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就仿佛落在地上的珠子,被一根細長的鐵絲橫沖,然后把所有的東西連了起來。 難怪魏媛總是挑著他來的時候跟過來……難怪她總感覺他們兩個的氣氛那么奇怪……難怪臥室里面會有奇怪的香水味…… 李懷書的心就仿佛被大力地攥緊,疼得快要滴出血來,他握緊拳頭,強撐著維持最后的鎮靜。 “槐槐,她騙你的,不可能的!那種女人我根本不感興趣!更何況她還是你朋友,我還沒臉大到這種程度?!?/br> 魏媛還在病房里,魏母接到電話后就急匆匆地趕過來,什么情況也不知道。 李懷書拼命在跟蘇槐解釋,無暇顧及這個老女人。 蘇槐似乎還在消化魏母的話,李懷書急了,氣聲道:“蘇槐!我說和她沒關系就是沒關系!” 蘇槐的臉色更加蒼白,將近透明,身體搖搖欲墜。 李懷書猛然回神,從口袋里翻出白色的藥瓶,連忙對她說道:“我不是在向你發脾氣,槐槐,別激動,先吃藥?!?/br> 可蘇槐卻半點動靜都沒有,她愣愣地盯著李懷書,大腦空白得如同荒蕪的平原大地,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撐的枝杈。 她的雙手緩緩抱環,試圖驅趕身體的寒冷。 往日種種如畫面一幀幀浮現,高清又無碼的場景處處透著奇怪,蘇槐的臉色白上幾分。 李懷書悄悄咽下口水,動作輕而靜,生怕刺激到蘇槐。 不會信的,他的槐槐那么聰明,肯定不會相信這種還沒查證過的話! 蘇槐慢慢抬頭,眼中被濛濛霧氣遮擋,什么也看不清。 她嘴唇輕動。 而魏母想著女兒,抓住一身手術服的護士,不管不顧地問道:“護士小姐,我女兒到底怎么樣了???孩子沒事吧?人呢?” “……都沒事,靜養就行?!?/br> 看來護士也被這場景給驚了一陣。 魏母松了一口氣,緊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而蘇槐,向后踉蹌一步,靠著墻的身體軟弱無力。 白皙的皮膚血色近無,虛弱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沿著光滑的墻面,緩緩地跌落下去,如同失去生命力的枯草,衰敗而枯老。 “蘇槐!”后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眾人抬頭望去。 在旁的護士臉色一變,顧不得說上一句“醫院禁止喧嘩”,拋下魏母急匆匆跑向暈倒的蘇槐。 蘇槐的臉上沒有血色,緊閉著雙眼,薄如蟬翼的身體如同紙片。 李懷書抱著她,心中仿佛被人用尖利的刀狠狠戳上,淋漓的鮮血留了出來。 他的眼神茫然無助,嘴唇哆嗦,仿佛要哭出來了。 “槐……槐…醫生!過來啊,快過來!”他的聲音嘶啞,如同身在地獄,絕望透頂而又無能為力,“快過來救她??!”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改錯字 ********* 感謝: 讀者“蕭家容與”,灌溉營養液 ☆、第 10 章 系統懶洋洋地趴在一旁,細長的小尾巴甩來甩去,無聊至極。 蘇槐做事自己有分寸,它不用隨時盯著。 紅珠散發著著柔和的光芒,暖洋洋得,讓人恨不得倒地大睡。 這是蘇槐的弟弟。 系統伸長身體,打了個哈欠,然后站起來,繞著這看起來不怎么吉祥的東西轉了幾圈。 如果蘇槐這個弟弟是個好的,那系統可能對它沒什么興趣,畢竟俗套的jiejie救弟弟在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是很吸引人。 系統看著它,喃喃自語。 “真是奇怪?!?/br> …… 蘇槐被送進手術室搶救了。 李懷書渾身顫抖,眼睛通紅得如同入魔一樣,身上縈繞的死氣讓人難以靠近。 白色的長椅上只有他一人,衣服皺巴巴,頭微微垂下,看不清表情,孤寂得就像被上天拋棄了。 李懷書顫動的手捂住絕望的眼睛,無處宣泄的悲切堵在胸懷。 蘇槐身體本來就弱,根本受不了打擊,更何況她上次發高燒才沒幾天…… 他這個混蛋!為什么不早早解決掉魏媛?為什么要因為一時的欲望放縱自己?為什么忍不住在蘇槐面前出手?他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們弄死…… 接二連三的提問一個個從他腦海里蹦出來,李懷書恨不得把自己殺了。 蘇槐的蒼白無力再次出現在他眼前,翕動的嘴唇吐出絕望而又透頂的話語。 “所以……她說的那個人……是你嗎?” 蘇槐的話斷斷續續,難以置信得都說不全,李懷書似乎都能體會到她深切的痛苦,如同枯葉心死。 明明他該反駁的。 李懷書咬緊牙根,酸脹的疼痛將心臟一點點擊碎,再也擋不住的眼淚從眼眶里躍出來,順著蒼白的臉頰留了下來。 為什么自己不再裝裝? 蘇槐相信他,包容他,即便是自己鬧了脾氣也絕不煩著他,什么都順著他…… 李懷書咬唇,難以言喻的痛苦撕碎心肺,疼得不能呼吸。 他的槐槐,單純善良,不諳世事,魏媛欺她騙她,為什么連自己也這樣。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莫大的空虛在李懷書的心里四處游蕩,瞬間盈滿了他的整個身體,攥緊他的每一處。 如果蘇槐真的出事了……李懷書不敢再往下細想,錐心的痛楚只是碰觸一下就讓他難以呼吸 他和蘇槐從小就呆在一起。 先是一起玩耍,然后讀書上學,畢業,表白,結婚……他人生的每一步都有蘇槐。 他完全無法想象自己失去蘇槐后的模樣。 李懷書粗暴地將眼中的淚水擦干,袖口上的扣子劃破微微溫熱的眼角,留下一條赫人的血痕,浸在咸澀的淚跡,火辣辣的疼。 可李懷書毫無感覺,他抬起頭,眼睛直盯著手術室上的燈光。 周遭走動的人在他眼里仿佛是冰涼的死物,就連拐角外站著的魏媛和魏母,他也沒有施舍任何眼神。 對于這兩個離得遠遠的人來說,這一刻恐怕是她們有生來最大的幸運。 因為,李懷書已經快瘋了。 …… 醫院是所大醫院,每天人來人往,各種各樣的氣味混在一起,最終又被濃烈的消毒水味掩蓋。 魏媛捂著隱隱作疼的肚子,半彎著腰。 魏母扶著她,面容尷尬,不時地覷向直盯著手術室的李懷書。 “我又不是有意的……”她小聲說道。 “夠了?!蔽烘麓驍嗨?,蒼白的臉色帶著鐵青,將原本的血色沖淡。 “我千叮萬囑,跟你說了無數次讓你別摻和這件事,遇見他們也給我繞著道走,你偏偏還自己撞槍口把事情爆出來……” 魏媛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這時候不適合發脾氣。 “李懷書家里有錢是沒錯,但在李家,蘇槐絕對不是放著的精致擺設!但她根本活不了多久!” 魏媛還是越想越氣,“只要你不亂摻和,以后李夫人的位置是我的跑不了……你鬧什么鬧?到時蘇槐真的出了事,李懷書鐵定把原因全算我身上,還想什么榮華富貴?喝西北風吧!” “行行行,全都是我的錯?!蔽耗高B忙認錯,“你別氣了,對孩子不好,就算到時蘇槐真出了事,有這孩子,李懷書也絕不會對你差到哪去?!?/br> 魏媛慢慢冷靜下來,但急促起伏的胸膛還是暴露了某些東西——魏媛恐怕沒想到會突然冒出這么多事。 她費了半天力聯系到蘇槐,好不容易進到別墅區,什么話還來不及說,迎接她的是李懷書一巴掌。 她以為這已經是極限,未料李懷書中途猝不及防推她一把,魏媛更是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即使桌角再怎么圓潤,人直晃晃地撞到上面,疼痛也絕不會少,更何況李懷書根本就對這孩子沒有半點感情,下起手來如同惡魔索命,毫不留情。 這孩子能保住實在出乎意料。 魏媛當初幾乎已經疼得沒知覺,但小腹的下墜感卻明顯得讓她忽視不了。 魏媛的手緊緊攥起,退路已經被魏母折騰掉了,她絕對不能慌張。 “先回去吧?!蔽耗搁_口,顯然知道這種情況不適合去找李懷書,“要是實在不行,你就去找李家父母,他們應該不會……” “閉嘴!” 魏母立即閉了口,訥訥不敢言,扶著魏媛回了病房。 她們走后,手術室的倏地一閃,換了個顏色,李懷書眼睛微微睜大。 心臟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攥得緊緊,鮮熱的血沖向大腦,致命的眩暈讓李懷書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蘇槐怎么樣了? 李懷書猛然站起來,久坐的暈厥感讓他再次坐了回去,他的心里全是慌亂及不詳。 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他扶著墻,跌跌撞撞,眼睛酸脹得快要流淚,臨近崩潰的邊緣,沒人向他伸出援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來來來,都給我笑起來!這種階段性的突破,都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