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我問你,葉溪今日沒在府上么?” 誒? 他眨著眼,反射性地回:“在在在的?!?/br> 在的么。 我不再逗留,不過一邊離開,一邊想,真是好運氣,同在一座府中,竟然都沒有遇上,但這樣也好,不然一次碰著倆瘟神,也未免太背氣了。 至于那被我問話的侍衛有些發懵,什么情況,這就完了?一股劫后余生的慶幸頓時油然而生。 在馬車上等候之際,坐在我旁邊的小丫頭卻是對我說了件怪事。 她們在被扶去下人房的途中,隱隱聽得女子的尖叫,暈著頭問了一聲,府中的人告訴她們,那是偷東西的丫環,被關進了暗房。 “手腳不干凈,受罰而已,哪里奇怪了?!蔽也灰詾橐獾亻_口。 小丫頭晃了晃腦袋,對另一人道:“我聽見她叫救命了,你聽見沒?” “嗯嗯,我也聽見了?!彪m說當時還有些暈頭暈腦的,不過那叫聲委實凄厲了些,實在不像是自己的幻聽。 叫救命? 我不禁奇怪。 若是做錯了事兒受罰,求情認錯的話有千百種,怎么也不會是這么一句,畢竟是主子罰了人,身處府中的丫環又能向誰求救呢。 ☆、第174章 一被子的甜 片刻的思忖中,簾子一掀,言大夫便鉆了進來,且毫不拘禮地同我擠到了一處,全然不顧倆丫頭打量的視線。 “你——” “回去再說?!边@人利落地打斷我,一手已習以為常地環上我的腰,稍稍地往自己懷里攬了攬。 好歹他的神色并不陰沉,我倒是壓下了好奇心,順從地嗯了一聲。 可我沒料到,等我將自己今日的遭遇交代了個清楚后,言大夫的回去再說,卻是足足拖到了夜里。 而我,糾纏不休中,反是被這人打橫一抱,無情地扔在了他屋里的塌上,然后,被吻了個稀里糊涂,空氣中唯剩幾絲漏出唇縫的喘息。 有我的。 也有他的。 這氛圍,簡直比同趙小六相處時還要來得危險,畢竟對上趙小六,我既可以溜,也可以揍他,但現下相抗的是言大夫…… 我果斷認慫。 意思意思地推了推某人的雙肩,自然沒有任何卵用,而如此羞人的場面,偏又讓人不住地沉溺,漸漸地,手臂便繞到了言大夫的背后,默默收緊。 被動中且又誘出了些主動來。 敏感地察覺到言大夫僵了一瞬,我倒是啃得更來勁兒了,結果莫名其妙的,倆人一翻身,我便成了壓在上頭的那一個。 而某人則躺在我身下,衣衫半開,一副任我欺凌的迷離樣兒。 唔。 引誘犯罪。 此刻哪里還記得什么生米煮成熟飯,這看對了眼,便任性而為了,而導致的后果,便是回過神來的爆羞。 “耍完流氓就躲?”言悔扯著身旁被攏作一團的被子,語氣輕快。 到底誰先耍的流氓啊。 無恥。 我蒙在一片混沌中,將被角壓得死緊,奈何某人的手在外頭亂摸,我這扭著躲,反是被他找著了空隙,那指尖才扒開些許的被子,結果言大夫整個人都泥鰍似地鉆了進來。 額。 一床被子,頓時罩了倆個大活人在里頭。 黑暗中側身相對,我瞧不見言大夫,他也盯不著我,但彼此靠得好近,四下又靜寂,胸腔里的嘭嘭聲落在耳里,倒是愈發地清晰了。 突然間,言悔先開了口,他說:“這下好了,我看不著你,是不是沒那么害羞了?” 嗯——。 隱隱覺得有熱氣撲在面上,我無聲地眨著眼睛,害羞雖少了幾分,卻是變得分外難耐。不過稍稍地一動,鼻頭便碰上了柔軟的某處。 好像,是言悔的唇。 一顆心霎時躥了老高,我默默地移開了些,轉移著神思嘀咕:“我走后,你和趙小六都說了些什么呀,明明講好回來就告訴我的,你個騙子?!?/br> 念叨完,仍覺不夠,于是我又重復了一聲:“大騙子?!?/br> 某人輕笑一聲。 倒是精準地在我唇上輕啄了一下,而后喑著聲回:“本大夫吃醋了,耍個性子不可以么?” …… 垂著眼抿上唇瓣,我竟莫名嘗出了甜意。 嗯。 想笑。 事實上,我也真的笑出了聲,只聽言大夫暗嘆一聲,接著落下一句:“你個沒心沒肺的?!?/br> 摸黑抓上言悔的手臂,我輕輕地搖了搖,幾分討好:“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蔽沂钦娴?,真的很好奇啊。 言大夫勉為其難地嗯了一聲,而后伸手突地將被子掀開了一半,燭火未滅,陡然的光亮讓我不由得蒙上了眼。 “干嘛呀?!蔽也淮髽芬獾剡哆?。 “你也不嫌悶得慌?”后者呼著氣,臉色稍紅地瞥著我。 有點可愛呀。 將被子向上拉回了些許,我一面透過指縫看著他,一面嘖著嘴回:“不嫌啊,我閉氣的功夫可好著呢?!?/br> 言大夫默。 這簡直沒法聊。 他靜靜地盯著我,然后忽地探過手來,便往我的腦袋上一陣兒亂揉,且孩子氣般地念:“讓你嘚瑟?!?/br> …… 頭發一團亂,散下的發絲飄進了嘴里,我噗著聲,抬手扒拉著,甚是嫌棄地睨了某人一眼,幼稚鬼。 然而我也差不到哪兒去,當即便想有報還報地將他的烏發也給揉個凌亂非常。 言大夫抓住我意欲胡作非為的手,適時道:“還想不想聽了?” 嘁。 我努著嘴縮回手:“想?!?/br> 言悔又是摸了摸我的頭,方才進了正題:“其實也沒什么,只是,跟他攤了攤牌?!?/br> 攤牌? 別是把自己假皇子的身份給爆了吧,嗯,這好像不可能,誒,好像也可能啊,我才是國主爹爹的孩子,也就是,趙小六同父異母的jiejie。 他若是知道了這一點,應該就不會動我的念頭了。 是吧。 等等——等一下。 我突然恍然了什么,眼色一變就抓上了言大夫的領口:“阿悔啊,我才反應過來,趙小六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弟啊?!?/br> 之前都是言悔占著那重身份,故而除了爹娘及念念,旁的關系我都是先入為主地套在言大夫身上,并未往自己這兒想。 現下一理,我只覺狗血。 雖說不是同一個娘生的,可算起來,趙小六確實是我半親的弟弟,唉,我怎么會有這么一個讓人生厭的弟弟,且他還中意我。 天吶。 …… 言悔無語地翻著眼,他并不知我是怎么就忽地跳脫出這么一句來,不過現在才反應過來這樁事兒,也真是厲害了。 “阿悔,你不會把我是他姐這事兒給攤了吧?”我對上言大夫的眸,皺著臉問。 一聲喟嘆,言悔倒是懂了我的跳脫軌跡了,他緘默地看著我,不作一詞,我卻硬是從那臉上讀到了四個字。 你覺得呢。 額。 稍稍一冷靜,我只覺自己問這么一句真是蠢,身世是當下最說不得的問題,言大夫趕個情敵,是不可能用這么危險的招的。 那他攤的什么牌。 “趙小六最想要的是什么,我很清楚?!毖曰诰従彽?,“他愛江山勝過美人,可是我,只想要美人?!?/br> “話也說得很明白,他的野心與我無關,但你是我的,若他敢肖想你,更或是對你動上了手腳,我會不惜一切地將他拉進地獄?!?/br> …… 拉進地獄這種事兒吧,明明是能說卻做不到的,可從言悔的口中吐出來,竟仿若真能將人打入萬劫不復一般。 而隨著這話的落下,言悔的周身都籠上了一層寒意。 嗯。 較之我的護食行徑。 某人明顯要更為粗暴些吧。 畢竟,我最多也就是取條命,而言大夫,卻是想把人拖入那幽深地獄,十八層呢,足足十八層的折磨。 慢慢地體味著言悔的話,那一句一句的,都彰顯著我在他心里的分量,心一暖,我整個人都不自禁地軟在了他的懷里。 埋著頭,唇角且帶起微小的弧度,我分外自然地抱上他的腰,輕聲道:“只想要美人,你傻不傻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