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不曾想黑衣人朝后猛地退了一大步,然后蹦上窗框就溜了。 而言大夫一句別追還沒出口,我就跟著沖了出去。 …… “你果然追了出來?!蹦侨伺芰撕苓h,竟是停在某處屋檐上,候著我趕到。 警惕地隔著一段距離,月光泛在劍刃上,美得駭人。 “你到底是誰!”我問。 沒有回應。 但他抬起了手。 面罩勾落,揚起的風,將那抹黑吹進了夜色。 我看著那張突然顯在眼前的臉,倒是有點熟悉,而憑著這一點熟悉,我難得地記起了這么一個人。 那個欺負小白反被我狠揍在地的,后頭又讓四魂幡給逐出去了的殺手。 “無常?” “呵,正是你大爺我?!彼⒅?,手頭的劍也指著我,猶如一條毒蛇,吐著紅信。 紅信。 那是言悔的血。 這激得我一句廢話都懶得說,舞著百仞君就朝無常襲了過去。 管他是哪根蔥。 敢傷言大夫就得死! 后者見我率先出招,倒是不怕,還叫囂著什么今非昔比,說要取了我的命,以報當年被我和小白分別揍了一頓的仇怨。 嘭嘭—— 劍刃強硬地碰撞在一起,刺啦地躥著火花。 一招一式,盡是殺機。 他想殺了我。 但他卻殺不了我。 因為我也要定了他的命。 鮮血迸出,百仞君已快如閃電地穿透了他的胸口,再拔出時,無常如只斷線的紙鳶,喪力地墜了下去。他瞪著眼,最后的意識里,存著大半的不甘心,以及小半的得意。 當我再次湊近時,他撐著氣,對我說。 “一枝玫,你——你以為你就贏了嗎?!?/br> “呵,你可知,我的代號——為何是無常?!?/br> 遺言都要裝逼高飛么。 我不屑地俯視著他。 那愈發蒼白的唇抖著音:“無常,黑白無常,從來都是,是——” 他終是斷了氣。 可我卻聽出了他未盡的話。 無常索命,從來都是一黑一白,倆個人! 腦海里反復顛簸這三個字。 遭。 居然中計了。 無常他,他們的目標,從頭到尾,都只有言悔而已。 要知道,言悔雖是跟著我學過些許的武藝,但又怎么敵得過江湖上嗜血的殺手。 更何況那從未見過的一個,我絲毫不知其底細。 萬一…… 不,沒有萬一,絕對不能有萬一。 拼了命地往回跑,入府,便遇見后頭趕來的護衛皆被言悔叫退了去,那個笨蛋,怎么就心大地一個人呆著了。 而當我回了書房,倒是見人好好地站在門口,一臉擔憂的,似是在等我。 關心則亂。 我三步并兩步地躥過去,只想抱住他。 后者的注意力亦是全部放在我身上,只想就我剛才的那一番莽撞好好地嘮叨一下。 距離在疾快地縮近。 五步。 三步。 一道白影忽然如魅般地從言悔上頭飄了下來,那袖中有亮光閃過,是奪命的利刃。 萬一,發生了。 千鈞一發。 而在這一剎,明明我可以將言悔拉離攻擊范疇,也可以出劍抵住那一擊,還可以,可以有很多不損自身的法子。 但偏偏,我卻用了最蠢的一招。 …… 轉瞬的喘息,白無常便被我抹了脖子,且死得透透的,連一句聒噪都發不出來。 而我自己。 也因著胸口的那個瘆人的窟窿倒進了言大夫的懷里。 流出的血,溫熱暖人。 是本能啊。 在言悔的安危面前,我不再是一個技藝高超的殺手,而僅僅是一個脆弱的妻子,當然,還能脆弱得中一劍,又補一劍。 也是比較厲害的吧。 至于言大夫,對于這陡然發生的一切,他抱著我,整個人都傻了。 【作者題外話】:發燒38度7 我都不知道自己寫了啥了 最近變溫很厲害,大家要注意身體啊 但若是你身邊有一只言大夫 嗯 你沒有 所以還是乖乖的吧 ☆、第217章 我只怕你疼 言大夫深知,那一劍是沖著他去的。 而我,卻替著受下了。 他的手掌下意識地捂上了我的血口,粘稠的觸感直讓他的鎮靜都喂了狗吃,于是某人出口的第一句話竟是:“大夫,我帶你去找大夫!” 傻瓜。 覆上他發顫的手,我勾起慘白的笑,道:“阿悔,你就是大夫啊?!?/br> 再一瞬。 我人已經被抱去了房內的羅漢床上。 解衣衫,開藥箱。 言大夫快速動作的手,依然抖得不行,足以見得其心里的那番驚濤駭浪。 力氣不受控制,一點點地流失著,我撐著精神,安撫著:“別怕,不是什么致命的傷,我會沒事的?!?/br> 這是真話。 到底是從無數刀口下滾過的人,這點感覺還是有的。 其實言悔也探過的,那一劍的確避過了要害,其上也并沒淬毒。 可他還是冷靜不了。 當止血的藥粉灑在傷口上,我不禁皺起眉頭,同時輕嘶了一聲,言悔聞聲抬頭,抿著唇便看了過來。 半睜著眼對上視線,我又立刻揚起了笑。 嘖,即便是在這種關頭,我都沒忘著哄人呢。 然而我卻不知,這淺淺的一笑落在言悔眼底,猶如一根導火線,是瞬間引燃了他心頭的炸彈。 某男的眼淚。 奪眶而出。 且一顆又一顆地,砸在我外露的胸口上,滾動著燙,四躥的癢。 我不由愣住。 連傷口處密密麻麻的啃咬感都給忘了。 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