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書迷正在閱讀:原來愛你那么傷、婚情告急:惡魔前夫放開我、西幻種田了解一下、食色生香:盛寵農家妻、我男人只有臉、重生之錦瑟為嫁、Omega叛亂中(星際)、[綜影視]陶之嬌嬌、美人皮,噬骨香、溫柔像羽毛一樣
也正是在這時,那三冊藏于袖間的竹簡,滑落而出。 “那是何物?”司空堇宥冰冷的嗓音自身側響起。 黎夕妤連忙抓著三冊竹簡藏于枕下,小心翼翼地望著他,“是我自黎府帶回的書冊?!?/br> 司空堇宥滿眼不屑地瞥過她,那意味相當明確:本少爺可沒心思搶你的東西,瞧把你緊張的! 黎夕妤隨即側臥在床,背對著司空堇宥,雙眼一閉,佯裝假寐。 屋內一片沉寂,身后的男子未曾發出半點聲響,黎夕妤卻覺自己的一顆心,竟生出幾分異樣的情愫來。 她知道,他默然而立,是為了等大夫的到來。 不知不覺,她已在這司空府,住了半月有余。 而司空堇宥,她的救命恩人,他生性殘暴薄涼,卻會在遇到危難時擋在她的身前,護她周全…… 會在黎府設法為她制造機會,讓她有充足的時間去尋找司桃…… 會為她周詳考慮,令她不必于人前暴露身份…… 會帶她策馬揚鞭,馳騁于大街小巷遼闊草場,任由獵獵風聲自耳畔呼嘯…… 她與他,相識不過半月之久,卻已然經歷了如此之多…… 而她漸漸發覺,他全然不似傳聞中那般殘暴嗜血,且他有勇有謀,才智過人,乃是人中龍鳳! 黎夕妤不知怎的,但凡一閉眼,腦中閃過的全部都是司空堇宥,她越是想要甩開他,他的容顏便越發清晰。 半晌后,黎夕妤深吸了一口氣,而后猛地坐起身,直直地望著床邊的男子。 “堇宥少爺!”她開口喚他,引來了他的目光,“先前你曾對郡主說,她于你而言是個很大的麻煩。而我想問,那么我呢?” 她見他的目光微微一變,便又道,“我在你的身邊,也同樣是個麻煩嗎?” “你?”但見司空堇宥挑眉,冷笑道,“你比郡主還要麻煩!” 一句話,聽得黎夕妤的心,微微一沉。 不知為何,莫名的失落涌上心頭,黎夕妤緩緩垂首,“哦?!?/br> 她淡淡地回了句,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卻突然,她的下巴被他一把挑起,肌膚觸及他指間的冰涼,令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她迎上他的目光,卻見他眸中光華流轉,清楚地倒映著她的身影。 一時間,黎夕妤發覺自己的心跳,似是慢了半拍。 四目相對,她只覺往后的年年歲歲,花開花落,似都在這人眼中。 而后,她見他啟唇,輕聲道,“可我不……”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在這時響起,司空堇宥未能將話說完,便立即收回手,負手立于她身側。 至于黎夕妤,她蹙眉向門邊望去,只覺那聲響分外嘈雜。 “進來!”她沉沉開口,難掩心底的不悅。 她說罷,便見房門被人推開,挎著藥箱的大夫進了屋。 “少爺,老夫來遲了?!贝蠓蚬笆值?。 司空堇宥淡淡點頭,“這位姑娘先前口吐污血,還請大夫悉心診治?!?/br> 隨后,大夫走至黎夕妤身側,伸手探上她的脈搏,細細把著。 片刻后,大夫收回手,問道,“姑娘,十二個療程的藥方,你可都有按時服用?” 黎夕妤聞言思索了片刻,而后道,“僅有兩次事出有因,未能按時服藥。但十二個療程,確是一次也未敢忘記?!?/br> “既是如此,應當不會出差錯才對……”大夫說著,轉而望向了司空堇宥,“可不知為何,這姑娘體內的毒素并未清除,且漸有擴散之勢?!?/br> 聽聞此言,黎夕妤陡然一驚。 “為今之計,唯有將姑娘后脊處那塊被惡犬啃噬過的皮rou切除,方能阻止毒素的擴散?!贝蠓蚝芸焯岢隽私鉀Q方法。 可黎夕妤聽后,卻連連蹙眉,“大夫,便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若是繼續服藥,能否令毒素清除?” “唉……”大夫長嘆一聲,搖頭道,“這毒素在姑娘體內殘留時日過久,藥物已無法根除。姑娘若想活命,唯有此計?!?/br> “這……” “切!” 黎夕妤尚未能接受此事,司空堇宥卻突然開口,斬釘截鐵地吐出一個“切”字。 聽見他的聲音,黎夕妤沉默了片刻,而后向著大夫輕輕點頭,低聲道,“那便……有勞大夫了?!?/br> 見黎夕妤同意切膚,大夫立即便開始準備了。 他自藥箱中取出一柄小巧的匕首,而后走向桌案,點燃了燭火后,復又將刀刃放在火焰之上來回烤著。 片刻后,大夫折身而返,自藥箱之中取出一支木棒遞給黎夕妤,“姑娘,你將這棍棒咬在口中,可減輕些許痛意?!?/br> 黎夕妤聞言,卻立即搖頭,“大夫,您盡管動手便是,這東西,我不需要!” 曾經被人生生剜下心頭血rou,那時的疼痛她都忍了下來,又何懼此刻? “姑娘之勇,令老夫佩服!”大夫由衷地夸贊著,而后又取出藥酒與紗布放在床邊備著,對黎夕妤道,“還請姑娘褪去衣衫?!?/br> 聽了這話,黎夕妤竟下意識看向司空堇宥,面上有些窘迫,“少爺,還請你暫作回避……” 她正說著,竟見司空堇宥一把奪過大夫手中的匕首,冷冷地出聲,“煩請大夫先行回避,接下來的事宜,交由我來做便可?!?/br> “這……”起初大夫有些為難,可他見司空堇宥滿目冰寒,便立即退了出去,“是……是……” 見狀,黎夕妤愕然,她呆怔地望著司空堇宥,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這個人,他竟然……竟然把大夫趕走了! 他則一臉不耐地盯著她,手中抓著匕首,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黎夕妤與他對視良久,方才明白他的意味。 “不!”她下意識搖頭,反抗著,“不要你來!” 可她反抗的下場便是,他越發的不耐,臉色越發的陰沉。 隨后,但見他伸手,竟直直向她肩頭探來! “你……你要做什么!”黎夕妤連連后退,緊緊抱著棉被,護在周身。 卻見司空堇宥蹙眉,甚是不悅,“你想死?” 黎夕妤聞言,下意識搖頭。她自然不想死。 隨后,但見司空堇宥目光一轉,冷冷地瞪著她,眼底的意味相當明確:不想死,還不乖乖配合? 他的神色太過決然,令黎夕妤不敢再反抗。 她沉默了片刻,而后垂首,暗自咬唇,松了棉被,伸手探至腰間,顫抖著解開了那相互纏繞著的結。 她的動作極輕極緩,下唇被她咬得泛了白,肩頭卻忍不住輕輕顫抖著。 因著炎夏,即便是男裝,她也僅穿了這一件外衫。 待外衫褪去,一塊乳白色錦緞吊在她脖間,將她的身子輕輕遮掩。 可即便如此,黎夕妤仍是覺得萬般羞恥。 她察覺得到男子的目光正在她身上打量著,那種被人一眼瞧盡的感覺,令她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就在她羞愧萬分之時,身前的男子突然開了口,只聽他道,“你這身板,實在令人生不出半點興致?!?/br> 聽聞此言,黎夕妤只覺心底有股熱浪直直上涌,她既羞恥又窘迫,卻下意識垂首,望著自己的身子。 她的肌膚很是白皙,卻因常年缺失營養,導致身子板纖瘦無比,以至于未能正常發育。 正常的姑娘家,在她這個年紀,應已漸漸豐腴,肌膚盈潤飽滿,吹彈可破??伤??她的胸脯只是微微隆起,以至于那肚兜吊在身上都嫌大,加之她太過纖瘦,一眼望去竟只剩骨架,無半點rou感。 倘若只是如此,又怎么足夠? 她的手臂、脖頸、甚至后脊,但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膚,皆是疤痕遍布,一道又一道的暗紅,觸目驚心。 還有…… 她的心口處…… 遵循醫囑,她已有數日未曾包裹紗布,此刻能瞧見那猙獰的大坑正漸漸結痂,紅黑相間的皮rou在這一刻顯得慘不忍睹。 是啊…… 這樣的身板,又有誰會感興趣呢? 黎夕妤只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地燙著,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而后深吸一口氣,緩緩俯身,趴在床榻上。 她知道,她的脊背,也同樣猙獰可怖。 隨后,她察覺到男子有了動靜,便暗自咬牙,做好了心理準備。 卻突然,他的指尖觸碰到她后脊的肌膚,那冰涼之感令她渾身一顫,大腦嗡嗡作響,一顆心慌亂地跳動著。 緊接著,徹骨的疼痛涌遍全身,她猛然瞪大了雙眸,卻死死咬唇,一聲不吭。 很快,她的額間有豆大的汗珠溢出,面色蒼白無比,雙手緊緊抓著身下的棉被,指節泛了白。 好在司空堇宥下手干脆利落,快,準,狠! 僅僅一刀,便削去了她那塊曾被惡犬撕咬過的皮rou。 隨后,他拿起事先備好的藥酒,替她擦拭清洗傷口。 酒水沾染上肌膚的那一刻,黎夕妤雙眉緊擰,仍是忍不住地低低哼了一聲。 這感覺太過熟悉,可比之她先前被剜心,卻又好過百倍千倍。 她任由司空堇宥替她清洗包扎著,一雙眼眸卻逐漸變得冰寒。 從此后,她這身上,一前一后,便有兩個坑。 加之滿身鞭痕,十六載的痛苦,全是那些人害的! 如此這般的深仇大恨,要她如何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