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 還真是。 翌日,我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從床上慢悠悠地爬了起來。 用過膳食,我去姑娘屋里瞧了幾眼,還暈著,老嫗和丫頭仍是守在一旁,半步不離。小石全權負責這幾個病患,自然也是守在病榻,我向他問了幾句病情,便走了。 言大夫領著其它幾個徒弟在外間大堂看診,倒也無暇搭理我。 就這么無趣地過了個三五日,那姑娘雖有好轉,卻仍是沒有醒過來。我同言悔打了聲招呼,就去了趟幫里的道觀。 算是一時興起,便處理處理些幫務吧。 沒想到,這一去竟讓我看見了程妖。 這妖孽就坐在阿鬼的柜臺前,翹著小腳,支著頭,飲著酒液,噙著笑。眼皮兒一掀,瞧見了我,便極其慵懶地說:“小玫啊,好久不見呢~” …… 小你個頭! 我氣得一拔劍就沖過去了,結果這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招式,指尖一拈,就抵住了我的劍尖,嘴上還戲謔著:“一回生二回熟,這劍啊,嘗過我的血,可就沒那么好使了?!?/br> “廢話少說,普法臺干一架?!?/br> 一別幾年,程妖這媚術外的本事看來是長進了不少,且瞧她攔住我劍勢的力度,便讓我的血液一陣澎湃。 說來我也有好一陣兒沒打架了,正差人切磋呢。 程妖一撂酒杯,起了身:“干就干?!?/br> 雖是許久不見,但我倆鬧起來倒還跟以前一樣,絲毫不顯生分。阿鬼在那頭擦著柜子,往這邊盯了一眼,聳著肩又繼續擦擦擦。 沒隔一會兒,我倆就回來了。程妖將身上那件被砍的破爛的外衫往柜臺上一丟,內里便剩了件露臍亮肩的水藍色胸衣,往下則是一條同色的留仙裙,起著皺褶很是好看。 我的衣著倒是規整,就是這頭暈暈的,還沒緩過勁兒來。 再者,程妖這一身清爽,直叫跨進門的人,一個個捂著鼻子躥在角落偷瞧。 嗬,那雪白細嫩的肌膚。 吆,那嫵媚惹人的背脊。 誒誒,怎么把頭發撩到后面來了? 我戳著太陽xue,倚著柜臺,笑的無比肆意:“愿賭服輸?!?/br> “小玫啊,我可沒輸你多少,更沒有同你賭什么喲~”程妖啜了口酒,舔著唇道,“唉,可惜了,奴家這么喜歡的衣裳?!?/br> 嗯,是沒輸多少,也沒賭什么,但是…… 正當我又要暴走于一聲小玫的時候,程妖悠悠地一伸食指,封住了我的唇,然后勾著嘴角,媚人地說:“聽說,我們的小長老想學媚術?” ☆、第19章 小心奴家收拾你哦 我沒注意那個小字,重點全放在了媚術上,聞言便瞅了阿鬼一眼。 阿鬼莫名一攤手,不是我。 “聽誰說的?!蔽页坊匾暰€,看向程妖。 程妖落下的手指輕叩著柜臺,嵌著水晶的指甲一閃一閃的,晃得我眼花。她說:“聽師妹說的呢~” 師妹? 哪門子師妹? 莫不是……我不禁愕然了一下:“你說青黛?” 她嗯哼了一聲,藕臂稍稍一抬,便支著頭側看著我。我頓在原地,腦海里一番攪動,這么說,青黛也是長老的徒弟,可真低調啊。 也對呀,程妖也是媚術高手,之前怎么就沒想找她。 唉,之前都見不到人,哪兒找去。 哎喲,青黛是程妖的師妹,那程妖的媚術不就比青黛還要高上幾分么。 真是太好了。 念此,我便美滋滋地朝她多看了幾眼,結果這人極其欠扁地對我說:“先別美,我可還沒答應教你呢?!?/br> …… 要說之前,我也是心生無趣才要去學些旁的玩意兒,并非就媚術不可了,但是自打上回青黛惑的我怔愣無神之后,我就覺得,這媚術,還真是有點意思。 再者,越是不讓我學,我還偏就要學上。 “那你怎么才肯教?” 程妖嘖著嘴:“旁的暫且不說,十壇女兒紅先還將來?!?/br> …… 居然還念著幾年前被我坑掉的酒錢,不過,我現如今呢,也是有錢有地位的人了,這點酒錢不算什么,也就極其瀟灑地應下了。 不等我問上一句,還有呢。 就見白江拿著件干凈的外衣走了過來,然后紅著張臉,便給程妖披上了:“姑——姑娘,大庭廣眾的,你——你還是多穿點兒?!?/br> 當然,這一披,足以讓圍觀群眾的唾沫淹死他。不過現在的白江,已經沒誰敢辱罵挑釁了,流言止于實力。 我倒沒在意他的結巴,只是問:“誒,小白,你什么時候來的?” 白江指著某個地兒:“玫姐,從你進門起,我就坐那兒了?!敝皇?,目光不能自已,一直被柜臺前的美麗姑娘給勾著,無法移開就是了。 待姑娘露出大好春光后,他卻是不好意思再盯著,也看不慣旁人咄咄的視線,這才忍不住上了前。 我哦了一聲,轉而去看程妖。 見她撫著身上的外衣,朝著白江笑盈盈道:“怎么,覺得我這樣丟人?” 哎喲,有火氣。 阿鬼收起雞毛撣子,迅速抓了一把瓜子放在臺上。我同他湊作一團,一邊磕著,一邊看熱鬧。 白江沒成想反被質問了一句,頓時慌了:“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br> “那你是個什么意思?”程妖撩著發一動肩,外衣便垮了大半下來,露出光裸的肌膚,看似吹彈可破,“難道說,奴家不美嗎?” 美美美,你都美死了,圍觀群眾心里腹誹。 白江愕然,一張臉又發起燙來,他吞著口水朝上看,一句姑娘你美若天仙尚未出口,便又被程妖懟了回去。 “我承認,我的胸是小了點,但整體上還是看得過去吧?!背萄贿呎f著,一邊惡意地挺了挺胸口。 我正吐著皮呢,就聽見阿鬼重重地咳了起來。 程妖一眼掃過來,我倆都不自禁地顫了一下。 至于白江,他恐怕是后悔惹上這么一座佛,直說著:“姑娘,我錯了還不行嗎……” 但是程妖并不想就這么放過他,她干脆地褪下外衣,摔在白江的懷里,隨即站起,想要在他耳邊落點兒話。 結果這么一起身,程妖就無語了。 不禁傻,還是個傻高個兒。 “你低著點頭!”程妖恨恨道。 白江連忙屈身,看得我真想踹他幾腳,也太沒出息了。 接著,程妖翻著眼湊過去,幾乎就要親上白江的耳朵了:“要是再多管閑事,小心奴家收拾你哦~” 嘭—— 白江冒著氣兒,抱著衣服,落荒而逃。 某人則一臉滿足地坐回來,我算是看明白了,搖著頭對她說:“不行啊,你這么調戲我的小弟?!?/br> 阿鬼難得應和我:“就是,妖啊,你怎么能調戲良家少男?!?/br> 我接著說:“調戲我小弟怎么也值五壇女兒紅,錢拿來?!?/br> 阿鬼:“……” 始作俑者程妖一直坦蕩蕩地坐著,盯著我,尾音一個上揚:“找我要錢,媚術不想學了?” “走走走,請你喝酒?!?/br> 阿鬼探出個頭來:“帶我一個唄~” 我和程妖異口同聲道:“關你屁事!” 阿鬼:“……” 這些個壞人喲—— 因著程妖有事,我倆便定下十日后,在王記酒家請上這一頓酒。 等這妖孽出了道觀,白江才瑟瑟地溜回來問我:“玫姐,那位姑娘是?” 想來,程妖雖是幡里的名人,但畢竟久不見人,而白江之前因著敗事有余的緣故,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這倆人不認識倒是自然的。 “怎么,看上人家了?”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打趣一下,誰讓這小子長了本事不長志氣。 白江聞言,竟身形一抖,兩只手在身前亂舞著,我了半天,也沒下文。 嚯喲,有意思了。 我環胸而立,對著他才道:“你……” 結果,這人漲紅著臉,再一次抱著衣服,落荒而逃……有必要那么羞澀嗎,又不是沒見過女人。 等等…… 抱著衣服? 我連忙朝著他的背影,一陣叫嚷:“小白,你拿人姑娘的衣服干嘛??!”還是一件被我砍得不成樣子的衣服,雖說程妖沒帶走怕是不會要了,但也不能—— 白江逃得太快,沒聽見我的招呼,就不見了。 幾聲烏鴉叫劃過天際,我瞅瞅天色,叩著柜臺:“走了啊?!卑⒐頁]著雞毛撣子,一副走趕緊走的模樣,讓我不禁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