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刀青梅竹馬
純陰之體,是百年一遇的可容萬物的體魄。 純陰之體天生受庇佑,不僅能納萬物,且不損不傷。直白說來,就是個打不死的好體質。 ... “你還配是純陰之體嗎?爬起來?!?/br> “既然是純陰之體,那是怎么都用不壞,過來?!?/br> “純陰之體,會怕疼嗎?” ... 宗主的聲音不斷在陸行焉腦海里交疊,她險些又生出心魔。 夏易水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純陰之體,不傷不損,是極其強大的體魄,若一人是純陰體,生死蠱必是要落在另一體質較弱之人身上,吸干那人血脈了。生死蠱,顧名思義,若生若死,蠱落在誰身上,和人的生死一樣,都是場賭注。生死是一體兩面,生死蠱亦是。雙生子雙方博弈,一方越盛,一方越衰,一方越衰,一方越盛。直到一方徹底消損,此蠱才隨著宿主的消失而消失?!?/br> 陸行焉記住了夏易水說的最后一句話:一方徹底消損,此蠱便會消失。 她回到他們暫住的院落,只見夏紅雨穿著一身粉色的袍子在院里舞刀,像只賣弄的孔雀。 陸行焉的興致不高,心情疲憊,欲直接回屋里呆著。 夏紅雨見她往屋子里面走,瞬間跳到她跟前將她攔住。 “昨天我沒提防你,才被你搶走我的刀。我們再比試比試,這次我一定能贏你?!?/br> 陸行焉一下看穿了夏紅雨的心機。 昨日她把夏紅雨碾壓的徹徹底底,如果不是個傻子,才不會再自討沒趣地和她比刀。 她不是要比試,而是要偷學她的招數。 陸行焉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夏紅雨道:“給我一把刀,你我誰能先從對方手中奪走刀就算贏?!?/br> “我若贏你,你就把謝郎讓給我!” 陸行焉聽她叫出謝郎二字,渾身不自在。 “若我贏了,你便乖乖叫他謝公子,再讓我聽到你喊他謝郎,我會砍了你的手?!?/br> “誰...誰怕誰?!毕募t雨畢竟是個公主,氣勢還是要有的。 當陸行焉把刀握在手上時,覺得自己真是可笑。 竟為了一個稱呼和黃毛丫頭比試。 這種幼稚的行徑,以往都是謝公子才有的,她這樣理性的人,也染了他的毛病。 比試一開始,夏紅雨先用手腕翻了一個漂亮的刀花。 陸行焉手握彎刀,沒有任何花招式,直向夏紅雨刺去。 夏紅雨閃身躲避,不幸被陸行焉奪去手中的刀。 “你...你是怎么這么快的?” “要想槍別人的兵器,就不應該害怕。公主,從此以后請你規規矩矩地叫我夫君謝公子?!?/br> 陸行焉沒想到夏紅雨如此鍥而不舍,第二天又來找她比試。 這次夏紅雨輸走了她最喜歡的紅衣裳。 謝公子在亭子里一邊品茶,一邊觀二人比試。 陸行焉的刀法百看不厭。 她的刀法動作雖快,但是拆解開來,一招一式都極為動作舒展,有條有理,最精彩的舞蹈,也不如她的刀法漂亮。 夏紅雨被陸行焉欺負地急眼。 “我不要,我最心愛的衣裳,不能給你!” 陸行焉討厭說話不算話的行為,她便也學著夏紅雨耍賴。 “不能給我,明天就不要來了!” 孟至清手里不停的轉著佛珠子:“陸施主這不是欺負公主嗎?” 趙行風瞪他一眼:“你這個吃里扒外的,不是我師妹你能跟我們走到這里嗎?” 謝公子朝他擺擺手,好聲好氣地勸解:“和尚情竇初開,眼里看不到旁人,這很正常?!?/br> 孟至清被謝公子一句話堵得滿臉通紅。 “謝施主,非禮勿言!你...你不要亂說?!?/br> 經謝公子這么一點撥,趙行風也看出來了。 難怪這和尚最近連佛經都不怎么念了,原來是到了思春期。 “不就是一件衣服,給你便是!陸行焉,你等著,明天我還來!” 陸行焉并不介意多陪公主玩幾日,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彎刀在手的恣意。 宗主是不同意她使用武器的,純陰體是修氣宗的好體魄,一旦她將時間用在練刀上,歸于刀宗,很難再專于用氣。 而且,作為殺手,因為一旦過于依賴某種武器,就會產生弱點。 她是宗主手下最得意的下屬,是以,直到她離開時,也沒有一把真正屬于自己的刀。 陸行焉配夏紅雨活動完筋骨,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謝公子給她遞去帕子,她笑了笑,卻并不接過來。 她想到在關山時,某人曾因自己不給他擦汗而生悶氣。 謝公子倒也不是不想給她擦汗。 他坐在椅子上,實在懶得起來。 “蹲下來,我給你擦?!?/br> 她雙手伏在謝公子膝上,半蹲下來。 “你是喜歡夏紅雨的衣服,還是因那日她著著紅衣,我多看了兩眼,故此想要她的衣服?” 謝公子清楚,陸行焉從不是好梳妝打扮之人,突然要走夏紅雨的衣服,必有其它的原因。 陸行焉被他看穿,有幾分羞惱:“你不是總說我穿得和我師兄一模一樣么...” 謝公子撫著她的背:“想穿什么衣服,我帶你去買便是了?!?/br> 其實陸行焉并不在乎那身衣服,也不在乎夏紅雨。 她在乎的,是那一身紅衣服,何以讓謝公子對萬事萬物都不屑一顧的謝公子,多看一眼。 “那你是喜歡夏紅雨,還是喜歡她穿紅衣?” “我既不喜歡夏紅雨,也不喜歡她穿紅衣?!?/br> “那為何你要盯著穿紅衣服的夏紅雨看?” 謝公子見她發髻微微散開,便解開她的束發帶。 她跪伏在自己膝前的動作方便他將她一頭黑發攏起,替她重新束發。 “記得跟你提起過的那青梅竹馬么?她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尤其冬天走在雪地里,像只紅狐貍?!?/br> 陸行焉倚在他的手心上,娓娓訴說著。 “我以前就只有過年時候才能穿紅色的衣服,且是數百人都穿同樣的衣服。不過我覺得倒沒什么好稀奇的,不就是和染了血一個顏色嗎?!?/br> 這一路行路匆匆,還要帶著兩個拖油瓶,謝公子覺得很久沒和她二人這樣獨處過了。 “陸行焉,往后你做我的紅狐貍好不好?” 陸行焉并不大喜歡狐貍。 謝公子知道她喜歡的事阿隼,可這樣柔情蜜意的時候,總不能讓她做自己的阿隼。 說道阿隼,他想到路過西昌市集時,曾看到有個西域商人售賣鷹隼的。 隼極難馴化,要馴化一只隼,不僅需要十年如一日的功夫,還需要機緣。 他命令趙行風去買來街上那只隼。 趙行風知道陸行焉和阿隼關系好,便想著讓這只隼替代阿隼。 陸行焉打量了半天,第一句話卻是:“他不是阿隼?!?/br> 趙行風想自己花費了好一通口舌功夫和商人講價,才把這只隼買了下來。 “不是長得一模一樣嘛,說不定就是那傻鳥飛了沒多久被人抓了?你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br> “阿隼陪了我三年,我怎會認不出?就算我辯不出阿隼,阿隼也能認出我來。師兄,不是長得一模一樣就是真的一模一樣?!?/br> 陸行焉見這只鷹隼被關在籠子里,也是楚楚可憐的樣子。 于是隨手打開籠門,放飛了它。 趙行風氣得七竅生煙。 他原本的打算是如果陸行焉不要的話,也得先拿著這玩意兒去向謝公子邀功的。 陸行焉的刀法在西昌積了名聲,很快,許多大漠刀客都找她來討教。 她倒不吝賜教,還因勝了比賽贏了不少銀子。 謝公子覺出古怪,他問趙行風:“陸行焉可是貪財之人?” “不對的,師妹向來物欲淡泊?!?/br> 陸行焉和這些刀客比試刀法,大家不為你死我活,只論刀法高低,打贏了還有銀子拿。 她從未覺得有武功是這樣好的一件事。 她心情愉悅,一向不喜形于色的陸行焉,一時間,人人都看得出她的喜悅。 謝公子不忍放過這樣的陸行焉,夜里將她困在床笫間,用口舌送她幾度浮沉。 她黑亮的發粘在胸前,雙手抵著謝公子的肩:“謝郎...不要了?!?/br> 謝公子不屑道:“我雖不能行事,口舌也是很厲害的,你不要不實貨?!?/br> 陸行焉不是放浪的性子,卻莫名愛他說這些葷蕩的話。 在行房事時,他們之間方顯現出男女的對比來。 謝公子將陸行焉抱在懷中,幾乎將她覆蓋住了,他咬著她的耳朵問:“陸行焉,西昌好嗎?” 耳朵是陸行焉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謝公子每每弄到此處,就惹得她春潮泛濫。她一邊壓抑情欲,一邊理性思考著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這里。 她去過許多地方,有些地方只是匆匆路過,有些地方是生活過幾月、甚至幾年的。 她很肯定,自己是喜歡這里的。 在這里,刀客之間,交往只用刀法,單純又暢快。 卻不等她回答,謝公子先說道:“我喜歡此處...因為你在這里,總是在笑的?!?/br> 他放過陸行焉的耳朵,又捏起她下巴:“可是,你和人家比試,換銀子做什么?” 陸行焉是想換些錢,給他買一座更好更寬敞的馬車。 但若讓謝公子知道了,只怕又得得意起來,于是她撒了個謊:“謝郎,我想買把刀?!?/br> 醋精陸九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