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院子里面的活兒輕省,黃三尾和王樂彬平時不忙的時候會進行打理。 秦深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隨手從架子上摘了一個秋黃瓜,用手擦擦就送到嘴里,清香,水挺多,這個季節的黃瓜個頭兒沒有夏季的大、長,味道卻很足,用來做色拉很棒。 秦深啃了一口黃瓜,含著瓜rou指著院墻旁邊的一排架子說:“那些老絲瓜就別摘了,讓它們留在藤上長老、風干,以后洗碗就用這個?!?/br> “絲瓜可以洗碗?”王樂彬就是個典型的城里孩子,要不是來了客棧,他都不知道小蔥和韭菜有那么大的區別,還有番茄原來是長在藤蔓上的。 “絲瓜長老了,留在藤蔓上自然風干,就成了絲瓜瓢,摘下來可以洗碗,比抹布和鋼絲球好用,還環保?!鼻厣罱o王樂彬解釋,“三尾知道的應該很清楚,你可以問他。對了,你說的那個人呢?” “就在外面?!蓖鯓繁蛲T口一指,“老板你看到從門外探進來的那雙眼睛了吧,偷偷摸摸的?!?/br> “……這個摸偷的好光明正大?!鼻厣顭o語,還以為是在外面的雜草叢里面探頭探腦,沒有想到偷窺的人那么沒有技術含量,直接趴在院門口伸出戴著長長帽子的圓腦袋瓜,露出兩只賊圓賊圓的眼睛。 秦深往門口走,那雙眼睛有些瑟縮,腦袋往后躲,像是想到自己有什么使命在身,又逼著自己向前靠了靠,眼巴巴地看著秦深逐漸靠近。 秦深彎下腰,笑容可掬地問:“這位客人有什么事情嗎?客棧打開門做生意,迎接四面八方來的客人,不會將人拒之門外的,有什么事情可以大膽往里走,我們客棧不打客人?!?/br> 賊圓賊圓的眼睛眨巴眨巴,聲音像是陶甕里面半滿的水晃晃蕩蕩,甕聲甕氣的,“望鄉客棧的老板嗎?” 秦深點頭,“對,我就是,我姓秦?!?/br> “秦老板好?!眻A眼睛的主人終于從門后面走了出來,他個子不高,也就是到秦深的腰部,腦袋和眼睛一樣圓圓的,整體身材像是個沒有腰的葫蘆,肩膀窄窄的,肚子上肥嘟嘟的rou顫巍巍,屁股也非常大,長衫下的兩只腳穿著尖頭的皮靴子,看起來又尖又小。 他身上穿的衣服是拖到底的綠色寬袍子,長袖,上面繡著很多金色的小點,像是撒著滿地金一般,在陽光下散發著土豪的光輝,質地看起來類似于綢緞。他腦袋上還有一頂很高的帽子,夸張的黑色布帽堆疊在腦袋上,拿下來拉長了估計帽子比他本人還要長。 “我親愛的客棧主人,我叫術圓,是大黍國的宰相,我國國王不日嫁女,特命我給秦老板送來請柬,邀請我們最尊貴的客人參加盛典,希望老板大駕光臨。尊貴的秦老板到我們的國家,會使黍國蓬蓽生輝?!弊苑Q黍國宰相的術圓胳臂在空中畫圓,彎腰行禮,一張請帖變戲法似的出現在了他的手上,請帖是給秦深的。 秦深沒有接,“黍國?請問在哪里,我從未聽到過,和你們國家沒有半點兒交集,為什么邀請我?” “客棧尊貴的主人啊,我們大黍國就在這一方天地之間,和客棧是一衣帶水的關系,我們最高貴的國王曾經見過您的祖父,和他把酒言歡。親愛的客棧主人啊,當知道客棧重新開啟,我們最高貴的國王就滿心期待您的到來,多年未見,他非常想念您的祝福呢?!毙g圓一會兒揮臂畫圓,一會兒又高舉胳臂看天,詠嘆調在他口中娓娓道來,“我們最高貴的國王盼望您,就像是干涸的大地期盼甘霖的到來,就像是饑餓的人們期待稻米的收獲,就像是美麗的姑娘期待心上人的迎娶?!?/br> 秦深:“……” 術圓還在繼續,贊美抑揚頓挫,不要錢的向秦深涌來,“尊貴的老板啊,您的到來會讓大黍國鮮花綻放、稻谷豐收、風調雨順,會有仙鳥齊鳴、有瑞獸起舞。大黍國從國王到臣民、從耄耋老者到呱呱墜地的孩兒都期盼您的到來?!痹诖司瞎?。 秦深:“……”原來自己這么重要,他自己都不知道。 秦深:“你們尊貴的國王的邀請我很感激,但是很抱歉,由于一些個人原因我無法接受,祝貴國公主百年好合、白頭偕老、舉案齊眉、永結同心……長相廝守、不離不棄?!?/br> 一口氣說了一串祝福的話,秦深懷疑自己被滿口贊美詠嘆的黍國宰相給傳染,好話不嫌少,成籮筐往外送。 術圓賊圓賊圓的眼睛頓時睜得老大,哆嗦著雙唇,哭喪著臉好似要哭了,“尊貴的客棧主人吶,請千萬不要拒絕我們國王的邀請?!边@回怕秦深再拒絕,術圓恭敬地把請帖放在門口,鞠躬作揖,“我們尊貴的客人請您收下請帖,婚禮舉行當天,我們會派人來接,渴望您來的黍國上下臣民?!?/br> 說完了,術圓以與體型完全不符合的速度,提著長袍,“跐溜”往外跑,他的身后,一條又長又細的尾巴從長袍里面露出一點,隨著主人的走動左右搖擺。術圓一頭扎進草叢里面,草叢發出猛烈的“犀利索羅”的聲響,轉眼間就消失了身影。 秦深:“……肯定不是人?!?/br> 請帖總不能夠就這么放在門口,秦深走過去彎腰拿了起來。黍國人矮小,請帖是根據他們的身形做的,也不是很大,絲絨的封面上點綴著燦金的桃花朵朵,打開請帖,里面的剪紙變成了立體的城堡,美麗的新娘和帥氣的新郎在城堡中間相擁。 “城堡”前庭的留白處寫著邀請內容,黍國公主的婚禮在三天后的黃昏時分舉辦,誠摯邀請望鄉客棧的老板參加。手寫的,落款是黍國的國王術方,還蓋了一枚小印。 秦深轉身要進客棧,眼角余光瞥到大門旁邊放著一堆葛根、野山藥之類的蔬菜,用干凈的大葉子包著。 秦深無奈的笑著搖頭,捧著東西往里面走。 進去的時候王樂彬和黃三尾的工作也做完了,兩個人手上沾著泥巴,說笑著往客棧里面去。王樂彬看到秦深手上捧著的蔬菜,很自然地認為:“老板,這是剛才那個矮矮圓圓胖胖的人送來的?” 秦深想,這六個字真是很符合術圓的外貌特點,可不就是矮矮的、圓圓的、胖胖的?!安皇?,看這大葉子就知道是金川送來的,人沒出現,放在門口就走了?!?/br> 看到包著蔬菜的大葉子,秦深就知道是金川送來的,中秋過后那孩子就每天送水果到客棧門口,人從來不出現,碰上了給他前就飛快地逃跑。金川大概是想野果子吃多了膩歪,就經常換著,有時候是山雞、野兔,有時候是類似于今天的葛根、山藥,每一次都是收視得干干凈凈送來。 “都是山上的野味,穿山甲們挑東西很有一套,肯定每一個都好吃,我們中午就吃掉?!?/br> 他們今天中午有口福了。 ………… 秦深聽章俟海說他準備將公司的總部搬遷到東洲市來,原在京城的總部作為分部存在,功能相當于公司的副總部,公司的另一顆心臟。秦深不知道公司總部搬遷困難與否,在他的理解中,“傷一發而動全身”,搬遷肯定不是容易的事兒,傷筋動骨也許稱不上,但麻煩肯定是很多的。 章俟海的心意將秦深的心填的滿滿當當,充斥著被在乎的幸福。他的事業離秦深所學太遠,也只能夠在生活中盡量讓他舒服,彼此遷就、彼此理解、彼此關愛吧,秦深在體會兩個人真正在一起的生活。 章俟海忙著公司的事兒,從國慶開始就開啟了早出晚歸的生活模式。秦深的生活一層不變,每天接送丟丟、經營客棧,平實無華中每天又有著新意,手上的請帖、捧著的葛根不就是嘛。 秋日的午后天空一碧如洗、萬里無云,午飯罷,客棧眾人聚在前面小院切蘿卜,種蘿卜的種子林高峰收集的本地品種,長出來的蘿卜個頭大、水嫩、辛辣味少、筋也少,很適合做成蘿卜干用來配粥。 蘿卜干配粥可以,炒菜也行,他們還直接擦了很多蘿卜絲出來,曬干了儲存,用來燒紅燒rou也非常贊。 這是客棧的集體活動呢,大家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卻也不是日日都聚在一起,有時候吃飯也聚不攏。 切蘿卜的時候秦深問各位員工在客棧幾個月來感覺怎么樣,“大家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哈哈,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滿足大家?!?/br> 身為老板,秦深還是很好說話的。 正在調腌蘿卜干料的仇寶成首先開口了,“我感覺在客棧哪哪兒都挺好,我還能夠把工資匯給女兒,還可以時不時看到她,看到我爸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死后的日子好過的。感覺和活著時候一模一樣?!?/br> 秦深順手將切好的一片蘿卜扔到嘴里,蘿卜味道很重,生吃也挺好吃?!皩毘筛?,我覺得星星有所懷疑了,她很聰明,旁敲側擊地跟我說她愿意相信怪力亂神之事。要是她與客棧有緣,讓她來看看你好嗎?” 星星是仇寶成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牽掛和執念,為了女兒,他救人死后才沒有意識混沌飄到黃泉路那邊,而是有了執念成為了飄零人間的鬼魂,最后來到了望鄉客棧。 在仇寶成的拜托下,秦深和星星有了聯系,以父親好友的身份照顧著星星,還謊稱仇寶成活著的時候將一筆錢交給了他,這筆錢因他父親的要求不能夠一次性全部交還,會在以后的每個月打到她的卡上。 這錢,就是仇寶成的工資。 仇寶成激動了一瞬,鼻翼翕張變大,嘴巴微微張張合合了好幾下,秦深以為他會答應下來,沒有想到最后化成一聲嘆息,“算了,這樣就挺好的,我死都死了,就不要成為她的牽掛了。我遠遠地看著她,守著她,就挺好的?!?/br> 成為父親,才知為人父母的不容易,仇寶成的心意秦深懂。 仇寶成說完了,輪到了六娘姐妹,還是六娘為代表發表了工作、生活感言,“客棧本來就是我們的家,暫停營業的近二十年我們雖然日子過的還行,卻也東奔西走,如水中浮萍沒有依靠,客棧是我們的根呢,我們愿意一直在這兒工作?!?/br> 六娘嬌俏地朝秦深眨眨眼,眼波蕩漾,上翹的眼尾流轉著魅惑。但是相處久了,秦深已經免疫,要是此刻換成章俟海這么看著他,估計血脈賁張…… 六娘無趣地嘟嘟嘴,“真討厭,老板現在看著人家都沒有什么反映了。老板,我們姐妹是最好的織娘,多給我們準備一些織物好咩,閑著無事也可以打發時間,還可以給大家做衣服?!?/br> 她嫌棄地捻起工作服的一角,“這種直男審美的工作服以后還是不要了。嘿嘿……”六娘捂嘴偷笑,“老板也不直?!?/br> 六娘姐妹的要求秦深同意了,直接無視了說自己審美不怎么樣的說法,他說:“多做些床上四件套、窗簾之類的,把房間里面那些換掉,爭取在過年的時候有個新氣象?!?/br> “好呢?!绷锝忝脦兹舜嗌鷳铝?。 秦深的視線移到肩膀挨著肩膀坐著的黃三尾和王樂彬身上,“三尾,小王,你們呢?” 所有人的視線都移了過來,黃三尾有那么一丟丟的緊張,他往王樂彬身上靠了靠,聲音輕輕地說:“我覺得挺好的,一切都很好,只要老板不把我調離崗位就行?!?/br> 好員工啊,再苦再累也不喊,埋頭在田里面工作就是他的最愛。秦深一臉地慈祥,笑著說:“三尾放心好了,田里面的工作就是你的,誰都搶不走?!?/br> “嗯?!秉S三尾抿唇笑了,不愧是狐貍精出生,哪怕不是純種的九尾狐,是一只雜毛狐貍,容貌依然非常精致,笑起來更是婉約柔美。 王樂彬眼睛看直了,情竇初開的小伙子眼睛里都是喜歡的人,他的要求就不用說了,暫時也問不出來。 客棧里面還有一員臨時工,黑熊精郭躍,郭躍熊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要不是心中惦念著妖界,肯定愿意在客棧長久地待下去。修真講的是隨心,入道之后機緣冥冥中會有著指引,郭躍那么心心念念著要去妖界,就是想在那邊看看自己的機緣究竟是什么,一旦錯過,他的修為估計就止步不前了。 “老板,我先去妖界看看,要是我活著回來了,就繼續給你打工?!辈诿鹊臐h子郭躍最擅長做精細活兒,切出來的蘿卜條大小幾乎一致。 “別說這種喪氣話,你可是從我望鄉客棧出來的。去了妖界誰敢欺負你,你就報客棧的名頭?!?/br> 大家聽到這話,都笑了起來,他們可是三界唯一的望鄉客棧的一份子,誰敢欺負呢。 眾人說說笑笑的時候,外面走進來個身穿紅衣的年輕人,溫暖的陽光下,年輕人面色蒼白,浮腫的眼睛下青黑一片,眼球布滿血絲,像是個超重度的失眠癥患者、又像是個癮君子,走路虛浮無力,腳踩“云朵”,隨時會摔倒在地一般。 青年拖著個行李箱,臉上表情挺輕松愜意,比之頭一次進客棧,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的紅色細紋清淺了許多,肢體不似上一次那般僵硬。一身紅衣勝血,他的戾氣又上升了,讓自己的形體凝實了許多,不再滴滴答答地掉落rou塊、血滴,動作幅度大點兒也不會立刻散架成七七八八。 “老板,我要住店?!鼻嗄陱亩祭锩婺贸鲆欢鸭堚n,“這個可以用不,我托夢讓我爸媽重新給燒的,肯定好,正宗的錫箔紙,每一張都是老匠人親手做的?!?/br> 秦深為難,“最好兌換成冥界通用貨幣,錫箔紙做的,我這兒也不是很好用?!?/br> 秦深背對著門口坐著,他沒有看見本來盤腿坐在大家旁邊看書的莫琛進了客棧,拿著他那個木制立牌走了出來。一手托著立牌,一手在立牌上撥弄了一下,就有一根木制的小旗豎了起來,只見三角小旗上寫著“承接各界貨幣兌換業務”。 青年朝著秦深的方向一指,“有錢了,老板我要最好的房間,最好吃食,什么最好就給什么,不用和我客氣,咱有的是錢?!?/br> 秦深默默把頭扭正,白水觀駐客棧辦事處功能挺強大啊?!翱蜅7块g一共有三個規格,單間、標間、套房,價錢分別是……,客棧沒有菜單,我們準備什么客人吃什么,一日三餐包在房費里面的。三餐之外的點餐需要額外付費,好了,我們現在做一下登記吧?!?/br> 通過登記秦深了解到青年是東洲市本地人,生命停止在了23歲,家里面比王樂彬還要有錢,自己有個酒吧,酒吧晚上才是一天最熱鬧的時候,他都是通宵待在店里面。 那一天,工作完,他打著哈欠從店里面出去去停車場取車,被人從身后打了一棍暈了過去,再醒來…… 回憶起那些記憶的時候,青年渾身有戾氣翻騰,隨時會暴走。 秦深用力拍了一下桌面,“那些事兒不用想了,都過去了,等去了冥界投個好胎,一切都是新的開始?!?/br> 青年清醒,臉上露出嘲諷,對投胎嗤之以鼻,“我為了自己報仇,就想通了很多事兒,死掉投胎再世為人是個不錯的選擇,但要重新經歷生老病死,多無趣,我準備遞交申請成為地府工作人員,最好讓我去守十八層地獄?!庇媚_狠狠踢了一下腳邊的箱子,“讓我親手折磨這個惡貫滿盈的家伙?!?/br> 秦深垂下眼,拿起筆在登記薄上另起一行,“還有一個也要登記?!?/br> 青年打開了箱子,“咔噠”,鎖扣應聲而開,有一個人從里面滾了出來,那人眼神呆滯無神、空洞盲目,只會依照本能站了起來,是被青年從身上強行扯出來的生魂。 “這個人是黑市販賣器官的,后來迷上了解剖人體?!鼻嗄晏扔昧Φ仵唢w男人,“目標不明確,看到喜歡的就下手,媽的,勞資倒了什么血霉,被這種人渣看上?!?/br> 人渣砸在了桌子上后又摔倒在地上,桌子紋絲不動,客棧的東西很有保障的。 摔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依照本能站起來,秦深打量這人,殺人如麻的變態并不是窮兇極惡的長相,臉上也沒有明確地寫著“壞人”這兩個字,他看起來頹廢,衣衫襤褸,非常low,是生活中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我認識這個人!”王樂彬進來拿東西的,進來就盯著那人看了一會兒,猛地反應過來,“我認的這個人的下巴,上面有一顆痣,和撞了我肇事逃匿的那個人一模一樣。我確定就是他!”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干了壞事兒,總會留下痕跡。撞了王樂彬的人駕駛偷來的車輛撞了人,在監控中顯示他停頓了一會兒,大概是恐懼和害怕,后來駕車逃匿,王樂彬緊接著被人發現送醫。 青年抱著胳臂看王樂彬,眼神非常挑剔,“他估計是看中你了,想跟你來一場親密接觸,比如敲開你的腦袋,和你的頭蓋骨跳個舞。不知道為啥沒有下手,很幸運嘛?!?/br> 變態把自己和王樂彬放在一張喜好清單上,青年老大不樂意,他是獨一無二的好吧。 第52章 不愿意下船的親爸爸 同在一張喜好清單上, 青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把王樂彬從頭到尾在心里面diss了一遍, 暗自嘀咕, “五大三粗, 傻大個,和自己完全沒法比。暈, 變態的心思我猜個屁啊,要是知道里面的原因, 我就是個變態了?!?/br> 王樂彬才沒有這么多功夫去想這么亂七八糟的,抓到撞自己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自己有過相同的經歷,王樂彬一看變態就知道這是個生魂,“他是個生魂, 你還留著他的身體?!” 青年聳肩, “不然怎么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把他也大卸八塊啊, 那我和變態有什么區別。帶走他的生魂,送到地府制裁,折磨他的魂魄, 不是更好?!?/br> 秦深拿著筆敲了敲桌面,在記憶中翻找著零星的片段, “我怎么記得我看到過報道,上面說你的案子破了???” 秦深依稀記得,青年第一次來客棧的時候他的手機接收到一條推送的新聞, 說是某某省某某市發生的惡性殺人碎尸事件已經破獲,犯人落網……當時沒有認真看,這個某某省某某市就是濱海省東洲市,殺人碎尸的案件就在自己的家鄉發生,一個變態瘋子也許與自己擦肩而過,秦深就覺得渾身發毛。 “那就是個小蝦米,自認為主導了案件的神經病?!鼻嗄赅托?,笑辦案的人不深挖下去草草結案、笑小蝦米自認為英勇地扛下一下、也笑自己一開始欣喜案子破了,變態逍遙法外幾個月,在他找到的時候又要犯案……“我把生魂拽了出來,rou體變成了白癡,生不如死不是更好?!?/br> “白癡!”王樂彬扭頭怒罵,“他身上肯定還背著其他案子,你把人弄成這樣,那些案子成了懸案怎么辦,多少人的冤屈無法伸。精神病犯法死刑都沒法判,這種變態殺人狂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突突突讓他也感受到死亡的恐懼,死刑存在不就是為了這個,威懾啊,讓同樣的變態感到害怕?!?/br> 王樂彬對青年的做法痛心疾首,“還有你提到的黑市販賣器官,他嘴巴里肯定知道很多線索,深挖下去又能夠拯救很多人?!?/br> 青年心里面顫顫,已經認同了王樂彬的說法更好,但還是嘴巴硬地不肯承認,“生魂也能夠得到懲罰,辦案的根本不靠譜,沒有抓到真正的罪犯就草草結案……” “但還是公正的啊,給他們一次改成的機會,你也應該想看到那些草草結案的人得到懲罰吧?!鼻厣钫f了一句公道話,看著莫琛說:“莫琛,這件事就交給你們白水觀了,把生魂送回去,讓相關部門把所有的案子都查清楚了,我想抓到這個關鍵人物很多事情都能明了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