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正是因為錢多,才值得他們如此掉換,如果錢少,他們還看不上眼呢,還有那些金葉子,盧敖跟鄭興泰想不眼紅都難??!真是的,你參加個詩會,身上帶那么多錢做什么!”裴婉瑩白了一眼臺上面對盧志的李白,神情焦急的嗔怪道。 “那……那……那怎么辦?要不要告訴李公子,千萬不可離開這里,千萬不要跟他們去縣衙?” “來不及了,你看看,這么多‘不良人’都來了,顯然是真要拿李公子回衙門了?!迸嵬瘳摪蛋到辜?,這人真是的,財不外露的道理不知道嗎?特別是他那個老奴仆,一下子把身上所有的錢財都暴露了。 這么多錢財帶在身上,別說是臺上的那幾個人,恐怕就是這眾多士子中,也有不少人有這種心思吧!只是他們勢單力薄,不敢也沒有能力去做罷了。 兩女在臺下小聲焦急的議論著,卻沒有看見,那盧敖在盧志耳邊低語了幾句后,就見那盧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后便順著盧敖的視線,向裴婉瑩這邊望了過來。 就在這時,只見臺上已經圍滿了眾多“不良人”,而臺下也還站著不少“不良人”在維持大廳士子間的秩序。 盧志看了看議論紛紛的大廳,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眾位士子靜一靜,且聽本官說幾句如何?” 隨著他的話聲以及“不良人”的呵斥聲,整個大廳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眾人對于“不良人”還是有頗有幾分敬畏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身有惡跡者,但又沒有犯過什么大錯,于是就被官府征收,統一管理,充任偵緝逮捕的小吏,被人們稱之為“不良”或者“不良人”。 第343章 利欲熏心 盧志很滿意的看著臺下眾多士子漸漸安靜下來,臉上掛著柔和的笑容,高聲說道:“本官乃是京兆府長安縣縣令,今日接到學子報官,說此次詩會,有人惡意冒名頂替他人請柬,并且栽贓嫁禍、惡意中傷他人,而在本官趕到現場后,不單發現了栽贓嫁禍者,同時,發現此人竟然私造我大唐高額銀票,甚至還私鑄金葉子?!?/br> 盧志的話音剛落,場下又是響起了嗡嗡的討論聲,但是沒有人敢高聲喊出來,質疑盧志,為何就一口咬定那李公子的銀票是假的,可有什么真憑實據! 裴婉瑩看著盧志昂首而立,誓要把李白的罪名給坐實了,剛想張口質問,就被裴思攔住了:“你等一下,你先看看那李公子?你看他的神情,好像一點兒都不害怕的樣子,胸有成竹、神色悠然,倒像是盧志嘴里說的是別人似的?!?/br> “他那個人你沒發現嗎?好像腦子里缺根筋似的,總是有些常識搞不明白你不知道?要是不傻,他會沒事兒身上帶那么多錢出門?”裴婉瑩還是想要高聲質疑,憂心忡忡地說道。 但盧志的話語又在她耳邊響起,而且還打消了她與眾多學子心中的疑惑。 “大家靜一靜,聽本官把話說完。自然,為了秉承公道,如果只單憑本官說他那些銀票是假,想來大家都不會信服,就是本官也覺得匪夷所思。所以本官決定,同時也為了給大家一個明確、公道的交代,便不把人帶回縣衙再去審問,而是在這里與大家一同審問。但……” 盧志看了看下面又開始議論紛紛,停頓了下,等到下面恢復安靜后,繼續高聲說道:“但鑒于此案關系甚大,所涉的銀兩數目巨大,也是為了保證朝廷與本縣衙的公正嚴明、威武莊嚴,本官還是請大家先移步前往外面,此大廳將暫時封閉,用來保證本官審理此案件,等此案件審理出結果后,本官便會告知還守候在外面的士子,不知眾位士子意下如何?” 眾士子看著盧志一臉的正義凜然、秉公辦案的氣勢,頓時把心里的疑問生生的憋了回去,他們只是士子,確實沒有資格參加這些審判,但盧縣令竟然因為他們的存在,給他們作出了詳細的解釋,一下子讓這些士子中間有些人飄飄然,瞬間感覺自己士子的身份又金貴了許多。 看見嗎,就連縣令都要給我們親自做解釋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盧志肯定是起了歹心?!迸嵬瘳撪f道。 顯然盧志也知道把人帶走茲事體大,這些士子可不是好糊弄的,本身倒是沒有什么能力,但就是一張嘴很厲害,這要是一傳十、十傳百的給他傳揚出去,就算是自己把這案子做成鐵案,恐怕也難逃有心人的眼睛,倒不如給這些士子一個名譽上的高帽子,讓他們最起碼現在先不反對自己強。 隨著不良人開始疏散眾多士子,裴婉瑩看著裴思想了下說道:“jiejie,你拿這塊玉佩出去,到那刑部尚書府里,遞給那門房,就說找崔尚書,就說婉瑩在曲江池有事兒相求?!?/br> “這……刑部尚書?那可是天大的官兒啊,你……咱們請的動人家嗎?而且還是我去?怕是人家的門房都不會正眼看我一眼?!迸崴紘樍艘惶?,光是刑部尚書四個字就讓她覺得有些害怕了,更別提拿著一塊玉佩,讓人家刑部尚書親自上曲江池這邊來了。 裴婉瑩看了看四周正在往外疏散的士子,急急說道:“jiejie你放心吧,一定沒問題的,這是父親當年遠赴西域時交給我的,讓我如果有什么難事兒的話,可拿此玉佩去找崔尚書崔伯伯,只要他見了這塊玉佩,一定會幫我的?!?/br> 裴思看著裴婉瑩焦急的神情,剛想說那你為什么不親自去,話到嘴邊便明白了,這丫頭怕是對那個李白動了心思了吧?不然的話,怎么會讓自己去,顯然是她要留在這里了。 裴思只好把話咽回去,如果裴婉瑩硬要呆在這里不出去,恐怕就是盧志他也不好硬把婉瑩趕出來吧?于是點點頭,便跟著眾多士子開始有序的往外走去。 裴婉瑩對李弘確實是頗有好感,但如果說裴婉瑩現在就對李弘動了心,那就有點兒牽強了,不過真正的打心底關心倒是真的。 但,正所謂關己則亂,剛才還一副冰雪聰明的模樣兒,在那里猜測著李弘到底是誰?為什么這么有錢?為什么說建一座醫學院就能夠建一座醫學院?如果說他只是當著自己的面說假話,那為什么連師父孫神醫都相信了他說的話? 如果說剛才還算是冰雪聰明、機敏伶俐的話,那么當盧志把莫須有的罪名安插在李弘頭上時,裴婉瑩則是徹底亂了陣腳、慌了心神,一下子把剛才梳理的井井有條的頭緒,快速的滾成一團亂糟糟的線球拋到了腦后。 此刻,她只想在這里看著一會兒出現的一幕幕冤情,并期望jiejie裴思能夠找到崔知溫崔伯伯,然后來搭救李白。 畢竟,如果盧志把李白的罪名坐實的話,李白就是會被殺頭的罪名啊。 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大廳除了臺上的鄭興泰、盧敖跟盧志,以及薛楚兒、霍小玉,顏令賓、杜秋娘外,就剩下李弘跟他的老奴仆了,但臺上、臺下的四周則是圍滿了不良人,顯然是防止李弘逃跑的。 空無一人的大廳內,裴婉瑩粉臉寒霜,站在桌前瞪著一雙冰冷的杏目,看著幾個驅趕她離去的不良人,就在不良人想要上前動粗時,李弘淡淡的對揚武說道:“過去幫幫忙,把裴小姐請到臺上來?!?/br> 接下來臺上的眾多不良人跟其他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李弘身邊少了一個老奴,而裴婉瑩跟前的幾個不良人,突然間慘叫幾聲,便同時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不良人剛想要動彈,就聽見李弘對盧志說道:“盧志,讓他們住手,你如果想死的快點兒的話,我不介意在他們動手前,先殺了你?!?/br> 盧志看了一眼李弘,再看了看盧敖手里的紫色銀票,想到那一百八十萬兩的銀票,還有那一百片金葉子,早就已經利欲熏心的他,冷笑了一聲,說道:“大家先住手,看看他還能翻出什么浪花來?!?/br> 此時的盧志,早已經失去了理智,一百八十萬兩銀子跟一百片金葉子,不單讓他,就是盧敖跟鄭興泰也早就已經失去了理智,此刻,在他們的腦海里,只有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巨額錢財占為己有的貪婪。 至于李弘什么身份,為什么會帶這么多錢?怎么還會隨身攜帶一百片金葉子,這些疑問早就被他們拋到腦后了。 臺下面,揚武恭敬的看著裴婉瑩,行禮道:“裴小姐,請,我家公子請您上臺來?!?/br> 裴婉瑩剛才只是覺得眼前一花,那些人就跟喝醉了似的,慘叫一聲,然后便統統倒在了地上。 “多謝了?!迸嵬瘳撦p輕的向揚武道謝行禮,揚武哪里敢受?急忙把身子一側,躲過了裴婉瑩的行禮,這才領著裴婉瑩往臺上行去。 李弘似笑非笑的看著蓮步輕移、婀娜多姿的裴婉瑩,想不到這丫頭還有情有義啊,竟然為了自己留在了此處!看來不弄到東宮都對不起這丫頭的這份心意啊。 裴婉瑩緩步走上臺,就看見了李弘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死死的望著她,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收進他眼睛里,至于那眼神里面夾雜著讓她感到羞澀的意味兒,她現在可沒有心思深究,暗暗的瞪了李弘一眼,然后走到旁邊站定。 盧志看向裴婉瑩時,裴婉瑩正好也舉目望向他,于是裴婉瑩行禮道:“小女裴婉瑩見過盧縣令?!?/br> “裴婉瑩?你是……?”盧志看著裴婉瑩端莊大方的神態,以及溫婉有禮的氣質,不由得問道。 盧敖再次在盧志旁邊低語了幾句,盧志原本瞬間嚴肅的神情便被笑容所代替,這裴行儉可是盧家這段時間一直想要拉攏的對象,難怪盧敖跟鄭興泰兩人,為了這次詩會弄成這么大的規模。 盧志笑了笑說道:“既然裴小姐不是外人,那么就不妨留下來,但此時還希望裴小姐先回避一下,等我審完了這件案子,再與你詳談如何?盧敖,還不快帶著裴小姐在旁邊歇息一會兒?!?/br> “是,叔叔。裴小姐這邊請?!北R敖一瘸一拐的走到裴婉瑩跟前相邀道。 “多謝盧縣令,我想不必了,我是陪李白李公子過來的,現在既然你們認為他偽造高額銀票,那么我就得陪著李公子,等你們查清楚了,我好……好讓他送我回家?!迸嵬瘳摴钠鹩職庹f道。 說完后便嗔怪的看了一眼到現在還不正經的李弘,這個家伙就不知道什么叫發愁嗎?自己都快要為他愁死了,他竟然還是這幅無所謂的神情。 而李弘則是在心里不由得感嘆,何德何能啊,竟然碰見這么好的一個姑娘,裴行儉啊,我謝謝你??! 第344章 揚武發威 裴婉瑩與那盧志說話的同時,揚武卻已經推開那些不良人,竟然搬了一張桌子與一把椅子放在了臺中央,在薛楚兒等四女的驚異目光下,擺好了之后這才請李弘過去坐下。 “喂,你現在可是罪犯,這里可有你坐的地方,滾開,讓盧大人坐?!币粋€不良人突然說道。 李弘連理會都沒有理會,充耳不聞的走過去坐了下來,對著旁邊不遠處的杜秋娘,輕松地說道:“你們四個現在可是我的人了,怎么?你們難道在花坊就沒有學會如何侍奉自己的公子嗎?還是還需要我繼續培養你們?” 四女看著李弘輕松悠然的神情,絲毫不把這些放在眼里,都不約而同的懷疑,剛才那個風流倜儻、滿腹經綸的翩翩公子,跟眼前這個李白李公子是一個人嗎?他不知道他現在危在旦夕嗎?怎么還有閑情逸致跟自己打趣? “別愣著了,快去沏壺好茶來?!崩詈霙_著薛楚兒擠眉弄眼,輕松地說道。 “放肆!當著盧大人的面,豈能容你如此放肆!”一個不良人就要沖過來教訓李弘。 只是他沖過來的速度很快,飛出去的速度更快!揚武的腳在眾人眼前一閃而過,然后那個不良人便飛到了臺下。 薛楚兒看著揚武當著長安縣縣令的面,依然還敢如此狠辣的動手,當下芳心一橫,拿起一個還放在旁邊小爐子上的紅泥茶壺,端著一杯放了新茶葉的杯子就走了過來,在旁邊溫柔的給李弘沏了一杯茶水。 “不錯,還是很乖巧伶俐的嘛。揚武,先一人賞兩片金葉子?!崩詈氪笫忠粨],坐在桌旁說道。 “慢!”盧志見裴婉瑩依然不肯離去,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想了想,看來只能是把她也拉下水了,剛要做決定就聽見李弘要拿自己的金葉子打賞,于是急忙喝止住。 “怎么?我打賞我的金葉子你也得管管?”李弘一手拄在桌面上,懶懶的問道。 他現在可不怕了,眾多士子一離開,自己就不怕身份暴露了,而且,這盧志是什么人,也不用再考驗了,抓進牢里先判后審都決計不會冤枉他的。 “放肆,你手里的金葉子可是贓物,如何能夠打賞?”盧志上前一步,看著坐在桌后的李弘,義正言辭地說道。 “大唐律法規定,高額銀票的真偽,只有皇家銀行鑒別之后,才可以算作是律法依據,如今緊緊憑借你一句話,你說我那銀票是假的,它就是假的了?還有,我這金葉子怎么就成贓物了盧志?”李弘依然是直呼其名。 “你是想蒙蔽本官嗎?哈哈……本官自然是不會一人就斷定,今日只要你招了供,明日我便會親自帶著這些銀票去皇家銀行驗證真偽,到時候,你就算是有一百顆頭顱也不夠砍……” “放肆!掌嘴!”揚武怒了! 這個狗官說什么都可以,但竟然敢大逆不道,要砍太子殿下的頭顱,這不單是大不敬、欺君之罪,說他是蓄謀造反都是輕的。 所以,不等李弘開口,揚武的身形一閃,就到了盧志跟前,盧志還沒有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兒,就覺得兩邊臉頰一陣刺痛的麻木,甚至還帶著一絲絲的耳鳴,頭暈目眩的有點兒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了,就是人影都開始出現了重疊的情形。 看著盧志被揚武幾巴掌抽的東倒西歪,盧敖跟鄭興泰大驚,怒吼道:“放肆,竟然敢毆打朝廷命官,你這是要造反,你們……還不快抓住他們!” “哼!我看你們誰敢!”揚武冷哼一聲,腰間的一個腰牌扔給了一個不良人。 揚武的眼睛何其歹毒,一下子便認出來,這個人便是這幫不良人的小頭目。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當著京兆府府尹的面,你們如此放肆,幫著這個盧志為虎作倀、顛倒黑白,可知道該當何罪!”揚武滿面怒容,聲音像一把鋒利的橫刀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心扉,其多年來在李治跟前養成的氣勢,倒也是頗讓人心懼膽寒。 “京兆府尹?放……”盧志沒敢再繼續往下說,不良人的小頭目已經把那腰牌舉到了他眼前,那上面的字跡,以及太子殿下當年燒包的給自己金制的令牌,京兆府的官員沒有人不知道。 盧志雙腿一軟,整個人如一座大廈傾倒般,頓時癱在了地上,雙眼充滿了驚懼跟惶恐。 “叔叔……世叔?!北R敖跟鄭興泰看著癱倒在地的盧志,心里同樣是也是充滿了懼怕,干澀著嗓子喊了一聲,快步的走到盧敖跟前,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李弘依然是滿臉笑意,對于揚武的自作主張并沒有表現出反感來,淡淡地說道:“去,找兩個人過來,讓他們通知京兆府長吏宗楚客、刑部尚書崔知溫、大理寺卿狄仁杰,哦,對了,讓敬暉也過來,一會兒還有事兒要找他?!?/br> 李弘一邊說一邊掃了一眼薛楚兒等人,看著她們看自己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怎么了?本官看起來很嚇人嗎?” 薛楚兒她們當然知道當今太子殿下是誰,如今的京兆府府尹她們也知道是何人,但她們卻不像裴婉瑩一樣,能夠把這兩個人聯系到一起。 “奴……奴婢見過府尹大人?!毖Τ簞恿藙幼齑?,再一次跟其他三個神色茫然、震驚的女子行禮說道。 三女行禮完畢,裴婉瑩剛要向前對著這個隱瞞了好久身份的太子殿下行禮,就見李弘起身走到他跟前,淡淡說道:“算了吧,我跟裴行……呃,好吧,我跟你父親那么熟,你就不用行禮了?!?/br> “民女不敢,還請……請府尹大人恕罪民女一直以來的不敬之罪?!迸嵬瘳撔睦镫m然氣的直哼哼,被這個家伙從藍田就開始騙。 難怪在藍田所有人都以他馬首是瞻,說建個醫學院就建個醫學院,就是連師父孫思邈,對他看似態度冷淡,現在想起來,那也是表面,其實還是充滿了敬意,特別是那治愈的藥方出自太子之手后。 眾多不良人此時在那小頭目的率領下,也是恭敬的向李弘行禮,在他們眼里甚至是沒有是非,有的只是官府的命令。而且他們也都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這京兆府尹是他們的最高長官。 薛楚兒四女知道李弘乃是京兆府尹后,頓時不敢像剛才那般隨意,一個個恭謹的站在旁邊,對于自己以后剛剛開朗的命運,此刻覺得好像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看著李弘走向了盧敖,淡淡地說道:“她們四個本官既然決定了給她們贖身,那么就肯定不會反悔,立刻派人去把她們的賣身契拿過來,哦,對了,還有找我的兩萬兩銀子也別忘了?!?/br> “是是是,小民這就派人去取四位小姐的賣身契?!北R敖快哭了,現在可不是幾萬兩銀子的事情了,而是自己整個家族危在旦夕的事情了。 京兆府尹是誰?那四個賤婢……不,那四個久居風塵的小姐不清楚,他能不清楚嗎?那可是由當今太子殿下兼任的啊,而且太子殿下是什么性格?沒有見過其面,但是在家族里也聞過其睚眥必報的名聲啊。 更讓他感到絕望的是,那晉陽王氏可是剛剛倒塌在太子殿下的手里,家主跟父親還對自己千叮囑萬交代,這段時間無論如何也要小心行事,不得讓人抓住什么把柄! 這下倒好,自己竟然渾然不知情的跟人家正面沖突起來了,一股欲哭無淚的無力感,讓盧敖連著起了好幾次身子,才步履踉蹌的跑出去,去找人趕緊前往平康坊取那四個小姐的賣身契。 極短的時間內,盧敖就又再次跑了回來,兩色蒼白、雙眼呆滯的對著李弘恭敬地說道:“太……” “哼!” “是是是,府尹大人,小民已經名人去取了,很快便會給您送過來,這是您的銀票,十八張一張不少,請您過目?!北R敖費盡全身力氣,才顫抖著舉起手,把手里的銀票遞給李弘。 至于剛才跟鄭興泰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氣勢,此時早已經消失不見,如今如喪家之犬般,蒼白著臉色,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