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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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慣常的調養持續了兩年。 回國之后,她的生活遭遇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一切幾乎都是因為一個人——祁御澤。 肖夢楹自小性格開朗,哪怕是輾轉之后被人送進了孤兒院,沒有了之前記憶的她也是個小太陽般的存在,這個小天使自從安慰了被孤兒院眾人稱為私生子的一個男孩子之后,就被這個男孩子牢牢記在心里了。 男孩子名為祁御澤。 后期成為了黑暗世界里眾人最為畏懼的存在。 第20章 男主的前女友03 祁御澤因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自小受盡了他人的嘲笑與白眼,以至于養成了他自私冷漠的陰狠性子,別人若是敬他還好,若是稍有出言不遜,祁御澤就能冷笑著讓人拔了那人的舌頭。 在奪得祁家繼承權的過程中,祁御澤簡直就是一條瘋狗,見誰咬誰,不管自己傷得有多嚴重,拼死也想要拉著別人陪他下地獄。 正是這份狠辣果決讓他最終奪得了祁家繼承大權,將黑暗世界中的七分勢力握進手中。 這樣將自己的性命都不當回事的祁御澤,卻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意外,讓他不斷為之妥協低頭的肖夢楹。 肖夢楹這抹陽光是祁御澤最為向往的,然而出于種種顧慮,祁御澤并未準備將肖夢楹拉下泥潭,而是一直在暗處守護著她。哪怕是后來肖夢楹喜歡上了別人,祁御澤也是心痛過后,選擇為自己的陽光消除她前進道路上的所有阻礙。 季白月就是這個阻礙。 祁御澤見不得肖夢楹曲線救國,去季白月面前伏低做小,看這個女人的臉色行事。于是小小謀劃,季白月在國外養病的行程就變得“精彩萬分”。 國內的司琛收到季白月的各色照片時自然不會相信這是那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不久前才通過話,連牽手都要羞澀的季白月會做出來的事情,然而等他急匆匆趕往季白月所在的地方,看到的卻是衣冠不整的高大男人將季白月按在沙發上深吻,而季白月閉著眼滿臉暈紅的場景。 司琛一時怒火攻心,摔門而去。 兩人之間的關系就在季白月不知道的地方陷入了僵局。 司琛自覺受到了季白月的欺騙,感情上受了傷害,一個溫暖愛笑的男人變得面若冰霜,沉默寡言。這個時候,陪在他身邊的肖夢楹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般,善良樂觀且永不言棄,看著他的目光永遠在閃光,她對于他的喜歡輕易就可以看得出來,這點讓司琛十分的舒服。在肖夢楹這樣的陪伴安慰下,司琛逐漸走出了名為季白月的陰影,喜歡上了肖夢楹,和肖夢楹交往了。 季父季母就算不太待見季白月,可再怎么說季白月也是他們的女兒,自己女兒被人挖了墻角,他們自然是十分氣憤的。 對于自小看著長大,如今卻移情別戀的司琛也沒個好臉色,這讓陪著司琛拜訪季父季母的肖夢楹非常不忿,脫口而出季白月不僅背叛了司琛,且在國外私生活極度混亂的話來。 哪怕后來肖夢楹瞅著司琛難看的臉色,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眨巴著眼睛及時止住了話題,也成功讓季父季母變了臉色。 心有懷疑的季父季母并未去求證季白月,反而是打電話詢問了跟著季白月一起過去照顧她的傭人,得到了傭人支支吾吾的、模棱兩可且語焉不詳的回答之后對于季白月極度的失望,與此同時他們收到了一份資料,關于肖夢楹自小到大的生活情況,資料最后是一份dna親子鑒定。 國內的豐富劇情季白月不得而知,只知兩年后季白月回到了家里,陡然發現肖夢楹成了自己的jiejie,而司琛則成了自己的姐夫,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鄙夷而厭棄的。 季白月不解掙扎過,向司琛解釋過,可是根本沒有人相信她。季父季母也只是冷眼看著她,警告她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去打自己姐夫的主意。 季父季母有了新的女兒,改名為季夢楹的肖夢楹之后,為了補償季夢楹前些年受的苦,現在則是完全將她捧在了手心里,什么好東西都想著她,對于這個不識時務常去打擾季夢楹和司琛小兒女相處的季白月是真的打心底生出了厭惡。 以至于后來有人向季父季母提出聯姻的請求,季父季母輕易就答應了。 ——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就決定了季白月今后遭受的所有苦難。 求婚的是祁御澤,不用想白月也已經清楚地知道了祁御澤這么做的原因,無非是不想讓季白月礙著了肖夢楹的眼。 祁御澤根本就不是個什么好東西,口里說著喜歡肖夢楹,可是新婚之夜不僅碰了季白月,還折騰得季白月好幾天下不了床。 水rujiao融這種事情對于兩情相悅的人來說是種享受,可對于季白月來說只是種災難,發生這種事時她只感到惡心害怕,每當祁御澤靠近,她都怕的瑟瑟發抖,可惜這種可憐的姿態只會換來祁御澤更加猛烈的對待。 季白月自小身體不好,說話輕聲細語的,性子軟綿的跟面團一般,早已被一系列變故嚇破了膽,祁御澤這么對她,她也不敢反抗,只能聽話地聽著祁御澤的警告,離肖夢楹再遠一些。 可是根本架不住肖夢楹的主動靠近。 在心理生理雙重折磨中,季白月本就破敗的身體并沒有多撐幾年,死亡也許對于這個可憐的姑娘來說僅僅是個解脫罷了。 可是性子再怎么軟的得如同面團一樣的人,也有自己碰觸不得的地方。 她怨季父季母根本不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也怨司琛從未給她解釋的機會。最恨的卻是一手cao縱這些的祁御澤,他不僅一手cao縱了她的一生,在她死后祁御澤居然有臉面拿她的死亡做文章,贏得了深情男人的好名聲,暗地里卻在一再幫助著肖夢楹。 還有肖夢楹,縱然她或許是無辜不知情的,但是件件樁樁皆是由她而起,喜歡上別人男朋友的她難道完全沒有錯誤? 這個一輩子幾乎都可以用懦弱來形容的姑娘,在得知有人能夠幫她完成心愿后,竟一反常態提出了大量的要求。 其中報復季父季母肖夢楹,向司琛解釋清楚這些要求白月還可以接受。但是聽到季白月的其他要求時,白月就有些抓狂了。 季白月覺得祁御澤不就是拿她當替身,幾乎甘愿為肖夢楹謀劃一切么?既然他可以為自己喜歡的人做這么多,那么她就要讓祁御澤喜歡上她,借祁御澤的手毀了肖夢楹的一切。 她不要祁御澤去死,她要祁御澤終生活在悔恨中。 …… 浴室里的水溫已經有些涼了下來,白月拿了浴巾包裹住自己傷痕累累的身子,從浴缸中站了起來。 伸手抹開了被彌漫的霧氣掩蓋的鏡子,鏡子就出現了白月這具身體的外貌,眉毛淺淡、臉蛋清麗,因身體虛弱而蒼白的臉色為她增添了些病態的美感,她的眸色清澈見底,帶著哀愁與不易察覺的怨氣。 白月眨了下眼,對面的那張臉也跟著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在下眼瞼上輕輕滑過。鏡子中的人看起來并沒有什么變化,眼底卻隱隱浮上了些許堅韌。 迄今為止這個世界里的一切白月都不喜歡,這些人一個個似乎都籠罩在名為“自以為是”的光環當中,無論是季父季母,亦或是那個季白月心目中對她照顧有加的男友司琛,這些人從來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從不給季白月任何解釋的機會就蓋棺定論,直接一釘子將她釘死了。 還有那個一心圍著肖夢楹轉的祁御澤,就像是某種狗血小說中無怨無悔的男二號,不論心狠手辣傷害了多少無辜的人,也容不得自己喜歡的人有一絲損傷。 ……白月都止不住懷疑這次她是穿進了哪本腦殘的狗血小說里了。 可不論怎樣,白月也得盡力完成季白月的心愿。 白月將頭發擦得半干之后往外走去,外邊的地上床上全都是凌亂的一片,季白月昨天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成了碎片,她轉了個彎打開了旁邊的衣柜,衣柜里整整齊齊一系列全是色彩鮮艷的衣服,看得白月不自禁冷笑起來。 她突然懷疑起祁御澤對肖夢楹的喜歡了,明明這些細節他都能想到肖夢楹,弄出肖夢楹的穿衣風格來膈應季白月。但是卻在最重要的事情上退縮了,當真是喜歡肖夢楹喜歡到無法自拔的程度?所以為了成全她的幸福而放手? 白月嫌棄地掀開了眼前的一排衣服,這些衣服大多顏色鮮艷,對于身材削瘦、唇色慘淡、氣場沉靜的季白月來說完全不合適。 季白月害怕祁御澤因她不穿這些衣服而生氣,但是白月并不在乎這點。 挑來揀去,白月最終選了款白色連衣裙,將約莫大拇指寬的色彩斑斕的腰帶抽掉了,換了條黑色簡單的細鎖鏈腰帶系上,這才滿意地帶著包出了門。 從季白月的記憶中得知,她并不常出門,出門了也無所去處,整個人幾乎是被半圈養的狀態。祁御澤留的信用卡也完全沒有碰過,完全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金額。 白月也沒特意去查,她心情并不好,紓解的方式就是看著錢嘩啦嘩啦花了出去,手邊有用沒用的東西越來越多。白月先去買了幾套衣服后來又去剪了頭發,出來后吃了點東西,整個人心情才漸漸好了起來。 祁御澤的錢用起來完全不用心疼,白月讓人將自己買的東西送回去之后,轉身就取了一厚摞的錢,走在廣場邊見著街頭藝術表演或是乞討者就發,走完一圈,錢也發的差不多了。 而后便拍拍手將手里無密碼的卡隨手放在了中心花園的花臺上。 逛了大半天之后,在天色漸暗之際白月才折身回了家,拿鑰匙開門時白月就感覺到不對勁了,伸手輕輕一推,門就被打開了來。 室內并沒有開燈,借著窗外的月光以及不知道哪里來的光線,白月余光中看到沙發上坐了個黑色的身影。 “啪”地一聲,白月干脆利落摁亮了的客廳里的燈。 刺眼的光線讓白月微微瞇了瞇眼,抬眼看過去,祁御澤雙手交叉在身前,靠在沙發上,眸色沉沉地盯著她:“去哪里了?” 神經病。 就算有季白月的心愿在,白月現在也根本不想理他。一看見他就想到昨天晚上她剛過來時差點被強迫的事情,恨不得拿把刀捅死他的心都有了。 她目不直視地擰著包往房間里面走去,連眼神都欠奉一個。 這種漠視的態度讓祁御澤心里的火瞬間就升騰起來了,他站起身上前幾步,伸手一把就拽住了白月的手腕,手上不著痕跡地用力,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聲音低沉:“季白月!我問你去哪……!” 話還沒說完,耳際傳來輕微的“刷”的一聲,身體多年來養成的危機警覺感讓祁御澤條件反射地放開了季白月的手臂,幾乎就在他放開的同時,胳膊上驀地刺痛,有咸腥潮濕的氣味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這種氣味祁御澤十分的熟悉,往常他經常在別人身上聞到,此時卻出現在了自己身上。 看著眼前之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遺憾,祁御澤目光徹底沉了下來,陰鶩的目光布滿了危險的殺意。 第21章 男主的前女友04 祁御澤這副模樣顯而易見是真的發怒了,毫不夸張的說,這人幾乎是從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無辜的鮮血人命,用死人堆砌而來的氣勢不容小覷。他此刻怒氣升騰,周身縈繞著的那種粘稠而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讓人不自禁腿肚子發軟,想要不可抑制地跪在他身前求饒。 看著這樣的祁御澤,白月心里也有些發毛,但是面色卻沒有絲毫變化。 她把玩著手里沾血的薄刀,早已滿身戒備,不經意間已將刀尖對準了祁御澤,若他一旦有什么動作,她便不管不顧地刺過去。說起來此時惹怒祁御澤并不是個很好的選擇,但是每當面對這個人時,白月就控制不住地自心底升起的nongnong戾氣,恨不得將他捅上幾刀,加上白月本身也很討厭這個人,干脆也就不壓制心底的這份屬于季白月的恨意了。 空氣緊繃了幾秒,祁御澤盯著白月,眼眸深沉如井。就在白月以為他真的會對她動手時,祁御澤卻冷不防短促地笑了笑,放松了身子重新坐回沙發上,后背倚在沙發靠上,看著白月漫不經心開口道:“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吧,對你來說太危險了?!?/br> 白月聞言,渾身繃得更緊。 她緊盯著祁御澤的眼睛,下一刻就像是丟掉了什么臟東西一般,迫不及待地手指一松,染血的刀子就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白色絨毛地毯瞬間就被濺了幾滴暗沉的紅色。 她有些嫌棄地后退了幾步,也不說什么,捏著包折身就打算回自己的房間。 “站住?!?/br> 眼前的人身形一頓,轉身眼里滿是警惕地防備著他。 見如此,祁御澤不屑地哼笑了一聲,從這人進門到了現在,祁御澤這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就讓祁御澤發現—— 這個一向軟弱的如同包子一樣,任人捏扁搓圓的女人……今天好像有了什么變化。 明明還是那副面貌,可是感覺和以往已經有些大不相同了。 她身上不再是衣柜里那些色彩鮮艷的衣服,而是簡單的白襯衣牛仔褲,襯衫的一側下擺微微收在了牛仔褲里,半遮半掩見襯出她盈盈一握的腰和筆直的長腿。她也換了發型,發尾做成了微卷,自然地披在肩上身前,隨著動作輕輕顫動,看起來俏皮又活潑。 ……她甚至還化了妝。 微粉的頰,鮮嫩的唇,加上那雙像小獸般盈滿了警惕的黑亮的眼,反而讓她看起來精神了許多。季白月以往就像是一副寡淡的油墨畫,如今突然被渲染上了濃郁的彩色,這樣巨大的反差讓祁御澤也不由得怔忪了幾秒。 白月感受著祁御澤探尋打量的目光,煩躁地蹙起了眉,不耐煩和祁御澤周旋:“沒事我就進去了?!?/br> “你以前玩過刀?”祁御澤突然開口問道,他說話時身體前傾,交叉起雙手,沉靜的黑眸盯住了白月,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見他并沒有動手的意思,白月想到了季白月的另一個心愿,按捺住了想要離開的沖動,轉身朝著祁御澤嫣然一笑:“誰會讓季家的‘掌上明珠’碰這些?”她語調微揚,說到掌上明珠四個字時加重了語氣,帶著nongnong的諷刺意味。話題一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又將問題拋回給了祁御澤:“祁少將我調查的那么清楚,這種問題何必來問我?” 早在接收季白月的記憶時白月就知道,當初季白月在國外養病,國內卻傳出種種不利于她的流言,這其中肯定是祁御澤的手筆。至于司琛‘親眼所見’的季白月被人壓在沙發上親吻的情景,季白月記憶里根本就沒有任何印象。聯想到之前那個照顧季白月的傭人那含糊其辭誤導季父季母的話語,白月幾乎就可以推測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無非又是一個被祁御澤收買的人。 本來還想和他好好說兩句話,但是一想到季白月這個可憐的姑娘一生的悲劇均是由眼前這人一手導演的,白月頓時什么話都不想說了,聲音也帶上了冷意。 “我的銀行卡丟了,現在需要一張卡?!卑自掠弥环N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道,盯著祁御澤面無表情的臉,又開口道:“只要我心情好了,自然就不會去打擾肖夢楹了?!?/br> 看著祁御澤因聽到肖夢楹的名字而緊繃著的身子,忽視了對方投過來的威脅眼神,繼續輕聲道:“已經為她做了那么多,為了她連自己的婚姻都可以犧牲,這樣的感情真是讓人感動得想要落淚呢!” 白月說著就覺得好笑,止不住搖頭輕聲笑了起來。 “你威脅我?” “哦?”白月點了點頭:“你覺得是便是了?!彼焓謱⒉弊由系慕z巾抽了下來,撫著脖子上的青紫傷痕,無所謂地對著祁御澤,語氣真誠的像是在認真提議:“反正我現在就只剩這條命了,要不你干脆弄死我?免得日后我再惹你的小天使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