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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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是負責護佑、伺候楊姑娘的,如今楊姑娘吃了苦,他們心下都是惱恨的。 高侍衛將那花放進匣子里,當即便拔腿朝皇宮去了。 這廂楊幺兒脫下衣衫,由春紗伺候著先沐了浴,而后劉嬤嬤進來給她上藥。這樣一瞧,才知身上碰傷了五六處,都不嚴重,但光是瞧著就讓人揪心的疼。 劉嬤嬤一邊嘆氣,一邊給楊幺兒上藥。 楊幺兒眸光動了動,突然問:“我要死了?” 瞧她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模樣,劉嬤嬤又叫她弄得哭笑不得起來。 劉嬤嬤忙道:“嘆氣只是心疼姑娘受了傷呢,哪里就要死要活的了?!?/br> 春紗也忙道:“呸呸呸,哪能說死呢,姑娘將來是要長命百歲的?!?/br> 楊幺兒:“哦?!?/br> 她慢吞吞地眨著眼,睫毛在燈下落下一片陰影,模樣安靜又繾綣,好似那死不死的,都影響不了她半分的情緒。 劉嬤嬤撫了撫她耳邊的發,道:“姑娘睡吧?!?/br> 于是楊幺兒就乖乖閉了眼。 待到第二日,街頭巷尾已經傳開了,說是鈞定侯府的二公子,為了不讓李府的四姑娘嫁給柳家公子柳開宏,竟然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將柳開宏按在地上一頓暴打。 有人道蕭二公子實在情深義重!也實在是紈绔中的一朵奇葩! 可也有人道,蕭二公子此舉過于沖動,無論如何,人家是正經定了親的…… 但不管怎么說,最后大家都道,柳家與東陵李家的這門親,怕是結不成了。 聽見下人將街頭巷尾的話,都學給他聽的時候。 蕭光和的面色沉寂,整個人如籠在陰影中。待下人退了出去,合上了門,他方才一邊笑一邊啞聲道:“還真是算計了我……到最后也沒忘利用我身上這點價值……不想嫁,光明正大說與我聽就是,何必弄出種種手段,反倒連累了別人……”像是說給自己一個人聽的。那笑怎么瞧,也像是多了分恨色和悲意。 蕭光和再一想到那位楊姑娘,心頭更如同壓了大石一般。 李妧犯下錯事,倒要他想法子去填了。 真是……實在對不住了楊姑娘…… 街頭巷尾正傳得熱鬧的時候,李妧也被傳到了李老太爺的跟前。 李老太爺原本坐在太師椅上小憩,聽見腳步聲,便睜開了眼。他冷冰冰地審視著李妧,眼底沒有半分慈和,他道:“便這樣想同柳家退婚?” 李妧先跪了下來,而后才低眉順目地道:“不退婚,祖父舍得嗎?家里花了多少的功夫,方才養出了我。若是,我真嫁到了柳家,豈不是一切功夫都白費了?” “怎會白費?你以一己之力,換來李家更大的清名,引世人稱贊李家情義,也是美事一樁??扇缃?,你都做了些什么?街頭巷尾盛傳此事,莫要說不是你的手筆……李家女兒這樣遭人議論,家中姊妹都面上無光!” 李妧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哪里會輕易低頭,她不僅不會低頭,還要拉著李老太爺同她站在一條線上。 她磕了個頭,道:“可如今事情已經這樣了,箭已上弦,不得不發。如今到底是借了蕭光和的手,外人只會道,我盛名太過,引得蕭光和與柳開宏打起來。心下到底也是同情我的……祖父,難道您就沒想過,我該有條錦繡路來走嗎?” “上回我已破例,令你大伯母領你入宮見圣駕,可你也瞧見了。新帝連多瞧你一眼也無……” “隔著簾子,能瞧出來什么?祖父不動這個心思,遲早會有旁的人動。祖父,清名固然重要,可能握到手里的,方才是真東西?!?/br> 李老太爺沒有再說話。 他沉默許久,道:“在這里跪半個時辰再起?!?/br> 李妧道:“是,聽祖父的?!?/br> 李老太爺起身往外走,待行到門檻前,他方才道:“那你須得有配得起野心的本事?!?/br> 李妧背著身笑了笑:“謹聽祖父教誨?!?/br> 李老太爺尚不知她做局的時候,因為錦鯉爭躍那樁事而起的些許嫉妒,將那位楊姑娘也牽拉了進去…… 他只道,他心下也不舍的。 柳家…… 一個破落戶。 怎敢配李氏女? 李妧心計尚且稚嫩,不過有句話倒是說得不錯。 “箭已上弦,不得不發?!?/br> 既然做了,便要將事做干凈。左右外頭的人都知道蕭光和與柳開宏打架了,不如讓柳家整個兒都消失,左右帽子都是要扣在蕭光和頭上的…… 養心殿西暖閣。 如今蕭弋到西暖閣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見大臣的時候到底還是不多,但在這里翻看奏折、練字、讀書的時候多了起來。永安宮仍在“軟禁”之中,太后的手伸不出來,自然也就不知曉蕭弋在做些什么。 這是他這幾年里,最輕松的時候。 可顯然有人不愿意他輕松太久。 蕭弋陰沉沉地盯著面前的匣子,心中飛快地掠過這個念頭。 那匣子里只放了朵花兒,送來的時候,花朵焉焉地掛在根莖上,葉子也少了兩片,根莖間也像是被誰用力地攥過。 單看花的模樣有多凄慘,蕭弋就能想象出當時楊幺兒該被欺負得有多凄慘了。 這匣子晾曬了一晚,里頭的花也枯了,整個都泛著黃,看著就是一副令人生厭的模樣。 但蕭弋盯著它來來回回地看了許多遍,趙公公都覺得皇上幾乎要穿過那個匣子,穿過那朵花,將李妧生揪出來,一指頭按死了。 蕭弋生來就是個極為護短的人。 他看重自己所擁有的每一樣東西,動了他的東西,無疑就是踩在他的頭上作妖。這會讓他惱火至極,只想將對方拆成七八塊兒喂狗。 尤其是他長到如今,中間度過的那些壓抑的日子,更讓他對自己手里的東西,掌控欲和占有欲都到了一個變.態的地步。 “李妧……”他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趙公公覺得時機恰當,便將今日外頭議論的那些話,都學給皇上聽了。 蕭弋臉上不見一絲笑意,他的眉眼陰冷帶著戾氣,眼底還帶著譏諷之色,道:“她算計蕭光和,還要拿幺兒作筏子。她好大的膽子……” “她不想嫁柳家,朕便偏要讓她嫁過去?!?/br> “柳開宏也不是蠢蛋,這樣鬧一出,他自然知道李妧的盤算。朕且瞧一瞧,柳志好賭、柳家家徒四壁、柳開宏更頹廢好酒,如今更厭憎她至極……這樣的時候,將她娶進門。她那一腔攀附的心思都叫人踩在腳下,又該是什么模樣……” 趙公公躬身道:“皇上說的是,這李妧實在可惡,決不能讓她輕易死了?!?/br> “該好生折磨才是?!笔掃Z氣沉沉地道。 “李鶴這老東西,若知曉李妧手筆,必然一不做二不休,將柳家上下滅口,再推到蕭光和的身上,左右如今柳家已經失勢,無人會追究,也無人會為他們出頭?!笔掃p聲道:“柳家可不能死了?!?/br> 忙有人躬身應是,隨即悄悄退下,似是聽了蕭弋的話音,忙去保護柳家人去了。 “柳家這回是不想娶也得娶,李家不想嫁,也得嫁?!?/br> …… 柳開宏前腳遭了打,抬回去花了些藥費,吃了幾服藥下去,倒不曾釀成什么后患。 只是等他一醒來,他那叔叔就撲在他的床邊哭喊:“那李家太不是東西!那蕭光和也不是東西!如今外頭都在傳,說蕭光和瞧不上你,不愿李家姑娘嫁了你,所以忍不住動手打了你……” 柳開宏聽得渾噩。 此時他們的屋門被人從外撞開。 幾個面容冷厲,相貌平平的男人挎著刀走了進來,他們身穿皂色衣衫,瞧上去如同索命閻羅。 轉眼到了跟前,柳志高聲喝道:“你們,你們是誰?林老爺呢?林老爺去哪里了?” 男子手中的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男子冷笑道:“今日,我們來同柳二爺談一樁天大的好生意?!?/br> 柳志懷疑地看著他們。 那男子越過他,走到了柳開宏的跟前,突然下手狠辣地打斷了柳開宏的右胳膊。 柳志驚得跳了起來,柳開宏也痛呼出了聲。 只聽那男子用陰沉沉仿佛索命般的聲音冷笑道:“沒用的東西!李妧負你,你便該去找她的罪過。你不僅沒找成她的麻煩,還反被她利用了。你這手留著有何用?平白沖撞了貴人!” 柳開宏疼得來回打滾,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 他眼底的恨色更重,滿腦子都記著李妧…… 該死的李妧! 該死的李妧啊啊??! 柳志哭得更慘。 他抱著柳開宏,喊:“我的侄兒啊,你這手斷了,還怎么握筆??!” 其余男子紛紛拔刀,刀出鞘的聲音,將他們鎮住了,連半點雜音都不敢再發出。 男子道:“現在,我們就來談談這樁生意……” 楊幺兒睡了一覺起來,發覺自己換了個地方。 她懵懂地看著周圍的床帳,只覺得陌生又熟悉。 這時候劉嬤嬤進來了,她見楊幺兒醒了,“呀”了一聲,隨即滿面笑容地走過來坐下了,道:“姑娘怎么醒得這樣早?” 楊幺兒摸了摸癟下去的肚皮。 見她動作,劉嬤嬤恍然大悟:“原是餓了,姑娘先起身洗漱,一會兒便送吃的來了?!?/br> 很快春紗也進門來,服侍著楊幺兒起身。 春紗伸手給她脫去了里衣,然后給她換新衣裳。 楊幺兒站在床邊上,背對著春紗,卻始終覺得怪怪的,像是……像是在瞧她。 楊幺兒猛然回頭,便見不遠處一把太師椅上,俊挺的少年坐在那里,面色微沉,而目光,則正釘在她的身上呢…… 他在看她。 楊幺兒一時分不清是在哪里,只歪過頭,喃喃道了聲:“皇上?!?/br> 蕭弋沒有與她說話,他道:“果真是碰傷了?!毕袷窃谂c劉嬤嬤說話。 劉嬤嬤點頭,神色黯然:“是老奴疏忽了,本不該讓姑娘受這樣的罪?!?/br> 蕭弋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