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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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指揮使奉旨逐間審察祠廟庵堂,又查出許多不盡不實之事,處死近百人,一時京都的僧侶個個心驚膽顫,連帶著信徒香客們也不敢往廟里進香拜佛。 就在滿城風雨飄搖之時,即將出閣的平王妃開始發嫁妝了。 辰時剛過,黃米胡同就響起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鞭炮足足放了一刻鐘,將周遭鄰居都吸引出來看熱鬧。 辰正一刻,頭一抬嫁妝穩穩當當地出了門。 正中是一對晶瑩潤澤的羊脂玉玉如意,兩邊各擺著一盆兩尺多高的紅珊瑚。 有知情者悄聲道:“這肯定是宮里貴人賞的,一早我看到宮里的馬車停在門口?!?/br> 頭一抬走出去沒兩步,第二抬又出來,是八樣瓷器,一對青花折枝花果紋的六方瓶、一對圓足凸肚景泰藍橄欖瓶、一對天青色汝窯花觚和一對粉彩纏枝牡丹花的梅瓶。 這是安郡王妃等宗室送來的賀禮。 再然后是各樣玉器瓷器,一抬接一抬連綿不斷地抬出來。 抬嫁妝的都是從金吾衛和旗手衛等挑出來相貌周正的,他們俱都穿著箭袖戎服,為示喜慶,腰間束帶統一換成了大紅色,顯得精神抖擻。 錢氏與辛姑姑帶著兩個婆子指揮著發嫁妝,而魏欣、何若薰以及張芊妤等人則在東次間陪著嚴清怡說話。 云楚青的事兒雖然被壓下了,但這幾日消息都很靈通,通過各種途徑知道了其中內情。礙于今天這個大喜的日子不便提起,只撿著高興的話題說。 不免就提到何若薰新得的麟兒。 何若薰去年冬天生了兒子,現在八個月,正是好玩的時候。 何若薰提起兒子就剎不住,從生產時候的苦說到生產后的焦慮,又提起喂養孩子的喜悅,滔滔不絕地講了小半個時辰。 張芊妤羨慕地說:“你真有福氣,頭一胎就生了兒子,我都成親兩年了,還沒有動靜,婆婆雖然沒催,我卻是急得不行,本來打算去潭拓寺求子,沒想到又鬧出這事來?!?/br> 魏欣急忙岔開寺廟的事兒,“生孩子不能急,越心急越不容易懷上,你婆婆既然沒催,你安心等著就是。緣分到了自然就懷上了?!?/br> 何若薰打趣她,“你倒是明白,跟過來人似的?!?/br> 魏欣翻個白眼,“娘老早就說了,孩子不用急,讓我先舒坦兩年?!?/br> 張芊妤道:“你才成親沒幾個月,自是不用急?!庇挚聪蚝稳艮?,“你可有什么生子的方子沒有?” 何若薰笑道:“方子倒沒有,回頭我給你幾件我兒子的衣裳,你臨睡前塞在枕頭底下?!?/br> 張芊妤忙道謝答應了。 說笑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午時。 外頭嫁妝終于發完了,辛姑姑吩咐廚房擺上酒菜。 幾人吃過飯,何若薰惦記著孩子,張芊妤家中有婆婆都早早告辭,唯獨魏欣因為何夫人慈善,樂得自在,笑嘻嘻地跟嚴清怡道:“今兒我不走了,省得明兒還得早起過來,我娘讓我給你講講洞房的事兒……” 第161章 嚴清怡笑一笑, “不早說, 早點拿床毯子曬曬?!闭f著從箱籠里翻騰出棉毯, 讓半月拿出去晾著。 她則跟辛姑姑商議明天的事情。 按照先前的打算,半月跟圓月仍留在黃米胡同,辛姑姑與月牙、新月并新買的十六個丫鬟、三個婆子一道去王府。 現下, 月牙和新月已經跟著抬嫁妝的過去準備鋪陳新房, 待會兒辛姑姑帶著其余人過去。 三個婆子中, 兩個分在廚房, 另一個在二門處當差, 而十六個丫鬟, 八個暫且在暢合院使喚,兩個在廚房打雜,兩個清掃院落,兩個在二門跑腿, 剩下兩個跟著辛姑姑以免有臨時差遣。 等過得這幾日,再另行安排差事。 丫鬟婆子們先過去, 頭一樁是把廚房清掃出來, 該添置的柴米油鹽樣樣置備齊全;第二樁就是熟悉一下院子格局,免得來了客人都不知道往哪里帶;第三樁是她們自己也有行裝要帶, 自己的住處先安排妥善才能伺候好主子。 魏欣在炕上聽著嚴清怡一件件一樁樁地吩咐事情,默默地談了口氣。她也真是不容易,打小幾乎連飯都吃不上, 在京都先先后后住了沒多久, 眼下就得去掌管一個空殼子王府。 即便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也未必能立刻上手, 也得依靠娘家以及身邊的諸多丫鬟婆子,短短這幾個月,嚴清怡能想到做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 不免又思及自己。 她真是掉進??永锪?。 在娘家固然錦衣玉食千嬌百寵的,嫁到何家也不曾受過半點委屈。 何夫人疼惜她,沒讓她在跟前立過半天規矩,而何若薰隔三差五回娘家,手把手告訴她家里各項事宜。 有時候她遇到為難之事,只要寫封信給何若薰,何若薰即便不能親自回來,也會回信細細地寫明如何處置。 就連錢氏也感嘆不已,說她傻人有傻福,是上輩子積了德遇到這么好的人家。 相較而言,嚴清怡真是太苦了。 想到此,魏欣下炕對嚴清怡道:“吉時定在酉初,估摸著申正時分客人們才會到。那邊若是人手不夠,我院子里有七八人,你要是信得過的,讓她們去幫襯些。宴客的席面肯定是定好了的,這個不用你cao心。要準備的是后天你跟七爺的飯,還有夜里興許還得有客,總之若是菜蔬沒買齊全,盡管去我家里拿。我婆婆你也認識,決不會有二話。先把頭三天應付過去,往后的日子你跟七爺商量著來,你這邊獨自忙碌也不是個事兒?!?/br> 嚴清怡笑道:“我倒是都考慮了,不過有你這話,底氣更足。如果吃不上飯,我直接往你家里吃去?!?/br> 臉上嬉笑著,心里卻有些黯然。 能做的她已經盡力去做了,可有些事情她做不得主,要跟七爺商量了才能行事??蛇B接給他寫過三封信,都不見他回音。 難不成就因為她不喜歡親吻,就開罪了他? 可他明明說過愿意等,等一輩子也甘心。 果然,話語是最靠不住的。 夏天天長,吃過夜飯天仍是亮著,夕陽斜照下來,將院中梧桐樹的影子拉到老長。 嚴清怡與魏欣在院子里溜達著消了食,并肩站在梧桐樹下看著暮色一層層籠罩下來,而天終于全黑。 屋里掌了燈,半月笑著招呼她們:“姑娘屋里來吧,外頭蚊蟲該出來了,辛姑姑也吩咐過,讓姑娘早些歇下,明兒還得早起?!?/br> 兩人進屋將明天需要更換的中衣、嫁衣等查驗一遍,各自漱洗了上床。 魏欣神秘兮兮地從早起時就帶過來的藍布包裹里取出本冊子,交給嚴清怡,“你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講給你?!?/br> 嚴清怡一猜就知道是壓箱底的交~合圖,立時羞紅了臉,接過冊子塞到枕頭底下。 魏欣連忙掏出來,笑道:“不用害羞,都這么過來的,”翻開兩頁,攤在嚴清怡面前,“你好生開口,否則明兒夜里盡等著鬧笑話?!?/br> 嚴清怡側頭瞟兩眼,正瞧見一對赤身男女相擁而臥,頓覺渾身不自在,“呼”地吹熄燈燭,“我不想看?!?/br> 魏欣氣極,借著月色將冊子合上,復又塞進嚴清怡枕頭底下,沒好氣地說:“你可別后悔啊,你知道男女之間是怎么回事兒,你知道孩子是怎么生出來的?”嘟噥幾句,忽而又笑了,“那你明兒跟七爺一起看也成?!?/br> 嚴清怡抖開毯子,一床扔給魏欣,一床自己搭在身上,躺下,沉聲道:“睡覺?!?/br> 魏欣“哼”一聲,恨不得把她拽起來,想一想懶得跟她計較,也便躺下,將毯子搭了半邊身子,輕輕道:“阿清,你別怕,也別覺得害羞,那事兒挺好的。真的,剛開始我也跟你似的怕得不行,后來……過了頭兩次就好了,而且……越來越好?!?/br> 月半彎,在糊窗的綃紗上投下淺淺清輝。夜風習習,透過半開的窗扇吹進來,帳簾被吹動,矜持地搖了搖。 嚴清怡低低嘆息,忽而開口問道:“何大哥親過你嗎?” “啊,哪里?”魏欣本能地反問,隨即醒悟過來,驟然紅漲了臉,支支吾吾地道:“親過?!?/br> 嚴清怡根本沒注意她的窘相,幽幽地問:“你會不會覺得惡心?別人的口水沾到你臉上,黏糊糊的……不行,我受不了?!?/br> “亂講什么,哪里有口水?又不是小狗,喜歡伸著舌頭舔,”魏欣既好笑又好氣,“就正常的親吻,親在臉上根本不會有口水,親到嘴里也沒有。你別想那么多,不惡心?!鳖D了頓,把頭往嚴清怡枕旁靠了靠,壓低聲音,“反正我是挺喜歡何大哥親我的,有時候他吃過酒,嘴里會有桂花酒的香味兒?!?/br> 嚴清怡滿腦子都是郭進滴答著口水的嘴和滿身的臭氣,厭惡地道:“別說了,我還是受不了?!?/br> 魏欣氣道:“沒你這樣的,男人跟女人親熱,當然要親來親去……等過了頭一個月,你再說惡心,我就服了你?!?/br> 嚴清怡煩惱地側轉了頭。 她真的沒辦法接受,如果有可能,寧可一輩子不跟別人親熱。 而魏欣卻不由自主地想起頭一次跟何重親吻的時候。 上元節的夜晚,他們往東華門賞燈。 她拘在家里難得出門,看到那些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小食就邁不動步子,何重卻推三阻四不讓她吃,好說歹說才許她略略嘗了幾口。 后來又看到煮著白湯雜碎的大鍋,她想買一碗,何重不肯,說她先前在廟會上就是吃雜碎吃撐了。 她賭氣不理他,“篤篤”地往前走。 何重一晃神瞧不見她,差點嚇壞了,幸好他長得個子高,四下里打量半天終于發現人群里的她,于是擠過去拽著她的手走到路邊的小巷子里。 巷子兩邊是高墻,明月在地上投下好大一片黑影。 她心里仍是存著氣,噘著嘴不應聲。 何重忽地張開雙臂將她攏在他的斗篷里,低柔地對她說:“街上的不干凈,容易鬧肚子。你喜歡吃,回頭讓家里廚子學著做了來,讓你吃個夠,好不好?” 月色如水,照在何重臉上,謙謙如玉。 而那雙烏黑的眼眸映著月色,全是她的身影。 她突然就覺得自己是那般不講道理。遂不情不愿地應道:“好吧,可你得記住了……”話音未落,便被他的唇堵住了嘴。 先是驚恐慌亂,拼命推他卻推不開,慢慢地卻是覺得有些甜有些熱。 他的唇貼著她的,他的舌勾著她的。 她的心跳的那么快那么急,眼看就要蹦出來似的,先前想推開他的手,不知何時變成環在他腰際。 他們親了很久,久到她幾乎無法呼吸才松開。 她大口大口喘氣,不等平息,他又湊上來,嘴唇貼在她的耳邊,低聲道:“還差一個月才成親,我都等不及了,想好好地嘗嘗你?!?/br> 成親那天,不等賓客散去,他就急匆匆地回到新房。 二月的天,外頭春寒料峭夜涼如水,屋里燃著火盆溫暖宜人,他一件件褪下她的衣衫,將她當成剛出鍋的暄白大饅頭,真的吃掉了。 她疼得哭,他溫柔地吮吸著她的淚,可漸漸地就開始不安分,火熱的唇從頭一直挪到腳。 捱過頭兩次,歡愉便顯現出來。 他們食髓知味沒羞沒臊地在房里折騰,等早晨醒來,她兩腿軟得發飄。 何夫人瞧出端倪,將何重叫過去臭罵一頓,“阿欣歲數小不懂,你二十好幾了也不懂事?天天不知道節制,阿欣正長身體,傷了身子怎么辦?” 何重面紅耳赤地回到房里,抱住她叫苦,“娘劈頭蓋臉訓我一頓,說我不懂憐惜你??蛇@又不是我的錯,誰讓你生得勾人?我餓了二十多年,吃幾天飽飯都不成?” 話雖如此,夜里卻是節制了,有時候想得不行,就去沖個冷水澡,帶著渾身涼氣再摟著她。 那彼此癡纏的時刻,是讓兩顆心最貼近的時候,魏欣已經了解,她想讓嚴清怡也能夠明白。 可眼下看起來,嚴清怡似乎完全沒有這種好奇與向往。 魏欣恨恨地“哼”一聲,喃喃自語,“有你打臉的時候?!睂⒚尢和侠死?,懷著對何重的思念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