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蹲在昏暗的墻角低低的哭泣。 “你是誰?怎么在這兒哭?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 我伸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她突然轉頭看向我,一張腐爛得只剩下骷髏的臉,嚇得我連連后退。隨后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這大動作把楚南棠也給吵醒了,立時翻身詢問:“夫人,怎么了?” 我喘了幾口氣,抹了把額際的冷汗:“沒,沒什么,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nbsp; 話音剛落,外頭突然傳來一道尖叫聲,是黎清染的。 楚南棠沒多想翻身而起,叮囑道:“我去看看,夫人不要出去?!?nbsp; “好,你自個兒要小心?!蔽毅枫凡话驳哪克椭x開了房間??傆X得有事情要發生。 他去了十來分鐘也不見回來,此時凌晨四點,頭有些昏沉,才睡了三個小時。 突然外邊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我下意識詢問了句:“是南棠嗎?” 外邊的人沒有回答我,‘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我驚恐的又問了句:“誰?!” 依舊沒人回答,我翻出包里的匕首緊緊的握在了手中,瞪大著眼睛看著那人從玄關處走了進來。 那人一身黑色的斗篷,帽子壓得極低。臉上還戴著黑色的鐵面具,包裹得十分嚴實,根本看不清楚他長什么樣子。 “你是誰?別過來……” “把青銅古盒交出來,我就不殺你?!?nbsp; 他朝我伸出了手,我背后滲出了一層冷汗,連連退到了墻角:“我不知道什么青銅古盒!” 他完全不信,看樣子是知情的人,已經確定這個青銅古盒的存在,或者說他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古盒的用處。 “交出來!” “你是什么人?” 他猛然扣過我的脖子,力氣大到讓人無法抵抗。我拼命的掙扎也無濟于事。 “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青銅古盒在什么地方?” 我想再拖延一點時間等到楚南棠回來,此時被他扣著脖子講不出話來,只能朝他點了點頭。 他將我丟開,我立時得已喘息,連連咳嗽了幾聲。 “你要是敢叫,我會一刀殺了你?!?nbsp; 他的聲音完全聽不出來是誰,似乎經過了變音器的處理。 “不,不在我這里,在張教授那兒?!?nbsp; “嗯?”這聲質疑冰冷到了極點,我悄悄咽了咽口水:“我沒有騙你。如果你相信我,現在我就去取來給你?!?nbsp; 他突然拿出一把手槍,抵在了我的腰后:“去取來?!?nbsp; 我緩慢的走出了房間,此時走廊里沒有一個人,燈管接觸不良,嗞嗞的晃得厲害。 “快點,我沒有時間和你磨蹭?!?nbsp; “就,在就前面?!焙闷婀?,整個酒店都死氣沉沉的,完全感覺不到一點兒生氣。 終于走到了張教授的房間,我回頭瞥了他一眼:“我沒有卡,打不開門?!?nbsp; 他冷笑了聲:“你真以為這點小聰明,可以對付得了我?你信不信我按下板機,你就會沒命了?” 我暗暗抽了口氣:“我用靈力試試?!?nbsp; 意念強大的一定的承度,便可以cao控萬物,所以開鎖其實對我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 但是為了拖延時間,我盡可能的放緩了速度。但終究不能一直拖下去。 聽到‘咔’的一聲,張教授他們房間的門打開了。 他挾持著我走進了房間,卻見他們睡死了般,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 按理說這么大的動靜,他們不可能聽不見,唯一一種可能,就是他們被一種力量給催眠了。 “在哪里?我已經沒有耐性跟你耗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張教授把東西放到哪里了,你讓我找一找?!?nbsp; “我再給你三分鐘,三分鐘找不到,我就一槍崩了你?!?nbsp; 我知道他肯定說到做到,張教授一般會有很重要的東西都貼身放在枕頭邊。 我在他的枕邊找了找,果然發現了那個青銅古盒。 這人當看到青銅古盒時,似乎情緒十分激動,將我丟到了一旁,已經沒有心思再管我了,拿過了青銅古盒,迫不及待的左右看了看。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閃現在門口,那人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猛然回頭,但是已經來不及,被強大的力量擊倒在地,那青銅古盒被楚南棠重新奪回了手中。 那人似乎很懼怕楚南棠的力量,遁窗而逃了。 他看了眼那人逃跑的方向,沒有再追上去。檢查了下青銅古盒,又走到了張教授他們床前,查看了一番。 拿出一個圓形的小玉膏。放到他們鼻尖下,過了一會兒便清醒了過來。 “醒了!” 張教授一臉訝然的盯著我們:“你們怎么會在我們房間里?發生什么事了?” 而龍見月立即發現了不正常,沉聲道:“我們被催眠了?!?nbsp; “催眠?”張教授不解:“怎么回事?” 楚南棠擰眉道:“有人要奪青銅古盒,好在我及時趕了回來?!?nbsp; “那人抓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跑了,那人身手很不錯,判斷不出究竟是哪路人,他把自己包裹得十分嚴實,南棠,會不會是熟人呢?” 楚南棠輕應了聲:“非常有可能?!?nbsp; 我沉默了一會兒,十分無奈的問道:“會不會是沈秋水他們?” 他搖了搖頭:“與其在這里猜來猜去,不如靜觀其變吧。是人是鬼,總有一天他會露出馬腳?!?nbsp; 龍見月從床上躍身而起:“你們都沒事吧?” “沒事,但有一個人不見了?!?nbsp; “誰?”我和龍見月異口同聲問。 楚南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道:“白憶情?!?nbsp; 此時,立晟走到了門口,敲了敲門:“大老板,白憶情回來了?!?nbsp; 我們一同走了出去,只見黎清染已經將白憶情攔下。 “我在問你去哪兒了?” 白憶情一臉郁悶:“你是在問我,還是在質疑我?你問我就該有個問人的態度,謙虛一點兒?!?nbsp; 黎清染氣得面色緋紅:“所有人,只有你不在。剛才我們差點被神秘人襲擊了,這么重要的時間,你去哪了?!” “你什么意思???”白憶情氣得雙手插腰喘了兩口氣,見我們來了,迎上前道:“祖師爺爺,你可得為我做主,我什么時候出門還得經過這娘們兒同意了?” 楚南棠嚴峻的表情一瞬不瞬的盯著他,讓白憶情怔愣了好一會兒。 將視線一一從我們臉上掠過,嘲諷一笑:“我知道了,不只是黎清染懷疑我,你們都懷疑我?呵……得勒。那咱們還有什么好說的?你們走你們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nbsp; 我上前拉過了他的手臂:“小白,你別沖動。這種情況下,不管是誰,都是一樣的,你只要解釋清楚,你去哪兒了,我們自然會有判斷,選擇相不相信你?!?nbsp; 他狠狠甩開了我的手:“不必了,你們愛信不信,我走了?!?nbsp; 他回頭沖我們嘲諷的笑了笑。轉身回了房間,收拾了東西真要離開。 楚南棠拉過了我:“讓他走?!?nbsp; “南棠?!” “不用擔心,如果他還是我們認識的白憶情,自然會回來。如果他不是我們認識的白憶情,為了青銅古盒,也也還會回來,所以不用追,天都快亮了,大伙兒都回房間,睡會兒吧,正午吃完飯再出發?!?nbsp; 聽楚南棠這么說。于是大伙兒都散了。 想到白憶情可能與這件事情脫不了干系,我就一直沒了睡意,楚南棠不斷的哄我入睡。 我煩躁的翻了個身:“南棠,小白和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為什么我們不能相信他呢?為什么要彼此懷疑呢?我覺得很難受?!?nbsp; “或許這就是生活與成長吧,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就是最好的朋友,說散了就散了,說淡了就淡了,說變了,就變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nbsp; “你真的懷疑小白?” “我之前就與你說過。小白身上的疑點與破綻太多了。我不得不去懷疑他?!?nbsp; 我眼眶漸漸泛紅,埋在楚南棠的胸口輕輕閉上了眼睛:“南棠,如果小白不值得信,我們還有誰是值得相信的?” 正午我們在酒店大廳吃飯時,聽到鄰座有幾個女生在談論著靈異事件。 “我聽說,這里有鬼。昨晚下半夜,我好像聽到了有女人在哭?!?nbsp; “我也聽到了,好恐怖,看來傳說是真的?!?nbsp; 這讓我想到了昨晚楚到了那只紅衣女鬼,想了想抬頭對楚南棠:“我也夢到了,不過看來并不是單純的夢。這里不散的靈魄,好像是想告訴我什么?!?nbsp; 黎清染打了一個冷顫:“你們別嚇我啊,這也太可怕了吧?!?nbsp; 張教授也是懵了一臉:“雖然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但我們還是不要迷信,這個世界上,哪里會有鬼?” 楚南棠笑了笑:“是啊,別迷信,快吃吧,吃完咱們還得趕路?!?nbsp; 正在這時,一個穿著當地苗族服的漂亮小姑娘走了進來,問向前臺的服務小姐。 “請問,這里是不是有一個叫白憶情的男人?” “請稍等?!焙芸烨芭_服務生帶著職業性的微笑道:“確實是有,啊,對了……就是和那些客人一道過來的?!?nbsp; 我們齊刷刷的看了過去,那小姑娘帶著點羞澀埋頭走了進來。 從她的繡花布袋里,拿出一個錢包來,這錢包我認得,是小白的。 “這個,是他昨晚掉的,我還回來了,不知道他人在哪兒?看看有沒有少什么東西?” 楚南棠替白憶情收下了錢包,問了句:“請問,他的錢包怎么會在你這兒?” 小姑娘想了想說:“昨天晚上,我做工很晚回家,在路上遇到了一群外地的小混混,拉著我不放,是他出手救了我,還好心送我回到家里?!?nbsp; 楚南棠拿著錢包沉思了一會兒,才沖小姑娘笑了笑說:“謝謝你了,等他回來,我就把錢包還給他?!?nbsp; “那就好,我還得上工,就先走了,再替我對他說一聲謝謝?!?nbsp; “嗯?!背咸狞c了點頭,直到她離開,氣氛一陣凝重。 “既然是誤會,那昨天晚上他做什么不解釋?是想讓我們內疚死嗎?”立晟撇了撇嘴說。 黎清染猛的從座位上起身:“我去找他,其實我就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一路走來,他除了二,沒有壞心?!?nbsp; 我跟著起身道:“我也一道去吧,他現在沒帶錢在身上,肯定走不了。應該就在這附近?!?nbsp; 楚南棠點了點頭:“對,大伙兒也分頭去找找,那個……張教授,你和見月就留在酒店吧,這里龍蛇混雜的,不能把東西給丟了?!?nbsp; “好,你們出去也小心點兒?!?nbsp; 我們分頭去找,在附近找遍了也沒有看到白憶情的身影,想到昨天他那么沖動的情況下,腦子一道靈光閃過,直奔向了火車站。 只見他一個人。果然可憐兮兮的蹲在火車站外,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我想了想,緩緩走了過去,在他面前站定。 他抬頭看到我,還在氣頭上,調頭就走。 “小白!”我追上前拉過了他:“小白,你聽我說?!?nbsp; “沒什么好說的!你們不是懷疑我嗎?即然懷疑我,為什么還要來找我?” “我們只是想聽你的解釋……”我輕嘆了口氣:“是啊,我們懷疑你,可是你難道就真的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嗎?從一開始,你就漏洞百出。卻一個解釋都沒有!” “什么漏洞百出?我根本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說你爸媽離婚了,去了國外,那間房子是他們留給你的??墒俏液湍咸亩及l現,那房子除了你的氣息,再也沒有別人長期居住過的痕跡。 你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吧?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你家里除了自己的相片,連一張關于你爸媽的相片都沒有? 還有兩次,你因古盒身體里釋放出強大的能量,你又怎么解釋?你說你跟青銅古盒沒有關聯,誰信?” “就是因為這些,你們就懷疑我?”白憶情冷笑了聲:“你想聽解釋?為什么不一早就來問我?還有昨天。你們那是想聽我解釋的樣子嗎?分明就是質疑,就感覺我犯了什么大罪,被抓了個正著!” “昨天的事情,我們確實過激了,因為那人差點把我殺了,就為了搶那個盒子。他們把南棠和立晟他們引開,分了兩撥人才下手?!?nbsp; “什么?”白憶情轉身一臉關心的問:“那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哪里會讓他們這么容易傷到,你放心吧?!?nbsp; 白憶情舒了口氣,心情也平復了許多:“我爸媽確實是離婚了,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把我拋棄了。我連他們長什么模樣都不清楚,哪里會有照片?” 他從所未有的悲傷,紅了眼睛,顫抖著聲音說起這些事情。 “那間房子是他們唯一留給我的財產,我就在各種親戚家里長大的,十二歲那一年,我被欺負得很慘,不想活了,就……就跳河自殺。沒死成,救上來的時候,大腦缺氧,幸好沒成為植物人,但前塵往事忘了個干凈?!?nbsp; 我暗暗抽了口氣,心情十分沉重,第一次在他面前不知所措。 “對不起,小白,真的……你不要難過,以后我不會再懷疑你,我們就是你的親人。跟我們回去吧?” . 第92章 調虎離山 白憶情眼中有了些動容,深吸了口氣,輕應了聲:“嗯。.” 將白憶情帶回去后,所有人都舒了口氣。 楚南棠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來便好,現在天色已晚,我們再休息一晚,晚早動身離開?!?nbsp; 其實我覺得再住一晚也挺好的,回到房間,我透過窗戶看了看四周,對楚南棠說道:“南棠,你有沒有發現這酒店陰氣很重?” 楚南棠說道:“夫人說昨晚做噩夢,事實上那個并非是噩夢,而是這里的冤魂在你夢中,給你的暗示與提醒?!?nbsp; 我閉上眼,努力的回想著昨晚的夢,說:“我昨天好像來到的了一個封閉的房間,那里很昏暗,地板是很老舊的木質?!?nbsp; “你在尋找白憶情的期間,我無間中聽到有人在議論?!?nbsp; “議論什么?” “這間酒店,曾經是一個殺人變態魔索朗的宅子,當時他家里很富有,養了許多女奴。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宅子里的女奴便會從人間蒸發,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后來有人懷疑是索朗將那些女奴殺害了,每次巡捕來搜尋,卻找不到尸體與他殺人的證據?!?nbsp; 這故事聽得人膽顫心驚的,我不由得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索朗家里的女奴都失蹤了,即使再高的雇傭金,卻也沒有人敢再去索朗的家里做工,索朗若大的房子漸漸的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直到突然有一天,他們發現連索朗也失蹤,不知下落。這里過了百年,留下了一個傳說,死去的女奴的冤魂并沒有投胎轉世,而是在這家新酒店里徘徊不去?!?nbsp; “這太詭異了,如果真是他殺了這么多的女奴,不應該一點痕跡都找不到,而且他能把尸體藏到哪里去?” 楚南棠道:“第一個晚上,大伙兒都被催眠了,失去了感知的能力。我們被誤導以為是奪青銅盒那伙人干的,其實不然?!?nbsp; 我猛然抬頭看向他:“是索朗?” 他搖了搖頭:“目前還無法推測,究竟是怎么回事,等午夜十二點一過,我們再看吧?!?nbsp; 我們早早便躺在床上睡了,而我很快睡了過去,那個夢又開始出現在我的夢里。 那個紅衣服的女鬼哭得十分傷心,我小心翼翼走上前問她:“你是誰?這是在哪兒?” 等她回頭時,我的神智猛的被拉回了現實,睜開了眼睛,只見一道紅衣身影從門口穿過。 而身邊早已不見了楚南棠的身影,他竟然沒有叫醒我! 想到此,我趕緊穿上衣衫追了出去。那紅衣女鬼往前行的速度不緊不慢,剛好夠我跟上去的速度。 直到她穿過走廊盡頭的一堵墻,我貼上耳朵敲了敲墻壁,竟能聽到那端回音。 證明隔著這面墻,那邊應該是空的。 只是不知道此時南棠會在哪里,我推了推墻壁,聽到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夫人,不用推了,這墻壁沒有任何機關,我試過了?!?nbsp; 我回頭看去,只見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站在了身后。 “南棠,你去哪了?” 他沒有回答我,只道:“現在酒店人們都睡著了,我發現了一處地下室,通過地下室大約能到達這面墻后的房間?!?nbsp; 我隨他來到了酒店的一樓,進門的地毯下,那地板磚竟是能拿開的。 直到將一大片地板磚拿來,出現了一個通往地下室的木門。楚南棠將地下室的木門拉開,下邊黑漆漆一片。 楚南棠在前臺找了找,摸出了幾根蠟燭,點燃后遞了一根給我:“夫人,跟著我別走丟了?!?nbsp; “嗯?!蔽逸p應了聲,緊跟在楚南棠的身后。 這地下室沒有什么特別的。長長的走道里,無際的黑暗,并散發著陣陣的霉味與腐爛的氣味。 “這里好像只一個普通的密道,并沒有什么機關密室之內的?!?nbsp; “嗯,目前還沒有發現有什么特別之處?!?nbsp; 走了好一會兒,來到了一處木質的大門前,這門上畫著一些符咒,楚南棠舉起蠟燭看了一會兒,說道:“這是一種鎖魂咒?!?nbsp; “鎖魂咒?” “故名思議,就是將死去的冤魂鎖在這里,不能轉世投胎,而且這個木門也有些門道?!?nbsp; “怎么說?” “這木門是由桃木所制,桃木即能傷魂,也能禁魂?!?nbsp; 說罷,楚南棠又觀察了許久,才回頭對我說道:“夫人,你退后先,我看看能否打開這扇木門?!?nbsp; “你要小心點?!蔽彝撕罅耸阶笥?,他伸手輕輕推了推門,門只是晃動了兩下,并沒有推開。 隨后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那木門震動得厲害,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好像有什么東西將某種力量給震碎。 老舊的桃木門‘吱呀’一聲緩緩的打開了。楚南棠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我疑惑的走上前:“南棠,發現什么了?” 順著他的視線,舉起蠟燭往若大的地下室看去,只見滿室排放著陰森森的鐵籠子與刑具。 任誰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背后滲出一層冷汗。 “這叫索朗的,會不會是個虐待狂加變態狂?”我悄悄的問向楚南棠,往他身邊縮了縮。 他牽過我的手,鎮定的走進了地下室內。 燭光將黑暗的室內照亮,地上鋪著的大理石地面,粘著一層黑色物色,并散發著一陣陣讓人惡心的臭味兒。 楚南棠蹲下身,看了看地上那層黑色的粘膩物,說道:“這地面都是干涸的血,時間久了,沒有清理,日積月累的,就被成了這樣?!?nbsp; 聽罷,我胃里一陣翻滾,只覺呼吸也漸漸困難了起來。 這籠子很大,足足可以把一個人關進去。讓我不由得聯想到,索朗那當變把抓來的女奴關進籠子里,盡情的虐待。 “南棠,我們還是還走吧,這里總覺著讓人毛骨悚然?!?nbsp; 相較于真實見到的冤魂,我更不敢直視眼前的這些刑具。楚南棠考慮著我的感受,點了點頭:“先出去再說?!?nbsp; 正當我們轉身要離開時,突然那道桃木門不知什么原因竟被關上了。 發出的暗啞聲,嚇得我不由得抖了下:“怎……怎么回事?” 楚南棠眸光沉了沉,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四周,問了句:“何方鬼怪。在些作祟?出來!” 一陣陰風吹過,手中的蠟燭竟然滅了。 我心臟不由得一顫,即使歷經了很多詭異的事件,但是這一次,是真的讓人心生了膽怯。 “南棠,怎么辦?好像并非是一般的鬼怪?!痹趺词滞蝗贿@么冰冷? 等待良久,沒有聽到他回答聲,我不由得又轉頭問了聲:“南棠,你怎么不說話???” 突然他手里的蠟燭又重燃了,我抬頭看向他,卻見一副可怖半腐的男人面孔。沖我詭異一笑。 我嚇得叫出聲來,甩開他沾滿污血的手,瘋狂的朝桃木門跳去。 可這桃木門結實得很,任我怎么推都紋絲不動。 背后傳來一陣陣陰冷之氣,我顫抖著身體,趴在門上,顫抖著身子回頭看向那鬼怪。 只見他手里拿著駭的鐵勾,鐵勾末端泛著森冷的光。 “嘿嘿嘿……歡迎來到地獄!” 他伸手一把用鐵勾扣過了我的脖子,將我往鐵籠子里帶,他力氣太大,任我反抗也無濟無事。 只是我想不明白。明明陪在我身邊的是南棠,怎么會變成這個怪物? 只見他猙獰的笑著,昏暗的地下室,那長年未修的燈,竟‘嗞嗞’的通上了電,老舊的燈泛著黃色的光暈。 我被囚在散發著腐爛臭味的鐵籠子里,竟看到其它的籠子里也關滿了女奴,而面目全非的怪物,提出了籠子里的女奴,緩緩的走向了刑具。 他用尖銳的鐵勾將女人的琵琶骨砸穿,隨后拿出了鋸子。開始鋸著活生生的女人的四肢。 女人慘叫著,但他絲毫沒有心軟。 我一旁籠子里的還關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開始瘋狂的大叫著。 “媽!mama!” 那剛提上的女奴,竟是他的母親?讓一個孩子親眼看著他母親慘死在他的面前,卻無能為力的痛苦,我想不出來還有什么比這更殘忍著。 “住手!你這個魔鬼??!” 那怪物沖我詭異的笑了,很快將那女的人四腳給鋸了下來,女人的身子還用鐵鉤掛在半空,臉色慘白得毫無血色。 那血淌成了一條小河,惡魔依舊無動于衷,找來了一個壇子,將女人的身子硬生生的塞進了壇子里,將她做成了人彘。 我抱著頭尖叫著,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眼前殘忍的這一幕。 突然身子被人從身后抱住,傳來了一絲暖意,耳畔聽到了那道熟悉的聲音在叫喚著我。 “夫人,夫人你醒醒!夫人??!” “駭??!”我猛的睜開了眼睛,昏暗的地下室,還如剛來時的一樣,惡魔不見了,那女人也不見了。 只見楚南棠舉著蠟燭,用袖子替我擦了擦額際的汗水:“夫人,你沒事吧?” “不,你別碰我,你走開!”想到剛才的情景,我猛的退到了刑臺上,拿過了一把尖銳的長矛,指向了楚南棠。 也許站在我眼前的人,并不是楚南棠,而是那個怪物使出的障眼法。 “夫人,你怎么了?” “你別過來,你不是楚南棠,你是那個殺人魔??!你現在又想騙我,我不會再上當了?!?nbsp; 楚南棠輕嘆了口氣:“夫人,剛才那個,只是幻覺,你中了他們的圈套,幸好我來得及時?!?nbsp; “你怎么證明你就是楚南棠?!” 他想了想說:“這個……夫人想怎么證明?夫人,別動!” “什么?” 他突然一臉凝重,視線落定在我身后,我悄悄咽了咽口水,額際的冷汗滾滾而下。 他手腕上的瀝魂快速飛出,朝我的身后擊去,隨即他喊了聲:“快過來!” 我沒有多想。朝楚南棠飛奔了過去,只聽到身后傳來一道凄慘的哀嚎聲。 回頭看時,那東西不是別人,正是當時在幻境里虐待女奴的惡魔。 “南棠,這人……是不是索朗?” “嗯,很有可能是索朗的靈魄在這里徘徊不散?!?nbsp; 似乎懼怕瀝魂珠的力量,索朗憑空消失了。 我下意識緊了緊楚南棠的手,這次是有溫度的,不由得舒了口氣。 注意到了我的小動作,他不由得將我的手扣得更緊:“別怕,這次我會緊緊牽著你?!?nbsp; “嗯?!毙牡滓慌???謶忠膊挥傻脻u漸消失了。 我們一同走到了刑臺前,看著這些刑具,就連刀有多少把都數不清,而且厚薄形狀不一。 “這些刀,是……是做什么的?” 楚南棠用手帕裹著刀片拿起,看了看說:“薄如蟬翼的刀,可以用來剝皮。像這把,用來凌遲最適合不過。這把大的斬刀……夫人有聽過腰斬吧?把人從中腰間切斷,人不會立即死去?!?nbsp; “不要說了!” 楚南棠一并將手中的手帕丟掉,走到了刑臺后面,刑臺之下。放了好多酒壇子。 而每個酒壇子上都貼著同樣的黃底朱字的符咒,我往他身后躲了躲,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在幻境里的時候,看到這個魔鬼將一個女奴的四腳都鋸下,然后將她裝進了壇子里,做成了人彘?!?nbsp; 楚南棠默默數了數這里的酒壇子,說道:“一共有兩百四十個酒壇子,至于里面裝了什么,打開看看或許就能有答案?!?nbsp; 說著,他轉頭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識別開了頭去:“我不看。你看了告訴我是什么就好?!?nbsp; 等我轉過頭用手蒙上了眼睛,我聽到他將其中一個壇子打開了聲音,空氣中頓時縈繞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兒。 過了許久,楚南棠牽過我的手道:“夫人,先離開這里?!?nbsp; 說著快步離開了刑臺,見他匆匆離開,我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什么也沒有多問。 直到與他離開了地下室,重新將磚塊放回了原來的地方,蓋上了毯子。 此時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天將要亮了。 楚南棠看了眼天色。道:“也幸虧是天亮的時分,不然剛才會有些麻煩?!?nbsp; “那酒壇子里,究竟裝的是不是……” 楚南棠點了點頭:“兩百四十個酒壇,里面裝的都是女奴的尸骨,她們活生生被做成了人彘,慢慢折磨而死?!?nbsp; 聽罷,我只覺胃里一陣翻滾,干嘔了兩聲。 “夫人……”楚南棠擔憂的上前輕撫著我的背:“先回房間休息,估計這兩天我們都無法離開?!?nbsp; “嗯?!?nbsp; 他突然一把將我抱起,頓時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我還可以自己走?!?nbsp; 他淺笑:“這里又沒有別人。害什么羞?你都是我兒子的媽了,怎么還這么害羞?” “不是……這里又不是在家里?!蔽衣裨谒乜卩止玖寺?。 他鉆了空子道:“夫人的意思是,在家里我們就能這樣?” 我還是閉上了嘴不再說話,打了一個哈欠,確實困得不行了。 “安心睡吧,我會陪在夫人身邊?!?nbsp; 他的話如同一劑安眠藥,還沒有進房間,我便在他的懷里睡了過去。 聽到我們還要住兩天,張教授不解:“為什么還得住兩天?” 張教授這人盡管和我們在一起時,遇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他本人依舊堅持相信科學。絕不相信什么妖魔怪力之說。 所以為了有效的說服張教授,楚南棠說道:“我想看看那些搶青銅古盒的人還會不會來,所以再等再兩日?!?nbsp; 張教授點了點頭:“這也說不定?!?nbsp; 立晟摸著下巴想了想說:“可是已經打草驚蛇,他們真的還會來嗎?”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這些亡命之徒,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連人都可以殺,還有什么害怕的?打草驚蛇又怎么樣,這里有他想要的東西,自然會來?!卑讘浨閼涣嘶厝?。 立晟可能還想著昨天冤枉他的那事兒,居然沒有與他頂嘴。 黎清染笑道:“我沒有意見。這里我正好還有想逛的地方,再多呆兩日,剛好能把想逛的地方都逛完?!?nbsp; 白憶情悄悄瞥了她一眼:“要不要……我陪你?” 黎清染精致的小臉一紅:“你這大忙人,怎么會有時間陪我?” “再怎么沒時間,也不能沒時間陪大美人??!”白憶情欠抽的說了句。 黎清染白了他一眼:“白憶情,你就是嘴欠了些!” 說罷,紅著臉氣沖沖的離開了,白憶情追了上去:“讓我陪你吧,讓我陪你,我給你買糖吃!” “滾蛋,你這些爛招,留著騙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吧!” …… 我長嘆了口氣:“總算有一個是不吃小白這一套的,看來清染是小白的克星啊?!?nbsp; 立晟冷嗤了聲:“現在不就是個看臉的世界,就白憶情這種濫情貨,黎小姐太眼瞎了?!?nbsp; 我抿唇笑了笑,問他:“立晟,你敢不敢當面對清染說這些話?” 立晟吃了癟,沉默了下來:“我……我去吃早飯?!?nbsp; 待吃完早飯,楚南棠快速回了房間,交給了一個護身符:“這是我親手做的,戴上這個,只要不是戾氣特別重的鬼魄,都近不了夫人的身?!?nbsp; 我接過護身符,雙手合什捧了一會兒,放進了貼身的口袋里:“我們什么時候再去地下室?” “這次夫人你留在房間里,我一個人下去?!?nbsp; “我是不是給你拖后腿了?” “沒有,我只是害怕夫人會有危險,你留在房間里,會安全點兒?!?nbsp; 我想了想說:“嗯,要不然叫小白陪你一起去,這樣好歹會有個照應?我覺得昨晚上遇到了那只戾鬼,不是一般的戾鬼,我從未感覺到如此強大的戾氣?!?nbsp; 楚南棠自信道:“再強大的戾鬼,碰到我也只有被收的命?!?nbsp; “那小白……” “還不需要,不過我會叮囑他一聲,那小子這兩個晚上也沒有什么動靜,只怕是也受到了催眠,醒不過來?!?nbsp; “有沒有辦法讓大家保持清醒?” “讓小白保持清醒就夠了,我去地下室的時候,他還能有點能力保護你們?!?nbsp; 之后楚南棠便把白憶情給叫了回來,打擾他與黎清染約會,似乎有點心情不美好。 直到楚南棠將用意與他一說,他立時正義感滿滿,拍著胸脯道:“祖師爺爺。您就放心吧,我白憶情拼了性命,也護大家周全的?!?nbsp; 楚南棠看著他慷慨激昂的模樣,不由得失笑:“我又不是讓你學董存瑞舍身炸碉堡,這個你拿好了,酒店每天午夜十二點之后,所有人都會進入昏睡之中,你把這個符拿在身上,可以讓你免受催眠,保持清醒?!?nbsp; 當晚,除了我們三個知情人。大伙兒早早回房間睡了。 楚南棠一人去了地下室內,指針剛過十二點,酒店里所有的燈全滅,頓時也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我緊張的握著楚南棠給我的護身符,卷縮在床上,不安的等待著。 突然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我提高了嗓音問:“誰?誰在門外?” “是我啊,小白。祖師奶奶,你快給我開門??!” 我翻身而起,上前給他開了門:“你有沒有發現什么動靜?” 小白搖了搖頭:“我一路走來。若大的酒店只是大部分的燈都滅了,倒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我怕你這邊有危險,過來看看?!?nbsp; 我舒了口氣:“南棠現在在地下室,不知道怎么樣了?!?nbsp; 正在此時,突然外邊傳來一道巨響,我和小白交換了一個眼神,小白起身道:“我出去看看?!?nbsp; “一起去吧?!边@房間突然變得有些可怕。 小白點了下頭,手里拿了一支手電筒走到了前邊探路。 待走到酒店大廳時,只見大廳中央的吊燈不知什么原因掉了下來,摔了個粉碎。 玻璃門大敞著。一陣冷風夾著冰雪刮了進來,我和白憶情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但同時腦子也清醒了許多。 “糟了,小白,我們也許中計了!” “什么意思?” “有人利用這次詭異事件,繼續來奪取青銅古盒,我得回房間!” 當我與白憶情回到二樓走廊里,只見走廊里已經有兩道人影開始展開了激烈的爭斗。 只見龍見月與那戴面具的男人,斗得不分你我,顯然龍見月的力量不及這人,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不怕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闖進來奪取青銅古盒。 “沈秋水,是不是你?!”我沖上前將那人唯一的逃跑的路給堵住。 . 第93章 跳大繩的 那人沒有回答我,而此刻已經打草驚蛇,別說將東西偷出去,只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有了小白的相助,這人開始處處受限,為了將脫身,竟將好不容易得好的青銅古盒擲出了窗戶。 我趁機跑出去找青銅古盒,誰知此時從暗處涌來幾個同伙。 因此白憶情與龍見月放棄了與他周旋,那神秘人趁機逃跑,同伙見那神秘人逃跑,開始無心戀戰。 白憶情還想再追上去,被龍見月拉?。骸皠e追?!?nbsp; “為什么?大的抓不著,抓幾個小的過來問問主謀啊?!?nbsp; “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是故意引你過去,早已挖好陷阱讓你跳呢?” 白憶情怔愣住,看了眼天色:“四點多了,天快亮了。對了,你怎么突然醒了過來?” 龍見月沉聲道:“之前總覺得有股力量,每到一定的時間,就會使我進入沉睡之中,所以我這次留了一個心眼,強迫自己保持了清醒?!?nbsp; 白憶情挑眉:“看不出來,你還有些道行嘛。竟然在催眠中,可以保持清楚,不受到蠱惑?!?nbsp; 龍見月問向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見他既然醒了,也沒有必要再瞞著他,于是我將事實一五一實的給他說了。 龍見月聽罷,倒也沒表現出什么,畢竟他自己也是經過一次死亡的人,就算說這個世界上還有的鬼魂僵尸之類的,他也比一般人容易接受。 我有些擔心楚南棠的情況,三人在大廳里一直等到了天邊泛出魚肚白,楚南棠終于平安的回來了。 “南棠,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楚南棠說道:“暫時將那些冤靈給封印了,但是治標不治本,封印總有一天也失效?!?nbsp; “那我們怎么辦?地下室那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南棠頓了頓,一臉凝重,才說道:“具體情況究竟是怎樣我也不清楚,但是能初步推測,索朗是關鍵所在,他為一個女奴所生,從小受盡了女主人的虐待,后來這座莊園的男主人死后,女主人掌管了一切,女主人沒有子嗣,嫉恨著索朗的母親,男主人死后七天,便當著十歲的索朗的面,將他的母親虐待至死。 方法就是用鋸子鋸去四肢,將她做成了人彘放進壇子里。從此以后,索朗心理開始變得極為黑暗而扭曲。等他漸漸長大,這里的女主人也漸漸老去,索朗掌握了莊園的主權,以同樣的方式,將莊園的女主人虐待至死。 索朗竟用這樣的方式殺人上癮,不斷的虐殺莊園里的女奴,強大的怨念讓莊園漸漸衰敗,惡毒的索朗請來了當地的法師,將這些被虐殺的冤靈封印起來?!?nbsp; 聽罷,我不得由打了個冷顫:“這樣一個變態的殺人魔,他的靈魂也不可能超渡的吧?” “有因即有果,還記得在刑室里的那兩百四十個壇子么?其中有兩壇,一個是莊園女主人的,一個是索朗的母親?!?nbsp; 我猛然抬頭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出索朗的母親,他也許便會停止這一切的殺戮,將他超渡離開人間?!?nbsp; “嗯?!背咸狞c了點頭:“只是兩百四十個壇子,一模一樣,混在一起,以我們rou眼,過去了百余年,根本難以分辨?!?nbsp; 我抿了抿唇說:“冤魂總是重復生前最可怕的記憶,我之前因為陷入了他們的迷境中,看到了過去的一些事情,讓我再回去一次,或許我能夠看到?!?nbsp; 楚南棠有些凝重道:“這次的冤魂不太一樣,冤氣太重了?;氐剿幕镁持?,只會對夫人的身體造成傷害?!?nbsp; “可是如果不這么做的話,我們也無法安心離開這里,不將此事解決,還會有更多人受到傷害?!?nbsp; 白憶情提議道:“不如讓我去啊?!?nbsp; 楚南棠將視線落定在白憶情身上:“你倒是也可以。夫人,就這么辦了?!?nbsp; 看來今天又走不了,待等到這日午夜十二點之后,我們四人一同來到了地下室。 楚南棠在刑室里布下了陣法,讓白憶情站在前面,叮囑道:“等我叫你的時候,你不要回頭,不管看見了什么,都不要留戀?!?nbsp; “我知道了?!?nbsp; 楚南棠念著咒語,猛的從他背后擊了一掌,白憶情的魂被震出了rou體,回到了異次空間,也就是冤魂的幻境中。 龍見月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眸光沉了沉:“他是什么派系的?” 我一臉訝然,龍見月怎么會突然問這個,答道:“無名道派?!?nbsp; 龍見月盯了我許久,一臉納悶。 我又低聲問了句:“你呢?你究竟又是什么人?法師?道士?巫師?” “巫族,大祭司?!?nbsp;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盯著他:“你想起來了?” 龍見月搖了搖頭:“昨日在與那神秘黑衣人比試時,我想起些了,但只是零星片點的記憶,隱約好像聽到有人叫我大祭司?!?nbsp;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過了三個小時,昏迷的白憶情還沒有一點反應。 楚南棠默念了他幾聲名字,猛然睜開了眼睛:“夫人,還是得請你幫忙?!?nbsp; 我下意識走上前道:“怎么了?” “小白陷入了幻境中,現在迷失了意識,無法蘇醒,再這樣下去,他的魂魄會永遠留在那里?!?nbsp; “你將我推入幻境中,我去把他拉回來?!?nbsp; “嗯?!背咸膶⑽业幕昶撬瓦M了幻境之中。 我是極不愿再看到當時的刑室,幻境之中一切都是虛幻的,雖然對我們的rou體造成不了實質性的傷害。 但來自于靈魂深處的壓迫與打擊,將會比身體更加難受十倍百倍。 只見那個女奴正在受刑,籠子里鎖著的那個孩子還在,不斷的慟哭著。 幾乎是出于本能,我轉身想要逃跑,只見脖子上一涼,冰冷的鐵勾圈住了脖子,幾乎不能呼吸。 隨后雙手染血的男人,將我關進了鐵籠子里。血腥的氣味愈加濃郁,抬眸間我看到了對面囚困在鐵籠子里的白憶情。 只見他渾身染血,怵目驚心。 “小白!小白你醒醒??!” 昏迷中的小白聽到熟悉的呼喚,終于悠悠轉醒了過來,看到是我,面上閃過一絲激動:“你怎么來了?這里危險,你快走!” “小白,小白你聽我說,這里都是幻境,不是真的,只要保持意識的清醒。他們終究傷害不到我們?!?nbsp; “不是真的?”白憶情顫抖的伸出斷掌,斷掉的手掌一點一點的恢復了原樣:“是啊,都是幻覺,不是真的!可是……我們還是出不去??!” 旁邊鐵籠子里的孩子突然停止的哭泣聲,刑臺上的那女人已經氣息懨懨,四肢被鋸下。 這幻境,其實就是索朗的夢魘,只要讓他將心魔放下,夢魘就不攻自破了。 我想了想,叫了他一聲:“索朗,索朗……” 男孩渾身顫抖了下。緩緩回過了頭來,當看到那雙滿是仇恨的雙眸,布滿了血絲時,我嚇得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從來沒有這樣一雙眼睛,仇恨如同燎原的火焰,滔天不絕,讓人心驚膽顫。 “索朗,你別害怕,我們一定能出去?!?nbsp; 索朗顫抖著聲音:“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要殺了她??!” 在幻境里,只要你的意志力強大,那么你便可以無所不能。 我試圖集中了念力。伸手握住了鐵籠,用力往兩邊拉扯著,冷汗涔涔而下。 終于,鐵籠被掰開,我從里側身逃了出來,女人將鋸下四肢的女奴,裝進了酒壇子里,摸了摸酒壇子,低低的笑了。 女奴還活著,雙眼可怖的恨意,轉頭看了眼籠子里的索朗。喝道:“索朗!索朗,你要為我報仇!” “報仇?女奴生下的雜種,也只是低等的下人!” 我沖上前看到她將壇子放到了刑臺下的第二排左上角:“不聽話的奴隸,就會被我做成人彘,我會讓你兒子慢慢的在這兒陪著你,等死!” 那女人轉身離開了刑室,因為這是索朗的夢魘中,所以他能看到我。 我拿了一把斧子,將鎖住索朗的鐵籠,想用斧頭劈開,可是斧子根本造成不了實質性的作用。 時間流逝,我看到每天都有奴隸過來送飯給索朗吃。 索朗起先還哀求著他們,放他出去救母親,但是給他送飯的奴隸一個個都無情的冷嘲熱諷,罵他是卑賤雜種。 后來,索朗不再祈求了,一年,兩年,三年……莊園發生了家族與家族之間的動蕩。 為了保護莊園里的財物不被外人奪去,這里的女主人命人將索朗從鐵籠子里放了出來。 鐵鎖打開的那一瞬間,索朗從鐵籠子里沖了出來,一刀將開鎖的奴隸割喉,看著他氣管被割斷,鮮血噴涌而出,他詭異的笑了。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只見索朗淡定的站起身,將那慢慢死去的奴隸丟到身后,走到刑臺下,拼命的找著裝著母親的酒壇子。 但時間久遠,壇子里的人彘早已承現出不同承度的腐爛,根本認不出來。 他無助的跪在地上,如同野獸般撕吼尖叫著,刑室的門被人打開,女主人命莊園里的奴隸將他從刑室里拖了出去。 索朗回頭,鮮紅的雙眸透著無盡的殺戮,我踉蹌了兩步,看了眼刑臺下的那只有著特殊意義的酒壇子。 突然,我聽到了楚南棠的呼喚聲:“夫人!夫人,該醒來了,快回來?!?nbsp; “南棠!”眼前的世界陡然崩裂,我跑上前一把拽過沉浸在死亡恐懼中的白憶情,喊了聲:“小白,我們得走了?!?nbsp; “不能走,他們會回來殺死我們的?!?nbsp; “小白。你醒醒!醒醒?。?!這都不是真的??!”我狠狠揚手甩了他一記耳光,他這才清醒了許多。 看到世間在倒塌,才恍然大悟:“快走!” 就在我們轉身朝楚南棠呼喊的方向跑去時,突然身后有人拽住了我們。 只見是無助慟哭的索朗:“別走,救救我,救救我的mama……不要走!” “夫人,不要回頭,繼續向前走!” 耳畔再次傳來楚南棠的聲音,我咬了咬牙,一把甩開了索朗,拉著白憶情奮力往前跑去。 眼前突然閃過一線白光。我們從夢魘中回到了現實,悠悠轉醒了過來。 ‘砰’的一聲,那桃木門竟然自動鎖上,我們下意識回頭看去,詭異的笑音也不知從何方傳來。 “動作要快點兒,不然今晚誰也別想離開這里?!背咸膶⑽曳銎?。 “南棠,我知道索朗的母親在哪個壇子里?!蔽遗c他剛跑到刑臺下,拿出壇子,突然從墻面凸出無數張流著血的臉,并慢慢走了出來。 楚南棠將壇子捧出,放到了高臺上。祭出了瀝魂,只見一個可怖半腐的男人,從半空出現,一步步朝我們逼近。 “誰也別想走出這里!你們都得死??!” 楚南棠快速念著經文,索朗面部出現痛苦的神情,卻無法洗去他心中的恐懼與罪惡。 最終,楚南棠與我被這股強大的怨念反彈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刑室的墻壁上。 “單索朗一個已經難以解決,他竟然控制著被害的冤魂,集中他們的冤念,轉化成強大的力量?!?nbsp; 小白見狀。畫出幾道符來擋了一陣子,但符咒很快失效,無法阻擋成百上千的冤魂沖擊。 正在這時,龍見月走位布法,白憶情焦急了喝了聲:“我去,符咒都沒用,你特馬跳大繩能有用嗎?!” 跳大繩……我悄悄抹了把冷汗,還別說,雖然跳起來特別好看,但跳大繩這種形容還是蠻貼切的。 楚南棠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冤念小了很多,正是此時!” 話音剛落。楚南棠再次祭出瀝魂,這次索朗已無法再逃出瀝魂珠的洗禮,洗去怨念,憎恨,邪惡…… 他可怖的樣貌漸漸變回了孩子時天真無邪的模樣,上前哭泣著抱過了壇子,被封禁在壇子里的女奴冤靈,突然出現,抱住了索朗。 她溫柔的輕拍著索朗的后背,仿佛在安慰著他,別害怕。別哭,要堅強。 隨后女人牽過了索朗的手,回頭沖我們笑了笑,消失在黑暗中。 但洗禮還未結束,二百多個怨魂,將之超渡,幾乎耗盡了楚南棠所有的元氣。 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楚南棠搖搖欲墜,我上前扶過了他:“南棠,你沒事吧?” 他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回去好好休息幾個小時便好?!?nbsp; 龍見月上前搭了把手。楚南棠問他:“你剛才的祭祀儀式,像是控魂之術?!?nbsp; “我不知道,只知道或許這樣做,能救你們?!?nbsp; 楚南棠失笑:“剛才若不是你將那些冤魂控制住,只怕我們都得死。我聽過一個傳說,婼羌國有巫族,可以控制成千上萬的地下死士,他們有一支埋葬在地下的死亡軍團?!?nbsp; 龍見月想了想說:“你所說的這些,我都沒什么印象,但我想,應該是真的?!?nbsp; 后來我們報了警。警方過來將那些裝有殘尸的壇子都悄悄運出去埋葬了,并沒有公眾于世,這事件太于過殘忍,泯滅人性,曝光出來,只會引起社會的恐慌。 又休息了一日,我們終于起程出發。 回去的路上,我還不斷的在回想著這次的事件。 “南棠,你說索朗明明是痛恨女主人將他的母親以這樣的方式殺害,為什么他還用這樣的方式殺了這么多女奴呢?” 楚南棠想了想說:“也許他是出于內心深處的恐懼,以及當時人們的漠視,當時他年紀太小,對他的心理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創傷,他長大成人,從低賤到手握莊園的大權,形成一種強烈的心理反差與靈魂深處的空虛,所以他只能以這樣極端的方式,來填補心底的空虛,以及無所遁形的恐懼?!?nbsp; 我暗暗抽了口氣:“這個事情,真是讓人壓抑?!?nbsp; 他扣過我的手,輕聲道:“過去了,就忘了吧?!?nbsp; “嗯?!蔽铱戳搜酆笞?,只見張教授正在拿著資料認真的看著,而龍見月似乎很累,睡得正香。 “你準備怎么將龍見月安頓?” “夫人覺得怎樣安頓他妥當?” 我想了想說:“他無依無靠,而且身份還是一個謎團,怕有心人加以利用,還是讓他跟我們回去,再慢慢想辦法解開他的身份之謎,只有這樣,你的禁咒才能有希望破解?!?nbsp; 想到回去就要見到小凡了,我不由得舒快的嘆了口氣:“終于可以回家了?!?nbsp; 雖然這次遠行的收獲并沒有想像中的大,但好歹也帶回了一塊活化石,所有一切還是有希望的。 行了一個星期的路程,我們繞了個道,沒有再走石頭老村那條小路,那里的回憶終究也讓人有了陰影。 我們讓白憶情先帶著龍見月回了別墅那邊,又去山頂渡假屋,接了小凡。 小凡又長了許多,這次見到我,竟然會利索的叫‘mama’了。 我還以為這些時間不見,小孩子已經把我們給忘了。 哪知道孩子見到我和南棠的那一刻,竟然撥著小短腿沖我們跑了過來。 南棠一把將他抱起:“乖寶寶,沒淘氣吧?” 陸唯失笑:“小少爺很聽話。不吵也不鬧的,直到你們回來,他好像才有了些活力呢?!?nbsp; 血緣關系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一個多月不見,小凡再也不肯讓陸唯抱,膩在我和南棠身邊不愿意離開。 似乎害怕一個不小心,我們又會消失不見,把他一個人丟下。 想到此,我心疼的吻了吻孩子軟軟的小臉蛋兒:“小傻瓜,mama和爸爸再也不會離開你了?!?nbsp; 楚南棠喝了口茶,抬頭說道:“陸唯。你隨我們去宅子住吧,這里我們暫時不會過來了?!?nbsp; 陸唯點了點頭,欣然道:“全憑楚先生決定就好,那我便去收拾好我和小少爺的行李?!?nbsp; “去吧?!?nbsp; 搬回到宅子時,已經很晚了,小白已經睡下,龍見月獨自坐在院子里,呆滯的看著院子里一池秋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聽到吵鬧聲,下意識抬眸看向我們,視線落定在孩子身上。 小凡看到龍見月時。仿佛也對他很感興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龍見月起身,走到了我跟前:“我可以抱抱他?” 我與南棠交換了個眼神,南棠輕點了下頭,我將孩子遞到了龍見月面前。 他抱過孩子,氣氛有些怪異,良久,他才說道:“孩子很可愛,他叫什么?” 楚南棠道:“楚凡?!?nbsp; “楚凡?”龍見月那雙清澈的暗色眸子,似乎能將一切都看透,輕輕呢喃了聲:“可他一點兒也不平凡?!?nbsp; 楚南棠眸光一亮。淺笑:“怎么說?” 他將孩子還給了我,沉默著轉身什么也未說:“我睡了?!?nbsp; 我目送著他離開的背影:“真是個奇怪的人?!?nbsp; “能人異士,向來性子古怪了些?!?nbsp; 我調侃了句:“也是,比如你就是一個例子?!?nbsp; 他失笑:“夫人又拿我開心了?!?nbsp; “我哪敢?” 日子仿佛恢復了風平浪靜,但這都只是表面現象,潛在的危險四處埋伏,不知何時這些藏在黑暗中的勢力,卷土重來。 那天在學校吃午飯,我想了許久,才能楚南棠提起:“那天,你一個人在地下室時。那個神秘的男人再次出現了,如果不是小白及時出手幫龍見月,只怕青銅古盒就被搶走了?!?nbsp; 楚南棠緊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說:“一而再,再而三,不拿到古盒,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nbsp; “我懷疑,那個神秘人,有可能是沈秋水?!?nbsp; 楚南棠眸光閃過一絲精光,輕應了聲:“他身上的氣息,確實與沈秋水相近,但如果真是沈秋水的話,還真有點兒麻煩?!?nbsp; “怎么說?” “他們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了,可見那邪陣也越來越強?!?nbsp; 我輕嘆了口氣:“南棠,我有預感,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