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我一直把你當兄弟看待,真的?!彼又f。 我不禁蹙了蹙眉,特別正經地回:“那你說清楚,誰是兄,誰是弟?!?/br> …… 這么久了,白江還是沒能習慣我的腦回路,他冷靜了一下,轉而嘆著氣說:“唉,為什么我的本事就絲毫不長進呢?!?/br> 被他這么隨口提醒,我一激動拍了桌:“對了,叫你來是有事的?!?/br> 他一愣,不是男寵的事嗎? 我哪管他的思量,將手頭的一本書籍直接丟給了他,后者看了書名后,瞬間驚呆了:“這是,閻魔劍的上冊?” 我點了點頭。 閻魔劍,正是白江一直以來執著的武學,我一早就覺得眼熟來著,直到最近手癢,翻了翻花婆婆留下的一堆武學秘籍后,這才有了線索。 花婆婆說過,她手里的秘籍都是孤本,這本上冊雖基礎卻必不可少。白江大概是沒法子,勉強著學了幾分手里的下冊,才導致現在的不長進。 事實證明,我猜對了。 白江有些激動過頭,眼睛都紅了:“閻魔劍是我家族絕學,立根之本,當年曾祖父戰死于他人之手,致上冊遺失,家中子弟再無法研習。白家因此傾頹,除了我父親,其他人都脫離了家族,或入他門,或自立。說來心寒,曾經偌大的白家,如今就剩我父子二人,而閻魔劍下冊,也不過是廢紙一沓罷了?!?/br> 他頓了頓,接著說:“在父親的要求下,我曾在家族先烈的靈牌前立誓,此生只修閻魔劍,若有背棄,天誅地滅?!?/br> 原來,這就是他一直執著與此的原因。 真是……扯出好大的淵源。 一想到自己方才那般隨意地將人家的傳家寶丟了過去,我在心里,默默地向他的先烈們表了歉意。 不過想來是會被原諒的,畢竟,白江有了這上冊,便能繼承家族絕學,說遠點,重振家族也未嘗不可啊。 他顯然已經想了那么遠了,整個人神采奕奕的,對我更是百般的感激,難以表述:“洛玫……我……若你不嫌棄……我,我愿以身相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瞧瞧,都說胡話了。 我瞇著眼輕笑,而后冷著臉一巴掌呼到了他的背上:“我才不需要你跳湯跳火的,剛剛,你叫我什么?” 白江頓時反應過來,改了口:“玫姐,玫姐!” 【作者題外話】:在給白家絕學取名的時候,我正玩著陰陽師,戳了組隊,友方一只閻魔橫的不行,于是就有了閻魔劍。 是的,就是這么任性,這么自我放飛。 ☆、第11章 沒有言悔的生辰 這年的生辰,我如舊溜上了山去看望言悔,近來他的信里說,很是想念我做的甜糕,我便做了好些帶上,想拿給他嘗嘗。 小心翼翼地潛進廟里,四下卻沒有聲響,我找了好一圈,卻并沒瞧見言悔,連臭和尚也沒看見,這是去哪里了? 我在言悔房間的床上躺了好一會兒,見等不到人,在床頭留下甜糕便走了 后來言悔說,那天清晨他正嘗草藥做記錄,一個不慎,兩種草藥相混成了致命的毒藥,臭和尚把他拖去了密室緊急救治,一周后才清醒過來。 于是,這一年,言悔第一次失約了我的生辰,導致我整個人都散發著陰郁的氣息。 晚間才踏進煙花巷,一人便撲向了我。當時我下意識,就把那人踢了出去,之后就聽見兩人一口一個少爺的跑過去把人扶起。 我蹙眉開口:“王萬華?怎么是你?” 一年不見,王萬華又胖了不少,個子也躥了一截,看來生活過得著實不錯。他捂著肚子,眼角疼的溢出幾滴淚,喘著說:“你,你怎么踹我?!?/br> “誰讓你要撲過來?!?/br> 王萬華歪著頭說:“我撲過來抱抱你啊,人家說久別重逢,都是要擁抱以示思念之情的?!鄙砼缘陌⑶侔⑵宥枷萑肓藷o語狀態。 我伸手拎著他的衣襟,道:“我和你不熟,哪來的思念之情?!?/br> “熟啊?!彼种?,一算,“你上次請我喝了酒的?!?/br> …… 甩開手,我沒好氣地說:“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來這兒的?” 他睜著大眼睛,又開始眨啊眨,一臉的笑嘻嘻:“漂亮jiejie,是你自己說的啊,你忘了?” 仔細一回想,模模糊糊地是有那么一句明年今日,真是難為他記得,我哦了一聲,直接繞過他,進了煙花巷,把占著我老位置的酒鬼一腳踢開,而后坐下。 王萬華屁顛屁顛地跟過來,身后跟著屁顛屁顛的阿琴阿棋。 “漂亮jiejie,你心情不好嗎?” 我睨了他一眼,那雙大眼睛就那么瞅著我,心底滑過一聲哀嘆,我像是找到了瓶子倒苦水,一邊盛著酒,一邊對他說:“今日我生辰,卻無人慶賀,你說,我心情能好嗎?” 其實,我只是差言悔的那一句生辰快樂罷了,只是,悲傷的不能自已,演變成一種被全世界遺忘的失落。 本也沒指望王萬華開導我什么的,誰知道,這小子居然為了我包下了整個煙花巷,還請了最好的舞娘樂師為我表演。 望著舞娘的裙角隨風揚起,樂師的指尖撫上琴弦,我不禁怔愣了好一會兒,這一次,我沒有自欺欺人,眼前的景,確是為慶賀我的生辰而演繹的。 可這心中終歸是缺了什么,使我不得開心顏,不過,也沒那么糟糕了。 “我叫洛玫,以后,你可以叫我玫姐?!蔽蚁肓讼?,繼續說,“以后遇上麻煩,就到郊外終晚山后,留影湖旁的木屋來找我,那里是我家?!?/br> 王萬華聽我這么一說,頓時兩眼發光,咧嘴開心地說:“玫姐,你名字真好聽?!?/br> 我淺淺一笑,然后一揮劍柄,砸上了他的頭,他哀嚎一聲,不明所以的看著我,似是在問,打他作甚。 “小敗家的,包個煙花巷得花多少錢,還不如請我吃喝,買些稀奇的小玩意兒,以后別這樣了?!蔽夷托牡亟虒е?,雖說他花的不是我的錢,但畢竟,也是為了我花的。 他摸著被我敲過的頭,又是嘿嘿一笑:“不打緊,玫姐,你高興就好?!?/br> 唇角抿上杯沿,我的神情一滯,言悔,似乎也曾這么對我說過。掃過眼前的美姬,我搖著頭想,可惜了,可惜。 可惜,言悔不在我身邊。 …… 因著王萬華的這一句天真討喜的話,外帶一個包場,我便與他慢慢熟絡了起來,這小子也成了???,總是領著阿琴阿棋,帶著各種好吃的東西來木屋找我。 不過我近來接了不少任務,十有八九都不在家,便也聚不到一起。 話說回來,白江這小子,尋對了路子,倒也進步飛速。瞧著這人如此刻苦地練功,任務時又那般賣力,稍顯清閑的我,不禁被刺激了幾分。 唉,這么閑,果然還是要找點事來打發打發的。 本來,我是想借上一借閻魔劍的下冊,練來玩玩,畢竟上冊我早就過了一遍,太基礎也沒什么挑戰。 可想著,這畢竟是人家的家族絕學,被我全學走了還怎么混啊,便也就作罷了。 思忖一番,我有了主意,一溜煙兒地跑去找了荀大夫。左右言悔也在學醫,我要是懂多點,以后沒準兒還能幫他呢。 這么一想,眼中的炙熱又濃了幾分。 荀大夫新長了一撮山羊胡,他不大習慣地撫著胡子,細長的眼微瞇著,似在打量我的那幾分炙熱。 “真要學?” 我點頭如搗蒜:“學!” 他猶豫著嘖了一下嘴,說:“先試個半天吧?!彪m然有個長老當徒弟是挺威風的,但總覺得不怎么靠譜呢。 我也不急著催他收我為徒,試就試唄,我這么聰明,還能弄砸不成。 結果,還真就……弄砸了。 僅僅兩個時辰。 我便廢了十余種珍貴藥材,毀了四五件藥用器皿。荀大夫氣的胡子一瞪,罵咧著:“走走走,愛拜誰拜誰去,反正我這把老骨頭是禁不住你這么折騰了?!?/br> 說完便蹲下身去,心疼地望著那些藥材的“尸體”,懊惱不已。 而我,自是知趣地溜走了。 因為下一瞬,荀大夫就挺著把老骨頭,追在我身后不住叫嚷:“瘋丫頭,給老夫賠了錢先!” 我一聽,溜的越發麻利,仗著年輕,還回頭嬉笑道:“荀大夫您慢慢收拾啊,本長老這不公務繁忙,得走了嘛?!?/br> …… 荀大夫沒能逮住我,只能喘著氣兒慢慢走回去收拾。 我則藏在屋檐上,戳著青瓦一陣嘆氣。 唉,還以為學醫多簡單呢,沒想到這么難,還無聊,真不知道言悔是怎么學下來的。我垂頭喪氣地又跑去咨詢阿鬼,想讓他給點靠譜的意見。 【作者題外話】:玫姐:沒有阿悔的生日是個假生日。 萬華:我啊我啊有我啊。 玫姐淡淡一瞥:你又不是阿悔。 萬華委屈:他有我好嗎? 玫姐認真臉:他是最好的。 萬華:……友盡。 ☆、第12章 女人味 雖是當上長老的人了,可我這長老實在太接地氣兒。 初時幫內的兄弟們看見我倒還會拘謹幾分,等時間一久,卻又習以為常,與我相處如舊,雖不至于勾肩搭背,倒也是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至于怕我,那就更談不上了。 我又不是個好擺架子的人,平日里也算是平易近人,他們更多的是將我當成了大姐頭,好生愛戴。 阿鬼熟知我的脾性,同我鬧起來更是懶得顧及我長老的身份。他見我來,翻著眼哼了一聲,將柜上的酒壺悉數收入墻角的木箱里,更是謹慎地落了鎖。 …… “你怎么跟防賊似的?!蔽覇栔?,情緒不高地將腦袋趴在了柜臺上,一雙憂傷的眸子朝他望著。 他拿著任務冊走過來,倚著柜臺無視我的低氣壓,回:“不,我防的是強盜?!?/br> 真的是…… 此刻我沒心情和他鬧,只是一陣哀嚎:“好無聊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