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br> …… 我也不推脫,忍著噴嚏已有好些時候,繁花之地,不宜久留,還是離開的好。只是我不曾知,在我離開之后,趙念念便失力地靠在樹上,神色茫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作者題外話】:在火車站很慫地吃泡面中。。。 ☆、第三十八章 不怕不怕啊 風平浪靜了兩三日之后,國主已有蘇醒之勢,言悔瞧著問題不大,便不再親自守著,導致的后果就是,在我自以為言大夫不在,而去偷字畫的時候,恰好被其抓包,物證俱在,百口莫辯。 然后就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至于怎么教訓……我被禁足了兩天……活動范圍被限制在我們的住所…… 本來我是要抗議的,但是言大夫說他會陪著我一起禁足在此處,我便偃旗息鼓了。和言悔住在這么個小地方,無聊時過過招,下下棋,喝喝茶,還有人管飯,也算是愜意。 可我還是念著那些字畫,就等著解禁的那一天。結果才解禁,就被言悔帶出宮墻去玩了。 我站在屋檐上,瞧著兩列浩浩蕩蕩的太監婢女捧著大小不一的盒子走向我們的住處,笑侃身邊的人:“真這么溜去玩了?不符你一貫正經的風格啊?!?/br> 他的手掌慢慢握住我的,很是溫熱,我回握了一下,接著說:“那些人一看就是找你的,不要回去看看嗎?” 誰曾想,言大夫一旦放肆起來,也是不管什么規矩的。 “不必了,想來是國主醒了,送來些東西以示感激?!彼α诵?,甚是自然地俯身,輕啄了一下我的嘴唇,同時手指一動,與我十指相扣,極其曖昧,“我畢竟救了他的命,偶爾不正經一次,他也不會把我怎么樣,更何況我還留了書信,無妨的?!?/br> 此時的我哪里還聽得進去他的后文,只覺被觸碰的地方guntang得不行,周身都恍若陷進了言悔的指縫中一般,神思一時輕飄飄,就這么被他摟著帶走了。 嘖。 就算言悔不說,我也漸漸能感受到他的情意了,畢竟,這廝做的太露骨了。 …… 又見王城的喧鬧繁華,我和言悔走得突然,也沒先吃個早膳墊墊肚子什么的,便進了一家小飯莊歇腳,點了些清粥小菜,外帶兩籠rou包。 結賬時無意從懷里摸落下一個錦囊來,我一邊拾起一邊輕敲著自己的腦袋,嘴里嘟囔:“看我這記性?!?/br> 言大夫輕蹙眉,將錦囊從我手中抽了過去:“這什么?” 抖落出兩張符紙來,他不解地抬眼看我。 我敲著桌子,晃著椅子,道:“鶯兒求的福佑,讓我帶給萬華?!?/br> “兩張?” “哦,對了?!蔽曳畔买v空的腳,拿過他手中的一張,“這是織兒要給萬華的?!?/br> 言悔聞言頓了下,鼻間長長地嗯了一聲,將錦囊同另一張也還到了我的手中,而后便淡淡地看向了別處。 沒再怎么理睬眼前的人,我默默地將東西重新放好,擰著眉很是苦惱。要說這王城也大著呢,來之前都沒和萬華說一聲,我要怎么找他去。 這么一思忖,倒讓我想出個法子來。怎么著,四魂幡在王城里也是有部署的,等言悔回了宮中,我就悄悄溜出來,找那個趙國的總管事幫幫忙。 至于為什么要瞞著言悔,我其實就是不想他多cao一份心罷了。 “走了?!苯Y完賬的言大夫,習以為常地拍上我的頭。 我搔著頭哦了一聲,跟上。 兩人就這么在街上隨意地晃悠了一陣兒,也不知怎么左拐右拐的就走到了行刑場,眼瞧著圍了四五圈的人,你言我語的,很是熱鬧。 看來,今日是有什么人行刑啊。 我拉著言悔的手,勉強地往前排擠去,想要看個究竟。有人橫沖過來,將我和言悔交握的手拆了開,我的心陡的一空,塌陷下去摸不著底,頓時回頭去撈言悔的手。 眼神,且帶著稍許的慌亂。 因著人群熙攘,言大夫一直繃著臉,不甚高興。此時瞥見我微變的神色,以及那一只來抓自己的手,他斂著眉勾了一下嘴角,似無奈,似喜悅。 然后便極快地反捉住我的手臂,往懷里一拉,以自己的身軀護著我,跨過幾個小空隙,擠到了前頭。 向來身形矯健的我卻顯得笨拙了不少,這人占好位置后,還伸手替我理了理額前的發絲。我瞅著他那整潔衣袖上臟兮兮的一片,扯過來便一陣擦, 結果越擦越臟。 我咬著唇抬眼,同他的視線對上,不免窘迫地嘿嘿一笑。言大夫盯著自己的衣服,搖著頭一嘆氣,算了。 注意力放回行刑臺。 清一色的男囚犯,跪在砍頭臺前,他們的體格都很健壯,透著股野性。雖是兩膝跪地,他們的脊背卻挺得筆直,堅毅的臉上滿是不屈傲然。 明明是將死之人,卻仿若生生不息的姿態。 而他們背上所負的長木牌上,有著共同的一個姓氏——顏。 看著倒是生僻得很。 日頭愈發的灼烈,死囚中有一個留著大胡茬的男人,他渾身久久地顫抖著,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在憤懣什么。忽然之間,他猛地抬起頭,瞇著那雙沉郁的眼,定定地看著天空。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廣闊的天際中,隱約可見一個移動的黑點。 鳥吧,我不禁想。 這時候看見鳥的自在,心里該有多么的羨慕。 “大人,午時已到?!币恢倍⒅鴷r刻的副史官,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朝高臺正中上坐著的一人朗聲道。 言悔在我耳邊念叨,那人應該就是此次的主刑官。 我還在打量囚犯呢,聞他此言方才挪了目光,向上瞟去。入目的是個穿著赤色官服的男人,看上去四十來歲,一張臉干干凈凈,那樣貌初看普通,多瞧上幾眼后,倒是別有一番味道。不過這個男人的眼神太過傲慢,仿佛在他面前的人都是螻蟻一般。 挺討厭的。 主刑官懶懶地嗯了一聲,倚著桌面,抽出一塊用紅邊勾勒的木牌,淡薄地笑著朝地上一扔:“行刑?!?/br> 再見了,雜碎們。 劊子手整齊劃一地將囚犯掀倒在砍頭臺上,手中的大刀被酒液一陣噴刷。我摸了摸鼻子,不是什么好酒,這味兒太刺鼻了。 再側頭一看,正瞧見一男的將身邊姑娘的眼睛捂上,特溫柔地責備道:“你說你,又怕又要來看,好了,給你遮著了,不怕不怕啊~” 嗯…… 總覺得是受到了什么啟發,我醞釀了一下,轉過身很是體貼地蒙上言悔的雙眼,言簡意賅:“有我在,不怕不怕啊~” 手掌下的眸子似乎眨動了好幾下,那睫毛掃的我手心癢癢的。 周遭的人看著我倆的架勢,是一陣哄笑。 大男人一個,居然還怕這個。 還要姑娘擋著,也不嫌臊得慌。 …… 我專心地遮著言悔的眼睛,沒怎么聽見他們的議論聲,不過,被遮著的某人卻是一字不落地入了耳。 言大夫露著的唇角有些僵硬:“你在干嘛?” 不等我回答,一聲戾氣十足的叫嚷陡然砸在了空氣中:“白佑義,你不得好死!” 是——那個胡茬男,在大刀落下的前一刻,竭力發出的不甘。 【作者題外話】:言大夫被小瞧了。 笑到不能自已。 ☆、第39章 我家娘子 我的聽覺向來敏銳,且那聲音又不小,這幾個字是扎扎實實地聽了個清楚。猛地回頭去看,卻已是血濺當場,頭顱落地。 正襟危坐的主刑官看著那掉下的人頭,被那咒言激得惱怒地嗤笑一聲,身邊的小官立刻討好道:“這些個下賤之人,竟也敢直呼國舅您的名諱,小的這就把他們的尸身丟去喂狗?!?/br> 白佑義轉著手上的玉扳指,沒有說話,但神色看著是真的差。 這時,從上空傳來鷹唳聲,緊接著,便見一只大鷹俯沖而下,叼著發辮,將那胡茬男的頭顱銜走了。 事出突然,一陣驚愣后,人群陡的鬧騰起來。 哪有人見過這樁奇事。 而那道黑影雖是疾快地掠過,卻還是讓我瞧了個清楚。居然是一只海東青,純白玉爪,右眼上還縱橫著一道疤痕,很難不讓人印象深刻。 我扯著言悔的袖子,看似激動萬分:“阿悔,那鷹長的太漂亮了!” …… 注意力真是有異于常人,言大夫無語著,不知怎么竟憋出一句:“你喜歡鳥?” 我一邊敷衍地點著頭,一邊去看那個白佑義,他似乎在對小官吩咐什么,而后甩著袖子,冷著臉就離開了。 白佑義。 這個名字我可還記得。 千織的仇人,可不就是這個名兒? 人群尚未散去,我看著白佑義所乘轎子離去的方向,念著千織的事,一時興起尋了個由頭,便帶著言悔一同跟了上去,誰知路過一家藥坊的時候,言大夫職業病犯了,非要進去看上一看。 這下可好,果斷把白佑義給跟丟了。 好在,白佑義不是什么一般人,堂堂的國舅爺,在王城怎會沒有自己專屬的府邸,如此一來,若是以后為著千織的事,也不怕找他不到。 念此,我才放寬了心,跟在言大夫身后,看著他在各色的藥材間挑挑揀揀,聞來嗅去。 這么耗上一段時間,我免不了無聊地犯起困來,捂著嘴掩住一個哈欠,而后拍上他的肩:“阿悔,我們去找個茶館坐坐吧?!?/br> 至于為什么不去酒館,一來我怕止不住酒癮,醉了酒收不了場,畢竟今天還要回那深宮之中,凡事謹慎總是好的。二來說書先生都好一口茶,在茶館里總能聽到好些趣聞,算是能散些困意。 言悔也瞧得差不多了,頷首就要走。 藥坊里的幾個姑娘打言悔進門起就一直瞅著他,更是有意無意地湊過來賣弄幾分風姿。見著言悔毫不留戀地要走,其中一個姑娘扯著嗓子便喊:“帥小哥兒,不買點什么嗎,我給你打折!” 其它幾個也嬉笑著附和,不時朝言悔拋著媚眼。 我承認,言悔的確是一表人才,擔得起一個帥字,但是被別的姑娘這樣惦記上,我這心里是特別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