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薛琰聽到這個方案,真想呵衛鵬一臉,他哄三歲小孩兒呢? 會點算術的都知道,這樣衛鵬這個總司令手握三十三個師,而馬國棟的西北軍,只剩十一個師?另外宗新那個在馬維錚手里吃過大虧的,也拿到十一個師? 這“人裁己不裁”玩的真是一個溜啊,就把馬氏父子當傻子玩呢? 馬家父子要能認了這個慫,就別在華夏行走了。 薛琰知道馬維錚忙,干脆也不打擾他,除了在學校上課,她回來就躲進自己的實驗室,不停的從空間里往外拿藥,也不管哪些是消炎的,哪些是婦科常用的,反正連碘伏,酒精,雙氧水這些都不停的往外搬。 攢夠一箱她就打包,然后再往外掏,只到裝滿了一間屋子,就叫韓靖過來,把東西全都運出去,至于怎么弄到西北去,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馬維錚從來不進薛琰的實驗室,但薛琰過年時才養出來的那點兒rou明顯的又還了回去,他還是看出來了,“你別這么緊張,沒事的,真打起來,姓衛的也不樂意,他還等著我跟東北那邊打起來,他好當個漁翁呢!” 衛鵬最擅長的就是玩弄政治權術,引得別家內耗,而他保留力量,從中獲利,馬維錚跟霍北顧,都不會讓他趁心如意。 馬維錚給薛琰盛了一碗湯,看著她喝了,才又道,“南邊革命黨也開始鬧騰了,還在皖西,就是姓衛的地頭上,弄了個根據地,” 在衛鵬地盤上搞革命,是馬維錚最樂見的局面,“我都想問問李先生,用不用幫點兒錢跟彈藥給他們了?!?/br> 這個黑心的,薛琰噗嗤一笑,“別的沒有,藥我們不缺啊,如果需要的話,等咱們的藥廠一開工,先送革命同志一份大禮包!” “憑什么?”馬維錚不樂意了,薛琰為了這個藥廠可沒少費心力,新制出的藥送人?“你舍得我也舍不得!” “只要機器轉起來,什么都會有的,”薛琰被馬維錚守財奴的樣子逗樂了,“現在害怕革命黨的又不是咱們,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了,而且你不一直跟革命黨人關系不錯?”他跟前還坐著個黨齡十幾年的老黨員呢! 見馬維錚不吭聲,薛琰知道,再好的朋友對他來說,也好不過他手下的士兵,“這些日子我在實驗室里弄出來的藥,已經很不少了,西北又沒有什么戰事,但革命黨那邊就不同了,他們的環境更惡劣,也更艱苦,怎么?你是怕人家壯大了,將來吞下你們西北軍?” 馬維錚抬頭靜靜的看著薛琰,“前陣子革命黨人去滬市,就是開他們的全國代表大會去了,好像他們內部有了人事變化,又制定了新的路線什么的,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做大了,想要吞掉西北,你會怎么做?” 這個么? 薛琰沉吟一下,如果歷史沒有大的變動,馬維錚的疑問簡直就是必然的結果,“其實不管是你發展壯大,還是革命黨發展壯大,甚至是東北軍發展壯大,于我來說,都沒有什么差別,只要這些力量是一致對外的?,F在不是內斗的時候,你忘了李先生在汴城的演講了嗎?華夏百姓在帝國主義的鐵蹄之下已經夠苦了,再也承擔不起軍閥混戰了?!?/br> 薛琰從富足和平的年代回來,雖然穿越到了大富之家,可這種富裕其實還不如現代一個小康之家平和安穩,尤其是到了京都之后,她冷眼看著這些豪門世家,表面錦衣玉食,窮奢極侈,其實哪一個內心不埋著不安跟焦灼? 薛琰真的沒辦法喜歡上這個時代,即便眼前有馬維錚這個愛人在,“所以我希望不論是你,還是革命黨,都不要去想到底是誰吞掉了誰,大家志同道合走到一起不行嗎?” 每當提起革命黨,薛琰都是這個態度,馬維錚不知道是她太天真,還是之前跟革命黨人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交集,讓她對那群人有著莫名的好感跟信任,但事情沒有發生,爭論無益,“希望吧,不過我們現在倒真的成了親密的同路人?!?/br> 革命黨在南邊鬧的越兇,無形給京都方面減輕了不少壓力,“等你的藥先生產出來吧,投入使用之后,再送禮也不遲,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懂不懂?” 這話把薛琰說服了,她一吐舌頭,立馬認錯,“我錯了,放心吧馬司令,在我的監督之下,顧氏藥廠的第一批新藥很快就會面世了,并且會在存仁堂跟慈濟醫院做臨床iii期試驗?!?/br> 薛琰的試驗默默關注的人并不少,尤其是米英德這些國家,從青霉素在慈濟醫院選擇志愿者試用開始,幾乎所有的大夫都在盯著這款新藥。 也是因著這個緣故,薛琰一提出招募志愿者,短短的幾日功夫,慈濟醫院就涌進了大批的外傷跟感染病人,薛琰自然知道這些“志愿者”的來意,相信除了她這個主治大夫之外,這些人幕后的雇傭者也都在盯著他們的恢復過程。 薛琰也不介意,反正青霉素已經傳出去了,多方的關注更有利于新藥的推廣,說白了,也是變相的打招牌,她深信抗生素的誕生,會震掉所有人的眼鏡! 馬維錚跟顧家人都沒把這次試驗當回事,青霉素的功效他們已經見的太多了,顧家關心的是價格,馬維錚關心的是產量。 等慈濟醫院的志愿者全部康復出院,顧氏藥廠已經收到了大批的訂單,不只是慈濟醫院,就是米英也都搶先派來到藥廠里定藥來了。 顧皓棠按照一早說好的計劃,以產量有限為由,將米英的訂單直接推到了下半年,他們最初的兩批藥,要先供給西北軍。 聽說顧氏制藥廠的青霉素已經被西北軍全部訂購了,胡家人也不惱,笑了笑說了聲應該的,便起身走了,只是這痛快的態度反而叫顧皓棠有些摸不著頭腦。 薛琰也覺得事情只怕不會那么簡單,胡家現在儼然華夏第一家族,有胡夫人在,誰敢不給他們面子?何況胡家姻親故交不在少數,這攢在一起,就是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就算是為了他們在華夏的老大地位,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馬維錚也覺得胡家不會這么放手,尤其是他叫人把胡慧儀那個旁支堂兄扔到江里,根本沒有想過要掩人耳目,以胡家的勢力,想查出來是誰做的,一點兒都不困難。 “這下好了,”薛琰一攤手,“咱們兩個是跟胡家結下死仇了,”她點點馬維錚再點點自己,嬉笑道,“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別想跑!” 馬維錚給了薛琰一個白眼,“敢情你今天才知道咱們在一根繩上???看來我這繩子拴的不夠緊!” “只是不知道他們下步棋怎么走,”馬維錚揉著額角,衛鵬要裁軍的態度極為堅決,馬維錚自然會不坐以待斃,只是衛鵬目前還不敢跟馬家徹底撕破臉,干脆搬出民族大義,國家利益一重重的綁架馬維錚跟馬國棟,好像西北軍是國蠹,華夏財政是被他們給掏空了一樣。 尤其是這些天,被他們掌握的那些報紙,更是一篇篇文章祭出來,簡直把馬家父子比成了曹賊,甚至連之前第三集團軍的累累戰功,都成了馬家為了推翻國民政府,而在處心積慮的搶地盤,搞擴張。 “我這些日子有些忙,你那邊難免會有疏忽,”馬維錚把薛琰拉到自己身邊坐了,“我還是那句話,什么藥品設備都沒人重要,你平安比什么都強,所以出門的時候一定把韓靖他們帶上,” 他看著薛琰放在桌上的手袋,薛琰從來是槍不離身,“就算是遇到了危險,也千萬別逞強,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衛鵬跟胡家人都不是善茬,你不能掉以輕心?!?/br> 薛琰點點頭,這地兒可不是什么法制社會,大家想活著,想活的好,真的是各憑本事了,“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而且那些人的目的是藥,是技術,所以應該不會要我的命!” 薛琰托著下巴,說出自己考慮了幾天的結果,“我覺得與其等著那些人找上門,真不如引蛇出洞?!?/br> 馬維錚訝然的看著薛琰,這丫頭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你還想引蛇出洞?你準備主動招他們?” “是???我這個人從來不知道什么叫逃避,咱們總不能老叫人家追著打吧,我覺得之前咱們都太君子了,”薛琰迎著馬維錚狐疑的目光,肯定的點點頭,跟胡家人,跟衛鵬一比,他們就是妥妥的君子,“所以,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馬維錚沉默的看了薛琰一會兒,“你準備怎么做?” “那我想先問你一句,如果衛鵬堅決要求裁軍,你跟馬伯伯會怎么做?”這陣子馬維錚早出晚歸,頻頻會見馬國棟有京中的舊友,她還聽說才在京都呆了幾天的何華年,這會兒已經往西南去了,“你們要脫離國民政府?” 馬維錚不說話了,他一直主張的就是華夏統一,凝聚舉國之力把列強趕出華夏去,如今勝利在望,西北卻要跟華夏政府反目,這無疑是自打耳光,生存跟大義沖突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薛琰歪著頭看著一臉愁容的馬維錚,她知道馬維錚糾結的點在哪里,不然他也不會各方找人斡旋,為的就是希望大家可以各退一步,甚至京都,這幾百年的華夏國都,馬維錚都沒有動心,而是準備退一步,將魯省讓給衛鵬,由此打通京都跟金陵的通道,不讓衛鵬有腹背受敵的擔憂,但顯然,他這些天的功夫是要白費了。 “其實馬家,西北所要的都不多,只要一個肯奉行先生遺志的領袖,讓華夏百姓能在自己的國土上昂首做人,”馬維錚輕嘆一聲,“你不知道,在滬市,人工都要分成四等,華夏人在自己的國土上,也被外來者視為下等人?!?/br> “你覺得衛鵬可以幫你實現理想?”薛琰看著馬維錚,笑問。 馬維錚愕然抬頭,他當然聽懂了薛琰話里的意思,“靜昭?” 衛鵬現在是主席,是黨首,說白了還頗有些一國之君的意思,但在薛琰這種共和國長大的孩子眼里,哪有什么君父這些說法?她沒辦法對衛鵬產生應有的尊敬,尤其是在京都這快一年的時間里,一個胡家,就把她惡心的夠夠的,她可不認為任由岳家為非作歹的人,會是什么好領導。 “怎么了?伯父可是驅逐過武大帥的人,你怎么連他都不如呢?衛鵬也不是沒下野過,”薛琰拍拍馬維錚的肩膀,“下著下著,就習慣了?!?/br> 這么大的事從薛琰嘴里如玩笑般說出來,馬維錚頗有些不適,“這事非同小可,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第一集團軍跟第二軍,加起來兵力足有四十萬了!” “是啊,人家手里四十萬,卻不許你們擁兵自重,”薛琰笑著點點馬維錚的胸口,“對了,這兩個集團軍也不是衛鵬從他老家帶出來的吧?” 說什么呢?衛鵬的出身比馬家強不到哪兒去,不過是有幸結識了先生,得到他的信任跟重用,在擔任演武堂校長期間,利用俄國提供的資助,拉了一批“嫡系”,就是第二軍的白儼,之前也是自立山頭兒的,只不過現在徹底投了衛鵬,“你呀,再嚴肅的話題,你都能拿來打趣?!?/br> 薛琰翻了個白眼兒,“我的意思是,人家前朝皇帝,起碼人家還有個打天下的老祖宗,人家的皇位還真是家里頭傳下來的,他呢?憑什么?取而代之有什么不可以?你們可是成天講共和,民主的,不會將來還要奉其子為主吧?” 馬維錚搖搖頭,“當然不會,”如果衛鵬的兩個兒子成器也行,結果也沒有什么過人的能力跟才華,叫他臣服于他們?憑什么? “那不就成了?你是覺得自己出身不如衛鵬呢?還是學識不如他?還是個人能力比他差?還是,”薛琰點著下巴上下打量馬維錚,“你覺得你不如他長的帥?” 不等馬維錚回答,薛琰一副不服氣的神情,“不許承認啊,我可不會承認我的眼光比不上胡慧儀!” “哈哈,你呀,真是,”馬維錚被薛琰逗的哈哈大笑,旋即又撫了撫薛琰的頭,“許多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衛鵬能走到今天,絕不是一個等閑之輩,而且,我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br> 想搶/班奪權,哪有簡單的? 薛琰也沒指望一次說服馬維錚,只要馬維錚先不覺得這是大逆不道,或者不可能實現的就行。 薛琰這些天除了忙藥廠的事,就是在想以后華夏的局勢了,前世霍北卿投了衛鵬,之后雖然丟了東三省,但一點兒也不影響霍北卿在衛鵬身邊的地位,甚至還讓他有了更多的力量去剪除異己,現在霍北卿死了,東北換成了霍北顧當家,那可就風水輪流轉了,如果在這個大好形勢下,還不順勢而為,她豈不是白來這一趟了? 薛琰的想法依舊簡單粗暴,死了霍北卿,再死個衛鵬又能如何?只要馬維錚在,霍北顧在,革命黨在,華夏亂又能比衛鵬統治下更差到哪里去? 薛琰是平原人,別的不知道,但衛鵬“以水代兵”扒開花園口,淹死近百萬百姓卻是不爭的史實,這樣的人死上十回都還不了他欠下的人命賬,難道在這個時空里,還讓自己的家鄉父老再死一回? 還有潭城,當初也是他們發現保不住潭城的時候,衛鵬搞什么“焦土抗戰”下令燒毀的,為了給東洋人留下一片焦土。 結果一座兩千年歷史的古城真成了一片焦土,數萬百姓因此慘死,薛琰歷史學的并不好,但還是記住了當年歷史老師提到這一段的時候,曾經說過,二戰毀壞最嚴重的四座城市中,只有長沙,是國民政府自己釀下的慘??! 這樣的人留在高位,對庶民百姓來說,就是懸在頭上的屠刀。 馬維錚看著目光越來越堅定的薛琰,嘆了口氣,“你想我坐上那個位置?” 第139章 薛琰搖搖頭,知道馬維錚誤會她了,她把頭倚在馬維錚肩上,“其實我最想的是,咱們能活在一個繁榮昌盛的時代,我呢,讀書上大學,然后出來當醫生,你呢,學自己喜歡的專業,做自己喜歡的工作,然后咱們相遇,如果相愛,那就開開心心享受戀愛時光,一起上班下班,一起逛街買菜,有假期了就出去旅游,偶爾也可以吵吵架,如果一直融洽默契,那就結婚成家,要是時間久了,感情淡了,就好聚好散,互相祝福對方能找到新的幸?!?/br> 馬維錚不太明白什么是“一起上班下班”,好像他認識的人里沒有夫妻兩個一起工作的,但他還是被薛琰描述的景象吸引了,那樣的日子沒有烽煙戰火,也沒有生死離別,應該是輕松安逸的,只可惜,“對不起,我不能給你你想要的生活,如果將來去國外……” “你個沒出息的,什么叫以后去國外?國外就不打仗了?就一定是樂土?”薛琰也知道自己跟馬維錚恐怕永難有那樣的日子了,這也是她穿越回來的代價吧,“你難道就不能說,讓我再等等,你一定會給我那樣的生活,會讓華夏百姓都過上那樣的生活?” 瞧著思想境界,小伙子還有極大的提升空間。 馬維錚被薛琰恨鐵不成鋼的一頓教訓,想反駁,又覺得薛琰說的也沒錯,他向來認錯極快,“是,我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比不上一位小姐的心胸,著實叫人汗顏!” “小伙子別氣餒,這世上比不上女人的男人多了去了,你要慢慢接受現實,”薛琰老氣橫秋的拍了拍馬維錚的肩膀,“你加油!當然,我是不會嫌棄你的!” “許靜昭!”馬維錚無力的靠在沙發上,“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房??!” 薛琰嘻嘻一笑,立馬討好的湊到馬維錚跟前,“你別考慮我的態度,你好好考慮下我的話對不對就成了?!?/br> 她從茶幾上端到杯茶送到馬維錚面前,“你問我想不想你坐上那個位置,主觀上說,我不想,如果只顧著自己,我寧愿咱們什么也不要,找一片世上桃源,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但咱們兩個哪個是那樣的人?” “所以,賢者上庸者下,劣者汰,這是再正常不過,也是對華夏,對百姓最好的選擇,”薛琰聳聳肩,“我也不認為你就一定是那個賢者,但咱們總得讓劣者先滾蛋,如果真的有賢者出世,讓他來干就好了?!?/br> 馬維錚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薛琰的老師到底是誰? 但他又清楚,自己是絕對問不出來的,“你說的也是道理,那小的請教一下許大小姐,許先生,你準備怎么做呢?” 就看薛琰兩眼發光的小模樣,馬維錚就知道,她心里只怕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了,就像當初她執意要親去奉天一樣,薛琰決定的事,他是攔不住的,既然攔不住,那他就襄助好了。 薛琰看著一臉鄭重的馬維錚,半天才道,“馬維錚,我怎么那么愛你呢?” 事到如今,薛琰堅定的認為,老天給她最大的金手指,不是她的空間小樓,而是眼前這個她做什么,都無條件站在她身邊支持她的男人了! 尤其是在對她的的身份存疑的情況下,他還能選擇信任并且支持,“你怎么那么愛我呢?” 薛琰無疑是馬維錚遇到過的最驕傲的女人,就算是向他表達喜歡之意,也多體現在行動上,即便用言語,也是以玩笑的口氣,就像現在,她也會用疑問句來表達自己的肯定,可就是這樣,馬維錚還是無法壓抑自己激蕩的心情,他默默的用目光描繪著薛琰的眉眼,覆上自己的唇,直吻到兩人都輕輕顫抖,才松開懷抱,啞聲道,“因為你值得?!?/br> …… 薛琰的行動也十分迅速,沒兩天功夫,就有人以東北軍的名義敲開了顧皓棠辦公室的大門,他們的要求很直接,要顧氏藥廠為他們提供青霉素,無限量。 顧皓棠被來人的狂妄給氣笑了,但他是生意人,自然不會對顧客惡語相向,只坦言目前產量有限,所有的藥品會優先提供給西北軍,所以目前不能接受東北軍的這份訂單,而且這買藥,哪有無限量一說?敢情顧家的藥廠是給東北軍開的? 東北軍派來的人被顧皓棠拒絕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胡慧儀耳朵里,以前她對青霉素還有懷疑的話,這次薛琰在慈濟醫院給志愿者做臨床用藥試驗,胡慧儀算是青霉素跟薛琰的醫術都有了充分的認識。 原因很簡單,這次衛鵬跟李峙的開戰,胡家也有人到了前線,受傷回來之后傷情一直反復,胡慧儀便動用關系,把他能志愿者的身份送到了慈濟醫院,現在人已經退燒了,雖然因為傷情太重,手臂沒有保住,但薛琰居然可以給病人做截肢手術,還能給人輸血,也叫胡慧儀嘖舌。 “還有一件事,”薛琰那邊的動向是由胡朝聞親自負責的,“我從平湖那里得到的消息,許靜昭老毛病又犯了,又準備開善堂呢!” 開善堂?胡慧儀挑眉,薛琰的身世她叫人扒了一遍了,知道這丫頭最擅沽名釣譽,在洛平開義學,到汴城不但在福音堂醫院里當大夫,還給馬維錚的軍醫做培訓,甚至還辦了婦產科學校,沒想到來了京都,她又開始搞這一套了? 想到這些天馬維錚跟丈夫的那些齟齬,胡慧儀冷笑一聲,馬維錚口口聲聲說沒有野心,可他的野心早就被自己的未婚妻擺到太陽底下了。 見胡慧儀只笑不說話,胡朝聞忍不住把自己聽來的消息跟胡慧儀細說,不是他多話,是薛琰的作法太過匪夷所思了,“姑媽,這次她辦的可不是一般的善堂,她對外宣稱那個青霉素,能治花柳!” “嗯?”胡慧儀又看不懂薛琰了,“所以呢?”一個小小的顧氏藥廠,生產的青霉素都不夠幾大集團軍搶的,結果她要拿出來治花柳?“沈平湖真的這么說?” 胡朝聞也是理解無能,反復跟沈平湖求證了,“是,聽平湖說,許靜昭說她在汴城的時候,就嘗試給幾個風塵女治過花柳,療效很好,只是當時她自己手工提純的藥物有限的很,才沒有大力推廣,” “所以現在藥多了,她要給妓子治???”胡慧儀冷笑一聲,“她這是惡心誰呢?叫堂堂華夏軍人們跟妓子們享受一樣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