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聽見姜禾這話,大夫更是吹胡子瞪眼:“你是怎么照顧人的?他都病成這樣了,你倒是全然不知?!?/br> 張伯及時打圓場,“請大夫開藥,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盡管囑咐老朽。姑娘還小,以后慢慢就懂了?!?/br> 大夫走后,姜禾坐在床邊,看著辛忱出神。美人就是美人,哪怕病了,也是好看。伸手摸了摸辛忱的臉,可是這么好看的人怎么會一而再而三地幫她呢?自己可從沒為他做過什么? “姑娘,待會公子喝了藥,肯定會發汗,可不能再著涼了,這是干凈的衣裳,老婆子放在這了?!?/br> 這是要自己給辛忱換衣服?姜禾有些為難,“大娘,換衣裳能不能麻煩張伯?” 端著藥正往屋里走的張伯,立刻表明態度,“姑娘,你就別為難老朽了,辛公子對我們夫妻有恩,我們怎么能做出讓他不高興的事?!?/br> 姜禾一臉驚訝,“我給他換了衣裳,你們確定他會高興?” 張伯嘿嘿一笑,“至少不會生氣,公子平常都不喜歡別人進他房間,姑娘是例外?!闭f著,藥碗塞到了姜禾手中,夫妻二人離開后,還不忘把門給帶上了。 姜禾看了看手里的藥,又看看躺在床上的人。心道,這喂藥跟喂水差不多吧。辛忱果然是辛忱,晚上自己搗蛋,白天他就還回來一個爛攤子。 雖然吧,他是無心的。 “辛忱,起來喝藥?!?/br> 見床上的人沒反應,姜禾把藥碗往旁邊一放,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辛忱皺眉睜開眼睛,姜禾已經縮回了手,內心嘿嘿一笑,這招管用。 “快起來喝藥?!?/br> 姜禾扶起辛忱,讓他靠坐在床頭,這才轉身端過藥碗遞給辛忱,對方并不接,只是看著她,一雙眼睛泛著水光如林間小鹿。 姜禾有些心軟,喂藥就喂藥吧!學著張伯嘿嘿一笑,舍了勺子,端著碗湊到辛忱嘴邊,開始灌藥。 辛忱也配合,大口喝藥,可沒過一會,卻忽然咳了起來,碗底的藥灑出,濕了衣襟。姜禾趕緊放下碗,拍著他的背,這還得怪自己太心急。 折騰了一番,見辛忱反而精神好了些,姜禾眼珠子一轉:“哎呀,衣服濕了?!?/br> 辛忱看向她,面露疑問,不明白什么意思。 “不過沒關系,等你喝藥發汗后,我也是要幫你換衣服的,多換一次就當練手了?!痹捖?,姜禾已經拿起了旁邊的干凈衣裳。 她是要幫自己換衣服?明白過來的辛忱覺得臉上更燒了,一把扯過衣服,“誰要你換衣服,出去?!?/br> 姜禾見他滿臉潮紅,氣色與精神都不錯的樣子,起身往外走,到了門口還不忘回頭叮囑一番,“你若沒有力氣,隨時叫我,我就在隔壁?!?/br> 見她如此反常,辛忱頓時明白過來,將抓在手中的衣服揉成一團,狠狠地甩向姜禾,“再啰嗦,就過來給我換衣服!” 姜禾哪敢再啰嗦,帶上房門,笑著離開了。 第43章 免費保鏢 “大小姐, 姜禾昨晚受傷之后逃出了巫越教?!辩娪滦南氪笮〗愎涣鲜氯缟?,本以為放出的是假消息, 原來是真的。 鐘情一時也有些疑惑, 難道真的是巫越教救走了姜禾? 不對, 如果真是巫越教所為,當時姜禾傷勢那么重, 巫越教怎么可能等到她養好傷再讓她逃脫。那么昨晚,姜禾是自己主動去的巫越教。 夜探巫越教,她到底想做什么呢?“可有查到巫越教最近的動向?” “夏黃泉帶著穹大在練兵, 穹碧落、穹二在追蹤姜禾, 線人來報, 昨晚陸曉生出現在巫越教,似乎在幫助穹碧落抓姜禾?!?/br> “陸曉生,他怎么會幫助穹碧落?”送刀大會當天,正是陸曉生說出了姜禾要用驚雷刀斬斷接天鏈的意圖,如果他與姜禾敵對,倒是可以聯手。 “大小姐, 你是否還記得不久前在昆西城, 夏黃泉與姜禾的比試, 當時穹碧落偷襲,陸曉生也出現了, 他搶走了姜禾的一小只?!?/br> “陸曉生是為了一小只?” “有這個因素,內里還不清楚,巫越教也在查陸曉生為何那么在意一小只, 至今沒有結果?!?/br> “盡量查清楚這里面的關系?!?nbsp;算算日子,懷遠閉關也好一段時間了,但愿一切順利。 “是,大小姐?!?/br> 張記藥堂,姜禾見張伯在藥堂里忙得跟個陀螺似的,正想出去幫忙,卻被叫住,“姑娘,辛公子好些了嗎,我準備了一些清淡的飯菜,你給他送去?” “大娘,叫我姜禾就好?!逼鸪鯙樾脸朗请S便找的一戶人家,借宿而已?,F在看來,關系匪淺,自是不好再讓他們叫自己姑娘。 “誒,原來是姜姑娘,我跟你說啊,辛公子雖然脾氣怪了點,但人是挺好的……” 聽著滔滔不絕的聲音,姜禾覺得給辛忱送飯,是一件不錯的差事。推門而進,蜷在地上的一坨,不正是先前辛忱扔過來的衣服,床上的人還在睡著。 姜禾把飯菜放在桌上,走近床邊一看,果然這人還穿著之前的衣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掀起一角蓋在辛忱身上的薄毯,手伸了進去,才摸到衣角,果然是潮的。然而不等她有下一步動作,手腕忽然被扼住,力氣還挺大。 “疼,疼……快松手,是我?!边@人既然睡得如此警醒,怎么出汗了不知道換衣服。 許是聽出是姜禾,辛忱松了力道,人還是沒醒過來。 姜禾揉了揉手腕,張伯老說自己是例外,要不就試試這個例外,究竟能到何種程度? 搓了搓手,姜禾扯過薄毯,將辛忱整個人蓋住,只露出頭。然后雙手從兩邊摸了進去,扯住腰帶,就要脫辛忱的衣服。這濕衣服穿著肯定不舒服,得換呀! 床上的人哼了一聲,姜禾以為他要阻止,結果只是翻了個身。轉瞬之間,腰帶已經在手中了,姜禾有些傻眼,快得猝不及防,這難道是天意?嗯,應該先換衣服。 雖隔著薄毯,姜禾還是閉上了眼睛,摸索著把對方的中衣給褪了下來,也不敢亂動,抖開干凈衣服就往毯子里塞。 這穿衣服可比脫衣服難多了,尤其是袖子,折騰半天還是沒成。比練功還累,姜禾睜開眼睛,打算瞧瞧是哪里不對。 結果一睜眼,就對上另一雙眼睛,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醒的。 “你在做什么?”閉著眼睛,雙手在薄毯里摸來摸去,捉魚嗎? “我,幫你換衣服?!苯痰皖^掩飾尷尬,之后又抬起頭:“濕衣服穿著不好,你還病著呢!” 辛忱笑了笑,薄毯里的手微微一動,眨眼之間穿好了衣服,掀開毯子就要下床拿褲子,總不好讓姜禾遞過來。 見辛忱似乎要站起來,想到已經被自己扯掉的腰帶,姜禾立刻出聲阻止,“你別站起來!” 然而還是晚了,辛忱已經站在了眼前,姜禾立刻轉過身,跑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獸。 辛忱低頭,看了眼掉在腳踝的褲子,似笑非笑,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穿一條褲子睡覺的習慣。 又覺得這話不對。 她當然不知道! 她應該知道嗎? 都不對,好亂,大概病糊涂了。 換好衣服,吃飽喝醉的辛忱,總算感覺有了些力氣。此地不宜久留,得盡快離開。 一口氣直接跑回房間的姜禾,拍了拍胸膛,好一會才平復心跳,太驚悚了。伸手戳了戳在桌子上四仰八躺吃飽了就呼呼大睡的一小只。 一小只左右搖擺,逃不過魔爪,醒了過來,“吱!”姜禾,我要睡覺。 “你又沒受傷,再睡就不要你了?!?/br> “吱吱?!彪m然我沒受傷,但就是困啊。 “吱!”姜禾我覺得有人偷走了我的精力。 姜禾笑道,“就你這個小不點,誰會惦記你的精力?!?/br> “吱……”我要是知道就直接告訴你了。 姜禾坐了下來,臉趴在桌子上,戳了戳小東西,“一小只,我本來打算去瓊南的,可是辛忱病了,等他好了,我們就走?!?/br> 偷聽的陸曉生,搖著折扇,一臉笑意,是要去瓊南么,好啊,我送你一路驚喜。 “公子,今早巫越教附近共有八戶人家雇了馬車,穹二已經帶人去搜查了。公子是否還有別的吩咐?” “這八戶人家,有沒有人在這兩天請大夫抓藥的?” “這個需要再去查,不過有一戶張姓人家,是開藥堂的?!?/br> 陸曉生福靈心至,總覺得就是這,“通知穹碧落,去這家藥堂?!?/br> “是,公子?!?/br> 房間里,姜禾沒趴一會,聽聞屋外響起了敲門聲,這才放過又睡著了的一小只。 起身開門,見是辛忱,姜禾盡量繃著臉問:“什么事?” 來人提了提手中的東西,“給你換藥?!?/br> 換藥?背上的箭傷,不怎么疼,還真的忘記了,“我自己來?!?/br> “你能看見后背?” “我找大娘幫忙?!?/br> 辛忱直接跨進屋,然后關了門:“找你還有別的事?!?/br> “哦?!苯滩辉僮钄r,跟著辛忱往里走。 “你趴到床上,一邊換藥一邊說?!毙脸酪槐菊?,見姜禾似乎要反對,又一字一句道,“你都幫我換過衣服了,我幫你換個藥怎么了?” 也對,而且又不是沒換過,姜禾往床上一趴,心道看不見他也好。 辛忱拿著剪刀,很是熟練地咔嚓咔嚓幾下就把衣服剪了個大洞,傷口露了出來,開始換藥。 姜禾磨了磨牙,“這衣服早上換的,新的?!?/br> “我知道,不是有好幾套嗎,不夠再買?!毙脸雷焐险f得好聽,暗地里全是腹誹,總不好學你,脫衣服吧,就算是我愿意,估計你也不同意。 不夠再買,很有覺悟,姜禾放心了,“不是說有別的事?” “此地不宜久留,估計巫越教很快就會找過來?!鄙纤幍膭幼黝D了頓,“姜禾,昨晚說幫你我是認真的?!?/br> “我信?!蹦阋呀浿貜瓦^很多次了。 “所以,你之后是怎么打算的,能告訴我嗎?” 姜禾也不隱瞞,要是鑄劍問起,估計自己也會說?!白吣详J北,練功,直到卷云袖煉至第九層,可以砍斷接天鏈為止?!?/br> “就不能找個地方閉關,練到第九層?外面盯著你的人太多,很危險?!?/br> “不能?!?/br> “怎么會?” “你還記得上次在懸崖底,我不告而別嗎?” “記得?!钡顾幏鄣氖忠粋€用力,沒把握好,瓶口蹭到了傷口,姜禾疼得嘶了一下。 “咳咳,我當時就是躲了一段日子,潛心練功,然而并沒有長進。這次受傷以后,遇到了一位夫人,經她的提點,我才知道,卷云袖躲起來閉關根本沒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