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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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皇后深以為然,連連點頭,“此言不假,還得勞煩圣上御筆題出來才是?!?/br> 見萬皇后也這樣說,康順帝便不推辭,令人尋了筆墨來,大筆一揮,寫下“思蘊齋”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七爺忙把寫好的字挪到旁邊風干。 康順帝接著筆走龍蛇,寫下“靜和院”三字。 七爺端詳片刻,低笑:“看來回去得置辦一處演武場,皇兄的字氣勢凌厲,掛在正房院我怕靜和不了?!?/br> 康順帝低頭一看,自己雖非特意而為,但天子的威嚴自然而然地流出,這三個字氣勢磅礴力透紙背,著實不適合正房用,遂笑道:“我考慮不周,給你另寫一幅?!?/br> 作勢要將紙團了,七爺忙攔住他,“這幅我也要,皇兄再題一幅暢合院掛在正房。夫妻相合自然心情就舒暢?!?/br> 康順帝稍琢磨,柔緩了筆勢,寫出來“暢合院”三個字。 萬皇后贊道:“圣上的字越發好了,仙露明珠游刃有余?!?/br> 康順帝端詳番,果然是秀逸圓潤,心中頗為自得,樂呵呵地說:“希望你以后跟王妃和順恩愛,別辜負暢合兩字?!?/br> 七爺輕笑:“那是自然,皇兄盡管放心?!?/br> 楚炤在旁邊瞧著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心里既羨且妒。 不管是康順帝還是萬皇后待他從來沒有這么和善過,康順帝自不必說,身為父親又是國君,在幾位兒子面前總是板著臉。 而萬皇后呢? 從母家來說,萬皇后是他姨母,按理待他比其余兩位皇子更親厚才是。 事實卻恰好相反,萬皇后待三皇子和四皇子還算親切,唯獨待他,幾乎從未正眼看過。 就是適才,萬皇后提起他的親事,目光也只看著康順帝,就好像他根本不在場一般。 可等七爺一來,萬皇后立刻像變了個人似的,臉上帶了笑,眼里也有了光彩,顯然是真正的歡喜。 而且,聽說萬皇后還親自找康順帝要走最好的一處宅子不說,還把那面足有十畝的鏡湖劃到七爺府邸。 剩下那兩處宅第,要么離皇城遠,地角不矜貴,要么宅子太小,住起來憋屈。 而那兩處,顯然其中一處是留給他的。 想到此,楚炤暗自錯錯牙,抬眸把目光移到七爺身上。 他穿著象牙白的棉袍,外面套了件鑲著白色兔毛的寶藍色罩甲,墨發高高束起,別了支式樣極簡單的白玉簪,看上去豐神俊朗溫文儒雅。 雖然穿了這許多衣裳,他仍是瘦削孱弱,尤其那張臉,被窗外陽光照著,白得近乎透明。 楚炤剛剛升起的嫉妒之情頓時散去。 就算這位七叔再得圣上寵愛又如何,還不是病秧子一個? 能不能活到而立之年還兩說,即便活到了,七叔身為圣上胞弟,跟大殿上的龍椅是半點關系都沒有。 再有,所娶的王妃也是出身寒門,半點助力借不上。 而他卻是圣上的兒子,只要他夠聰明夠果斷,誰敢說那張椅子沒有他的份呢? 到時候,希望萬皇后能夠活得長久,他會好好地給她點顏色看看,以報昔日漠視之恨。 過得盞茶工夫,七爺見紙上墨跡已干,小心地將三張字紙卷好,笑道:“我這就找人去做,早點做出來早點掛上,不耽誤皇兄和皇嫂的正事了?!眰阮^又對楚炤道,“我先走了,你還要待一會兒?” 楚炤正要回答,萬皇后道:“我們正商議五殿下的親事,七弟也一道跟著參詳參詳?!?/br> 七爺稍愣,隨之笑道:“好啊,不知小五相中了哪家姑娘?” 楚炤紅著臉道:“我沒有……此事但憑父皇跟母后做主,我沒有意見?!?/br> 萬皇后對七爺解釋,“上元節那天已經相看過了,有幾個姑娘無論在長相還是品行上都不錯,這不把五殿下叫來問一問,五殿下還不好意思開口?!?/br> 七爺便問:“都是哪些人家?” 萬皇后道:“一個是禮部主事顧家的小女兒,六月里滿十五歲,一個是翰林院方學士的內侄孫女,剛辦過及笄禮,還有忠勇伯家的姑娘,到年底也就及笄了?!?/br> 聽到忠勇伯的名字,七爺微愣,不由朝楚炤望去。 楚炤目有期待地問:“云家姑娘是不是就是膚色很白凈,臉上有一對很深的梨渦那個?我覺得……我覺得她……” 支支吾吾地說不完整。 可在座諸人都心知肚明,楚炤這是相中忠勇伯家的姑娘了。 萬皇后渾不在意地說:“既然五殿下有意,回頭讓禮部他們打聽一下,跟忠勇伯要來八字,若是合得上,這事兒就這么定了?!?/br> 康順帝思量番,點點頭,“也好?!?/br> 楚炤大喜過望,對著萬皇后長揖到地,“多謝母后成全,多謝父皇?!?/br> 恭王跟定王娶得都是名士清流家的姑娘,他們的心思楚炤明白。 萬晉朝歷來重文輕武,康順帝對文臣也多有倚重。 而且,每個清流后面都跟著一大幫弟子學生,如果有事,只要振臂一呼,自有人搖旗吶喊。 楚炤卻不信這些。 文人再好卻打不了仗,筆桿子能擋得住真刀實劍? 云姑娘長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忠勇伯在榆林衛是真正帶兵有實權的。即便在京都,也有一批跟隨忠勇伯的人。 只要成親,那些人就可以聽命于他。 想到以后,楚炤覺得勝算又多了半成,情不自禁地咧開了嘴。 七爺將楚炤的歡喜瞧在眼里,不由也彎起了唇角,這事開始有意思了…… 第152章 二月二, 龍抬頭。 天陰沉了許久,待到晌午, 綿綿春雨終于如約而至, 淅淅瀝瀝下了好半天。夜里便上了凍, 雨水未曾干就凝結成冰,街上既濕且滑。 桃園胡同的吳嫂子不留神踩到碎冰,腳下踉蹌,“撲通”摔在地上,臂彎拐著的菜籃子滾出去老遠。 吳嫂子叫苦不迭。 雖然已經出了正月, 但天兒仍是冷, 她穿得厚實倒不覺得疼, 就是回去免不了洗衣裳。 整個正月,吳嫂子沒閑過一天。 趙惠清先前被庸醫耽誤,帶下淋漓不止, 后來換過郎中, 換了藥方, 只好了三五天, 就開始不干凈。 她穿的衣裳羅裙,甚至鋪的床單褥子, 隔個兩三天就得更換。 大冬天的, 誰愿意天天把手泡在水里? 而且血沾了熱水洗不掉,必須得用冷水搓。 吳嫂子婉言對趙惠清提過, 可以做個棉墊子, 夜里安置的時候墊在身上, 就不會弄臟褥子。豈料,話不曾說完,趙惠清抓起床頭的藥碗就往她頭上砸。 幸好她躲得快,也幸好趙惠清久病之后氣力不濟,否則她頭上被砸個窟窿,請郎中都不好請,多晦氣啊。 吳嫂子懷著氣,在湯水上就不像之前那么經心。 趙惠清下不得床,只能吩咐秀枝或者秀葉去責罵她。 秀枝兩人也被折騰的天天不得閑,尤其是秀枝,因是貼身伺候的,受的氣更多,每每聽到趙惠清抱怨飯食不好,就會替吳嫂子開脫,“太太忍忍吧,吳嫂子既要買菜,還得洗衣,能按時按點地做出來已經不容易了,哪里有工夫做哪些精細的?倒是太太應該再買幾個人來伺候才是?!?/br> 正月里,人牙子都回家過年了,到哪里去買人? 她有心往趙府那里再要幾個人,可那邊人手也不寬余,而且家里時不時會有客人,哪里抽得出人? 趙太太惦記著閨女,隔三差五吩咐身邊的嬤嬤來探望。 寒冬臘月的天兒,嬤嬤頂著北風過來,連口熱水喝不上就聽趙惠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苦。 不是生氣下人們照顧不周,就是抱怨趙太太狠心不管她,又罵林栝沒良心,把她一人扔在京都不管不問。 每次都是這些陳詞濫調,嬤嬤也有些厭煩,再加上秀枝在旁邊上眼藥,索性回去的時候就對趙太太說,“姑奶奶還是老樣子,一切都好,就是脾氣越發大了?!?/br> 趙太太豈不知趙惠清的脾性,便不再多問。 正月十六看閨女,趙太太帶著年節禮來到桃園胡同。 趙惠清見著趙太太就放聲大哭,把秀枝秀葉等人罵了個狗血噴頭,非要跟著趙太太回去。 趙太太左右為難。 她本打算趁著正月空閑,給兒子把親事定下來。 要是把趙惠清接回去,家里頭有個病人格外忙亂,再說媒人們進進出出見到了,肯定會在外面說閑話。 兒子的親事就會受影響。 思來想去,趙太太還是覺得兒子更重要,便對趙惠清道:“家里哪有你這兒清靜,而且我也不得閑照顧你……等天氣暖和點兒再說?!?/br> 趙惠清頓感絕望。 反而吳嫂子與秀枝等人漸漸地大了膽子,張狂起來。 飯食要么早要么晚,全隨心意。 好東西的都填進她們幾人肚子里,剩下不怎么喜歡的就端給趙惠清。 衣裳也不隨換隨洗,就堆在床邊,實在沒得換了,從中挑出條能過得去眼的裙子,讓趙惠清再穿。 趙惠清怒上心頭,發作過幾回,惹得下人們愈發怠慢,而她因為生氣,身體越發不濟…… 此時,位于澄清坊石槽胡同的淮海侯府卻是一派喜氣,門口廊檐下掛著一溜大紅燈籠,大門上貼著紅彤彤的雙喜字,就連小廝們都換上了嶄新的灰色裋褐,腰間一式的大紅束帶,顯得精神抖擻。 魏欣的婚期是二月十六,按規矩十五那天要發嫁妝,而素日跟魏欣要好的閨中密友都會來給她添妝。 嚴清怡特意起了個大早,想趁別人都沒來的時候,跟魏欣說點體己話。 算起來,她們足足大半年沒見面了,雖然時不時寫信,可書信總比不上面對面說話來得親熱,而且,魏欣在信里總是抱怨錢氏不肯讓她多吃飯,餓得她都瘦成竹竿了,恨不能風一吹就倒。 她頗有點懷疑魏欣的,也想早點過來求證。 是月牙陪著嚴清怡去的,到達魏府時,魏欣剛吃完飯,正在正房院陪魏夫人和錢氏說話。 聽說嚴清怡來了,魏欣立刻坐不住,跳下炕就要往出迎。 錢氏一把摁住她,“可消停點吧,眼看就出閣了,能不能穩當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