想知道,在越王李貞等人下江南后,自己在他們的計劃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很受器重,沒有被他們輕視。 越王李貞低著眼簾,不顧李沖的阻攔,繼續平靜地說道:“不錯,李弘你沒有猜錯,為李賢找替身,是因為如果李賢私自離開長安,必然會引起陛下跟皇后的注意,如此一來,我們在江南阻止你的計劃就不可能成功了,但為了在江南阻止你的計劃能夠成功,還又能為李賢積攢未來陛下跟皇后立他為太子的籌碼,以及在民間的聲望,我們就想出了找一個替身代替李賢下江南的計謀?!?/br> 說到這里的時候,李貞控制著自己不看向李沖的眼神,因為這個計策,就是他提出來的。 但讓他感到心驚膽戰的是,在他說到最后的時候,李弘的視線,卻是緩緩從他身上移到了李沖的身上。 “然后呢?”李弘帶著玩味兒意味的語氣問道。 “然后就是誘你來揚州,利用你鎮壓李敬業的戰亂時,幫助李敬業……而后移禍江東,嫁禍于李敬業……” “然后等太子殿下消失后,你們再對我下手,從而達到一石二鳥的目的,即為沛王李賢爭奪到了太子之位,也因為消滅了逆臣李敬業,為沛王李賢在朝堂、在陛下、皇后樹立了聲望,從而順利被立為太子,而太子殿下則是被我李敬業所殺,你們為了搭救太子殿下來遲一步,只能是把逆臣李敬業繩之以法,或者是我畏于罪孽,而畏罪自殺,讓所有的實情來個死無對證!”李敬業噌的站起身子,陰沉著臉看著越王李貞跟神色復雜的瑯琊王李沖,質問道。 “不錯,就是如此,想來你從曹王那里,已經知道這些,問我,不過是為了證明我們之間是否有其他沖突之處,可對?還有什么疑問,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崩钬憞@口氣,英雄落寞地說道。 “沒有了,我只是想印證下,我猜測的與事實有多遠,看來跟我猜測的相差無幾,帶上來吧?!崩詈肱ゎ^,沖滿口喊了一聲。 隨即,兩具簡單的黑色棺材,被幾個兵士合力抬到了大廳外面,無聲的放在了陽光下。 “這是……?”越王看了看棺木,頓時內心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不知道這是給自己準備的,還是說,這兩具棺木已經有主了? “一個是曹王叔,一個魏思溫,不信你們可以去看看?!崩詈胱趶d內不動。 只是話音剛落,無論是越王李貞還是瑯琊王李沖,或者是李敬業,一個箭步便沖了出去,奔向了那兩具棺木。 大廳內打開的窗戶處,隨著一陣振翅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個巨大的飛禽,張開著比那窗戶還要大的翅膀,緩緩飛了過來,待快要接近窗戶時,兩側的翅膀開始回收。 最后,海東青警惕著一雙冷酷無情的眼睛,站在了窗臺處,扭動著脖子,尋找著李弘。 解下海東青如鋼筋般的腿上那細管,拿出里面的紙條看了一眼,李弘臉上的笑意則是越來越盛,神色也是更加輕松了。 海東青看著李弘臉上的笑意,再見李弘拍了拍左肩膀后,便意會的輕輕一陣翅膀,跳上了李弘的肩頭,興奮的看著廳外的幾人。 越王李貞跟瑯琊王快步走到一具棺木前,伸手用力推了推,發現棺木并未釘死,于是再一用力,便把棺木板推向了一側,低頭一看,只見里面赫然躺著的是魏思溫,而目光掠過脖頸處時,兩人頓時感到腳下一軟,差點兒同時摔倒在地。 瑯琊王畢竟年輕一些,看了看神情很安詳的魏思溫,扭頭正好看見李敬業望這邊打量過來,于是三人便無聲的換了地方。 “李明!”越王李貞看著安詳的躺在棺木里,閉著雙眼的李明,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傷。 看著躺在棺木里的曹王李明,脖頸處那簡單縫合的傷口,便知道是被李弘砍了頭后,再次縫合后,裝進棺木的。 李貞與李沖分居兩側,來不及細想這些細節,伸手探進棺木內,想要把棺木內的李明抱出來,給其換一具好一些、配的上其身份的棺木。 隨著曹王李明的尸體,緩緩從棺木內被抬出,就在李沖原本一手扶頭一手扶肩膀,要抬出來時,身后響起了李弘淡淡的聲音:“李敬業,給你,看看這個再說給魏思溫報仇的狠話?!?/br> 一張紙條被李弘扔給了打量著魏思溫棺木的李敬業,而李沖在聽到李弘的話時,頓時是一分神,原本扶著曹王頭顱的手不自覺的一松,頓時曹王那原本只縫合了一層皮的頭顱,像是一下子折斷了一樣,徹底耷拉了下來,甚至還在那晃動著。 “早起的揚州城,兇肆(棺材鋪)開鋪者甚少,所以只能是先委屈曹王叔了,當我趕到時,韋超已經把他斬首了,你們也知道,韋超的父親當年在曹王府為曹王叔頂罪,被流放到蒲州后,曹王也沒照顧過人家,所以……就這樣了?!崩詈刖従弿膹d內走出來,看著兩人說道。 李貞跟李沖同時回頭,只見李弘的肩膀處,不知何時站立了一只巨大的飛禽,一雙冰冷的眼神此時正死死的盯著,曹王折下去的頭顱跟脖頸的縫合處,那發白的,快要腐爛的皮rou。 “放回去吧,上好的棺木我已經派白純去置辦了,你倆再如此抬著他的尸體,我不敢保證我肩頭上的這只扁毛畜生,不會對曹王叔脖頸處的皮rou動心?!崩詈朐俅瓮皟刹秸径?,低著頭說道。 像是配合李弘的話語一般,海東青冷酷無情的目光,一直就未曾離開那發白的脖頸處,在李弘話音剛落后,便仿佛有些不耐的在李弘肩膀上踩來踩去,一副對腐rou躍躍欲試的樣子。 越王李貞跟瑯琊王相互望了一眼,再看看曹王那耷拉著的頭顱,只好聽從李弘的話,把曹王的尸體,再次放回棺木內。 第612章 咎由自取 李敬業不敢相信的反復看著李弘扔給他的紙條,顫抖著雙手,憤怒的眼神,過了好一會兒,突然把紙條在手里揉成團兒,氣急敗壞的仍在了地上。 “我不相信李敬猷、李敬真、李宗臣三人已死!你以為這樣的小把戲,便能讓我相信?”李敬業無法相信,自己的兩個弟弟跟忠心耿耿的手下,被李弘暗殺的事實。 “信也好,不信也罷,你都離你封王拜相的目標越來越遠了?!崩詈胙凵窳鑵?,加上肩膀上站著一只眼神更加凌厲的海東青,給人一種睥睨天下的威壓感。 李敬業面對跟前氣勢凌厲的李弘,心中也不由得開始打起鼓來了,再看看越王李貞跟瑯琊王面如死灰的樣子,心中更是充滿了忐忑。 一陣馬蹄聲在門外再次響起,一下子讓李敬業的心瞬間跌到了谷底。 按照他與李弘的約定,在未談成條件之前,任何人的兵馬都不可隨意走動,彼此互相監視著彼此,但此時此刻,白純卻突然間輕松的跑了過來。 這是怎么回事兒?外面發生了什么樣兒的狀況?自己的府兵怎么會毫不阻攔的任由他們過來? 三具上好的棺木,在白純的指揮下,緩緩搬了進來,不用李弘吩咐,就有兵士托起曹王的尸體,給換放到了新的棺木中。 而剩下的兩具棺木,卻被放置在了一邊,并未把魏思溫放進那棺木里。 眼前的情形讓越王李貞跟瑯琊王神色更加蒼白,如果不出所料,這兩具棺木,顯然是準備給自己二人的了。 李敬業望著剩余的兩具棺木,再像是看死人似的看了看越王跟瑯琊王一眼,明知故問道:“太子此舉是何意?” “魏思溫死后給裝棺,已是格外開恩了,不過你不用,因為你會暴尸荒野的?!崩詈肟戳艘谎劾罹礃I,而后見白純俏步走近,淡淡說道:“外面已經全部控制了,包括府里的府兵,所有將領也都已經被控制?!?/br> 李敬業、越王李貞、瑯琊王李沖聽到白純的話后,均是面面相覷,有些明白,又有些迷糊,白純此話到底是何意。 “帶上來,就在此地行刑!”李弘冷哼了一聲,而后便走到了大廳門口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大門口。 不一會兒的功夫,只見由無法無天、尉屠耆、裴仲將的帶領下,一眾校尉以上的府兵,被他們五花大綁的押了進來。 李敬業的臉色徹底白了,不由得看向了李弘,頓時發現自己上當了! 自己牢牢控制的折沖府內,根本就沒有李弘安插的探子,還有……駱賓王叛變了自己……不對,他根本沒有叛變,他一直是太子的人,是被派到自己身邊的。 “你……你竟然誆我?”李敬業大驚失色,望著那幾個五花大綁的校尉、中郎將、都尉等,干澀的問道。 而瑯琊王李沖,也自然是從那幾個人中,發現了天還未亮時,自己領兵入府時,那幾個校尉跟中郎將,以及那個都尉也赫然在列。 看到此處,不由的把目光轉向了越王李貞,父王他猜測錯了,太子根本就沒有給這府兵里派遣內應,這一支折沖府,與李敬業手里的折沖府一樣,都是完全屬于自己的。 “你并沒有想過和談,你這是緩兵之計!”李敬業跟越王李貞,異口同聲的問道。 站在臺階上方的李弘,看了一眼白純,再看了看下面的無法無天等人,笑了笑說道:“和談?我為什么要跟你們和談?你們配嗎?” 浮屠營有三千人,大部分被駱賓王替換到了揚州城內的九處折沖府,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保護自己,不被李敬業發現自己有二心,所以駱賓王一直不敢染指李敬業、越王他們掌控的折沖府。 這也讓李敬業跟越王李貞,保全了他們對折沖府的絕對控制,無法讓李弘滲透人員潛入里面。 白純的精衛只適合暗殺,不適合作戰,所以在駱賓王替換折沖府時,暗地里便把精衛能用的精英,全部替換到了李敬猷、李敬真跟李宗臣所率的大軍之中。 為的就是,一旦李敬業命令他們從揚州或者其他營地出發,準備開始攻取城池時,便開始實施精衛所定制的斬首行動,刺殺李敬猷、李敬真跟李宗臣。 如此一來,便會讓他們在面對大唐府兵時,來不及進攻就因主帥被刺,而自己崩盤,解除了金陵、潤州、常州的百姓被置于戰亂之中。 所以當李弘收到海東青的信息時,臉上這才露出了真正的如釋重負的笑容,也讓他不再忌憚李敬業城外的十萬大軍。 而誘使他們和談,把李敬業帶入越王府,便是為了支開李敬業,為了白純等人在買賣棺木回來之時,在與李敬業的府兵交涉時,在少了李敬業這個主心骨后,在暫無主張之前,從而給尉屠耆、無法無天等人,制造機會控制李敬業的折沖府主將。 事情的發展并不可能全部被李弘算無遺策,令他沒有想到的時,當他在越王府外面,與李敬業剛剛達成和談的條件后,越王府的大門就突然間打開了。 秉著一動不如一靜的原則,李弘并未看到府內有兵士沖出來,而他與李敬業騎馬到達府邸大門處,也是怕萬一有伏兵時,能夠跑的快一些。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在府門口他一個兵士也沒有看到,看到的卻是越王李貞跟瑯琊王兩人站在大廳門口,準備束手就擒的模樣。 門口的李弘跟李敬業當時都是心中一愣,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但已經騎到了門口,也就只好將計就計,跟李敬業徑直走了進來,開始了與越王的和談。 之所以李弘沒有問越王為何要大開府門,便是怕越王陡生疑心,從而壞了悄悄潛入進來的裴仲將的好事兒。 所以直到現在為止,李弘都不清楚,越王為何要大開府門。 這也是他與李敬業談話時,注意力大部分放在越王身上,好幾次都忘記了回答李敬業的話,只顧著試探越王他們心里想法的緣由了。 李敬業依然不相信,自己原本巨大的優勢,以及籌碼,就這么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于是不死心地說道:“殿下,您可要知道,城外的李敬猷等人,沒有我的命令,他們是不會停止攻城的,殺了我,您便是置三州百姓于戰亂之中的元兇!” 李弘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淡淡地說道:“行刑?!?/br> 隨著李弘的話音落地,橫刀出鞘的聲音齊刷刷的在大廳前響起,瞬間,幾十把寒氣逼人的鋒利橫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白純不愿意看到如此血腥的一面,一個人便緩緩走進了大廳內。 只聽到身后隨著一聲令下,耳邊便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甚至還有瑯琊王的一聲驚呼聲。 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大廳甚至跟外面,便開始彌漫著一股厚厚的,令人想要嘔吐的刺鼻血腥味兒。 大廳外的院落處,幾十顆腦袋無序的滾落在地面,脖腔處的鮮血噴散在石板的地面上,瞬間便讓大半個院落變得無處下腳,鮮血如水流般,依然靜靜的往低處游走著。 沒有李弘的命令,那幾十具無頭尸體便靜靜的躺在院落內,頭顱被鮮血沾染,了無生機的頭發也被鮮血染成了紅黑色。 李弘肩膀上的海東青,因為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兒,變得急躁起來,不是在李弘肩膀上跳來跳去,但因為沒有李弘的命令,又不能飛過去,急的它不由自主的急鳴幾聲。 越王李貞、瑯琊王李沖臉色發白,強忍著沖鼻惡心的血腥味兒,幾欲嘔吐,但都被強自憋了回去,如此一來,也使得他們的臉色,跟那無軀干的頭顱的臉色一樣,開始漸漸泛起了青色。 “噗通”兩聲,越王李貞率先軟倒在了地上,瑯琊王一個站立不穩,隨著他父親,同樣臉色發青的軟倒在了地上。 越王李貞艱難的向前爬了幾步,跪伏在臺階下,艱難地說道:“殿下,臣請求殿下看在皇室、看在陛下的份上,給臣留個全尸?!?/br> 這個時候,他腦海里都是剛才抬動曹王時,李沖手上一個疏忽,曹王那頭顱突然間像是折斷后,搖搖晃晃的樣子。 如今既知死罪難逃,便希望李弘能夠為他們留下一個全尸,而不是如曹王那般身首分離。 海東青的眼神凌厲的來回轉動著,就在李貞說話的時候,李弘緩緩轉身看向李貞跟李沖時,李敬業突然間一個箭步,從臺階最下方沖了上來,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直直向李弘刺了過來。 “小心?!卑准冝D過身,第一時間就看到李敬業明晃晃的匕首,朝李弘的心窩刺了過來。 但不等她跑到李弘跟前,替李弘當下那一擊,只見李弘肩膀上海東青突然間唳叫一聲,雙翅一陣,有如鋼鑄鐵澆的利爪,在空中迅如閃電的抓住了李敬業持著匕首的手腕。 而后又是一陣高亢、讓人頭皮發麻的唳叫聲,海東青用力的拍打著翅膀,竟然抓起李敬業的手臂,高高舉過了李敬業的頭頂。 李敬業一個收勢不住,正在往前沖的身子經硬生生的被海東青在空中,因為抓住他的手腕,而拖住了他繼續前進的身形。 手腕中此時頓時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抬頭望去,匕首掉落的瞬間,只見鮮血從手腕處順著往胳膊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