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工作狂的勁兒還是沒有過吶! 不去管他了,他干的多,多給他錢好了。 鄭融說:“漲價之后,可能會來一個銷量低潮期,你趁這個機會去學學車吧?!?/br> 也是,現在全依靠鄭融開車進貨。去普通的地方學車太浪費時間,還是找華哥吧,每個電話打過去都是求幫忙,真是不好意思~ 電話接通,書勤不好意思的說:“華旦哥~” 正想再寒暄寒暄,結果華旦直接說:“有啥事兒?別繞啊,直說!” 咳咳咳!更不好意思了,書勤說:“華旦哥,我想學車,就是和書恩一樣三天學會就拿駕照的那種……” 華旦說:“就這么點小事?” 書勤說:“對大象來說,搬根草是小事,可是小螞蟻搬不動??!” 華旦笑:“我讓教官明天來找你。小螞蟻最近在做什么?” 書勤說:“我和我鄭融哥開了兩個淘寶店,可掙錢了!” “鄭融?” “我大舅的兒子!” “哦,鄭爺爺的孫子!” “唯一的孫子!” 華旦笑:“你們都唯一,計劃生育搞的你們都唯一,鄭錦是唯一的孫女,鄭融是唯一的孫子,書恩是唯一的外孫子,你是唯一的外孫女?!?/br> 哎?也是哎!書勤說:“別看我姥爺走的早,后人還挺全乎?!?/br> 華旦又笑,哈哈大笑,笑聲都特別的孔武有力,轉回話題:“淘寶店干什么的?” 書勤又將自己的“羊毛衫專賣店”和“襯衣專家”說了一通。華旦“哦哦哦”了幾聲,說:“我也去你店里下個單?支持支持?!?/br> “不用,不用,我們店的衣服和你風格不搭?!比A旦估計是從小軍/隊里混大的,離著他十里地都能感覺到殺氣騰騰的陽剛之氣。 “羊毛衫專賣店”和“襯衣專家”偏理工學院風,云起也穿著不合適,否則云起也是一個模特架子啊。但還是蠶絲混羊毛混羊絨的細支紗線手工制成的純黑西服配云起。 蠶絲混羊毛混羊絨的細支紗線,太貴了,太占本錢,書勤現在不打算做那買賣。 書勤說:“華旦哥,不用您額外支持,我們店的生意挺好的,一天能出200多件,一件掙20多塊錢,一天掙四五千呢!” 一天四五千,一個月,十幾萬,還不錯吧? 華旦說:“哦?!?/br> 可能還是大象看小螞蟻吧。 華旦說:“需要支持的時候,打個電話?!?/br> 掛了電話,就有人和書勤聯系,說是教她開車的教官。 約了明天早上,見面一看,短發茬子,皮膚有些黑,一股悍匪的氣質,不不不,一股軍容堂堂的感覺,說叫楊威,是華團長派來的教官。 人家楊威雖然話少,但還算溫柔,可書勤還是感覺軍威浩蕩,壓的她不敢大喘氣。 三個小時就學會了,但是華旦給楊威的任務是教兩天。 書勤小心翼翼的和楊威搭話:“楊…楊威大哥,您是汽車兵???” 楊威說:“不是?!?/br> 這么簡短的回復,結束了話題,又開始長長的沉默。 長長的沉默之后,楊威補了補:“也干過?!?/br> 接著又沉默了一個小時,楊威才接著前話,開始解釋:“我干過一段時間汽車兵。我們團每個人必須會開車,不是小汽車,我們團的每個人必須會開那種既能載貨又能載人的大車。這是一項基本技能,關鍵時刻,有可能挽救一場戰爭的局面?!?/br> 戰爭?本來現在是和平年代,戰爭是姥爺那代人的事。 楊威說:“就算沒有戰爭,但是必須有對外作戰的能力!” 噢噢噢,好像不是活在一個時代,又沒有話題了。 過了好久,書勤才又找了一個話題:“楊威大哥,世界上海拔最高的一條線路,川藏線……” 楊威低沉的說:“我跑過?!?/br> 又沒有聲了。 又過了好久,楊威也覺得自己把話題掐斷了,又解釋:“西藏是一道政治線、國防線、生命線,我們要沿著川藏公路將物資送到西藏各個邊防線上兵站和相隔甚遠的軍事基地?!?/br> “川藏線危機四伏,側旁是萬丈深淵,隨時可能會有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泥石流、雪崩、塌方隨時而來,高寒缺氧,高原反應,疾病……” “冬天更是死神隨時降臨,路面因為天氣而變得滑輪,車禍頻頻。路邊有幾十年來死去的默默無聞的汽車兵們的墓地,還有河溝和山谷里汽車的殘骸?!?/br> “兩千多公里的川藏線上,已有七百多名官兵在此長眠?!鞍俨街畠扔须U情,十里之內埋忠骨”…….” 書勤心頭直跳,華旦哥叫跑過川藏線的大英雄來教她開車!屈才??! 書勤說:“楊威大哥,我一定好好的練車,好好練車?!?/br> 高師出高徒。 川藏兵教出來的學生必是不一般,書勤拿到證,就主動請纓,要去羊毛衫加工廠基地進貨,順便再壓一壓價格,買的多都得給便宜點吧! 羊毛衫基地,一天比一天荒涼的感覺。 沒有直接去進貨,將奔馳還是停在第一家門店,偷工減料,少用紗線,毛衣稀的都露rou的那家。 進去一看,兩個營業員,都趴在收銀臺,睡著了,書勤走進來可能腳步太輕,都沒有吵醒她們。 書勤打眼看過去,一整個展廳,和第一次她來的時候,衣服還是一模一樣的,都沒有一個新款。再一摸,展臺上一層灰,這是幾天沒有清掃了。 估計是沒有客戶來,就都懶散了,清掃給誰看? 經濟危機啊…已經來了… 書勤悄悄的退出去,再來第二家,用晴綸裝羊毛的那家,這家的營業員倒是站著的,還用畫著黑黑眼線的圓眼睛瞥了一眼書勤,瞥完就繼續嗑瓜子了。 邊磕瓜子邊和坐著的那個營業員嘮嗑,大紅嘴唇一張一合的: “咱老板真有意思,前幾年生意好的時候,一年五十萬包大學生當小三,現在沒有錢了,竟然厚著臉皮跟小三去討錢?!?/br> 坐著的營業員說:“一開始是五十萬,后來那小三不是懷孕了嘛 ,生了個兒子,咱老板一高興就給了她套別墅,寫的是小三的名!” 站著的大紅嘴說:“兒子個屁呀,造孽太多,有病的兒子!” 坐著的說:“那也是兒子啊,小三以給兒子治病為由,幾天就要一回的錢,一張嘴就是幾十萬,聽說都存了幾千萬了,比我們老板都有錢!” 大紅嘴說:“小三就是小三啊,現在咱們老板都快破產了,進了小三包里的錢人家也不拿出來救他!” 坐著的說:“是啊,還是原配好,原配把房子賣了給咱們發工資。你說要是原配知道老板把錢都給小三,會不會氣吐血?” 大紅嘴:“知道了啊…現在夫妻同心打官司告小三呢!不知道能不能告的贏?能不能從小三那里拿回點錢來……” 沒有人接待,倒是聽了一段狗血的故事。書勤走出用晴綸摻假的店,這家老板,真是做生意不厚道,做人的也不厚道啊。 這種人,得躲遠點! 順著走到第三家店,就是款式賊老套賊老套的店,這家店里人可多了,老板正在給員工訓話呢! 一個“地中?!鳖^型的中老年男人,正揮著手,高喊:對公司忠誠、對領導忠誠是你在公司存在的保命線,沒業績沒成果有忠誠你還能存在,沒它了就算你再牛也p都不是。 原來這家強調的是對老板忠誠,所以款式這么老都沒有人敢指出。批評領導,那還了得! 書勤剛推門,“地中?!卑l型的中老年男子就“咔”的停了演講,揮舞的手也停在半空中,嘴巴張著,扒拉開營業員,沖了過來。 “地中?!睕_著書勤伸出手:“你好,你好,買羊毛衫???” 終于有“顧客是上帝”的待遇了,書勤說:“我只是隨便轉轉?!?/br> “地中?!焙皖亹偵骸澳S便看,隨便看,看好的叫營業員給你拿一件,試試。咱家的羊毛衫就是版型好,一上身就知道?!?/br> 書勤看到店里有了新款,可,款式還是那么老?。?! 書勤問:“您廠里沒有毛衫的設計師嗎?” “地中?!睗M臉堆笑:“設計師就是我啊,我就是我們工廠的設計師啊?!?/br> 猜到老板比較□□,一切說了算,沒有想到老板直接做設計。書勤說:“您不是老板嗎?” “地中?!弊院赖恼f:“我又是老板,又是設計師,又是打版師,又管質量呀!小姑娘呀,我做羊毛衫的年頭可比你年紀大啊,信不信?你有二十歲吧?二十剛出頭?我做羊毛衫做了三十年了!” 越說越豪氣萬丈:“這么說吧,前幾年,全國的人民都穿我的羊毛衫,全國的批發商都從我這里進貨,誰來羊毛衫基地轉一圈不還是來我家???”說著拿過一件來雙手一撐,說:“看看!厚實不厚實?用料足不足?再撐都看不到rou!” 又扯根毛出來,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一點,用手一捻,都成灰了:“你看看,小姑娘,我用的100%全是羊毛,一點都沒有摻假!咱做企業就講究兩個字:誠信!” 又將價格牌舉到書勤眼前:“價格!低!” 還真的都挺好,就是款式太老!不好賣!否則“地中?!币粋€大老板也犯不著費這么大勁兒的推銷了。 突然一個念頭閃進來,書勤說:“老板,能不能這樣,我自己出款式,您幫我加工?” “地中?!睋鲜O碌念^發:“來樣加工???” 書勤點頭:“對!來樣加工!” “地中?!笨纯礉M屋子的羊毛紗,都已經掛了好幾個月了,現在市場怎么冷成這樣!他想了想,說:“來樣加工得走量啊,一件兩件的我可不做!” 看來有戲,書勤說:“當然,先打一個樣,好的話,幾百件幾千件的定?!?/br> 幾千件?真是大生意??!好久都沒有來大生意了!“地中?!奔拥难可项^,臉通紅:“沒有問題,沒有問題?!?/br> 書勤說:“價格……” “地中?!闭f:“價格,我得根據款式算毛線量,才能報??!” 也是!說的實在!書勤說:“您給我留個聯系方式,我回去將款式給您發過來,您報個價,價格合適我就定貨?!?/br> “地中?!泵ι焓謴目诖锾兔?,朱衛紅,“東方紅羊毛衫公司”總經理。 “地中?!敝煨l紅伸手指著名片上的傳真:“你回去給我發傳真?!?/br> 她還沒有買傳真機!書勤說:“您有qq嗎?qq聯系比傳真方便?!?/br> “地中?!贝笫忠粨],胸膛一挺:“我不玩那些個東西!” 您不與時俱進有什么好自豪的??? 可這就是時代的滾滾浪潮吧,后浪總把前浪拍在沙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