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倒不是怕趙歌搶走自家的姑娘,只是自己捧在心上的人被別人惦記上的感覺委實不好。猶如碗中的rou,哪怕絲毫的rou香,也不想叫旁人聞了去。 既然是我的,那全都是我的。 …… 我見他肯定了我的想法,這心里不禁又是一驚,忙說:“那鶯兒嫁給趙小六這事兒,是不是怪我啊?!?/br> 若不是因著我,葉鶯又怎么會和趙小六扯上關系。 這般一念,我更加深覺自己是個罪人了。 “這事兒不怪你?!毖曰谇浦肄抢碌哪X袋,一番勸慰,卻是沒有多說旁的話。 我哀怨地動了動被他攥在胸口的手指,苦著臉抬起頭,盯著他直擤鼻子,后者仍是簡單地寬慰我:“真不怪你?!?/br> 明明就是我的錯。 言大夫見我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索性佯怒著丟開了我的手,嘴上帶著幾分不客氣:“若真怪你,難不成你要替鶯兒嫁給趙歌,以贖已罪嗎?” “怎么可能!”我下意識地反駁道,“除了你,我誰也不嫁的?!?/br> 除了你。 我誰也不嫁。 …… 后知后覺的我頓時被自己的大膽言論給震得一懵,作了個死,我都說了些什么啊,墻角呢墻角呢,我需要鉆一個。 言悔是真的沒料到會激出我這么一句,那雙眸子里的火搖啊搖,忽地躥高,又突地墜下,而后在那幽深的漩渦中轉啊轉,盡數炸開,化作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他看似平靜地站著,修長的身影足以將我籠住。 “這算是恨嫁嗎?”他調笑地問。 恨嫁? 他是怎么會覺得我恨不得早日出嫁的! 鬼才恨嫁呢。 心中的腹誹是一句接著一句,可臉紅耳赤的我在口頭上,卻是被堵得擠不出一個字來。攥著拳頭立在原地好一會兒,我才惱羞地爆了一句粗話:“你放屁!” 啪—— 果斷被拍了頭。 言大夫忍著笑意,繃著臉教育我:“姑娘家家的,好好說話?!?/br> 這一言,倒是讓我記起阿鬼說的一句話,他說,我沒有女人味,而男人喜歡的,是有女人味的姑娘。 我怎么想怎么氣,火氣壓下羞赧一頭,對著言悔便回嗆:“我就這么說話怎么了,你不喜歡就找別人啊,反正我是沒有女人味,只會舞刀弄劍的叫人害怕……” 嗆著嗆著,聲調就無意識地降了下去,成了細碎的嘀咕。 而瞧著我莫名炸毛的某人只覺好笑得緊,嘴角是越咧越大,我這眼一掃就瞄見了,頓時又是一腔的忿忿:“你笑什么!” “沒笑啊?!?/br> 什么是睜著眼說瞎話,這就是了。 牙齒磨得咯咯的響,我瞇著眼,只覺手癢,若是腰上還掛著那柄劍,怕是早就往言大夫脖子上擱去了。 不過赤手空拳地上倒也行,我想著怎么也要教訓這人一頓。 就知道看人笑話。 還笑得那么過分嘚瑟。 簡直氣炸。 結果,言大夫接著前語,是慢悠悠地說了一句:“我就是覺得你這樣,挺可愛的?!?/br> …… “可——可愛?”對于這個頭回兒從言大夫嘴里冒出來,以及第一次被放在我身上的詞,我是深深地受到了驚嚇。 言大夫別是個傻的吧。 可愛什么的和我是八桿子打不到一堆吧,拿去形容我那公主meimei還差不多,再不濟,今海也是值得上的。 反正怎么也不會是我。 言悔突然哎喲喲了一聲,俯身抬手拈住我半邊的臉頰,輕輕拉扯:“我家娘子怎么能這么可愛呢?!?/br> 這么可愛呢。 可愛呢。 呢—— 我的全身好似僵成了一團,下一瞬就想做個縮頭烏龜,結果沒來得及找一個殼縮一縮,就毫無防備地被言大夫摟了個滿懷。 這人,動手動腳有些頻繁了啊—— 干嘛啊。 突然發sao…… 好在客房這處的下人們都被打發去了別處,才不會有誰瞧見我這副看似小鳥依人,實則受人鉗制的慫樣兒。 被弄得火氣全無就剩扭捏的我,抿著唇意思意思地推了言悔幾下,不知為何就偷笑了起來,只貼著他的胸膛喏喏地說:“誰是你家娘子了?!?/br> 然而不等言悔撩撥我,今海這小子就陡然冒了出來。 屋里的茶水沒了,他隱約聽得門口有人聲,只道師父沒走,便想著過來和她說一聲,結果出了隔簾,拐過轉角,就看見這么一副你情我濃的畫面。 真不怪他啊。 誰讓這倆人站在門口就抱上了,直看得自己的一臉愁苦都差點變成了春水蕩漾。 他本打算遁走,卻是手一抖,把手中的茶壺摔了下去,這下惹出動靜來,哪還能隱形人般地溜走。 我被東西砸地的聲音驚得一把推開了言悔,轉頭就瞧見哭笑不得的今海。 何其尷尬,居然被自己的徒弟撞了個正著,所謂師父的威嚴啊,頃刻間都化作了天邊的浮云。 今海怯怯地解釋著自己的無意,我則借著找水的由頭暫且逃離,唯剩下言悔與他彼此靜默。 “師公?!苯窈8尚χ鴨久媲澳侨?。 言大夫不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甩下一句:“誰是你師公?!?/br> 然后繞過人就進了屋。 果然是壞了師公的好事嗎,今海無語凝噎。 …… 【作者題外話】:言大夫:一言不合就求娶,本大夫有點小緊張。 玫姐:緊張個毛,不,求娶個毛。 言大夫:嗯嗯,不緊張,來來來,本大夫有個婚想和你結一下。 玫姐:你結親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言大夫:這調調真可愛。 玫姐:可愛個毛! …… 話說回來,我是不是有固定讀者在追更啦~ ☆、第97章 盼得佳人來 在等待千織到來的間隙,我,言悔還有今海是輪著班的照顧萬華,可惜啊,即便是多了今海的幫忙,床上那人仍是沒什么明顯的起色。 該說他難對付。 還是我們三人無用呢。 唉—— 所幸千織已是火速趕來,當那只海東青提前送來消息的時候,我正和言悔一同呆在書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言大夫對這只在刑場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大鳥并沒什么印象,我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這是千織用來傳信的大鳥。 而后便立刻去了城門口,一番等候。 說來,萬華和今海都是被我偷偷夾帶進的王府,而千織的到來則是被言悔告知了府中眾人的,畢竟她會在這里呆上些時日,遮遮掩掩的實在不方便。 府中的丫鬟知曉我有個干meimei要來暫住,心里又是不少的嘀咕,嘰嘰歪歪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之內的話。 這些言語我過過耳也就罷了。 急促的馬蹄聲迫近,我遠遠地看著馬背上的那人,不由得笑了。不過近一月未見,這妮子倒是英姿颯爽了不少,高束著馬尾,身上的裝飾是一如既往的簡單干練。 較之我那公主meimei,這個干meimei倒是要更像我幾分。 我蹦跳著,朝她不住地揮手示意。 千織擒著韁繩,自是瞧見了我,明亮的眸色動了動,好似泄下了一口氣。等離得近了,我才發現她的臉色差得不行,倆眼窩盡是烏青,一看就是沒休息好的緣故。 本以為這妮子趕路途中是歇息過的,誰曾想她是晝夜不息地趕來了王城。 于是,當一人一馬頓在我面前時,千織緊繃的神經忽地松懈下來,眼睫毛撲扇了幾下就閉上了眼,渾身的力盡數卸下,自是不穩地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好在我敏捷地接住了人,只是下一瞬,馬兒竟也累得四腿一跪,倒在了地上,直發出好大的聲響。 這個我可就接不住了。 …… 來往城門口的人被這廂的動靜驚得愣了愣,卻都是漠然地看上幾眼后,該走的走。罷了,這年頭熱心的人本就不多。 我喚了千織幾聲,卻是沒有得到回應,勉強抽出一只手探了探她的氣息,嗯,暈睡過去了,這得是累成什么樣了。 本想把馬丟在這兒,直接將人帶走,然而馬背上還馱著行李呢,再者,我不經意地瞥見了那馬兒分泌出的汗液,竟是如血般的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