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
“話雖如此說,孝心也足夠真摯,只是當孤離開后,孤又怎么會知道這里有沒有人進來呢,還是孤專門派人監察呢,正好把這里的監察御史換一個?現在啊,很多臣子讓孤都是不敢相信了啊,比如那裴炎,孤以為對李家江山已經是忠心耿耿,甚至是被父皇當成了臣子的楷模,但最后呢?卻還不是想要反我李家,自己坐江山?”李弘輕松的背著手說道。 李敬業避過李弘的眼神,低著頭想了下說道:“殿下,臣是元日之后才聽說此事兒,但……據臣所聽聞,如今長安好像已經有傳言,說他是被同僚所陷害……” “還真是,不光你聽說了,我也聽說了,聽說他是被人所惑,說是你李敬業暗地里跟他有所勾連?可是有此事兒?”李弘高大的身形站在李敬業跟前,低頭看著李敬業的眼睛問道。 感受著高大的身軀帶來的一股無形的壓力,李敬業不得不收起自己剛才對李弘的輕視。 原本以為,首次來到揚州的李弘,而且緊緊帶了兩百護衛,是不可能不懂得收斂吧? 畢竟他可是剛剛到達揚州,什么都還沒有弄清楚,是不會隨意發難,更不會以強硬的態度面對自己吧。 但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哪怕是只帶了兩百人,哪怕是面對自己“口誤”,太子殿下的態度還是一如往常,就像他在長安時的風格,不曾有半絲半毫的改變。 這的反應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想借以“口誤”給太子殿下一個下馬威的目的非但沒有達到,反而讓李弘把裴炎謀反一事兒,扣在了自己身上。 第538章 夜謀 晚宴之上,李弘一直都是神色自若,對于剛才與李敬業的暗中交鋒,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反而是在宴席過程中,一直夸贊李敬業乃是先帝忠臣之后,替李敬業解圍,裴炎乃是臨死掙扎,誣陷忠臣良將,乃是死有余辜。 李敬業在經過短暫的不適后,便放棄了繼續揣摩,通過交往來了解李弘了,他發現,李弘比他想象中的要難對付多了。 而他自始至終,一直都是以沛王李賢為標準,來理解、揣摩太子李弘,如今對他來講,顯然要另做打算,對于太子殿下下江南一事兒,要謹慎的重新估算了。 酒宴過后,李敬業重金請來的畫舫名流以及駱賓王,卻被李弘留在了滿江園,而對于李敬業跟杜求仁等人,則是打發他們回家了。 借口是這些日子連日趕路,累了,要早些歇息。 搞得李敬業跟杜求仁等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既然累了還留下那些花魁名媛,身邊放著一個美若天仙的白純,還要留下這些花魁做什么? 但這樣的疑問他們不敢再問了,特別是李敬業,他發現這一晚上下來,自己對于李弘的了解,更加模糊不清了,還不如未見到時,了解的清晰一些。 待李敬業等人離去后,另外一間被收拾出來的廳內,此時又是燈火通明,留下來的花魁將在此處為太子殿下吟唱、跳舞。 白純坐在李弘的一側,駱賓王卻是坐在了另外一側,隨著琴瑟之聲響起,守在門口的無法無天也只能是看見太子,以及駱賓王的嘴唇在動,至于到底說什么,他們自然是聽不清楚。 “如何了?過來也有半年的時間了,可已經習慣了?”望著白純的纖纖玉指翻飛,茶香便從玉指之間緩緩溢出。 “回殿下,如今李敬業對臣,談不上信任還是不信任,也看不出來他有刻意背著我議事兒,但臣參加的所有議事內容,卻都是一些稀松平常之事兒,沒有什么緊要的內容?!瘪樫e王神色有些黯然,淡淡地說道。 “不急,慢慢來。想來明日他便會找你了,怎么著也得再重新問你一些,關于我在安西時的情況了,到時候如實說就是,就像你初來乍到揚州時,他問起你的一樣,但一定要切記,不要因為我的到來,自作聰明的為了博取他的信任,明白?”李弘望著妙齡女子手持琵琶,音色清澈的唱著“長途看束馬,平水且沉?!?。 “是,殿下,臣明白,切記不可急于求成,免得讓他察覺出異常,我應該盡量討好殿下您,這樣才符合一個想要上位,想要仕途更近一步的臣子的心態?!瘪樫e王點點頭,示意明白地說道。 他當然明白太子殿下為何如此說,就是怕自己因為他的到來,為了博取李敬業的信任,在李敬業跟前詆毀太子。 而這在太子殿下到來,如此做的話,只會讓李敬業懷疑他駱賓王的真實動機,唯有在此時采取盡量不避嫌的迎合太子,或許才可以讓李敬業覺得自己非是太子的人。 何況,自己從到達揚州之后,一直把王勃作為沛王府的人掛在嘴上,嫉妒在表面上,這在李敬業看來,已經是自己表達出對太子的不滿了。 畢竟同是身為長安四杰的文士,沛王為了王勃顯然是用盡了心思,而自己在隨同太子殿下征戰安西多年,卻被太子殿下扔到了揚州做了一個小小的主簿,自己當該心里不平才是。 “陳敬之死了還是沒死如今?”李弘端著茶杯放在唇前問道。 “回殿下,還沒有,此時被關押在大獄里,元日前開始被關押的,罪名便是伙同裴炎謀反的罪名,是應付您過來之后問罪于他時,找的替罪羊?!瘪樫e王低聲說道。 “那為何不殺?他不知道我如果萬一親自審問的話,他的一切計劃都會泡湯嗎?還是他別有所圖?”李弘疑惑的問道。 陳敬之乃是揚州前任長吏,在裴炎事發之后,被以暗中勾結裴炎謀反的罪名,關押了起來,而后扶持了杜求仁任揚州長吏。 “這個臣就有所不知了,臣本以為他今日會主動跟您提及此事兒,但今日卻沒有跟您提及,這也是臣始料不及的?!?/br> “括州刺史鄭敬玄與他有來往,你可曾知曉?” “有過一些書信,但臣并未看到任何一封,而且他對此事,向來不像外人透露,知道他與鄭敬玄來往的人不多?!瘪樫e王想了想,凝重地說道。 “共踏春江曲,俱唱采菱歌?!泵铨g女子依然在繼續吟唱著這一首詩。 “這是你的詩吧?你給的?”李弘突然指了指場中央的琵琶女,問道。 “???殿下如何得知?這首詩臣所做時間不長,殿下您怎么會知道?”駱賓王臉上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太子殿下遠在長安,都已經知曉了這首《疇昔篇》。 喜的是,自己多年不曾見過殿下,而殿下竟然還如此記掛自己,剛剛問世不久的詩作,竟然都被殿下知曉,可見在殿下心中還是很重視自己的,不然不可能知曉自己新近做的這首詩。 而且,這首詩便是自己與李敬業一同前往畫舫,借著酒勁所作,不想被這位小娘子看重,于是一來二去,這些時日,已經在揚州畫舫之間流傳開來了。 李弘看著駱賓王又驚又喜的表情,神秘一笑:“猜的?;厝ブ?,明日見了李敬業該怎么說,不用我教你吧?” “臣斗膽,多謝殿下記掛?!瘪樫e王一笑,說道。 送走了駱賓王后,這些畫舫的名媛,也被辭退,兩百個親衛,已經把滿江園深處的一座宅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在外圍,自然還有揚州兵馬侍奉,所以如今整個滿江園,可以說是守衛森嚴、水潑不進。 但即便是如此,無法無天兩人,依然是趁著他們換崗的機會,偷偷溜出了滿江園,行走在了揚州街市上。 而在密林滿滿的深處宅院內,白純侍奉著李弘,連同她自己一起沐浴完畢,臉頰上還帶著絲絲紅暈的與李弘坐在了廳內。 “簡直是不敢相信,這在水路上行了如此久,而后如今我們就身處江南了,看看外面那滿滿的姹紫嫣紅,倒像是一個不同的世界似的?!北焕詈朐阢逶r,折騰了一番后的白純,看起來精氣神倒是好了很多。 “繼續南下還更好呢,如果前往西南方向,那里的氣候更加宜人,而且不會像這里一般,陰雨天的時候,連空氣都是濕的?!睌堉准兝w細的腰肢,無意識的撫摸著說道。 “真的嗎?我倒是聽無法無天他們說起過,說那里適合打仗?!卑准冃“滓粯?,眨著靈動美麗的眼睛問道。 李弘無語的笑了笑,兩人嘴里所說的西南,自然是指云南一帶,四季如春,氣候宜人,如無法無天所言,那里的氣候,還真是適合打仗。 “精衛如今有多少人在此三道?他們接近李敬業能到什么程度?等我們從杭州再來揚州時,一切都要搞清楚,不能像今日這般,兩眼一抹黑,任由李敬業帶著去哪里就去哪里了?!崩詈肱牧伺氖娣陌涯橆a窩在他胸口的白純,提醒道。 “是殿下,前些日子長安太亂,加上文成公主的事情,精衛人手不夠,所以就忽略了這邊,如今既然騰出手來了,在奴婢陪您啟程后,就已經命令他們,能夠動用的所有人,都已經分批往這里趕了。方戰、恒喬二人,都會親自來此的,奴婢打算一個放在金陵,一個放在杭州,括州、揚州之間,想要來往,必然要通過杭州,而金陵作為治所,李敬業在那里應該也有不少的勢力吧,所以奴婢打算讓精衛從外圍入手,穩扎穩打的往里突進?!闭f到精衛的事情,白純的臉上又恢復了常有的淡漠神情,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般的仙子。 只是沒有系緊的浴袍,把胸前的春光泄露了大半,兩個半圓的高聳,如羊脂玉般閃爍著誘人心魄的白光,在她來回從李弘胸膛活動之間,發出讓人眼暈、迷離的微微顫抖,更是讓李弘的目光聚集在那里,舍不得離開。 李弘忍不住的伸出手,撫摸著這些時日,每夜都不曾的離手的一個半圓,望著那漸漸豎立起來的挺翹,深吸一口氣說道:“沒錯,從外圍循序漸進的往里深入,但要千萬莫要打草驚蛇,今日你也看見了,李敬業反心一起,不臣之心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然的話,今日不會一見面,就以口誤來試探我,還有這揚州周遭的折沖府,想來大半都已經被李敬業掌握了……” “奴婢也是如此認為,不然的話,今日他決計不會如此大膽的,顯然是有所倚仗,才讓他敢如此行大逆不道之事兒?!卑准円灿行n心,拉開太子殿下放在自己豐滿的手,喃喃說道。 但向來對李弘無條件信任她,還是覺得,這一切太子殿下一定能夠擺平的。 何況,在江南三道附近,還有太子殿下早就安排好的許王李素節,以及澤王李上金二人呢! 第539章 陳敬之 夜已深,但揚州城內的畫舫上,此時依然是燈火通明,畫舫與畫舫相連、歌聲與琴音相輔相成,吟詩作賦者大有人在,船頭船尾的甲板上,不時能夠看見風流雅士手持酒杯、旁邊站著身著紗裙的妙齡女子,對月當空,豪放著他們心中的理想,期望能夠引起女子們的傾慕。 無法無天靜靜路過此地,對于船上的一切視若無睹,兩人專挑燈火照不到的陰暗處,快速潛行。 竹林深深、晚風習習,一人多高的白墻外,無法無天望了望,而后相互點頭示意,便尋找了一處僻靜的墻根,縱身翻了過去。 曲徑通幽的小路少了一絲狂放不羈,多了一絲委婉雅致,兩人悄悄的繼續潛行在,這一座并沒有多少建筑的大院里,偶爾還能夠聽見一些從外面傳來的話語聲。 緊緊挨著一座建造別致、俊秀的假山往前走,便看見了燈火處站著的李敬業跟杜求仁二人,兩人此刻正陰沉著臉,身后站著八個身著鎧甲的兵士,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望向眼前的不遠處,那間昏暗的房間。 “難道李敬業要對殿下動手?”無天看著李敬業身后的兵士,心中一驚,低聲說道。 “不太像,這里緊挨揚州官府的大牢,難不成李敬業會把兵士聚集在大牢內?”無法注視著幾人,凝重地說道。 “大牢內沒有找到陳敬之,難道你說會在這里?”無天再次發問道。 “為什么不可能?” 而就在這時候,李敬業的聲音在兩人耳邊清楚的響起來:“陳敬之,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無法無天聽到李敬業的話,面上一喜,沒想到從大牢出來后,看到這座宅院外面有兵士溜達,好奇之下潛進來,沒想到還對了,竟然找到陳敬之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已經伙同你身邊的那條狗,定了老夫的罪了,如今還問老夫有什么話要說嗎?我要說是你勾結裴炎,鼓惑裴炎謀反,有用嗎?” “放肆!我李敬業乃是忠臣之后,無論是家父、還是祖父英國公,都乃是我大唐的重臣,而我祖父李勣,更是被先帝封為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祖父跟隨先帝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大好河山,我李敬業敬重還來不及,如何會……”李敬業怒不可遏,留著短須的臉上充滿了大義凜然,呵斥道。 “李敬業,你這番話留給即將到來的太子殿下說吧,跟我陳敬之說,我陳敬之可是一個字也不會信的,英國公他老人家確實是我大唐忠臣,更是先帝倚重的良將賢臣,但卻被你敗壞了勛貴門風,我陳敬之有時候真想問朝廷一句,你李敬業有何資格繼承英國公他老人家的爵位!哼,要不是你父李震早死,還輪不到你在揚州城作威作福呢?!标惥粗簧戆凉?,坐在門檻上,撫摸著腳踝上的沉重冰涼的腳鐐,傲然說道。 “你……陳敬之,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如今你與裴炎暗中勾結的鐵證如山、人贓俱獲,你竟然不知道悔改……” “李敬業,我如果是你,就不會跟我自己浪費口舌,直接往刑場一送,豈不是輕松?何必在這里跟一個將死之人浪費時間,而后還要被將死之人鄙視、嘲諷,何苦來哉?” 面對陳敬之的挑釁跟嘲諷,李敬業不怒反笑,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須,突然獰笑道:“你還算是識相,既然知道自己是將死之人,那還不趕緊簽字畫押,這樣也好讓我早早送你上路,去與你的妻兒們團聚,對了……跟你說一聲,憐花坊的小娘子可是嫩的很呢,你那小妾你就別惦記了,一切有杜大人照應,你可以放心的走了?!?/br> 陳敬之不說話,面色平靜,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樣子,看著得意洋洋的李敬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李敬業,你如此著急把老夫勾結裴炎謀反的案子做實,是不是因為太子殿下已經駕臨揚州了?這讓你不得不跑過來求老夫?” “那又如何,你以為他救得了你?你不過一個從五品上的地方官員,你以為太子殿下會在乎你這么一個官員不成?我大唐上州、中州、下州不知幾何,難不成每一個州長吏太子殿下都要記在心上?”李敬業看樣子并不著急,在兵士拿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感受著絲絲涼涼的夜風,繼續說道:“你倒是沒猜錯,不錯,今日太子殿下已經到達揚州了,不過讓你失望了,明日太子殿下便會登船,繼續南下,不過是在揚州停留一夜而已,對于你的事情,我也已經向他稟報了,而且杜大人可以作證的,太子殿下根本就不關心你的死活,裴炎已經身死,對我大唐最大的威脅已經去除,至于剩下來的你們裴炎余黨,殿下已經命我全權處理,來保我大唐的安危了,所以說啊,你現在除了認罪,已經是無路可走了?!?/br> “那你還等什么?直接押我上刑場就是了?!标惥粗掷锬弥桓T檻外被他拔下來的青草,放進嘴里說道。 陳敬之似笑非笑,看著不說話的李敬業,繼續說道:“從五品上的官員難道就不需要在吏部登記造冊嗎?你們在揚州欺上瞞下,胡作非為,難道還怕六部之首的吏部?讓我猜猜啊,你李敬業一直讓我認罪,而如今杜求仁身為揚州長吏,卻沒有吏部的文書,會不會是吏部沒有同意你李敬業的舉薦呢?” 聽著李敬業跟陳敬之的對話,但因為一堵墻的原因,無法無天一直只能看見李敬業,無法看清楚陳敬之到底長什么樣兒。 “現在怎么辦?殿下明日就要啟程前往杭州,難道就這么看著陳敬之被誣陷致死?”無法捅了下前面的無天,低聲問道。 “能怎么辦?這不是你我該管的事情,只要遵照殿下的吩咐,探明了他還活著就行,其他的,想來殿下會有計策的吧?不然不可能讓咱們探明陳敬之是死是活了?!睙o天看著李敬業拿著厚厚一沓文書,顯然是陳敬之的案卷,希望其簽字畫押。 “我不會簽的,身為大唐官員,我相信朝廷會給我陳敬之一個公道的,李敬業,雖然我不曾見過殿下,但有關殿下的傳聞也聽到過不少。既然殿下今日已經到達揚州,而你竟然連夜趕過來,就為了讓我簽字畫押,看來殿下并未對你說什么啊,不然的話,你李敬業也不會如此著急不是?”陳敬之呸一聲,把嘴里咬的碎爛的小草吐在了李敬業的面前,而后緩緩的站起身子,往昏暗潮濕的房間內走去。 “陳敬之!”李敬業看著陳敬之往屋里走去,情急之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陳敬之依然往前的背影,陰沉道:“陳敬之,就算是你不為自己著想,你也應該為你年幼的女兒著想!難道你想她被買入花坊為妓,還是想她被充為官妓,供你曾經的同僚玩樂!” 李敬業一邊說一看著陳敬之的背影,果然,在他的話音停下后,陳敬之也停住了腳步,緩緩的回過身子,臉上的表情在昏暗的房間內,看不出悲喜,只是依稀能夠感到,陳敬之的身子在顫抖,手拷也跟著發出絲絲碰撞的聲音。 “常言道:‘禍不及妻兒’,李敬業你如此陰狠毒辣,以后絕對不會有好報的?!?/br> “簽還是不簽!”李敬業盯著陳敬之那,像是藏在模糊的昏暗中的身影,再次問道。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充入官妓、成為花坊妓女,是她的悲哀,是她的人生!但你也將不久于人世!我還真想看看你李敬業,到底會如何選擇!但無論如何,你都將為她悲哀的人生陪葬!滾!” “你!”李敬業沒想到陳敬之骨頭竟然如此之硬!拿她最愛的女兒威脅他,竟然都能被他無情冷酷的拒絕! 李敬業甚至懷疑,要不要讓杜求仁去官府查一下,這特么的他女兒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他怎么能如此無情冷酷的對待自己的女兒! 陳敬之扭過頭的一瞬間,一滴清淚緩緩從眼角流了出來,如果真的被李敬業如此糟蹋,自己死后,又該如何面對妻子! 李敬業望著那扇門像是地府之門一般的門緩緩關上,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李弘早到了三天,已經讓他感到如坐針氈了。 陳敬之又像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拿他的女兒威脅他,他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也要與自己做對!也要讓自己窮途末路! “回府!給他一夜的時間思考,明日派人過來,再給他最后一次機會!”李敬業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有些氣急敗壞道。 “英國公,明日您不親自前來嗎?您不來的話,想來這里沒有人壓的住的他啊,您可是知道的,他在任揚州長吏一職上,向來是說一不二,官威很大,哪怕是下官,對他都是敬畏三分的,換做他人來,下官怕是做無用功啊?!倍徘笕示o緊跟在李敬業身后,低聲說道。 “不行也得行,明日一早太子就要啟程,如果我不去送行,豈不是更讓太子懷疑我?蠢貨!這點兒事都辦不好!想辦法,無論如何,明日一定要讓陳敬之認罪!” “那……實在不行……”杜求仁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示意直接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