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言大夫斂去煞氣,正兒八經地反問:“難道,你不是只想要我?” “嗯——我還想要銀子?!?/br> …… 很顯然,這個答案并不能讓言大夫滿意,可我答應過不騙他的,而這,也真是我的老實話,只是需要稍微的潤色罷了。 故而我緊接著哄:“你看啊,沒銀子,就買不到吃的,而這沒吃的呢,我倆就都會餓死,而這一死,我就不能和你長長久久了?!?/br> 這話繞來繞去,有些無厘頭。 但言悔不得不承認,那一句長長久久是深深地取悅了他。 相擁著默然了一會兒。 “對了,母后她,已經為我們定下了婚期?!毖源蠓蜃谱频赝?,猛地丟出這件事兒來。 誒? 看來今日言大夫被王后娘親叫進宮,便是為著說婚嫁的事兒吧。 我仰著頭,油然而生一種緊張感:“什么時候?” “十一日后?!?/br> “這么快!” 言大夫朝我腦門敲了一記,道:“我可還嫌慢呢,若不是因著那是最近的吉日,我真想——明日就娶你過門?!?/br> 唔。 “然后,早早的將你給就地正法嘍?!?/br> 唔! 在某人幽深的眸色下,我直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一股撓人的麻意也好似從天靈蓋涌了出來,然后刷的一下,就躥到了尾巴骨。 要命啊。 真要命。 我倒是羞得想鉆個被子,可因著相擁的姿勢,便只能往言大夫的胸口撞,而那力度,無意識地使大了點兒,導致言悔是沒忍住地悶哼了一聲。 而我麻利地抽開放在人腰上的手,一捂上臉,整個人都燙得像是能冒出氣兒來。 不行不行。 我一定要趕在洞房花燭夜之前,將那本珍藏的秘戲圖研習個透,爭取翻身做主,擺脫被言大夫欺負的劣勢處境。 …… 繼言大夫之后,隔日被叫進宮里的人倒是成了我。 默不作聲地站定在國主爹爹的書房內,我有些無奈地瞥向那突然爭執起來的倆人。 自國主爹爹解了蠱后,身體還是虧虛了不少,言大夫開了些補身體的方子,只是那藥苦著,而國主爹爹每每都不愿喝干凈,總是會把那咂嘴的藥渣給剩一碗底。 旁的人倒是不敢說他,可王后娘親就不一樣了。 【作者題外話】:我是真的忘了趙小六是玫姐的親弟來著 嗯 大概就這么補上了 感覺自己好任性 ☆、第175章 梁上之人 其實我聽得出,國主爹爹也就那么隨口一念。 然而啊。 女人是一種神奇的生物,這無心的短短一句落在耳朵里,那可不得了了,瞬間能理解出一萬種意味來。 于是…… 王后娘親聞言便炸了。 她不過是一番的好心好意,結果,面前這人跟受了多大罪似的,還敢嫌棄她管得多?白輕衣捏著手頭泛著苦味兒的空碗,往婢女端著的方盤里一撂,當即火道:“是,我就不該管你,活該你當個短命鬼!” 額。 有這么咒自己夫君的么,而且這咒的還是一國之主,我不禁汗顏,而房里的婢女奴才見著情況不對頭,是分外知趣地退了出去。 誒,捎上我呀。 你說說,我留這兒看人老夫老妻吵架,多么的尷尬啊。 唉,也是可惜念念今日不在,不然,我還能拽著她同我一處湊熱鬧。 真是可惜了。 被嗆聲的國主爹爹并沒有龍顏大怒,不過是掛不住面兒地站起:“你看你,這都說的什么話?!?/br> “氣話!”王后娘親理直氣壯地回。 某爹發窘的眼色朝我飛了過來,我撓著頭一揚下巴,小腦袋轉來轉去,卻是欣賞起頂上的裝潢來,嗯,不錯,嗯,很不錯。 儼然一副,你們隨意,無視我就好的良好姿態。 隱隱聽得國主爹爹在哄人,不過那哄人的伎倆真是該向言大夫多學一學,果不其然,沒個幾句,王后娘親在落下一聲哼后,抓著我的手就走了。 簡直不能更傲嬌。 國主看著遠去的人,不由一愣,不對啊,那姑娘是自己叫進宮,準備囑咐她對自己兒子好點兒的,怎么就被輕衣給截胡了。 不對不對,自己還是想想怎么哄媳婦兒吧。 …… 宮中的園道上,我跟在王后娘親身后憋著笑,她回頭掃了一眼隨在其后離得稍遠的婢女,垂眸瞥見我這幸災樂禍的可人樣兒,心頭的氣不禁莫名地消了。 這么一路走,一路說了些旁的閑話,等進了寢宮的內室,王后娘親漫不經心地將那些婢女都喚退了去,這才問我:“你剛剛在瞎樂呵什么呢?” 沒了周遭的眼睛耳朵,我便也沒再端著那重假身份,湊過去一抱王后娘親的手臂,是咧著嘴道:“就是覺得,娘親和爹爹的感情真好?!?/br> 即便是處在那樣的尊貴之位上,還能這般吵吵鬧鬧的相處,人家說什么來著,吵吵鬧鬧一陣子,恩恩愛愛一輩子么。 “很好嗎?”王后娘親輕笑著反問,眼眸中卻漫上了一層憂傷。 輕輕淡淡。 猶如晨間的霧,朦朧得看不分明。 我怔然地眨了眨眼:“娘?” 她稍一回神,舒著氣輕拍上我的手,柔著聲音道:“言悔應該同你說過婚期了吧?!?/br> 這話轉得真是陡,我反射性地嗯了一聲,女兒家的嬌羞同時不打一聲招呼地染上了面,王后娘親則盯著我,心中感慨不已。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白輕衣也瞧得出,言悔是真心待自己的女兒,而自家閨女,看這嬌羞的樣子,便知其對那臭小子的繾綣情意。 雖然念念的婚事無奈告吹,不過,小玫卻是結了一樁好姻緣,這定下了,她的心也就安了。 白輕衣終歸是高興的。 就在前些時候,她還是一個瘋女人,心頭揣著的是那個死去的孩兒。 但現在,自己的寶貝女兒就在眼前,且她不日便要出嫁。 “因著你孤女的身份,嫁妝是酌情去了的,我也同你爹說了,上花夜,你就待在娘的寢殿里,候著隔日的花轎迎新,知道嗎?”她摸著我的頭,和緩地說。 我有些不太明白,聽完便問了一句:“上花夜是什么?” 白輕衣不由暗嘆,在婚嫁之前,自家女兒怕是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她輕聲告訴我,上花夜,即是成親的前一夜。 這一夜,新娘子便要梳妝打扮穿上嫁衣。 而其中有一環,稱作上梳。乃是選有福的女人,為新娘子梳發鬢頭,白輕衣自是攬了這活,任誰也搶不去的。 一想到自己能為女兒梳發,白輕衣是忍不住的激,她的女兒,本就該是由自己祝福著,再送到未來夫君的身邊去。 多么的好。 王后娘親倒也不急著將所有的事兒講給我,一來,那更多的規矩,應是在上花夜才講的,二來,是怕這說早了,我只會忘個一干二凈。 倒也是摸準了我的性子。 這么說著說著,王后娘親卻又突地感傷了起來,她捏著我的臉頰,道:“唉,自家白菜長的這么玲瓏剔透,居然就如此輕易地讓那臭小子給拱了?!?/br> 額…… 這要怎么回話。 “娘~”無解之下,我索性撒起嬌來,眼睛且撲扇著,腦袋直往王后娘親的肩上蹭。明明是要嫁人的姑娘了,卻還是孩子氣的不行。 嘭—— 頂上的某處突然砸出一聲動靜來。 白輕衣霎時臉色大變,內室里進了旁人,她竟然沒能察覺到。 我亦是驚駭,自己的警惕心都喂狗吃了么,怎么連屋子里藏著個人,都沒提前探查出來,當即眸色一冷,朝著那處便猛躥了過去。 奇怪的是。 那人并不急著跑,反是跟個木頭似地僵在原處,而我輕松一逮,便將人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又是嘭的一聲響。 “哎喲!玫玫玫姐,是我!”某人一邊痛呼,一邊慘白著臉,伸手抵住那近在咫尺的劍刃。 戾氣陡然消退,我歪著腦袋,徹底地犯懵。 那梁上之人,怎么會是小白? …… 聽得那人喚我玫姐,王后娘親大概猜得是與我相識的人,可那懸著的心,仍是不敢松下,她蹙著眉靠近,盯著仰面摔在地上的某男,問我:“他是誰?” 此刻我的腦海還在兜轉個不停。 小白為什么在這兒,他在梁上蹲了多久了,方才我與王后娘親的對話他都聽見了多少,身世怕是泄露了吧,要不要滅口,嗯,小白是不會出賣我的,要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