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
“人都帶過來了,一千人,由無法無天統領,按照你的要求,進入長安城后,都是策馬疾馳過來的,怕是半個長安城的城武衛都被驚動了,估計這個時候,都在往這邊趕呢?!崩钯t從懷里掏出了那一塊玉佩跟令牌,放在了李弘的面前說道。 “那就對了,不這樣的話,怎么打草驚蛇?”李弘把令牌再次系到了自己腰間,劉祥的令牌則是拿起來看了看,而后才交給了白純。 “不是,你一會兒怕父皇跟母后發現,然后大發雷霆收拾咱們三個,現在又讓我如此大張旗鼓、明目張膽的率你的浮屠營進城,你是怕父皇跟母后不知道啊,還是你想坑我啊?!崩钯t很不滿地說道。 給自己的消息一會兒一變,剛出東宮就接到了他的消息,讓自己盡量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了,等到了城門口了,又派人說不必讓浮屠營進城了,剛跟無法無天接頭,正準備讓他們回營,而后又接到了李弘的命令,策馬疾馳長安城,立刻到濮王府,也難怪被折騰了一路的李賢此刻對著他大吐苦水了。 “兵不厭詐、虛虛實實才讓人不知道咱們三個在想什么,讓他們猜猜咱們到底是兄弟齊心,還是各懷心思??傊?,如此一番折騰,城武衛緊張起來了,那么劫持老八的人也會緊張起來的,要是老八被劫持了,知道了這些動靜,或許也能穩穩心神,知道咱們正在設法救他,也希望這時候不是正在那里哭泣就好?!?/br> 說完后李弘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一會兒就該有人送信過來了,該告訴自己往那里救人了。 第521章 人品好 雪花紛飛的長安夜色下,尉屠耆率領著五十人的太子衛隊,從皇城西側的順義門悄悄的走了出去,五十一人全部穿著一身白色棉布衣服,腰胯弓弩手提橫刀。 從頒政、布政兩坊之間穿過,便來到了貫穿長安城南北的永安渠堤岸,空無一人的堤岸邊,落寞的樹枝上積滿了白雪,縱橫排列的幾座河橋,同樣在夜色下,經過雪花的點綴,變成了白色的玉帶一般。 黑色的永安渠冰面上,鋪了一層黑白相間的雪花,隨著天空繼續紛飛飄零的落雪,繼續前赴后繼的想要以純白色鋪滿整個永安渠。 “頭兒,海東青就是從這里消失的,但它飛的太快了,估計還有下雪的原因吧,末將跟蹤到這里后,就沒看見它的身形了?!币粋€兵士踩著腳下薄薄的積雪,走到尉屠耆跟前,指了指河面的上下游說道。 一身白色的棉布衣服,加上身上堆滿了雪花,高大的尉屠耆就像是一頭狗熊義陽,絡腮胡子上面也沾滿了雪花跟,哈氣融化的水珠,兩眼望了望永安渠對面的金城坊,又看了看永安渠,低聲問道:“難道就沒有發現什么腳印么?” “沒發現,除了咱們的腳印,沒有其他人的腳印,就連野狗的腳印都沒有?!北繐u了搖頭,堅定地說道。 “那特么的會飛到哪邊去?順著永安渠往南再過兩坊之地就是西市了,總不能把人藏到西市吧?會不會太顯眼了?”尉屠耆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雪花,有些為難地說道。 “那會不會是在最后面的安定坊?那里可是出城的好地方,光化門、景曜門、方林門,可都是很容易就出去的?!绷硗庖粋€兵士,探頭探腦的看了看北面,相隔兩坊之地,就是長安城北城墻的地方說道。 “我看不像,那里緊挨掖庭宮,把殷王劫持后藏到這邊,這不是找死么?敵人肯定不會這么傻的?!蔽就狸纫矝]有辦法了,這一刻,真想脫下來一只鞋,干脆的以扔鞋來決定去哪一邊了。 “正所謂反其道而行之,劫持了殷王,還有兩個宮女,想來他們不可能去西市吧?那里人多眼雜,很容易暴露的,而背面緊挨城墻的這幾坊地,就不一樣了,看似貼著掖庭宮,但這里百姓很少,基本上都是外來人租住的比較多,所以末將認為,應該往北行?!北坷^續發表著自己的見解。 而就在他們發表見解的時候,緊挨北城墻的安定坊內的一處宅院里,李旦正抱著一只雞,窩在床上睡的正熟,兩個宮女侍奉在側,雖然神情交瘁,但還算是比較平穩祥和,顯然并沒有人為難她們。 窗外的一只眼睛,偷偷的透過玻璃往里觀看,待看到一主二仆三人,正安靜的坐在床前,守護著他們的殷王,并沒有打算逃跑的跡象后,這才悄悄的退了出去,來到了緊挨著的一間房間內。 “大哥,睡著了,今日折騰了大半天,晚上咱們又轉移了好幾個地方,咱們都乏了,他們就更別說了,恐怕現在逃跑的心思都沒有了?!迸釓┫瓤粗輧鹊娜?,輕松地說道。 裴懿望了望左右兩人,眉頭之間甚有憂慮,謹慎地說道:“還是小心為上,李弘非凡人,機智過人,很可能就會猜到咱們藏匿在這里?!?/br> “那怕什么,今日劫持這殷王,不就是為了跟他們交換嗎?”裴彥先一愣,既然劫持了,又怕人家知道,那還怎么交換! “萬一人家在咱們放松警惕后,解救了殷王,你還拿什么跟人家交換?”裴懿瞪了一眼裴彥先,沒好氣地說道。 旁邊的一位中年人,神色同樣凝重,此時插嘴道:“這些并不是眼前的重中之重,眼前急需解決的是,我們怎么能夠同意太子放了裴大人,如果太子不放人,那么咱們豈不是白忙活了?!?/br> “舅舅所言極是,所以我通知了太子,也通知了沛王跟英王二人,眾所周知,三人之間爾虞我詐、明爭暗斗,就算是太子不打算放了父親,想那沛王也不會坐視不管吧?別忘了,咱們手里還有他跟父親來往的親筆書信,到時候他怕是想不答應都難。而如果沛王跟太子意見一致,英王又在一側旁觀,太子跟沛王怕是都會有所顧忌,投鼠忌器,不與咱們交換的話,那么等于害死了殷王,如果殷王有何不測,無論是太子,還是沛王,在陛下跟皇后那里,想來都討不了好吧?到時候,三人之間,為了爭奪太子之位,怕是就會便宜了英王,所以我們只要防止他們偷偷解救走殷王即可?!迸彳残赜谐芍竦卣f道。 只要一交換成功,加上身為監門衛的薛仲璋,已經把景曜門的武衛首領換成了自己人,自己便可帶著父親直接走水路前往揚州。 就算是太子想要追,在水路上,輕舟要比快馬快了很多,何況如今城外還有接應的人,自己等人逃出長安,絕對不是問題。 薛仲璋看了看劉德威,也就是裴炎夫人的弟弟,淡淡說道:“劉大人不必憂慮,安定坊這座宅院平日里都不會有人來,更別提現在外面風雪漫天了,您就放心在這里等候便可?!?/br> 裴炎夫人劉氏的弟弟劉德威,身為大理寺監正的他,聽到薛仲璋的話語后,神色有些復雜的看了一眼薛仲璋,然后便默默的點了點頭。 薛仲璋早就被李敬業收買,而也是薛仲璋通過劉德威自己,跟裴炎搭上了線,而后讓李敬業與裴炎聯系上,開始了他們野心勃勃的計劃。 本以為等裴炎坐上了尚書省右仆射的位置,掌管了刑部、兵部、工部之后,然后他們在里應外合,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長安。 但不曾想,絕密的計劃還是被太子李弘所截獲,破壞了他們利用李賢來謀反的計劃,甚至連以沛王斗倒李弘的計劃都沒有成功,便被太子徹底瓦解。 “裴兄,咱們兩人該啟程了吧?不能讓太子跟沛王、殷王他們等候的時間太長了,免得到時候太子真跟我們來個魚死網破?!毖χ勹翱戳艘谎叟彳舱f道。 “好,那我們啟程,這里就有勞舅舅跟彥先把守了,切記一定要謹慎小心?!迸彳部戳丝磁釓┫?,自己的兄弟是個急性子,自己不得不多叮囑兩句。 不過好在還有舅舅劉德威在旁,身為大理寺監正的他,想來對于看押一事兒,應該是比較擅長的,何況有他在,也能鎮住自己的兄弟裴彥先,不讓他亂來。 “布政坊?有意思?!崩詈肽弥粡埣垪l,展開看了看,笑著說道。 “那還等什么,立刻派你的浮屠營殺過去……” “你閉嘴!這肯定不是老八關押的地方,很可能是他們要跟咱們談判的地方?!崩钯t看著擼胳膊挽袖子的李哲,訓斥道。 李弘見李哲梗著脖子不服氣,也懶得理會,有意考校李賢問道:“那你覺得,老八會被關押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早就去了,還在這里陪你站在大雪地里?!崩钯t縮了縮脖子,雪花落入了脖頸處,引來一陣清涼的冰爽。 “我也不知道。這樣吧,就咱們三個去吧,這上面寫了,不能多帶人去?!崩詈氚鸭垪l遞給了李賢說道。 “你為何不把剛才送信的人攔住,說不準從他嘴里就能問出來老八的下落?!崩钫懿粷M意的看著兩人,埋怨道。 這是少不更事的老八丟了,兩人都不怎么著急,這要是自己丟了,這兩人會不會先喝頓酒然后才想法子救自己啊,還是干脆就不救了,任由自己自生自滅了。 果不其然,想什么來什么,李賢把紙條遞給了李哲,嘴上就開始了第二輪訓斥李哲:“我告訴你,這是老八丟了,要是你丟了,我連理會都不理會,我就窩在府里喝酒,哪也不去!人家既然派人過來送信,你認為會是他們自己人嗎?大唐還沒有盛世到沒有流浪漢、乞丐的地步,隨便找個人就能送信過來的,笨蛋?!?/br> “憑什么你就救老八,不救我?我不是親的嗎?老八還是蛋里……哎喲?!崩钫芪嬷竽X勺,一不小心,又被老五揍了。 “你就是欠揍,難怪老六天天不愿意給你好臉?!崩詈胼p松的看著五官因疼痛皺在一起的李哲,淡淡地說道。 “你不會真打算咱們三個人去吧?你……你能保護你自己,可……可你能保護我們倆嗎?”李賢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哲,有些擔心的問道。 今日打暈劉祥一事兒,徹底讓李賢放棄了自己在武力上,能夠贏得李弘的希望了,所以看著紙條上只讓他們三人去,心里也不由自主的嘀咕起來了。 “那你們倆別去了,我單刀赴會,你們在這里等我的消息?”李弘攬著陪他們站在門口的白純的肩膀,輕松說道。 “那算了吧,我們倆還是去吧,你記得帶把刀啊,別空手啊?!崩钯t無奈的垂下頭,任由雪花落盡脖頸里,拉著李賢率先坐進了馬車里。 “殺掉裴炎,立刻!”李弘輕輕舔了下白純的耳垂,又再低聲說了幾句,這才往馬車的車轅處走去。 白純面帶微笑點了點頭,然后看著李弘駕著馬車緩緩離去,耳邊不時傳來幾人的聲音:“白純也就對你笑,看見我們就沒有笑過,為什么?” “因為我人品好?!?/br> “呸!當初我就該請求母后,讓你把白純送給我?!?/br> “笑死了,還人品好,這才月初,你看看有人給你投月票嗎,哈哈,還好意思說自己人品好,真是搞笑?!?/br> “來來來,你出來,咱倆好好聊聊李哲,你膽子肥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中間那條腿給你打斷!” “中間哪有腿……?” “李賢,出來,別讓我一個人駕車,你倆坐車廂里?!?/br> “我倆再給你找月票呢,不出去?!?/br> “……” 第522章 大理寺,白純 寒冬雪夜,睡的迷迷糊糊的狄仁杰被下人急急喊醒,大理寺來人稟報,大理寺被一千多人包圍了,說是要保護裴炎裴大人。 趕到大理寺門口的狄仁杰,只見一輛蓋滿了雪花的馬車,靜靜的??吭陂T口,大理寺的各個門口,也被一群神情冷酷的兵士所包圍,雖然這些人并沒有穿著盔甲,但其神態一看便知,這些人恐怕都是戰場滾了幾個來回的狠角色。 “在下狄仁杰,是何人包圍了大理寺?可知包圍大理寺,乃是朝廷重罪!”狄仁杰披著蓑衣,站在靜靜的馬車前面,朗聲道。 白純緩緩掀開車簾,披著厚厚的白色皮裘,如同不食人間煙火般的仙子,緩緩走下馬車,抬起頭看了看越來越大的雪花,淡淡說道:“奴婢白純,奉太子殿下手諭,在此看押裴炎?!?/br> “為何?”狄仁杰一愣,沒想到竟然是太子身邊的白純親臨大理寺,頓時心頭一動,顯然長安城內發生了什么大事兒。 “太子殿下得到消息,今日有人怕是要謀害裴炎,特命我在此保護,以防被歹人所害?!睘鹾诘男惆l上,沾染上了一層淺淺的雪花,卻越發顯得白純傾城絕艷。 “大理寺乃是大唐監押重地,向來設有重兵把守,太子殿下如此興師動眾,是不是有些過于謹慎了?”狄仁杰指了指一排排跟木頭樁子似的,卻帶著凜然殺氣的浮屠營兵士說道。 狄仁杰顯然是對李弘突如其來的安排有所不滿,竟然不通知自己,就派兵包圍了大理寺,難道就不怕陛下跟皇后知曉此事兒? 裴炎雖然有誣陷他,但他不至于如此迫不及待的要置裴炎于死地吧?難道……難道是有什么隱情? 就在兩人說話的同時,大理寺的一處角落里,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聽到了他們之間的談話后,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此地。 而就在那人剛剛離開后,一排排木頭樁子似的浮屠營兵士里,緩緩走出來兩個人,悄悄的往黑影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白純收到無法的暗示后,這才把手里的紙條遞給了狄仁杰,而后說道:“還請狄大人見諒,殷王走丟了快要一天了,如今懷疑被他人劫持,擔憂與裴炎有關,所以派奴婢過來探望一番?!?/br> 狄仁杰借著燈籠的光亮,仔細的看了一遍那紙條,顯然是太子親筆所書,于是問道:“那不知白小姐可有見過裴炎?” “沒有,我來到這里后,大理寺便有人去通報狄大人您了,奴婢一直在這里等候?!卑准兡樕届o,萬年寒冰一般,沒有一絲的波動。 狄仁杰沉思了一下,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為了讓白小姐,更是為了讓太子殿下放心,不如就讓狄某人帶白小姐去查看一番,如此也能讓太子安心,讓白小姐回去好交待?!?/br>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狄大人了?!卑准円廊皇悄樕届o地說道。 狄仁杰顯然也知道白純的習慣,也知道白純的笑容千金難買,在他眼中,白純就像歷史上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為博佳人一笑的褒姒。 不過好在,白純的笑容對于太子殿下倒是不吝嗇。不然的話,狄仁杰會懷疑,太子會不會為了白純一笑,也像周幽王一般來個烽火戲諸侯的故事兒了。 無法無天跟在白純與狄仁杰的身后,緩緩走進了大理寺的監牢內,這里的監牢顯然要比其他普通的監牢好了很多,但進入監牢后,還是能夠感到一陣的濕冷瞬間襲來,甚至比外面的風雪夜還要讓人難受。 裴炎、薛元超、高智周三人各被關押在一個空間狹小的牢房內,發潮的棉布薄被跟一些同樣有些潮濕的稻草,便是一個供他們休憩的睡榻,除此之外,便是一個油乎乎的案幾跟兩個蒲團,然后便再無任何物件。 整個狹小的牢房,唯一通風的地方,便是牢門口這條狹長昏暗的通道,隨著一陣風呼嘯著鉆入,帶著濕冷的空氣穿梭在監牢的狹長通道內,帶著一股難聞的異味兒,以及絲絲的潮濕,讓蜷縮在牢房里的裴炎,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狄大人,奴婢有個請求,不知道當不當講?”白純隨著狄仁杰走出牢房,站在大理寺的正廳內,淡淡說道。 “白小姐不妨直說就是了?!钡胰式芾蟡ian巨猾,也不說答應不答應,而是只讓你先說出來,然后再視你的要求判斷是否答應。 白純點了點頭,有些憂慮道:“無論是裴炎、還是薛元超、還是高智周,如今的生死不只關乎你大理寺的聲譽,重要的是關乎著殷王殿下的生死,所以奴婢請求給三人的牢房中,各送上一個火爐與門簾如何?畢竟今夜風雪交加,寒冷逼迫,剛才奴婢穿的如此厚實,站在通道內,都感到寒意蝕骨,如果今夜裴炎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怕是狄大人,還是太子等人,都不好對陛下交代了。所以白純希望狄大人能夠同意這個不情之請,等殷王被殿下找到,安全返回宮中后,狄大人再收回也不遲。如何?” “白小姐考慮周全,狄某佩服,既然如此,那么就允了,但一旦找到殷王殿下,狄某人可是會第一時間收回的?!钡胰式苄α诵φf道。 “那是自然,如此就多謝狄大人了?!卑准冋f完后,便看了一眼旁邊的無法無天,兩人對著狄仁杰一一行禮,而后便跟著狄仁杰指派的監丞,匆匆的去找火爐與門簾去了。 而在另一邊,李弘駕著馬車緩緩進入了西市,風雪交加的寒冷深夜,絲毫不影響關了坊門后,依然在熱火朝天、人聲鼎沸的西市繼續招攬著生意。 各個酒坊、茶肆、專供外國人用來娛樂的胡女,依然是穿著薄薄的衣衫,在場中央的一塊毯子上,妖嬈婀娜的跳著胡旋舞,展示著誘人的身材跟迷人神秘的軀體。 “您這邊請?!崩詈胗迫坏鸟{著馬車,突然間一家茶肆里,一個人影竄了出來,攔在李弘親自駕的馬車前頭。 “吁……吁……找死啊你,再撞到你!”李弘駕車把式本來就不怎么樣,急急勒緊了韁繩后,立刻罵道。 然后就聽見身后的馬車車廂里,傳來了咕嚕嚕碰撞的聲音,以及李賢與李哲呼痛的聲音和抱怨聲。 “你會不會駕車,撞死我了!” “哎喲,我的鼻子,皇兄,疼死了我……” 李弘懶得理會身后的抱怨聲,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看其裝束顯然就是茶肆的伙計,于是手里的馬鞭指了指伙計,問道:“你確定沒攔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