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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秦深的客棧在線閱讀 - 第59節

第59節

    莫琛去拘生魂,塞進了行李箱。

    “喂喂喂,我說同意了嗎!”青年不滿意囔囔著,可行動上并沒有阻止。

    秦深笑,像是看著一個無理取鬧卻心地善良的孩子,但他比青年也就大個三歲而已,“你啊,嘴巴別這么臭,戾氣別這么深,下了地府不想投胎的話申請地府工作的崗位也沒事兒,別去什么十八層地獄了,小小年紀少看些人間險惡,好事兒很多的嘛?!?/br>
    青年血染的紅衣顏色好像淺淡了許多,有霧煞的黑氣在他背后如飛塵消散飄走,有些執念放下了。青年苦大仇深、拽得二萬八萬的臉上頭一次露出了平和的笑容,“老板,你說的對,我到下面就想辦法能不能發孟婆湯,以后你們來了,我就送湯給你們喝?!?/br>
    秦深嘴角抽抽,“呵呵,百八十年,你慢慢等,慢慢等?!?/br>
    青年說了變態的住址,莫琛打了電話讓守在鎮子上的白水觀弟子過來,等人來了他帶著生魂上了車,秦深相信事情很快就能夠解決的。

    青年順利住店,王樂彬心心念念的肇事者被抓住,一切看著都挺美。

    “這什么菜?我要吃rou,你們這是rou嗎?”青年一身難馴的紈绔氣息,吃晚飯的時候更是暴露無遺,挑三揀四到秦深想讓六娘掏出菜刀給他一下,氣得牙癢癢。

    “你筷子上的是啥,不就是rou!”秦深深呼一口吸,在心中默念“顧客是上帝,顧客是上帝”的金玉良言,然后皮笑rou不笑地說。

    青年嫌棄地扔掉筷子,抱臂不爽地說:“我想吃大魚大rou,大塊大塊的rou、大條大條的魚,不是這種牙簽一樣的rou絲兒、不是這種巴掌長都沒有的小炸魚,切,鄉下地方的小破店,就知道不咋滴?!?/br>
    秦深扭頭看章俟海,“我想教訓這個小屁孩,關他小黑屋,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br>
    章俟海夾了一條油炸小黃魚到丟丟的骨碟里頭,安撫秦深,“別自己動手,小家伙而已,教訓教訓就好,自己生氣就不值得了?!?/br>
    “還是你說的有道理,跟小屁孩生氣,跌份了?!?/br>
    “啊啊,你別一口一個的小屁孩,你就比我大一點點,有什么了不起?!奔t衣青年發狂了,指著秦深要罵人,“哎呦!”

    難以置信地捂著臉,看著六娘控訴:“干嘛打我臉!”

    六娘飄然落下重新坐回位置,身段風情萬種,“別指著我們老板,這可是望鄉客棧呢?!?/br>
    青年是個不信邪,撞了南墻也要比比墻硬還是腦袋硬的主兒,“我就指了,怎么著!”

    指指指指,一根手指不夠,兩根;兩根手指不夠,三根……兩只巴掌十指張開在空氣中往秦深的方向戳戳戳,“我指了又怎么樣!哎呦!”

    捂著側臉,他抻長了脖子聲嘶力竭地大喊:“你也打我!”

    黃三尾羞怯地握著自己的手腕,柔弱單薄的小身子往王樂彬的身后躲了又躲,躲在了堅實的脊背后面,三尾有了勇氣,鼓著精致的小臉兒義正言辭地說:“不準說我們老板?!?/br>
    大家都好驚訝呀,黃三尾竟然如此勇氣,還動手打人了,秦深帶頭鼓掌,“三尾勇氣可嘉,明天做雞,給你加雞腿。多多保持,在咱客棧沒有什么要怕的?!?/br>
    黃三尾還是有些害羞,握著拳頭在空中揮了揮,努力提高了聲音,輕輕柔柔地嗓音說:“我會努力的?!?/br>
    王樂彬樂呵呵地握住黃三尾的拳頭,“加油,有什么事兒都不要怕,我在身邊呢?!?/br>
    “嗯嗯?!秉S三尾臉頰緋紅,羞澀地點頭,巴掌大的小臉兒兩側是烏黑順長的頭發,襯著一張臉更加白皙。

    nongnong的虐狗氣息籠罩住了大家,單身狗們默默端碗,也可以虐狗的秦深“嘿嘿”一笑,掐著嗓子溫柔地給章俟海夾了一條魚兒,“俟海,吃魚呢?!边€學著六娘的摸樣擠著眼睛,什么嫵媚多情、什么柔腸萬千是一點兒都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讓人覺得這是長了針眼、進了沙子,不停眨眼睛弄出來……

    丟丟吃著油炸小黃魚就想關心爸爸眼睛怎么來著,被章俟海擋了一下,小家伙很快就轉移了注意點,繼續小心地吃魚。

    圍觀單身狗們姿勢齊齊一頓,紛紛加快刨飯的速度,吃飯吃飯……老板這么溫柔,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太驚悚。

    章俟海淡定從容,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臉不紅心不跳,表情還特別寵溺溫柔,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享受秦深的表現,炸小魚吃的那叫一個小心細致,連骨頭都嚼吧嚼吧送進了肚子里,“非常好吃,深深夾的,味道更好了?!?/br>
    秦深自己也受不了了,哆嗦著搓胳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一地的。

    被人打了兩巴掌,還無處申訴的青年憋屈地坐回了位置,主要是他衡量了一下自己和客棧里這群怪物的實力……沉默是金,沉默是金吧。

    又有去往幽冥鬼界的客人來了,渡船的到來還遠嗎,渡船上遠走家鄉二十多年的人啊,再好的家鄉味也不如真正家的味道啊。

    客人們好似能夠從空氣的變化、風速的大小等等玄之又玄的東西中確定渡船是否到來,一旦要靠岸了便蜂擁至望鄉客棧。

    有執念的鬼魂完成了心中的愿望,或者不想被執念繼續折磨就會選擇去幽冥鬼界,鬼魂真正應該待著的地方。去往幽冥鬼界,或去黃泉路盡頭排隊,或攢夠了錢去望鄉客棧坐渡船,這是遵守規則主動的行為,陰曹地府不會為難。

    那些不愿意主動去幽冥鬼界的,不好意思,地府會派黑白二使進行緝拿,被鎖走到了那邊下場就不是怎么好說的了,畢竟自首和拘捕是有很大區別的。

    另外,鬼混滯留人間長了會成為孤魂野鬼,被人間污濁之氣影響了神智就會成為厲鬼或者消散在人間,除非在人間找到正當工作,否則休想長久停留。

    古有土地、城隍,末法時代不流行這個,長時間滯留人間最好的法子就是到望鄉客棧工作了吧。

    仇寶成就抓住了這個機會。

    這些不多說,涉及到鬼魂之事太過龐雜,也只有干這行的能夠細致一一道來,白水觀小道士莫琛就知之甚祥。渡船快要靠岸這事兒,得到了秦深、秦靜的極大關注,只要船一靠岸,他們就準備找渡船的主人。

    距離上次渡船靠岸已經過去很久,久到讓人覺得渡船的主人有意躲避。

    但任務還是要完成的,黃泉路的承載力太差,擁堵嚴重,滯留的新鬼還好,畢竟死后飄來的新鬼沒有意識,那些有執念的老鬼早就拉著橫幅進行抗議了,吵得不可開交。

    崔判官已經找過渡船主人進行談話,讓他不要那么任性,每個月多靠岸幾次。

    渡船還是姍姍來遲了。

    青年來的第二天,渡船晚九點靠岸,因為孩子睡得早,從丟丟房間出來的秦深趴在床上也跟著迷迷瞪瞪。半夢半醒間,耳邊聽到了悠長悠長的螺號聲,下意識地從床上翻了下來,嚇了拿著筆記本辦公的章俟海一跳。

    “要上廁所?”

    秦深赤腳踩在木質地板上,腳心感受到一點點涼意,稍微清醒了一點點,拿過小沙發上的外套往外面走,“不是,我聽到螺號聲了,渡船來了?!?/br>
    章俟海也跟著翻身下床,“我跟你一起去?!?/br>
    秦深搖晃睡得暈乎乎的大腦,“行,走吧,不知道能不能夠見到我爸爸,我親身爸爸?!?/br>
    煩惱地五指張開成爪插進了長長的頭發里,秦深覺得這個事情也挺復雜,“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說,我的身世也好復雜的,我不是和你說過嘛,我現在的爸爸mama不是我的親生爸爸mama,按照血緣關系我應該喊他們姑父姑姑。我親爸爸的事兒我就沒有和你說……”

    “別煩惱,你慢慢說,我聽著呢?!闭沦购N兆∏厣畹氖?,能夠感受到他微微的肢體顫抖。

    他的溫聲細語和陪伴安撫了秦深,秦深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今天說不定就要見到他了,二十六年前生下我不久就將我拋棄的男人,我要見到了,他是渡船的主人,我mama的弟弟?!?/br>
    章俟海攬住了秦深的肩膀,將變得軟弱無助的高大青年半抱進懷里面,手掌輕輕地拍著他的背,無聲地安撫著。

    埋藏在心底的怨念此時此刻在寂靜無聲的客廳里面傾瀉了出來,“mama掛念他的弟弟,從小就對我說那個男人的不得已,我從小就知道我不是親生的,我是被人拋下的??粗艿軟]心沒肺的樣子,我有一段時間非常嫉妒,干嘛告訴我,不告訴我我就能夠無憂無慮長大,心里面沒啥亂七八糟的想法。我真是個混蛋呢,小時候體會過被拋棄,長大了還舍下自己的兒子?!?/br>
    秦深感覺自己哭了,可是抬起手摸向眼角,什么都沒有。

    章俟海背靠著墻壁,將懷里面的青年徹底摟進懷里面,用力地抱著,拍著秦深背的手始終沒有停過。幽深不見底的眼睛冷漠地掃過秦深父母住的房間,房間門開了的一條小縫緩緩合上,隨著門縫的合上里面壓抑的哭聲也聽不見了。

    平復了情緒,秦深沒骨頭似地趴在章俟海的懷里面,懶懶地說:“都不想動了,但我還是要去看看的,我去喊mama,mama惦記了那么多年的人終于來了。不知道他們今天能不能見到?!?/br>
    “去吧,去見過了也早點兒睡?!?/br>
    “昂?!?/br>
    秦深行為自然地在章俟海的臉上親了一下,“見過了就可以早點兒睡了章先生?!?/br>
    秦深敲開了父母的房門,走出來的mama眼睛紅紅的,還有一些的腫。秦深心驚,“媽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秦靜性子火爆要強,只有她讓別人哭的,從來沒有別人讓她哭的,秦深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見到mama掉眼淚。

    秦靜見到秦深,又開始掉眼淚,心中是悶悶的苦澀,她惦記弟弟的時候還傷害了兒子。林高峰抱著妻子,“你剛才的話,我們都聽見了,對不起大兒,一直傷害了你?!?/br>
    秦靜囧了,在mama身邊手足無措,一次觸景傷情地倒苦水竟然讓mama聽見了,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抓耳撓腮地不知道怎么安慰mama。求助地扭頭去看章先生,老章同志站在自己身后雙手插兜,平靜的面容上什么都看不見,不給他任何提示……秦深唾棄,睡褲上要什么褲兜,裝b??!

    “媽,你別哭了,都過去了,我皮皮實實長這么大,就是小時候青春期瞎想的?!?/br>
    秦靜一把抱住兒子,“對不起大兒,mama對不起你,只是想著讓你不要忘記你親生爸爸,卻從來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對不起?!?/br>
    焦急無措地秦深放松了下來,笑著抱住mama,“mama,我愛你,爸爸,我也愛你。你們撫養我長大,讓我接受最好的教育,你們和親生的一樣。長大了想想,小時候就和我說了,我還能夠接受,長大了突然和我說,我肯定會瘋的,這樣挺好的?!?/br>
    …………

    ……

    悠長悠長的螺號響過之后,渡船推涌著岸邊的河水緩緩靠岸,三層樓船上放下夾板,穿著肥大綠色燈籠褲、緊身紅色小馬甲的大頭鬼提著燈籠、哼著荒腔走調的歌從船上下到岸上。

    一年中大多數時間都在水上漂的渡船很少靠岸,習慣了顛婆的甲板,腳踩著實地的感覺反而讓人不真實起來。

    大頭鬼從自己上衣的兜兜里掏出一顆骷髏頭形狀的糖果扔進了嘴巴里,砸吧砸吧嘴巴站在岸邊左右悄悄,他們靠岸時間不晚,前幾次得到了信兒的望鄉客棧老板早早地在岸邊等候了,今兒個人呢?

    老板沒來,大頭鬼就放下了燈籠,張開了雙臂、踩著地上的野草玩兒,作為渡船后勤采購部的小領導,他還能夠隔一段時間就下船走動走動,踩踩硬實的土地。他們的主人,自從他在船上工作后,就從未下過一次船,據說是因為詛咒,下船之后會死于非命。

    大頭鬼在地上轉了一會兒圈圈,再抬頭往客棧門口看的時候就見到客棧的主人出來了,他拿起燈籠“噔噔噔”走了過去,鞠躬作揖,“先生好,樓船今日亥時一刻靠岸,停留兩天兩夜,后天這個時辰離開港口,這段時間就麻煩先生送些茶水?!?/br>
    沒有及時得到回應,大頭鬼站起來好奇地去看秦深,就見秦深以及他攙扶的女人望著渡船,視線來回掃著,像是在找什么。

    “你們在找什么呀?”

    秦深問:“你們的主人呢?”

    大頭鬼單手捧著自己的大頭,“我們的主人啊,現在肯定在房間里面呀,不是自斟自飲就是發呆?!?/br>
    “可以喊他出來嗎?”秦深又說。

    在秦深看來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要求,大頭鬼卻害怕地連連往后縮,兩只小手在空中使勁兒揮,“不行不行,不行的,我們不經過允許是不能夠靠近主人房間的,只有船上的大管事可以??拷?,主人是要把我們扔到三途河里面喂魚的?!?/br>
    “為什么?”從大頭鬼的口中,秦靜聽到了一個蠻不講理、無理取鬧的弟弟形象,弟弟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個懂事、文質彬彬的青年。

    “什么為什么?”大頭鬼眼睛眨了一下看著秦靜,不明白她問的問題是什么意思。

    “那我們自己上船去找人可以嗎?”秦深想得簡單,船上面的人不出來,那他們直接上去不就好了,“山不就我,我來就山”嘛。

    秦深畢竟接手客棧時間還短,很多常識了解的還不是很透徹,就比如活人不經過渡船主人的同意是上不了船的、經過同意不買票也是上不了船的,上了船不到彼岸是下不了船的……渡船的破規矩很多,與望鄉客棧比不逞多讓。

    秦深聽mama一一道來,有些無語了,“他不出來,我們上不去,那我們怎么找人??!”

    “秦言,你這個孬種,你給我出來?!鼻仂o讓秦深松開自己,她往前走了幾步,沖著大船大聲地喊著:“秦言,你給我出來,我是你jiejie秦靜啊,你兒子秦深也在,你干嘛不出來見見我們。秦言,你不出來你就是孬種,jiejie看不起你?!?/br>
    秦深走到了mama的身邊,也大聲地喊著:“爸爸,你出來見見我啊,26年前拋下我,你于心可忍?這么多年不見,現在有機會見面了,為什么不出來?mama,你jiejie,非常想念你??!”

    大頭鬼在旁邊已經瑟縮成了一團,兩個人剛喊完就跟滾球一樣沖上了船,嘴巴里害怕地嘟囔著:“竟然喊出主人的名諱,嚇死了嚇死了?!?/br>
    無論秦深和秦靜怎么喊,渡船上始終沒有人出來,整艘船寂靜無聲,連一盞燈火都沒有,死寂一片,猶如幽靈船。

    渡船是一艘三層的大樓船,三樓最靠近東邊的房間是渡船主人的房間,穿著有大大兜帽披風的男人迎風而立,三途河面上的風吹得兜帽邊緣獵獵作響。

    渡船主人身后側有個人佝僂著脊背恭敬地站著,彎著腰的他比秦言還要高大壯實許多許多,如同颶風中屹立不動的頑石巋然不動地守在渡船主人的身邊。這人面貌丑陋,有長毛覆蓋在整張臉上,銅鈴大的眼里是沒有任何情緒的雙瞳,他是渡船上面的大管事,居于渡船主人秦言之下。

    秦言掀開了兜帽,露出的臉與秦深有六七分相似。面貌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秦深是朝氣蓬勃、昂揚向上的小白楊,這人是軟弱無助、需要攀附的菟絲花,讓人一眼就能夠認出二人。

    渡船主人一腳踩陰、一腳踩陽,上一代渡船主人因故離世之后,通過血脈選擇,秦言是接任三途河渡船最好的人選。他生下孩子不久就離開客棧,不是因為秦深的出現、他不忍直視,而是留給他的時間到了,他不得不和家人分開。

    這一晃,便是二十六年。

    兜帽下的臉早已淚流滿面,秦言已經維持不了高深莫測的形象了,哭得肩膀抽抽,“我也不想的……”

    “我的主人,你初初上船時就和那人打賭,一旦你下船,便是賭輸了,他就過來殺了你和別人生的兒子、殺了你全家!”

    耳邊是jiejie、兒子一聲聲的呼喚,秦言的淚水就沒有停過,手帕擦都擦不盡。他本就不是個性情剛強的人,和jiejie比,更像是個女娃娃,上了渡船接任職務不久就被激將了和人打賭,賭局就是自己下不下船,要是下船了那人就殺了秦深、殺他全家;要是不下船,相安無事。

    “根本就沒有別人,我和你說過,你又不是不知道。和我打賭的那人無恥霸道,我永遠都不想見到他?!鼻匮詰嵑?,要是時間能夠倒流,他一定提高警惕,剛上船不和任何人說話。

    渡船管事聲音平平地提醒秦言說:“我的主人你不要忘了,他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來的,他說要娶你?!?/br>
    “讓他做夢,今年照樣不見?!睗M面淚水的秦言靠著樓船欄桿才能夠勉強站住,他從兜里面拿出一塊手帕,白色的手帕泛著陳舊的黃色,是個有些年頭的老物件兒了,手帕的一角繡著一只像是鴨子卻有著小雞爪子的生物,繡圖的表面有些毛,顯然被人經常撫摸著。

    秦言不舍地將手帕遞給了管事,“把這個給我jiejie和兒子,我不想見他們,見了就忍不住要下船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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