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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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愿意帶給陳韞玉,還是有一線希望,陳敏中忙要叩謝。 祁徽道:“不必拘禮,既然說到皇后,朕正好也有件事情要你去辦?!?/br> 陳敏中一愣。 “你明日送兩個丫環入宮罷,皇后往前常用的便是?!?/br> “是……微臣遵旨?!标惷糁袆x那間有些震驚,還不曾細思,下意識便是應了,因實在沒想到皇上竟然會有囑托的事情。等到祁徽走了,不遠處的陳敏安跑過來,著急道,“到底如何,皇上說了什么?你啊,真是太過魯莽了!” 陳敏中道:“皇上讓我送兩個丫環入宮伺候阿玉?!?/br> “什么?”陳敏安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欣喜若狂,“弟弟,你再不用擔心阿玉了!你看啊,這丫環,往前太后都不準帶去宮里的,皇上竟然準許,可見阿玉在宮中過得不錯,不然你想想,這種小事兒,皇上今日第一回親政,會管嗎?再說了,真的不認這皇后,恐怕早就打入冷宮了,還提什么丫環的事情!” 陳敏中這會兒也回過神了,喜不自禁:“大哥,你說,阿玉是不是頗得皇上喜歡?” “還用說?”陳敏安笑道,“我敢拿人頭擔保!” 陳敏中一把年紀了,聞言差點跳起來,攬住陳敏安的肩膀道,“走,走,走,快些回去告訴母親,告訴如春,我們阿玉沒有事情了!” 兄弟兩個疾步朝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初一啦,給大家拜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健康,財源滾滾!今天來撒花的都有紅包領,發發發~~~~ 祁徽:你跟岳父長得不太像啊。 陳韞玉:啊,皇上看到爹爹了?嗚嗚嗚,妾身也想看! 祁徽:行啊,來,好好求朕。 陳韞玉:……>_< 謝謝妹子們的投雷,么么噠! 小太陽不是小星星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15 09:14:39 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15 14:26:01 瑞雪天兆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15 20:49:46 第26章 祁徽坐在龍輦上,反復回想剛才在朝堂上與眾位官員的對話, 心里并不是很滿意自己的表現。這些年, 雖然心系社稷, 奈何不敢暴露,終日在煉丹房, 到底是荒廢了。 “你將各衙門所有官員, 包括歷年發生的重大事情, 各類卷宗,都送去文德殿?!彼愿莱1?。 常炳忙道:“皇上,您身子未好, 還是應多歇息??!” 他倒是想, 只這爛攤子不加收拾如何是好, 外面兵荒馬亂的, 四處叛亂不斷, 他總不能只要一個京都,且有金國, 當初是做借口糊弄太后,但事實上,聽魏國公說,金軍是有侵犯的意圖了,不早做防范,真從倒馬關打過來,他這皇帝可要變成天大的笑話。 “陳賢那里還沒有消息……”祁徽擰了擰眉,當日他將曹國公, 蔣復的兵馬帶走,行往倒馬關,原是調虎離山,然而這些日竟像消失了一般,也不知是不是兇多吉少。 眾多事情好像一團亂麻,一樁樁都要抽出來理清楚,如山般的重負壓來,一日都不能耽擱,他吩咐常炳:“傳魏國公?!?/br> 龍輦即可往文德殿飛奔而去。 延福宮里,陳韞玉有點待不住,她無事可做,時間多,時間多想的就多,又擔心祁徽去親政的事兒,左思右想,心里疑惑便是越來越深,此時此刻,最想見的竟然是太后。 自從她入宮之后,但凡大小事情,都是太后出面,祁徽那次遇刺,亦是太后第一時間趕到的,但昨日,她老人家竟然沒有露面,而且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她提起來,那些宮人黃門都諱莫如深,好像藏著一個什么天大的秘密??擅髅魈缶驮诖劝矊m啊,離這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只要她走過去,見到她老人家,就什么都能弄清楚了。 陳韞玉站起來。 見這皇后有所行動,長青連忙詢問:“娘娘要去何處?” “太悶,我出去走走?!标愴y玉瞄了長青一眼,心道可不能告訴這小黃門自己要做什么了,省得又尋死覓活的難辦,“去賞花,你叫她們帶上花籃,我剪一些回來?!?/br> 年輕的皇后穿著櫻桃紅繡鳳鳥的褙子,下面一條湖藍色寬邊的素色裙,微微一笑,燦然若花,叫長青看得晃眼,低下頭道:“昨日外面才亂過,而今都在收拾呢,娘娘不如等打掃干凈……” 滿地的血,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弄完的。 “我去御花園,有什么?”陳韞玉哼了聲,“皇上與你說,不準我去賞花嗎?” “這……”長青語塞,皇上只吩咐昨日看住陳韞玉,今兒可沒有這般說,只好道,“既然娘娘有此雅興,奴婢自當好好伺候?!狈愿缼讉€宮人去取來籃子,銀剪子。 陳韞玉轉身就朝外走了去。 結果剛剛拐出殿門,長青就發現不對了,往御花園去應該是朝西,可娘娘竟然朝東,他嚇一跳:“娘娘,您不是說去賞花嗎?” “我又沒說只賞花?!边@到外面了,可輪不到他再指手畫腳的,她就不信,長青還能把自己捆起來,昂首挺胸往慈安殿的方向而去,“皇上也不知多久回來,我先去看看母后?!?/br> 長青才曉得自己被騙了,登時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沒想到這皇后還會使詐,他小步跟上來,哀求道:“娘娘,皇上此前說過,會與您解答的,您就再等一等罷!” 去了慈安殿,娘娘定然就會發現太后的事情,這要他如何解釋?皇上與太后二十年的恩怨,他能說得清楚嗎? 長青想哭。 小黃門這態度,又讓她想起了昨夜,陳韞玉實在是糊涂了,到底宮里發生了什么大事,一個個都那么奇怪,她只是想看一看太后啊……她抬起頭,望向遠處的慈安宮,風中,似乎飄來了一點淡淡的血腥味。 兩個人正僵持時,后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常炳上來行禮道:“奴婢見過娘娘?!?/br> 救星來了,長青差點跪倒。 陳韞玉也是眼睛一亮:“常公公,您回來了,那皇上是不是也回了?” “皇上而今在文德殿,召見魏國公商議大事?!?/br> 商議大事! 四個字落在陳韞玉耳朵里,就跟早上祁徽說要去朝會一樣叫她震驚,她呆了呆,一雙妙目在常炳身上打轉,看起來,常炳的樣子不像是胡說??汕瓣囎?,皇上還對什么事情都一無所知呢,甚至于天天在煉丹,這樣的人,如何同大臣議事?她好歹出生于官宦之家,多少也是知曉一些的,怎么想,都覺得祁徽不可能勝任。 但偏偏,今兒確實不同,陳韞玉感覺自己的頭有些疼,什么都想不明白,她急需見到祁徽。 見陳韞玉召來鳳輦,常炳道:“娘娘要去文德殿嗎?不回延福宮等一會兒?” “不,我要去文德殿,假若皇上一時半會兒無空,我便在外面等著!”她少有的露出了堅決。 常炳沒有阻攔。 太后移居鉛英殿,被軟禁,他知曉皇上還沒有想好如何處置,這皇后,倒不一樣,仍住在延福宮,只換了撥宮人,別的無甚改變,顯見是不會被廢,既如此,她早晚都要知道真相的。 鳳輦朝文德殿而去。 常炳回頭叮囑長青:“皇上頗有斗志,只身子怕熬不住,你去告知傅大夫,請他多配幾味藥,好讓皇上撐過這難關,不然倒了……我們大梁可真的要亂了,到時候,便宜的還不知是誰?!?/br> 長青應聲,急匆匆去太醫院。 在殿門口,陳韞玉從鳳輦上下來,將將走得幾步便覺得不對勁了,好似少了什么,站著想了會兒,恍然大悟,這庭院里養的斗雞全都不見了,甚至于連一根雞毛都沒有! 清靜的可怕。 她驚詫,快步走上臺階,叫小黃門稟告之后,便是立在檐下等候。 但好一會兒,祁徽都沒有傳她進去。 里面隱隱有談話的聲音,陳韞玉實在耐不住好奇,偷偷往里瞧了一眼。 偌大的文德殿里,祁徽坐在正中央的闊背大椅上,正同臣子說話,他一反常態,不再像以前那樣沒有骨頭似的歪著,他坐得筆直,身上明黃色的龍袍微微泛著光,哪怕離得遠,看不清他的神情,仍能感受到那一種認真,嚴肅的態度。 像換了個人,想到今日予他戴上冠冕,他抬起頭來的那一刻…… 心突然跳得雜亂無章,陳韞玉覺得手心都有些麻麻的,有點,她說不出來的感覺。 魏國公這時大踏步走了出來,她竟然下意識得往旁邊躲了躲。 “皇上有請娘娘?!遍L春在里面高喝一聲。 陳韞玉的心跳得更快了,明明是她自己急吼吼的過來,叫黃門通傳的,但現在祁徽要見她了,她卻有點退縮。 “娘娘?”宮人在旁輕喚。 陳韞玉深呼吸了一口氣,抬起腳往里走去。 莫名的,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那日入宮,遇見他的第一天,一切都是陌生的。 在那一團光芒里,高挑婀娜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由遠及近,露出了一張如畫般的面孔。 祁徽瞧著她,放下了御筆。 今日午朝之后,奏疏紛紛而來,瞬時竟是堆積如山,他剛才邊與魏國公談話,邊批閱,不過才看了二三十封,中途就聽長春稟告,說陳韞玉來文德殿了,在外等候。那瞬間,他有些猶豫,之前說過要予她解惑,但真的到這時候,卻覺得不是那么容易,只始終都要說的。 “妾身見過皇上?!标愴y玉請過圣安,站在下首。 半垂著頭,睫毛一顫一顫的,肌膚如玉。 祁徽道:“過來,站那么遠作甚?” 聲音倒是一般無二,陳韞玉抬起頭,偷睨他一眼。 兩個人目光對個正著,她眼神好似小鹿般,竟是立刻移了開去……奇奇怪怪的,他還什么都沒說呢,她倒是回避上了,祁徽挑眉道:“沒有聽見嗎?叫你過來就過來!” 男人聲音一拔高,登時又像那昏君了,陳韞玉猶豫會兒,走了過去,在半臂遠的距離站定。 看她臉繃得有點緊,祁徽道:“怎么會想到來文德殿?” “本來是去看母后的……正好遇到常公公,他說皇上回來了,妾身有事想不明白,故而來見皇上?!?/br> “何事想不明白?” 陳韞玉咬了咬唇:“都想不明白,昨夜的事兒,母后的事兒?!?/br> “太后搬去鉛英殿了,暫時不便見你,至于昨夜,是朕命魏國公領兵,斬殺了吳順等人,還有這宮里的錦衣衛,禁軍?!逼罨昭院喴赓W,看著陳韞玉,“朕早上說過,今日始要親政,不是玩笑話,往后,太后再不會干涉政事了?!?/br> 他說得那么的隨意,那么的簡單,但在陳韞玉聽來,不亞于是一聲驚雷。 昨夜真是皇上的兵馬…… 他殺了曹國公吳順,錦衣衛,禁軍,那是太后的家人,太后的親軍,太后不住慈安宮了,他要親政! 陳韞玉腦中嗡嗡作響,這事兒,好像是祁徽造太后的反?不不不,他是皇帝,稱不上造反,那是奪權?可太后對他不是很好嗎,他想要的東西,難道太后會不給,以至于要動如此大的干戈?可他日日在煉丹,如何會有兵馬,他是昏君啊,他怎么會…… 渾身僵住了一樣,她感覺自己不能動彈了,只有一顆心在胸腔里猛烈的跳動著。 女人面色微微發白,肩膀都縮了起來,祁徽瞧在眼里,淡淡道:“過來?!?/br> 她挪動了一步,感覺兩只腳好重,抬不起來。 幸好剛才站得比較近,他一伸手卻是夠著她了,扯住她手臂就拉到了身前。 男人身上的藥香味瞬時就襲到了鼻尖,陳韞玉睫毛抖了抖,不敢看他,她昨夜一直為之擔心的男人,生怕被反賊傷了,結果到頭來,全想錯了,那場大戰竟然是他發動的,那滿宮的血腥味也是因他而生! 感覺到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戒備,祁徽眼眸瞇了瞇,如他所想,果然會是這種反應。不過也不怪她,自己這昏君假扮了十幾年,將所有人都瞞住了,何況是她呢? 他捏住她下頜:“害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