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書迷正在閱讀:偏向瞎子拋媚眼、我有表哥我傲嬌、首輔夫人黑化日常、世子家養臣、霍先生,您拿錯劇本了[娛樂圈]、聽說他們都愛我、辛有所屬:總裁的禍水前妻、少爺跪下愛我、7夜禁寵:總裁的獵心甜妻、惡毒女配對我笑[快穿]
邊說邊穿了衣裳下地洗漱,又往正房給大姨母請安。 大姨母笑道:“到底是年輕,才剛一夜又活蹦亂跳了,昨兒沒吃飯,想必餓了吧,廚房里讓她們熱著飯,就在這兒吃?!?/br> 說話間,雨荷已打發小丫鬟端了早飯過來。 大姨母特意吩咐做的白粥,清炒了一碟芹菜,再切一根腌黃瓜。 嚴清怡真是餓了,吃了滿滿一碗粥,剛放下筷子,聽二門婆子進來回稟說魏欣來了。 魏欣帶來四盆菊花,笑盈盈地道:“昨天你們往花房折騰一番,我好一個跟我娘磨終于磨得我娘松口,答應分幾株寒蘭給阿薰。我尋思著不能厚此薄彼,給你們送幾盆菊花?!?/br> 她帶的兩盆瑤臺玉鳳,兩盆胭脂點雪。 瑤臺玉鳳是白色帶著淺綠,胭脂點雪則是紅色上面間著白色,都是大朵的花兒,非常漂亮。 蔡如嬌想起先前嚴清怡希望魏欣別送菊花的話,忍不住吃吃地笑。 嚴清怡知其意,索性明著道:“花兒挺好的,就是味道不好聞,我是不要的,遠遠看兩眼就好?!?/br> 魏欣立刻接話,“我也沒打算送給你,兩盆是給陸太太,兩盆給阿嬌,你沒份兒?!?/br> 大姨母笑著看她們斗了會兒嘴,又夸幾句昨天魏家宴請的體面與周到,給魏夫人與錢氏道幾聲辛苦,便讓她們自行說話去了。 三人出得正房,魏欣對蔡如嬌道:“我有事兒想問問三娘,現下不方便告訴你,等以后有機會我再細細說給你聽?!?/br> 蔡如嬌本覺得不太樂意,可見魏欣說得坦蕩,內心的那股不快也便散去,笑道:“你們既然有事,我就不摻和了,不過話說在前頭,你們要是偷吃什么好吃的,或者合計好玩的,可不能落下我?!?/br> 魏欣“哈哈”大笑,“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br> 她聲音本就粗,笑起來更顯粗嘎。 蔡如嬌捂著嘴笑“你記著就好,到時候可別反悔,”獨自回了東廂房。 魏欣從隨身丫鬟手里接過一只藍色府綢包裹,吩咐她們在外間等著,便推著嚴清怡進了內室。 屋里仍有股淡淡藥香。 魏欣問道:“你生病了,要不要緊?” 嚴清怡笑答:“昨兒有些傷風,夜里喝過藥強了許多。你別離我太近,怕過給你?!?/br> 魏欣攤開包裹,將里面嚴清怡的衣物拿出來,“都漿洗過,熏了茉莉香。我本來打算熏菊花的,后來想想饒過你這回。誰讓你不跟我去,看白白受這苦頭?” 嚴清怡聽話音就知道魏欣已了解了情況,苦笑不已,“我就是陪阿薰走一趟,哪里想到會有這種事兒?” 魏欣道:“我也贊成把這事壓下,抖摟出去總歸是咱們姑娘家吃虧。但是,我得給你個交待,我娘暗自查問過了,推你的是羅閣老的二孫子,據說是個沒長腦子的愣頭青,跳到水里救你的是七爺?!?/br> 嚴清怡其實已經猜出個大概。 盡管慌亂之中沒有細看,可她對羅雁回的身形輪廓太熟悉了,便只匆匆一掃就認出來??赡瞧郀斒钦l,為什么會在內院? 嚴清怡蹙眉說出自己的不解。 “你剛來京都肯定不知道,其實就是京都的權貴知道七爺的人也不多。我估摸著阿薰就不見得聽說過這人?!?/br> 嚴清怡愈加困惑,“他到底是誰???” 魏欣悄聲道:“是先帝爺的遺腹子,據說從生下來就說活不久,所以一直沒往外張揚,就怕有個風吹草動折了他的壽數。我家還是因為我祖父跟司禮監范公公有點交情才知道一二。他這次來不為別的,因為范公公不知打哪兒弄來幾塊番薯,讓我祖父幫著種種,看能不能活,說要是種活了就是大功一件,可以給我祖父請功。前幾天果真長出苗來了,七爺是來看番薯的?!?/br> 來看番薯。 早不來看,晚不來看,偏偏趕在魏家宴客的時候? 嚴清怡心里偷偷嘀咕,可此事跟魏欣絕對沒干系,而且若是自己跟著魏欣去觀梅亭肯定也就沒這出了。 誰成想何若薰突然要看花房,又怎知道羅雁回竟來這一手? 魏欣又道:“我告訴你,一是應該告訴你真相,二來想讓你防著羅家那位二爺,你怎么得罪他了?” “我怎么會知道?”嚴清怡落水以后思量過這個問題,她總共見過羅雁回三次。 一次是濟南府凈心樓,羅雁回買了她的杏子,還夸她生得伶俐賞給她一角銀子;第二次是進京時在正陽門門口,可那次羅雁回根本沒見到她;第三次就是昨天在石槽胡同,可她自認為言語并無過激之處,難道羅雁回堂堂七尺男兒會因為那幾句話就這般害她? 嚴清怡說不出心底是何種滋味,自己千里迢迢離開薛氏往京都來,就是想結交羅家的人給他們提個醒兒提防陸安平。 人見得倒順當,這才兩個月,當家主母見過了,兩位姑娘見過了,還見到位少爺。 可蘇氏跟羅家姐妹待她都冷冷淡淡的,羅雁回更好,直接把她推水里了。 幸好有七爺相救,加上何若薰果斷地扯下她的濕衣裳,又盡快地讓她泡了個熱水澡,否則耽擱下去,還不知道會怎樣。 想起七爺,嚴清怡不由心虛,自己實不該將他踢下去的,可在水里的時候,他也摁著她的頭往下壓來著,害得她差點喘不過氣。 一來一往,應該算是扯平了吧。 嚴清怡搖搖頭,“這事別提了,往后我見到羅家人離遠點就是,再不去招惹他們。對了,那彭家姐妹是怎么回事?天地良心,我可真是從來沒有得罪過她們?!?/br> 魏欣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她們是怕你壞了她們的好事……” 第65章 嚴清怡抬眸等著魏欣的下文。 魏欣并不賣關子, 直言道:“她們是惦記著當伯夫人呢。說起來云家姐弟真夠可憐的,忠勇伯夫人在生云楚漢時傷了身子, 沒多久就過世了。忠勇伯因為念著孩子們年紀小,怕娶個后娘苛待他們,再就是他跟伯夫人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地長大,情分不比尋常。忠勇伯放話說守三年妻孝,這不已經四年了,云楚青都快要說親了, 家里總不能沒有個主持中饋的人?!?/br> 嚴清怡嗟嘆不已。 通常父母亡故,長子長孫守孝三年,若是妻子去世,男人最多守一年已經算是情深義重了, 有些男人甚至連半年守不到就急火火地續弦另娶。 原來這世間還真有癡情男子。 嗟嘆完, 又有些好笑,“云姑娘才多大年紀, 離說親還好幾年呢,其實你我倒是差不多了?!?/br> 魏欣道:“下個月初九她就九歲了, 再耽擱怕來不及?!?/br> 嚴清怡訝然, “九歲?我以為她不過七八歲?!?/br> “她長得小, 要不就說沒娘的孩子可憐, 伯夫人過世頭兩年, 她經常是饑一頓飽一頓, 不是受涼就是挨凍。忠勇伯天天忙著朝政也顧不上這些, 前年云楚青生過一場病, 險險沒了命,忠勇伯這才推掉差事一心守在家里照顧兒女。你看她整天喜笑顏開的,其實前兩年過得……真是還不如貧寒人家的孩子?!?/br> 嚴清怡明白。 家里沒有女主子看著,孩子只能完全交給乳娘,乳娘要克扣孩子的用度太容易了,而且還連威脅帶恐嚇,孩子根本不敢訴苦。 這般想想,就覺得云楚青不容易,過得如此艱難竟然還養出副樂天的性子。 魏欣續道:“忠勇伯要續弦,因為我娘認識得人多,就托到我娘頭上,忠勇伯前頭托付我娘,云楚青后腳就來說想給她爹娶后娘,得先過她這關,她沒相中的人,絕對不讓進門?!?/br> 嚴清怡怔一下,隨即拊掌笑道:“云姑娘這話說得對,后娘娶回家,最重要就是跟她合得來,如果找個合不來的還不如不找……難怪彭家姐妹要巴結云姑娘,我卻是遭了池魚之殃?!?/br> “誰讓你生得好看,又有孩子緣?你想不想嫁到云家去,忠勇伯長得可是一表人才,單看云家姐弟的相貌你就能猜出幾分?!?/br> 嚴清怡狠狠地瞪她兩眼,伸手擰她臉頰,“這話也是你該說的?被人聽了去,還不知道怎么編排咱們呢?” 魏欣“咯咯”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別當面說被咱們聽見就成。我娘在這方面倒開通,不曾瞞著我,她說早點了解些事情也好,免得稀里糊涂被人哄騙了?!?/br> 嚴清怡點頭以示贊成,不免羨慕道:“這話說得好,你娘也算是嬌慣著你,不知道以后會給你說個什么樣的人家?” 魏欣驀地羞紅了臉,“怎么說到我頭上了?對了,忠勇伯這人挺不錯,就是年紀稍大了點,其他相貌脾氣都一頂一的好。我就是虧在不討小孩子喜歡上,否則倒是能近水樓臺了?!?/br> 嚴清怡毫不猶豫地搖搖頭,“我沒這個想法,也沒打算留在京都,以后還是要回濟南府照顧我娘?!?/br> “你要回濟南府?”魏欣驚訝地問,“我還以為你……算了不說了,你不會馬上就走吧,咱們才認識沒兩個月?!?/br> 嚴清怡笑道:“哪能說走就走,總得過完年才能商議?!?/br> 魏欣放下心,又雜七雜八地說些閑話,見已臨近晌午便起身告辭。 大姨母留飯,魏欣微笑婉拒,“來之前跟娘說過回去用飯,怕我娘擔心,等過幾天再來叨擾陸太太?!?/br> 大姨母便不勉強,吩咐嚴清怡與蔡如嬌將她送出角門。 送走魏欣,兩人回正房陪大姨母用飯。 大姨母瞧著那兩盆菊花,贊不絕口,“以前我家里也有盆胭脂點雪,開起花來約莫碗口大,已經讓人驚訝了。我看這花差不多得有盤子大,若到市面上,沒有十兩二十兩銀子買不出來。魏家到底是沾著皇親,聽說先帝當年賞賜的金銀首飾跟流水似的往魏家送,錢夫人腕上套著一只翡翠鐲子就是宮里的東西,成色就是不一樣,東西貴賤倒是其次,關鍵是這份榮耀……說出去多大的臉面?!?/br> 嚴清怡沒吭聲,蔡如嬌眸光卻明顯亮了下,盯住那盆菊花看了好一會兒。 吃完午飯,大姨母要歇晌。 嚴清怡也覺得有點兒乏累,怕病沒好利索,便吩咐春蘭依照昨天的方子煎藥。 春蘭剛出門,隨即轉回來,手里捏塊帕子,嘀嘀咕咕道:“姑娘,外頭孫婆子撿到條帕子說是不知道哪位姑娘落下的,我沒看到姑娘有這樣的帕子?蔡姑娘也沒有,不會是哪個爺們的吧?” 嚴清怡接過帕子抖開,就見右下角三五條蒲草葉子,心頭驟然一跳,掩飾般道:“說不準是魏姑娘的,你把那孫婆子叫來我仔細問問到底是哪里撿的?” 春蘭指著門外,“就在外面等著呢,她剛從蔡姑娘那邊過來?!闭f著將孫婆子帶了進來。 孫婆子約莫三十七八歲,圓臉,身材略有些發福,看著很憨厚老實,但眼里卻閃著精明的光芒。 進得門來,孫婆子先行個禮,笑道:“見過嚴姑娘,我在外院茶房當差,有時候也幫著打掃游廊,這帕子就是在抄手游廊撿的。因為平常爺們都不走那邊,我尋思沒準是姑娘們的,就先進來問問?!?/br> 嚴清怡沉默數息,沉聲問道:“這帕子到底是哪兒來的?” 孫婆子收起適才的嬉笑,正色答道:“就是游廊撿的,既然不是姑娘的,我再去問問別人?!毙袀€禮,轉身往外走,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自她袖口落出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字條。 嚴清怡猶豫片刻,俯身撿起字條。 展開來,入目是密密麻麻的小楷,正是林栝的字跡。 信上寫著顧家跟姜家都沒有姑娘出嫁,沒辦過喜事,姜家反而出了件喪事,說是府里一位姑娘染上時疫不治而亡。不過姜家覺得姑娘短壽不好大辦,就只到寺廟念了幾卷經文。而姜守仁似是否極泰來,竟然在山西平陽府謀了個同知的職位,年后準備闔家搬往平陽。 信末又寫,孫婆子的女兒在大街上被混混調戲,他出手相救,孫婆子感念不已。 言外之意,孫婆子可幫他傳遞點消息。 嚴清怡長舒口氣,再細細讀一遍信,打著火折子把信燒了。 剛收拾好灰燼,春蘭端著藥碗進來,笑道:“還是秋菊想得周到,早就吩咐煎了藥,這會兒熱一熱就能喝?!?/br> 嚴清怡隨口問道:“秋菊呢?” 春蘭回答:“在東廂房,蔡姑娘要繡荷包,找了她去畫花樣子?!?/br> 嚴清怡“嗯”一聲,喝過藥,脫掉外衣上了床。輾轉反側思量信上的內容,張閣老做壽是月初的事兒,她請林栝打聽事情是初十那天,今兒是十七。明明那天姜姑娘精神極好,也不知是什么樣的時疫,才會在短短這十幾天里讓個身體康健的姑娘不治身亡。 還有太常寺典薄是正七品官,而知府同知是從五品官員,這相當于是連升三級。 未免升得太快了。 而且,為什么要闔家搬往任上? 姜守仁大可以帶幾個身邊人去赴任,而姜太太與兒女留在京都,既能方便兒子求學,也能方便其余的姑娘說親。