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所以,商會也在他腦袋里成了形,南北商會加上太乙城這個總商會,總會讓以利為命的商人樂意加入進來的。 一邊坐在椅子上,一邊留著口水呵呵直笑,完美的商業帝國藍圖,在他腦海里仿佛已經形成了,現在自己完全可以躺在功勞簿上享受了。 不想,夏至的聲音跟玉手擾醒了他的癡人夢:“殿下,徐大人跟李大人問您還有何吩咐嗎?” “哦,不好意思,剛才困頓了,昨夜思索問題太多?!崩詈肓糁谒逍堰^來,看著從大理寺出來的李義府,說道:“這段時間不見,義府清瘦了不少?!?/br> “有勞殿下您掛懷,臣身體尚可?!崩盍x府顯然是還沒有回家,也不知道從哪里隨意的倒飭了下,刮了刮胡子,換了一身衣服就跑過來了。 “出來就好,今日正好也無事了,就放你三天假,在家好好歇息歇息,三日后再回來便是了?!崩詈胄呛堑目粗盍x府,心里卻道:“也不知道李義府知道自己的女兒,跟女婿被殺會是什么表情?!?/br> “是,臣多謝殿下關懷?!崩盍x府起身行禮道。 這一次的大理寺“之行”,讓李義府變得好像不像從前那么鋒芒畢露了,雖然標志性的溫和笑容,跟睿智深沉的眼神依舊如故,但氣勢上總是覺得圓潤了幾分,顯得更加的危險了。 “許大人,至于修書一事兒,還需你與上官先生多交流,不過好在不急,利國利民之事,還需沉得住氣才是。至于您跟上官先生說的修書之人不夠用,我認為可以招攬一部分,皇宮內侍省的太監,該當班的當班,不當班的倒是可以跟著邊學邊修嘛?!?/br> 李弘打著馬虎眼,現在東宮能用的就這點兒人手,要想真正的做到儲備人才,那還得不少年以后呢。 但李弘卻不知道,自己這個打馬虎眼的臨時法子,卻成了大唐往后幾百年來的重要支柱。 以至于皇宮內侍省的太監,歪打正著的成了大唐多年以來,師資力量中重要的組成部分,不單免去了困擾歷朝歷代以來,太監干政的這個絕世難題。 而且還把太監,這一中華民族幾千年來,一直延續存在的產物,變成了大唐的中堅力量。 由于這一群體,在失去了人倫等等的享受后,卻因為李弘讓他們邊學邊修的臨時決定,在往后的幾十年里,出了太多的鴻儒大學。 他們摒棄了普通人該有的名利之心與心浮氣躁,反而比正常人更容易,在學識的海洋里攀到高峰。往后的幾十年里,這群內侍省的人在發明創造、開拓創新上,為李治、李弘貢獻了太多太多的驚喜。 花孟悄悄的走進來,在李弘耳邊低聲耳語道:“太子爺,驚蟄、獵豹回來了,他們說賀蘭敏之已于昨日回到了長安城。今日會去曲江池游玩?!?/br> “哦,還真挺快的啊?!崩詈塍@訝的眨巴著眼睛,匆匆結束了與許敬宗等人的會談。 看著許敬宗等人離去,李弘開始思索這條消息后面的信息,賀蘭敏之回來了,父皇跟母后肯定知曉,但為何卻不讓他直接跟隨武順她們回原籍呢,怎么這家伙還能沒事兒人似的跑到曲江池游玩兒! “曲江池今日有何事?”李弘問花孟。 “太子爺,今日是國子監跟弘文館的學子,還有新來的倭國遣唐學子在曲江池相聚?!被险f道。 “娘的,這么好的事情這么就沒有我的事情?走,看看去。夏至,拿我的滑板來,咱們也一起去游玩兒游玩兒?!崩詈霃囊巫由咸聛?,打算湊湊熱鬧去。 第65章 馬車論商 曲江池在長安城東南角,稍微擴出了東與南的城墻一部分出去,最為著名的自然就是那里的芙蓉園。 那里自然還有專門屬于皇家禁苑的地方,里面修建了紫云樓、彩霞亭、臨水亭、水殿、山樓、涼堂等建筑,主要的作用自然是做觀賞用。 李弘一行人想要去曲江池,就得豎穿長安城,從南到北的走一遍。 專屬于太子的馬車,李弘除了皇家活動外,幾乎就沒有這么用過。從來出門都是一架雙架馬車,與普通的馬車相比,只是整體大了很多。 外觀的普通不等于里面也很普通,李弘向來注重內在,所以馬車里面自然也是豪華無比,悄悄從武媚那里偷來的波斯地毯,被他鋪在了上面。 上好的楠木案幾擺放在正中間,幾個棉花填充的軟墊、坐墊隨意的擺放在車內。馬車車體三面,完全不同于其他馬車,而是開了三扇很大的窗戶,還是可以閉合、開啟的那種,窗戶上自然用的就是他那明亮的玻璃,掛著兩層紗簾來遮擋隱私。 馬車已經被花孟等人備好,李弘看了看夏至幾人,歪著腦袋道:“難得啊,這幾年咱們幾人就沒有聚齊過,今日竟然都在啊?!?/br> 白純要是板著臉,還真有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味道,但只要一笑一動,那嫵媚風情的氣質、婀娜多姿的身段,自然而然的就帶著一種律動的誘惑,讓人在她身上看到了動與靜的兩種截然不同的美態。 “是啊,獵豹他們回來了,奴婢也不用再去太乙城了,只要您少折騰些事兒,我們這些人啊,天天都能在您面前服侍著您?!卑准兊穆曇羟宕嗳缰橛?。 “就你話多,不折騰你們,東宮這些人拿什么養???不是我說你,天天穿著個白色棉布衫裙,整的好像我堂堂太子有多虧待你似的,府里就沒有你能看上的綢緞布匹?就不能給我漲漲臉?”李弘從小到大跟白純斗嘴斗慣了。 白純現在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龜茲國現在則是名存實亡,時而被歸為大唐的都護府,時而是被其他國占據。 “您請上車?!卑准兌丈硇卸Y說道,懶得跟他斗嘴了,再斗下去,不知道他嘴里會吐出什么難聽的話來。 夏至、小雪、小寒、白露四人掩嘴失笑,跟著白純一起墩身行禮道:“請太子爺您上車?!?/br> “管不了了,太沒教養了,白露,我可警告你,以后不要老跟著她們幾個學,特別是白純,外族女子心思可歹毒了,小心早晚把你……別推我,我自己上車?!崩詈霌u著腦袋,晃掉了白純放在他頭上的玉手。 獵豹、驚蟄、花孟、芒種四人對太子爺等六人的打鬧情形早已經習以為常,面色平靜的打開馬車門,然后讓六人魚貫而入。 雙駕馬車裝上他們六人后,里面的空間依然很富裕,白純坐在李弘的對面,靈巧的玉手開始表演,多年來努力學來的大唐茶藝,不對,是太子爺教給她的一種挺有雅興的茶藝。 獵豹、驚蟄殿后,跟在馬車后面步行,花孟、芒種兩人在前,并沒有坐到車轅上,同樣也是站在兩側護衛。 這兩匹馬都是太子偷……找陛下要的兩匹駿馬,年齡都不大,剛剛成年,今年才四歲口,很聰明也很沉穩,全身上下漆黑如墨,沒有一點兒雜色,神峻異常。 自從有了這兩匹馬,芒種與花孟的駕車就容易了很多,大部分的時候都不用他們多拽韁繩,兩匹良駒就能夠完全理解他們的意思,就能夠從容的拐彎、奔跑,人多的時候自動慢下來。 因為這兩匹馬,太子前年偷過來的時候還沒少挨打,被陛下與皇后狠狠的教訓了好幾天,回東宮時,記得是被白純跟夏至搭著回來的,屁股腫的讓兩人抱也不行、背也不行,只能前后給搭回東宮。 東市很多鋪子都是皇家專門找人開的,李弘拉開窗簾,看著東市最外面的一排鋪子,這里的位置顯著,自然價錢也就要貴上很多,不過就是這樣,也依然讓長安商人搶破了頭顱,削尖了腦袋都想占有一家。 熙熙攘攘、行人如織的寬闊街道上,兩匹馬不緊不慢的拉著馬車前行,路上的行人望著兩匹,一看就是大有來頭的駿馬,紛紛避開到道路兩邊,不時的駐足欣賞這兩匹駿馬、嘴里紛紛嘖嘖稱贊,眼睛里布滿了羨慕跟喜愛。 “東市現在還有多少店鋪?過段時間就按照計劃盤給其他長安商人吧,店鋪已經不能滿足咱們了,重心只需要放在太乙城,管理好了,有一個完善的制度,無論是東市還是西市,市場規律一樣會掌握在咱們手里?!崩詈肟粗饷?,對對面的白純說道。 “嗯,現在已經進入實質性階段了,商家我們需要慎重篩選下,無論是瓷器還是玻璃,都希望這些商家,能夠為他們爭取到最大的利潤?!卑准兛戳艘谎蹌倓偮愤^的一家商鋪,太子給起的名字:“好再來!”簡直不能再惡俗了。 “西市外國商人較多,大份額的交易多半在西市,關于我提過的對于外國商人的關稅,你覺得該幾成合適?”李弘蜷縮在旁邊夏至懷里,腦袋舒服的枕著夏至的高聳,懶洋洋的看著車頂問道。 馬車車頂同樣是一副名畫,好吧,也是從他父皇書房里偷來的,這幅名畫被他粘貼到車上,其實才是讓他挨揍的最大原因。 “按照您的百分比來算,奴婢認為百分之五就足夠了,這樣最起碼不會嚇得他們聯名跑到戶部去彈劾您?!卑准兺嶂X袋想了想,美眸里盡是慎重。 “說你傻你一直不愿意承認,現在戶部是誰說了算?百分之五的賦稅太低了,何況這些東西都是太乙城壟斷的物品,看看你交給我的交易量,每個月禁運名單里的交易量就占了小一成,這才放開一個月,禁運物品的交易量就達到了三成,以后甚至還會更多?!?/br> 白純氣鼓鼓的白了他一眼,傻怎么了,傻你讓別人來干,還不如我呢。你現在是戶部尚書,只手遮天,可你也只能遮住戶部的天,外國商人從鴻臚寺、門下省、中書省都可以上奏,到時候看你吃不了兜著走。 “還不服氣?是不是又在心里為那些外國商人鳴不平?告訴你一句話記住了:慈不掌兵、義不行賈。商人為利而生、因利奔走,你只看到了他們千里迢迢的辛苦,卻從沒有看到太乙城我大唐工匠的付出。你想想,從你給我的太乙城產出到西域各國的銷售量,這還不包括運往南方幾道地區的物品,已經讓我們的產能達到了瓶頸,寸步難進?!?/br> 李弘搶過白純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遞給她,繼續說道:“今日我說了要擴大規模,給長安商人技術方法,但這些需要時間的,一年半載的時間內,商人能夠做到太乙城一般的工藝都是快的了,這段時間怎么辦?難不成你想要累死太乙城的工匠不成?” 白純顯然還沒有繞過玩兒來,氣鼓鼓的辯駁道:“那就算是加稅收,不也一樣無法解決您說的這個問題?您總不能禁一個月放一個月吧?!卑准冃愿械募t唇撅的老高,臉上寫滿了不服氣。 “開通了再禁就是言而無信了,太子府的信譽還是要保障的。所以就需要你加稅來減緩外國的貿易量,原本十文錢斗米,變成二十文、三十文又有何不成?物以稀為貴,只要你把太乙城產能過慢的消息放出去,再通過東西兩市商人的嘴,走漏一些要禁運的消息,保證你的加稅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甚至還會因為他們需要滿足交易量,而出現價格主動上浮的情況,這個時候你就退一步進兩步,價格減一成,然后再以人道的名義,需要給工匠加錢趕工為由,稅收提升三成?!?/br> 白純聽的一陣惡寒,神情充滿了對太子的恐懼,簡直就是個惡魔,專門吸外國商人錢的惡魔。 按照他的辦法,西域商人還會給他歌功頌德,恐怕只要他愿意,給他在太乙城立個牌坊,商人都會樂此不疲的給他干。 “這樣一來,大唐就只剩下錢了,最起碼您那太乙城可以拿錢蓋宮殿了?!卑准兒吡艘宦?,諷刺道。 “你以為這是為我啊,錢莊想要大范圍的創建,這沒有錢開得起嗎?沒有大筆的錢財,你拿什么給商人保證跟信任?再說了,對于外國商人,我的宗旨一向就是,把錢留下來把貨物帶走?!崩詈肜硭斎坏卣f道。 白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是啊,錢怎么著也比一堆沙子值錢啊,可憐西域各國商人,就為了這些不值錢的沙子,一個個把真金實銀的錢財乖乖送到了大唐,興高采烈、小心謹慎的拉走了一車車的沙子。 錢財終究有限,沙子哪里都有,就是終南山腳下的河流,隨便一鏟子沙子,恐怕在太子手里,都能夠給他變成錢賣出去。 “知道了,等回太乙城后我就按照您的吩咐進行?!?/br> “不用著急回去,過幾天我同你一塊去看看,商會一事也是迫在眉睫啊?!崩詈肟粗患沂煜さ纳啼伕袊@道。 如果所料不差,這個位置極佳的商鋪,是從皇宮里被兌出去的,現在的主人就是自己的姨娘。 第66章 曲江池 駛過大街快要到達曲江池時,路上的行人已經開始擁擠不堪,這個時候的長安城人口數,已經達到了七八十萬人,而曲江池作為最為著名的游樂地方,自然是人潮擁擠。 白純在馬車上思考了一路,跟著李弘學來的習慣也保留了下來,拿出一個裝訂好的小本,手里的炭筆在上面寫寫畫畫,在李弘眼里就是一副上一世,精明能干的美女助理形象。 白純抬起頭合上筆記本,皺著眉頭說道:“征外國商人賦稅一事戶部會同意嗎?而且這部分錢您也需要給戶部一個交代吧?” “你腦子這段時間進水了嗎?我是戶部尚書,我還用征得誰同意?我批條子你只管做就是了?!崩詈氪髿獾卣f道,這種實權在手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雖然作為太子已經有很多便利跟權利了,但終究不如這般,手拿實實在在的權利爽快。 李弘也知道,大唐之所以被后人銘記、仰望,一是:他的軍事實力。二是:他的文化實力。三:自然是他的經濟實力。但這些都沒有唐人的那股自信更加讓后人仰望。 大唐作為歷朝歷代中沒有修建哪怕一米長城的存在,就足以想象,他在軍事上的強大跟自信,以及戰略上對其他各國的藐視。 這種自信,讓李唐江山上的每一個皇帝,都不屑用這種修筑長城的方式,以防御的姿態來穩固自己的江山。 而且這個時代人們是發自內心的自信,遠不是上一世那種不自信的普世價值觀,特別是還殘留的一群洋大人為尊的奴才自卑觀。 唐人對外族人的包容不僅體現在民間,而是無論民間還是朝廷還是皇家,對外族人的任用,足以顯示當時唐人的底氣有多硬。 而經濟上,大唐再過幾十年,錢多的是都沒有地方存儲了,也間接的造成了經濟無法繼續往前發展,突破固有的模式跟瓶頸。 而現在李弘存儲大量的錢財,一是要發展新的經濟,必須以大量的金錢做支撐。二是大量的錢財,也是將來府兵制改制為募兵制的基礎。加上新生事物的出現,百姓對新物質的需求,社會上金錢的流通也會變得更快更大,這樣才會避免讓不會花錢的大唐活活撐死。 懶得理會白純沖他做了個鬼臉,去往曲江池人潮擁擠的路上讓馬車更是放緩了速度。 李弘想了想再次說道:“征外商稅只是開始,慢慢的也會在大唐商人之間展開,終究有一天,希望實現一個美好的理想……” 白純風情的眼睛停留下在他臉上,等著他往下說,李弘卻買了個關子:“先下車,還好咱們的馬車可以從皇家通道進來,不然在曲江池門口,咱們就得等半天?!?/br> “到底是什么美好的理想?”白露先一步下車,然后站在旁邊服侍李弘下車,在旁邊問道。 “是啊太子爺,咱們大唐現在除了天災之外,還害怕什么?還能有比現在這個樣子更好的景象嗎?”夏至也是滿頭霧水,如今這番氣象還不好啊,太子爺還想大唐怎樣一翻景象啊。 開拓創新是最難的,無論是生于哪個時代,人們面對未來,往往以現在的滿足來衡量,來比對?,F在這個時代,小富即安的小民心態不只是存在于民間,就是朝堂上、皇宮內也普遍是這種心態。 就猶如飽暖思yin欲一般,大唐宮墻里的爭斗,恐怕也是因為沒有了外在的壓力,讓皇宮的這幫閑人開始折騰自己,要不然大唐的宮斗怎么就這么多? 隨便從三百年的時段中扯出一段皇宮歷史來,都能夠寫一部精彩的宮斗電視劇。 “第一個美好的理想:農無稅?!崩詈牖仡^神秘的沖白純笑了笑,淡淡的說出了三個字。 “農無稅?”白純皺著眉頭,她一下子顯然無法理解這三個字的含義,而且以這個時代的人來講,這是匪夷所思到可以淪為鬼怪故事里的理想。 夏至四人把李弘與白純圈在中間,小心翼翼的從皇家禁苑走出來,花孟四人擴大范圍,把六人隱隱保護起來,盡量不讓其他行人靠近這個無形的圈子。 時至初夏,湖面上吹來的微風還殘留著一絲絲的涼意,拂在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舒坦跟懶意。 湖面上蕩起層層波紋,水里的魚兒也不怕人,投食的游人面前湖水里,擠滿了搶食的魚兒,紛紛躍出水面爭取第一時間搶到美味兒。 “他們會在哪里聚宴?”李弘脖子伸得老長,但在成人堆里,他能夠看見的還是齊刷刷的后腦勺。 “他們來這里自然是看水了吧,以水作詩的話,就應該在臨水亭或者是水殿,臨水亭可能性大些,畢竟那里是最適合觀望曲江池全貌的了?!卑茁杜c李弘挨的很近,替他分析道。 “坐船過去還是走路過去?”李弘看了一眼被芒種拿在手里的滑板,一時半會兒是用不著了,他們肯定不會讓自己滑著滑板在人群中穿梭的。 “走路過去吧,走路還能欣賞風景呢?!卑准冃惆l被微風吹起,棉布衫裙在隨風蕩漾,玲瓏有致的絕美身材一覽無余。 “你是怕水吧?”李弘壞笑著看著白純問道。 “我才不怕水呢?!弊焐先绱苏f,還是不由自主的往里靠了靠,跟白露一左一右的把李弘夾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